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摔傷了，你請假照顧她！"李明理所當然地吩咐道，仿佛在分配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任務。

"為什么是我？"我放下手中的超市購物小票，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我們各自的消費明細——牙膏15.8元李明，洗發水39.9元我，雞蛋12元平分。

"你是兒媳婦??！這還用問？"他的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就像當初制定那份AA制協議時一樣自信。

我看著這個男人，回想起三年來我們精確到角分的生活。每一筆開銷都要分攤，每一次消費都要記賬，連婆婆生日買的200元禮物都要各出100元?，F在他卻要求我免費當三個月的24小時護工？

"那請問，兒媳婦的贍養費你打算給多少？"我冷笑一聲。

"什么贍養費？你瘋了嗎？"李明瞪大眼睛，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

"既然堅持AA制，那么照顧你媽也該有償服務。市場價一天300，三個月27000塊，現金還是轉賬？"我拿起計算器，就像平時計算我們分攤費用時一樣認真。

"你...你怎么能這樣？"

"讓你媽找你去！"我把計算器拍在桌上，"這就是你教會我的——凡事講錢，凡事AA。"

01

三年前的那個秋日，我在朋友小雅的生日聚會上第一次見到李明。

那是一個周六的下午，小雅在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包了個小包間。我穿著剛買的米色毛衣，化了淡妝，心情不錯。剛剛結束一段三年的戀情，正享受著單身的自由。

"小麗，給你介紹個人。"小雅拉著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走過來，"這是李明，我同事，程序員，單身，人品不錯。"

李明穿著熨燙得很平整的白襯衫，黑色休閑褲，金框眼鏡后面是一雙明亮的眼睛。他禮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李明。"

"林小麗。"我和他握手，感覺他的手很干凈，指甲修剪得很整齊。

整個聚會過程中，李明表現得很紳士。他主動幫大家倒酒，說話有條理，偶爾開幾個不失幽默的玩笑。我對他的第一印象挺好的。

"你在哪里工作？"他問我。

"德勤，市場部。"我回答。

"外企啊，不錯。收入應該挺可觀的。"

我笑笑沒接話。雖然這個問題有些直接，但程序員可能都比較直接吧。

聚會結束時，李明主動要了我的微信。"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請你吃個飯。"

第一次約會，他選擇了市區一家中檔牛排店。我點了一份148元的牛排，他點了一份178元的。

"你覺得現代女性應該是什么樣的？"吃飯時他忽然問我。

"獨立吧，經濟獨立，思想獨立。"我想了想回答。

"那你覺得現代夫妻應該怎么相處？"他繼續問。

"應該平等吧，相互尊重。"

"我覺得夫妻之間應該保持經濟獨立。"他認真地說，"你看現在多少家庭因為錢的事情鬧得不愉快。男人覺得女人花錢大手大腳，女人覺得男人太小氣。如果各自管各自的錢，就不會有這些問題了。"

"你是說AA制？"我有些意外。

"對！"他眼睛一亮，"我研究過很多國外的夫妻相處模式，AA制是最科學的。既保持了個人獨立，又避免了經濟糾紛。"

我當時覺得這個想法很新穎。身邊的朋友要么是傳統的男人養家模式，要么就是因為錢的問題鬧矛盾。AA制聽起來確實很公平。

"聽起來挺有道理的。"我點點頭。

"就是這個意思！我們可以制定一個詳細的分攤方案，所有開銷都按比例分擔，這樣誰也不吃虧。"

那頓飯326元，我們各付了163元。

交往的一年里，李明的表現都很不錯。他工作穩定，為人可靠，對未來有規劃。更重要的是，他真的把我當作平等的伙伴，從不因為我是女性就要求我承擔更多。

他會陪我逛街，但不會主動買單；他會送我回家，但油費我們平攤；他過生日時我送了他一塊800元的手表，他回禮時也很用心，送了我一條價值相當的項鏈。

"你男朋友是不是太精明了？"小雅有一次忍不住問我。

"怎么說？"

"每次一起出去玩，他都要算賬。上次我們幾個人去KTV，最后他拿計算器算了半天每個人應該出多少錢。"

"這說明他認真啊，不糊涂。"我為李明辯護，"而且他也沒占便宜，該出多少出多少。"

"可是感覺...不太像戀愛，像在做生意。"

我搖搖頭："你不懂，這叫理性戀愛。感情是感情，經濟是經濟，分得清楚才不會有矛盾。"

一年后，李明提出了結婚。

"我覺得我們很合適。"他很認真地說，"三觀一致，經濟條件相當，都有穩定的工作。我們可以組建一個現代化的家庭。"

我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雖然沒有那種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我們相處得很舒服，互相尊重，這樣的婚姻應該會很穩定。

"好。"我答應了。

婚前我們坐下來認真討論了家庭財務管理。李明拿出一份詳細的Excel表格，就像一份商業合同。

"房子我們各付一半首付，房產證寫兩個人名字。月供也各付一半。"他指著表格說，"水電煤氣、物業費、網費，所有固定開銷都平攤。"

"生活費呢？"

"買菜、日用品、外出就餐，所有費用都AA。"他翻到下一頁，"個人用品當然各自承擔，包括服裝、化妝品、個人社交等等。"

我仔細看著這份表格。分類詳細得令人咋舌：護膚品、服裝、個人醫療、交通費，甚至連看電影這種娛樂活動都標注了分攤方式。

"如果我們有了孩子怎么辦？"我問。

"孩子的費用單獨核算。奶粉、尿布、教育費用，我們按收入比例分擔。"

"那家務呢？"

"也要分工明確。"他又拿出一張表，"做飯、洗碗、洗衣服、搞衛生，我們可以按周輪換，或者按擅長分工。"

我看著這些表格，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感情可以這樣量化嗎？但理智告訴我，這樣確實很公平，避免了很多傳統婚姻中的矛盾。

"還有一點。"李明補充道，"我們各自保持經濟獨立，不互相干涉對方的個人開銷和投資決定。你的錢你做主，我的錢我做主。"

"好，我同意。"

我們甚至請了律師，把這些約定寫成了一份協議。雖然沒有法律效力，但這是我們對彼此的承諾。

婚禮也是AA的。酒席費用、婚紗攝影、戒指、蜜月旅行，每一筆支出都精確分攤。

"你們這樣不累嗎？"婚禮當天，我媽媽悄悄問我。

"不累啊，反而很輕松。"我很誠實地回答，"沒有經濟壓力，也不用擔心花對方的錢。"

媽媽搖搖頭："總覺得哪里不對，但說不上來。"

"媽，你們那一代和我們不一樣。"我笑著說，"現在的女性都有自己的事業，不需要依附男人生活。"

蜜月我們去了泰國，所有費用平攤，連在免稅店買的護膚品都是各付各的。李明給他媽媽買了個包，我給我媽媽買了條絲巾，價格差不多，算是平衡。

02

新婚生活過得井井有條。

李明真的建了一個共享的Excel文檔，我們每天都會記錄各自的支出。他甚至開發了一個小程序，專門用來記賬和分攤費用。

"今天買菜花了86塊5毛，你的那份是41塊2毛5分。"李明拿著小票，用手機計算器算得很認真。

"為什么不是43塊2毛5分？"我檢查了一下清單。

"青菜你不吃，所以你不用分攤青菜的錢。"

"那排骨你吃得比我多，是不是應該多分攤一點？"

"好，那我多承擔5塊錢。"

我們就這樣每天記賬，每周結算。去超市購物時，收銀臺前我們會仔細檢查購物車里的東西，分清楚哪些是共同使用的，哪些是個人專用的。

有一次我買了一瓶洗發水，李明提醒我："你頭發長，用得多，這個你全額承擔。"

"那你的剃須刀片我也沒用過，憑什么要我分攤？"

"好吧，那我們個人用品以后都各付各的。"

朋友們來家里做客時，都覺得我們的生活方式很奇特。

"小麗，你們這樣不累嗎？"大學同學小陳看到我們用計算器分攤pizza費用，忍不住問道。

"習慣了就不累了。"我很自然地回答，"而且這樣很公平，誰也不吃虧。"

"可是你們像室友，不像夫妻。"

"室友還沒有我們關系好呢。"李明笑著摟住我，"我們這叫理性消費，科學理財。"

"那如果有一方收入突然減少怎么辦？"小陳追問。

"那就調整分攤比例唄。"我當時很自信地說，完全沒想到這個問題后來會成為我們的大矛盾。

周末我們的活動也很有規律?？措娪案髻I各的票，去餐廳吃飯AA分賬，逛商場時各買各的東西。連給對方父母買禮物，也是商量好價位，各出一半錢。

有一次李明感冒了，我陪他去醫院。

"掛號費15塊，藥費128塊，都是你自己的病，自己付。"我很自然地說。

"當然。"他也覺得理所當然，"要是傳染給你了，你看病的費用我也不會承擔，因為那是你的身體問題。"

當時我們都覺得這樣很合理。個人的身體問題，當然應該個人承擔費用。

李明的朋友圈里，我們被當作模范夫妻。

"你們這樣真好，"他的同事小王很羨慕，"我和我老婆天天為錢吵架，她覺得我給她的生活費不夠，我覺得她花錢太隨意。"

"就是要規則明確。"李明很得意，"感情歸感情，經濟歸經濟，這樣才不會有矛盾。"

"可是萬一有特殊情況怎么辦？比如有一方失業了。"

"那就按實際情況調整分攤比例唄。"李明當時這樣回答，但后來的事實證明，他并不愿意真的這樣做。

半年后，我懷孕了。

這是我們第一次遇到"特殊情況"。

"產檢費用怎么算？"我問李明。

"這個..."他想了很久，"應該算你的個人醫療費用吧。畢竟是檢查你的身體。"

"可是這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啊。"

"孩子還沒出生，嚴格來說還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他很認真地分析，"等孩子出生了，所有相關費用我們再按比例分擔。"

我有些不舒服，但想想也有一定道理。按照我們的協議，個人醫療費用確實應該自己承擔。

第一次產檢花了300多塊，我自己付的。拿著B超單看到小小的胎兒輪廓時，我心里五味雜陳。這個小生命明明屬于我們兩個人，為什么費用要我一個人承擔？

孕期反應比較嚴重，我的工作效率受到影響，績效獎金比以前少了一些。

"能不能臨時調整一下分攤比例？"我試探著問李明。

"這樣不太好吧。"他皺著眉頭，"我們之前說好的，收入變化不影響分攤比例。你可以節省一些個人開支。"

"可是我現在懷孕，需要增加營養，還要買孕婦裝..."

"那些都是你的個人需求，應該從你的個人預算里支出。"李明的邏輯很清晰，"我不能為你的特殊情況買單，這不公平。"

我忽然意識到，懷孕這件事在我們的AA制度里，完全變成了我的個人問題。所有的不適、所有的額外開銷，都要我一個人承擔。

"那孕期我如果不能工作怎么辦？"我問。

"那你就暫時承擔少一些費用，我多承擔一點。但等你恢復工作后，要把差額補給我。"

我愣住了。原來在他心里，即使是懷孕這種為了我們的孩子而承受的痛苦，也要明算賬。

那一刻我開始懷疑，我們的婚姻到底是什么。

03

懷孕四個月時，婆婆第一次來我們家小住。

李明的母親叫王秀英，60歲，退休前是小學教師。她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對我們的生活方式從一開始就很有意見。

"小麗啊，你這樣不對。"她第一天就開始"教育"我，"女人結了婚就要以家庭為重，怎么能和老公分得這么清楚？"

"媽，我們這樣挺好的，很公平。"李明幫我解釋。

"公平什么公平？"婆婆不滿地看著我們的記賬本，"哪有夫妻還記賬的？這像什么話？"

我禮貌地笑笑："媽，我們商量好的，這樣各自都有獨立空間。"

"獨立空間？"婆婆瞪大眼睛，"夫妻之間要什么獨立空間？小麗，你要多承擔一些家務，多照顧李明，這是女人應該做的。"

"我也上班的，媽。"我有些不悅，"我們家務也是分工的。"

"分工？李明上班這么累，回家還要做家務？"婆婆心疼地看著兒子，"小麗，你看你現在懷孕了，應該在家安心養胎，讓李明養你。"

"我的工作也很重要。"我堅持自己的立場。

婆婆搖搖頭，一臉的不贊同。

從那以后，她幾乎每天都要"指導"我們的生活。她覺得我應該主動做更多家務，應該給李明做愛吃的菜，應該把工資上交讓李明管理。

"你看人家小區里的其他媳婦，哪個不是把錢給老公管的？"她經常這樣說，"你們這樣分得清清楚楚，像什么樣子？"

李明在母親面前總是沉默，既不反駁也不支持我。這讓我很失望。

有一次我買了一件孕婦裝，800塊錢。

"這么貴的衣服，李明同意了嗎？"婆婆看著價簽問。

"這是我的錢，不需要他同意。"我解釋。

"什么你的錢他的錢？夫妻的錢不都是一家的錢嗎？"婆婆更不理解了，"小麗，你這樣不對，要和李明商量著花錢。"

"媽，我們有自己的規矩。"我耐心地說。

"什么規矩？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被新思想毒害了。"婆婆搖著頭，"傳統的才是好的，男主外女主內，這樣家庭才和諧。"

晚飯時，婆婆又開始了她的"教育"。

"李明，你要管管小麗，女人不能太獨立，太獨立就不像女人了。"

"媽，小麗挺好的。"李明敷衍道。

"好什么好？她連個湯都不會做，家務也不肯多干，這樣的媳婦以后怎么照顧你？"

我在旁邊聽著，心里很不舒服。但李明始終沒有為我說話，只是一味地"嗯嗯"應付母親。

春節回老家，情況更糟糕。

李明家的親戚們都覺得我很奇怪。

"小麗工作這么忙，還懷著孕，要不要考慮辭職在家？"大姑問我。

"我喜歡我的工作。"我回答。

"可是女人還是家庭重要啊。你看我們那時候，結婚后就專心在家帶孩子。"

"時代不同了。"我笑著說。

"哎，現在的年輕人啊，思想太西化了。"大姑搖搖頭。

更讓我生氣的是壓歲錢的分配。婆婆給李明包了2000塊紅包，給我的只有200塊。

"媽，為什么差這么多？"我忍不住問。

"你又不是我女兒，200塊還嫌少??？"婆婆理所當然地說。

"可是我也是你兒媳婦啊。"

"兒媳婦就是兒媳婦，能和兒子一樣嗎？"

我看向李明，希望他能說句公道話，但他只是尷尬地笑笑，什么也沒說。

回程買火車票時，李明自然地說："票錢AA。"

"我紅包只拿了200，你拿了2000。"我提醒他。

"那是我媽給我的個人紅包，跟我們的約定沒關系。"他理直氣壯地說。

"那我媽給我的紅包我也不用和你分享了？"

"當然，個人收入個人支配。"

我們在火車站爭執了很久，最后還是各付各的票錢。坐在火車上，我心里很委屈。同樣是個人紅包，為什么差距這么大？這真的公平嗎？

婆婆生日那天，李明要求我出一半錢買禮物。

"為什么？"我問，"她從來沒把我當兒媳婦看待過。"

"她是我媽，也是你婆婆。"李明堅持，"買禮物是應該的。"

"那我媽生日的時候，你也要出一半錢。"

"那當然。"他答應得很痛快。

結果我媽生日時，我提醒李明準備禮物錢，他卻說："我最近投資虧了一些，資金有點緊張，這次你先墊付，下次我補給你。"

這個"下次"到現在也沒有來。

我開始認真審視我們的AA制。表面上看起來很公平，但在實際執行中，似乎總是我吃虧。

李明升職了，月薪漲到兩萬，但他堅持按原來的比例分攤費用。

"既然你收入增加了，是不是應該多承擔一些家庭開支？"我試探著問。

"為什么？我們說好的各付一半。"他理所當然地說，"你要是覺得不公平，可以努力賺更多錢。"

"可是按比例分攤不是更合理嗎？"

"不，絕對平均才是真正的公平。你收入高的時候我也沒要求你多出錢。"

我想了想，確實是這樣。但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

幾個月后，因為公司調整，我被調到另一個部門，收入暫時降到一萬。

"現在我收入減少了，能不能調整分攤比例？"我提出。

"那可不行。"李明斷然拒絕，"制度就是制度，不能因為個人情況隨意改變。你可以節省開支，或者努力提高收入。"

"可是你收入增加時我也沒要求你多出錢啊。"我用他的話反駁。

"那不一樣。我收入增加是因為我的努力，你收入減少是你的選擇。"

"什么叫我的選擇？這是公司安排！"

"你可以拒絕調動，或者找更好的工作。"

我徹底無語了。同樣是收入變化，他漲工資時說制度不能變，我降收入時又說是我的個人問題。

朋友們開始為我打抱不平。

"小麗，你老公是不是太精明了？"小雅直言不諱，"這哪是夫妻，簡直是在做生意。"

"他對你好嗎？"小陳關心地問。

"還好吧..."我有些底氣不足。

"什么叫還好？你們結婚兩年了，我看你們像合租室友。"

"可能我們的方式確實比較特別。"

"特別？我看是奇葩。"另一個朋友說得更直接，"夫妻之間還這么算計，有什么意思？真正相愛的人會這樣嗎？"

我開始懷疑我們的感情。李明真的愛我嗎？還是只是覺得我是個合適的合作伙伴？

但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也不知道該怎么改變。更何況，從理性角度分析，我們的方式并沒有什么大錯。

直到那一天，婆婆出事了。

04

"小麗，出事了！"李明慌慌張張沖進家門，臉色煞白，"我媽摔傷了！"

我正在整理剛買回來的生活用品，聽到這話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怎么回事？嚴重嗎？"

"她在家里上廁所時摔了一跤，可能是髖骨骨折。"李明急得直冒汗，"鄰居發現的，已經送到醫院了，我們快去！"

我趕緊收拾了一下，跟李明匆忙趕到醫院。

急診科里，婆婆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不停地呻吟?？吹轿覀儊砹?，她虛弱地說："明明，我疼...好疼..."

"媽，你別怕，醫生馬上就來了。"李明握著母親的手，眼圈都紅了。

我站在一旁，心情很復雜。雖然婆婆平時對我不太友好，但看到她這樣痛苦，我還是很心疼。

醫生檢查后確診是髖骨骨折，需要立即手術。

"手術費用大概需要8萬左右。"醫生說，"術后還需要3個月的康復期，最好有家屬24小時陪護，這樣恢復得會快一些。"

"沒問題，手術費我來承擔。"李明幾乎沒有猶豫就決定了。

我松了一口氣。至少醫藥費不用我出，這符合我們AA制的約定——各自承擔自己家人的費用。

手術進行了四個小時，很成功。但醫生說康復期很關鍵，需要有人專門照顧。

"雇護工嗎？"我問。

"護工一天要300塊，三個月就是27000。"李明算了算，"而且護工不如家人照顧得細心。"

他看著我，意思很明顯。

"你想讓我照顧？"我直接問。

"你是兒媳婦，照顧婆婆不是應該的嗎？"李明的語氣里帶著理所當然，"而且你是女人，照顧病人比較細心。"

"可是我還要上班。"

"你可以請假啊，反正就三個月。"

我愣住了。"請假三個月？我的工作怎么辦？"

"工作可以再找，但我媽的身體恢復不能等。"李明看著我，眼神里帶著期待和懇求。

"可是按照我們的AA制原則..."我試圖提醒他。

"這跟AA制有什么關系？"李明打斷我，"照顧長輩是兒媳婦的義務，這是傳統，是道德問題。"

"傳統？"我冷笑一聲，"你什么時候開始講傳統了？傳統里男人是要養家的，女人可以不工作，你愿意養我三個月嗎？"

"那不一樣..."李明有些急了。

"怎么不一樣？你就是想選擇性地要傳統。"我的聲音提高了，"對你有利的時候就講傳統，對你不利的時候就講現代。"

我們在醫院走廊里爭論起來，幾個路過的護士投來異樣的眼光。

"小麗，你不要這么自私好不好？"李明壓低聲音，但語氣很不滿，"我媽現在這個樣子，你忍心不管嗎？"

"我沒說不管。"我很冷靜，"我說的是按照我們的約定來管。"

"什么約定？"

"AA制啊。"我拿出手機，打開我們的記賬軟件，"你看，這是我們兩年來嚴格執行的原則。經濟獨立，責任明確，各管各的事。你媽是你媽，按理說應該你來照顧。"

"你...你這是什么道理？"李明瞪大眼睛。

"這就是你一直堅持的道理啊。"我看著他，"我懷孕產檢的時候，你說那是我的個人醫療費用。我收入減少的時候，你說那是我的個人問題?，F在照顧你媽，怎么就不是你的個人問題了？"

李明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要么你改變AA制，給我應有的妻子待遇，承擔起丈夫的責任。"我繼續說，"要么繼續AA制，那照顧你媽就是你的事。我可以出護工費的一半，但我不會免費當保姆。"

"你...你這是在講條件！"

"我這是在堅持原則。"我的聲音很平靜，"你平時不是最愛講原則嗎？"

李明氣得臉都紅了："小麗，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沒變，我只是學會了你教給我的東西。"我冷冷地說，"凡事講錢，凡事計較，各人自掃門前雪。這些都是你的經典語錄。"

"可是這是我媽！"

"那我懷孕的時候是我們的孩子，你怎么就能算得那么清楚？"我反問，"雙重標準玩得很溜啊。"

李明被我問得啞口無言，只能重復："你怎么能這樣？你怎么能這樣？"

"我就這樣。"我轉身準備離開，"你好好想想吧，是要真正的平等，還是要虛假的AA制。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你要去哪里？"

"回家啊，我明天還要上班。"我頭也不回地說，"你媽你自己照顧，或者請護工。找你兒子去！"

我走出醫院，心里五味雜陳。

回到家，我開始認真思考我們的婚姻。兩年來，我以為我們是平等的，但實際上我承受了更多的不公平。

當天晚上，李明沒有回家。我知道他在醫院陪婆婆。

第二天一早，他給我打電話，聲音很疲憊："小麗，我昨晚想了一夜..."

"想明白了？"

"你不能這樣對我媽。"他還是堅持，"她現在最需要照顧，你作為兒媳婦..."

我直接掛了電話。

接下來的幾天，李明每天都給我打電話，但我都拒接。我知道這是我們婚姻的一個轉折點，誰先妥協，誰就輸了。

第三天，小雅來看我。

"你和李明怎么了？他給我打電話，說你不接他電話。"

"我們在冷戰。"我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

"天啊，你做得對！"小雅聽完就激動起來，"他太過分了！什么叫照顧婆婆是你的義務？照顧親媽不是兒子的義務嗎？"

"可是我覺得我這樣做是不是太絕情了？"

"絕情？誰絕情？"小雅瞪大眼睛，"他讓你懷孕產檢自己出錢的時候絕情嗎？他拒絕調整分攤比例的時候絕情嗎？現在輪到他需要付出了，就開始講傳統講道德了？"

"說得也是..."

"你就堅持住，不能妥協。"小雅拍著我的肩膀，"這次如果你妥協了，以后你就永遠別想翻身了。"

第四天，李明出現在我公司樓下。

"小麗，我們談談。"他憔悴了很多，眼睛布滿血絲。

"談什么？"我冷冷地看著他。

"我媽的情況不太好，醫生說她情緒很低落，影響恢復。"他的聲音很疲憊，"她一直在問為什么你不來看她。"

"那你告訴她，我們是AA制，各管各的事。"

"小麗，你別這樣，好嗎？"李明的聲音里帶著請求，"我知道我以前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對..."

"可能？"我冷笑，"你確定只是可能？"

"好，我承認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他咬咬牙，"我們可以重新商量規則。"

"怎么商量？"

"你先回來，我們坐下來好好談。"

"談什么？談怎么繼續讓我做免費保姆？"我毫不客氣，"李明，你知道我這幾天在想什么嗎？"

他搖搖頭。

"我在想，我們結婚兩年了，我到底得到了什么？"我看著他，"一個精確到分錢的分攤制度？一個在我需要幫助時袖手旁觀的丈夫？一個在他需要幫助時就開始講傳統講道德的男人？"

李明被我說得無話可說。

"我需要你。"過了很久，他才說出這句話，聲音很小。

"需要我什么？需要我的免費勞動，還是需要我這個人？"

"我...我需要你這個人。"

"那你準備怎么證明？"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說："我愿意調整我們的協議。"

"什么協議？"

"AA制的協議。我愿意承擔更多的家庭責任和費用。"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但表面上還是很冷靜："口說無憑。我要看到實際行動。"

"你先回來，我們詳細談。"

我猶豫了一下："好，但是我有條件。"

"什么條件？"

"在我們重新制定規則之前，照顧你媽的事我不參與。"我的態度很堅決，"要么你自己照顧，要么請護工。"

"這..."

"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我打斷他，"就這樣。"

我轉身準備離開，李明在身后喊："小麗！"

我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我愛你。"他的聲音很輕，但我聽得很清楚。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說這三個字。

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但我強忍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四天早上，清晨六點，急促的電話鈴聲撕破了寧靜。

"喂？"我睡眼惺忪地接起電話，以為是李明打來的。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語氣很緊張，說了幾句話，我瞬間坐直了身體。

"什么？你確定沒搞錯？"我的聲音開始顫抖，完全清醒了。

"不可能...他怎么會..."我猛地從床上跳起來，心跳如雷。

對方又說了些什么，我的手開始發抖："好，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

我掛斷電話，雙腿發軟，幾乎站不穩。

我盯著手機屏幕，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復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