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生下妹妹的時候，爸媽說：

“我們寧寧長得那么好看，以后一定是個大明星，爸爸媽媽和姐姐會把最好的都給你。”

生下弟弟的時候，爸媽又說：

“康康這么聰明，以后不是大科學(xué)家就是大商人，爸爸媽媽和姐姐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托舉你。”

可是從始至終爸媽都沒有對我說過：

“你愿意嗎？”

1.

我長相普通，能力平庸，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有一身的蠻力。

妹妹生下來的時候，每天我都得一只手拿著課本背書，一只手抱著她在院子里來回踱步曬太陽。

爸媽工作太忙了，所以給妹妹做飯的任務(wù)都落在了我的頭上。

媽媽說：

“你妹妹從小就長得好看，以后是要當(dāng)大明星的，所以你每天都得做各種各樣不同的美容菜給你妹妹吃。”

我拿著那個已經(jīng)碎了屏幕的手機，在網(wǎng)上翻找著哪些是小孩兒能吃的又能美容的菜品。

可看著微信的余額，我給媽媽發(fā)了消息：

“媽，可以給我點錢嗎，不夠吃……”

媽媽當(dāng)場打了電話過來，朝我發(fā)怒：

“你能不能少吃一點啊？你看看你吃成這樣，胖的跟豬一樣。”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最小碼的衣服穿在我身上都顯得臃腫，我真的吃的很多嗎？

媽媽絮絮叨叨了一陣，訴說著自己賺錢不容易，讓我多為了妹妹，為了他們著想。

從小到大他們都讓我學(xué)著懂事。

所以我把錢都省出來給妹妹吃飯。

可哪怕是這樣，給妹妹買菜的錢還是不夠。

我只能下課后去學(xué)校里邊的垃圾桶里撿瓶子，撿一些紙殼子賣錢。

直到有一天，我拿著硬幣暈倒在了廢品收購站門口。

因為太久不吃飯導(dǎo)致胃出血，低血糖，耳邊傳來爸媽的咒罵聲。

“喪門星，又花我們那么多錢，我馬上就要生兒子了，哪有那么多錢給她治。”

醫(yī)生說要做手術(shù)，可爸媽卻不同意，只給我開了點最便宜的藥，就把我?guī)Я嘶厝ァ?/p>

“家里什么條件你不知道嗎？你是不是天天在外面吃那些垃圾食品，非得把自己弄出一身病，把我們的錢都花光，你才開心嗎？”

我沉默著吞著藥片，忍著胃痛，一連發(fā)燒好幾天后熬過來了，可能這就是天生的賤命吧。

后來弟弟出生了，六歲的時候，弟弟就會寫小學(xué)課本的題目，爸媽覺得弟弟很聰明，是他們的希望。

所以他們又對我說：

“你看你成績這么一般，不如你弟弟，長得又沒你妹妹好看，但是你力氣挺大的，要不然你退學(xué)吧，出去搬磚，正好給你弟弟攢學(xué)費，給你妹妹攢藝術(shù)班的錢。”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反抗過爸媽，但這一次我拒絕了。

清脆的巴掌聲打在我的臉上，我一邊的臉高高腫起。

如果不是老師來家里勸，并且告訴他們不讓我上學(xué)是違法的，我恐怕早就被打的半死，然后扔到了工地搬磚。

妹妹不吃飯媽媽罵我時我沒哭，他們夸贊弟弟比我聰明，我像個豬頭一樣時我沒哭，班主任護著我，不小心挨了爸爸一棍子的時候我哭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站在了我這邊。

我窩在只能放下一張床的房間里，縮在墻角抱著頭哭的很小聲。

為什么我是姐姐呢？

我哭的頭暈?zāi)垦＃藁柽^去時，都沒想清楚這個問題。

2.

班主任在班里催著大家交錢訂校服，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她欲言又止。

我心里惦記著，她當(dāng)初護著我的那一次，所以我不想讓她為難。

我對班主任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雖然很勉強。

“我會讓媽媽給我錢買校服的，老師，你放心好了。”

班主任摸了摸我的頭，點了點頭：

“沒事的，如果沒有錢的話，老師給你出。”

我搖了搖頭。

我和班主任非親非故，她對我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捏著已經(jīng)祈求掉色的衣服，心里盤算著該怎么跟媽媽開口要錢。

路過鄰居阿姨家時，我看見鄰居家小女兒穿著漂亮的公主裙，在院子里轉(zhuǎn)圈。

阿姨拿著相機給小女兒拍照，我有些貪婪的像一個想要偷走別人幸福的小偷一樣，看著這一幕。

或許是因為我的目光太過炙熱，他們看見了我。

“哎呀！你回來了趕緊去家里看看吧，今天跟你媽去商場買了好多漂亮衣服，你看我女兒穿著漂亮吧，你媽肯定也給你買了，你看你這衣服也該換了，趕緊回家吧。”

我一臉興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媽媽居然給我買新衣服了。

于是對于要校服錢的事情，心里也漸漸有了底氣。

回到家里，果然妹妹和弟弟正穿著好看的衣服在鏡子面前照來照去。

我走到了媽媽的身邊，目光炙熱的盯著媽媽。

“回來了就去做飯，站在這干什么？”

還沒等我說話，媽媽就冷冰冰的朝我呵斥，甚至沒有多給我一個眼神，然走到妹妹和弟弟的身邊，夸他們的衣服好看。

“媽……我的衣服呢？”

我小心翼翼的詢問。

聽了這話，媽媽突然暴跳如雷，拿著弟弟妹妹脫下來的舊衣服摔在我的臉上。

“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學(xué)還不夠，還在這兒問我要新衣服，你能不能懂點事？自己沒什么本事就算了，能不能不要向我要求這么多？”

妹妹衣服的拉鏈劃過我的脖頸，露出了一行血。

我愣住了。

原來我沒有新衣服，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知道了，可我們要買校服，需要交錢。”

我不知道我這句話哪里惹怒了媽媽，她突然抓著我的袖子，狠狠的掐進了我的肉里。

她拿著木棍，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我的屁股上。

“你這不要臉的，現(xiàn)在還學(xué)會說謊了。就因為沒給你買新衣服，現(xiàn)在就問我要錢，你看我不打死你！”

我早就已經(jīng)被打的麻木了，可是我真的只是想要交校服錢而已。

我的屁股被打的又青又紫。

隔壁鄰居的阿姨聽到動靜跑了過來。

“好好的，你打孩子干什么呀？”

鄰居家的阿姨想要上來拉架，但是被媽媽推開了。

“這是我們家的事兒，用不著你管。你不知道這死孩子有多過分，一回家就問我要新衣服，現(xiàn)在又問我要錢。”

“別打了，別打了。是我跟孩子說你給她買了新衣服的，我怎么知道你沒有買？你明明買了這么多，怎么不給你大女兒買一件？”

媽媽惡狠狠的朝我呸了一口：

“一點用都沒有，穿什么新衣服？現(xiàn)在還敢說謊說要交校服錢，你看我給你們班主任打電話，臭不要臉的東西。”

我沉默的看著媽媽，沉默的看著他們打過電話，得到班主任肯定答復(fù)之后尷尬的面紅耳赤。

3.

我只記得，媽媽當(dāng)著鄰居的面尷尬的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鈔票遞到我的手上。

“你老師說，這么多錢夠了，你別想問我多少錢，趕緊回房間里寫作業(yè)去吧。”

還不等我接過錢，媽媽就把我往房間推。

“謝謝。”

我沒想到我居然有一天，會因為媽媽這么快給了我買校服的錢而感動到想哭。

我小心翼翼的從媽媽手里接過那張鈔票。

其實這張鈔票是不夠買校服的，但我撿瓶子，撿紙殼還有點錢，東拼西湊應(yīng)該能把校服錢交上。

鄰居家的阿姨有點看不下去，皺眉對媽媽說：“你看現(xiàn)在都快冬天了，孩子身上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穿的還跟夏天一樣，這要是凍壞了怎么辦呢？”

“我們小時候不都這么過來的，現(xiàn)在是有錢了，但也經(jīng)不起亂花呀。這孩子五大三粗的，沒什么大事。”

媽媽一臉的滿不在乎，可是拗不過鄰居阿姨再三勸阻，媽媽為了應(yīng)付鄰居家阿姨，就說明天帶我去買新衣服。

我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媽媽。

看著媽媽那真摯的眼神，有一瞬間我真的相信了。

所以我飛快跑到房間里寫完了作業(yè)，躺在床上興奮的一晚上沒有睡得著。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媽媽給弟弟妹妹做完早飯之后，急匆匆的想要去上班。

我急忙走到在門口穿鞋的媽媽身邊，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干什么？沒看到我忙著呢嗎？”

“我們……今天去哪里買新衣服？”

媽媽冷著臉白了我一眼：“買什么新衣服，你那么多衣服還不夠穿嗎？”

我愣住了。

我有很多衣服嗎？

除了身上這套襯衫和長褲，我只有兩件短袖，一個外套和一條破爛的運動褲。

一年四季都是這么過來的。

小時候媽媽總是把自己不要的衣服丟給我穿，那時候身體還沒長好，這些衣服在我身上都顯得非常臃腫。

現(xiàn)在身高快定型了，她的這些衣服在我身上穿著正好，只是鄰居阿姨說的不錯，我真的很冷。

但是，看樣子媽媽是不會給我買衣服了。

我望著外面呼呼吹著的冷風(fēng)，默默的走到房間里，把那兩件短袖和一個外套都穿在了身上。

“希望這樣可以暖和一些吧。”

我這么想著。

4.

終于我冷的暈倒了，倒在一個陌生的叔叔家門口。

是在上學(xué)的路上，渾身上下都在進風(fēng)。

又正好是換季的日子，這一暈倒我就徹底發(fā)燒了。

迷迷糊糊之間，這個叔叔把我?guī)Щ亓思依铩?/p>

叔叔有個兒子，比我大些。

兩個大男人手忙腳亂的擦拭著我的手臂，雙腳，還有我的額頭，替我散熱。

我第一次體會到被照顧的感覺。

原來是這么的舒服。

雖然這是兩個陌生人，但我心里卻格外的安心。

我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睜開雙眼便看見了他們兩個人坐在床邊守著我。

這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

我身上也早就已經(jīng)退燒了。

叔叔給我端了一碗粥。

“你現(xiàn)在剛退燒，吃不了什么東西，把這個喝了吧，然后告訴我你家在哪里，還有你學(xué)校是什么？我給你老師打個電話。”

我搖了搖頭。

我只知道班主任的名字，但我不知道班主任的電話。

而且我也不打算把媽媽和爸爸的電話告訴叔叔，因為他們不會管我的，很有可能不會相信我因為太冷而發(fā)燒暈倒。

叔叔有些心疼的看著我：“現(xiàn)在天氣已經(jīng)很冷了，你怎么穿成這樣？”

我張了張嘴，嗓子有點啞，“爸媽說我沒必要穿新衣服，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夠了。”

叔叔嘆了口氣，從箱底給我拿了一些厚的衣服。

“這些都是男孩子穿的，我妻子死的早，沒什么衣服剩下的。”

這些衣服雖然舊了，但是很干凈整潔，我感激涕零的看著叔叔。

“這些真的都是給我的嗎？不會要回去嗎？”

我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叔叔笑著點了點頭，我欣喜接過。

“叔叔，不用送我了，今天謝謝你們，可以給我留個聯(lián)系方式嗎？等我賺錢了，會來感謝你們的。”

我抱著這些衣服回了家。

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把飯吃完，留了一堆碗給我洗，連一點剩菜都沒有給我留。

“還知道回來，今天沒有去上學(xué)，去哪兒鬼混了？”

“你哪兒來那么多衣服？”

我沒有跟他們說發(fā)燒的事情，只說了自己突然在垃圾桶旁邊看到了這些衣服，所以撿回來了。

“哼，我看你就是不想去學(xué)校，不想把買校服的錢給老師吧，既然不想的話，那就把錢拿回來吧。”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媽媽，我不知道她的腦回路為什么會是這樣的。

可錢還是眼睜睜的被他們搶走了。

不僅僅是媽媽昨天給我的鈔票，還有我賣瓶子和紙殼賺的那些零錢。

我把自己鎖在的房間里抱著那些衣服，又哭了一夜。

5.

爸媽的工作越來越忙，照顧弟弟妹妹的任務(wù)又一次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們跑到外面去出差，隔三差五的就會給弟弟妹妹寄東西玩。

“這些都是給你弟弟和妹妹的，你別私吞。”

爸爸和媽媽一再和我強調(diào)不允許我打開這些包裹，一定要親眼打著視頻看見我把這些東西給弟弟妹妹。

我什么都沒有說。

這種日子我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直到突然有一天，爸爸媽媽再也不給我錢了，無論我給他們打電話，發(fā)消息都沒有人理我。

“弟弟妹妹吃不了飯了，我沒有錢買菜了。”

上午的時候我發(fā)這條消息爸媽不回我。

可是我明明看見了他們發(fā)了微信的動態(tài)。

中午的時候，我拍了弟弟妹妹餓的哇哇大哭的照片，立刻得到了回復(fù)。

“你為什么不給弟弟妹妹做飯？”

我說我沒錢了。

可爸媽又消失了。

到了晚上，弟弟妹妹實在餓的受不了了，哭著給爸媽打電話，讓他們給我轉(zhuǎn)錢。

“姐姐沒錢給我們買飯，你為什么不給錢？”

“你姐姐騙你的，她身上有錢，只是不想給你們用。”

當(dāng)我看見我辛辛苦苦照料了這么久的弟弟妹妹，一臉怨恨的看著我的時候，我突然崩潰了。

我把手機搶了過來。

“你們到底哪只眼睛看見我有錢的？我有錢怎么可能不給他們倆買吃的？”

我的歇斯底里在爸媽的眼里就是心虛。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那些衣服根本就不是你在垃圾桶旁邊撿的，你被老男人包養(yǎng)了，對吧？既然這樣的話，讓他給你錢不就好了。”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把我整個人都炸碎了。

我看著弟妹鄙夷的目光，聽著爸媽數(shù)落的話語。

我無措又崩潰地問：

“誰跟你說我被包養(yǎng)了的？”

“我們都看見了，后來你又去找那個男人了，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既然你傍上了，那也要多為弟弟妹妹考慮，不要那么自私的把錢都留給自己用。”

我再也忍不住了，歇斯底里地說：

“看見了？你看見什么了！你說啊！哪里看見我被包養(yǎng)了！你們一定要把我逼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