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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戰(zhàn)爭:日軍炮樓讓八路軍頭疼,鄉(xiāng)民幾句話,點明八路軍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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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天,塌不下來!”

李栓柱的聲音嘶啞,像一塊粗糙的石頭在磨著另一塊石頭,在這沉悶壓抑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他身后的土屋里,躺著兩個昨天剛從炮樓前抬回來的重傷員,一聲高過一聲的呻吟,像鞭子一樣抽打著每個人的心。

屋外,遠(yuǎn)處山口那座日軍炮樓的探照燈,如同一只冷酷的獨眼,正一下一下、不知疲倦地掃過這片被死亡陰影籠罩的土地。

天,真的會塌下來。

李栓柱狠狠地把一口煙吐在地上,煙頭那點紅光,在他布滿血絲的眼里,是此刻唯一的光亮。



01

李栓柱,三十二歲,晉察冀邊區(qū)趙家村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莊稼漢。

說他是莊稼漢,其實他名下沒一分地。

爹娘死得早,他是吃百家飯、給地主家放牛長大的。

苦日子把他磨礪得像山里最堅韌的酸棗樹,個子不高,瘦得像根高粱稈,但渾身都是筋骨,一雙眼睛,在沉默時像潭水,盯住人時卻像狼。

他性格倔,不愛說話,但心里有桿秤。

地主家的狗仗人勢,他敢在半夜把狗套了扔進(jìn)井里;村里的二流子欺負(fù)孤寡,他能拿著放牛鞭把人抽得滿地打滾。

1937年,盧溝橋的槍聲傳到這山溝里時,他還不懂什么叫國仇家恨。

直到日本兵的馬隊踏平了村口的莊稼,燒毀了他從小長大的茅草屋。

他永遠(yuǎn)忘不了那一天,太陽旗插在村里的老槐樹上,空氣里全是燒焦的木頭味和血腥味。

他親眼看到日本兵把刺刀捅進(jìn)鄰家大叔的胸膛,也親眼看到自己的姐姐,那個會偷偷給他塞煮雞蛋的姐姐,被一個日本軍官獰笑著拖進(jìn)了馬隊,從此生死不明。

那天夜里,他一個人躲在山里,對著月亮磕了三個響頭。

第二天,他把地主家的牛趕回了村,轉(zhuǎn)身就找到了在附近活動的八路軍。

他把對日本人的恨,全變成了練兵場上的汗和殺敵時的狠。

憑著一股不服輸?shù)呐牛矐{著從小在山里練就的一雙“飛毛腿”和一對“夜眼睛”,他從一個連槍都端不穩(wěn)的新兵,硬是干到了偵察排排長的位置。

他擅長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潛行,能從風(fēng)聲里聽出敵人的動靜,從泥土的痕跡里判斷對方的人數(shù)。

戰(zhàn)友們都叫他“夜貓子”,說只要有他在,閻王爺也別想從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勾走。

他嘴笨,說不出什么大道理,但他心里清楚,保衛(wèi)這片土地,保護(hù)這些鄉(xiāng)親,就是讓他一次次從死人堆里爬起來的唯一念想。

02

1942年初,晉察冀的冬天格外冷。

比天氣更冷的,是人心。

日軍為了徹底切斷八路軍與根據(jù)地村莊的聯(lián)系,在扼守趙家村通往外界唯一通道的山口,修建了一座三層樓高的、鋼筋混凝土結(jié)構(gòu)的炮樓。

那不是普通的土炮樓,而是一座武裝到牙齒的鋼鐵堡壘。

墻體厚得連土炮都轟不開,上面架著兩挺九二式重機槍,一到晚上,頂層那個巨大的探照燈就開始旋轉(zhuǎn),慘白的光柱能把整個山坡照得亮如白晝,連一只跑過的野兔都看得清清楚楚。

炮樓周圍,拉著三道鐵絲網(wǎng),地上埋滿了地雷,像一只渾身長滿尖刺的烏龜,死死地趴在那里。

這只“鐵烏龜”,成了所有人的噩夢。

連隊組織了兩次夜襲,都在付出慘重代價后被迫撤退。

戰(zhàn)士們的鮮血,染紅了炮樓前的土地。

李栓柱的偵察排被派去摸清炮樓的底細(xì),可在最近一次行動中,為了剪開一道鐵絲網(wǎng),他親眼看著兩名跟了他多年的好兄弟,被機槍子彈打成了篩子。

如今,排里的士氣低落到了冰點。

戰(zhàn)士們看著那座炮樓,眼里沒了以往的光,只剩下仇恨和一種無能為力的憋屈。

村莊被徹底封鎖,糧食運不進(jìn)來,傷員也送不出去。

土屋里,傷員的呻吟聲一天比一天微弱,村民們的臉上,也漸漸浮現(xiàn)出怨懟和絕望。

李栓柱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像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夜夜都睡不著,就一個人蹲在村口的歪脖子樹下,死死地盯著遠(yuǎn)處炮樓那道刺眼的光。

那光就像魔鬼的眼睛,嘲笑著他們的一切努力。

他一遍遍地在腦子里復(fù)盤,突襲、強攻、挖地道……每一個方案,都被他自己推翻。

生活,仿佛陷入了一個死局,找不到任何突破的希望。



03

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一個陰沉的午后。

李栓柱帶隊在村子外圍巡邏,防止日軍下山騷擾。

一個拄著拐杖的身影,在田埂上慢慢向他走來。

是村里的張大爺。

張大爺年過六旬,是村里最老資格的獵人,年輕時走南闖北,這方圓百里的山川溝壑,都印在他腦子里。

此刻,他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一雙渾濁但深邃的眼睛,平靜地看著李栓柱。

“栓柱娃?!睆埓鬆?shù)穆曇羯硢《练€(wěn)。

“大爺,您怎么出來了?不安全。”李栓柱迎上去,想扶他。

張大爺卻擺了擺手,拐杖在凍得邦邦硬的土地上篤篤地敲了兩下。

他抬眼看了看遠(yuǎn)處那座若隱若現(xiàn)的炮樓,開口說道:“你們打那烏龜殼,我看了好幾天了。”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硬拼,是拿雞蛋碰石頭,不行。得用腦子。”

李栓柱心里一動。

這些天,指導(dǎo)員也天天跟他們說要“開動腦筋,發(fā)動群眾”,可他被仇恨和傷亡沖昏了頭,總想著怎么跟鬼子硬碰硬。

他半信半疑地看著張大爺:“大爺,您有法子?”

張大爺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沒法子,但山有法子。那烏龜殼再結(jié)實,里頭的人也是肉長的,是肉長的,就得吃喝拉撒。”

他伸出干枯的手指,指向炮樓側(cè)后方的一片山林。

“那幫日本兵,不喝井水,嫌不干凈。他們每天喝的水,都是從山后頭那條‘神仙溪’里取的。那條溪,是方圓五里地,唯一不斷流的活水?!?/p>

一句話,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李栓柱心中所有的迷霧!

水源!

他怎么就沒想到!

那座炮樓像個鐵桶,可只要是桶,就一定有縫!

而水源,就是它最致命的縫隙!

他激動得一把抓住張大爺?shù)氖?,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張大爺?shù)某霈F(xiàn),不僅帶來了一條價值連城的情報,更重要的是,他讓被逼入絕境的李栓柱,重新看到了斗爭的希望。

故事,從這里才真正開始。

04

當(dāng)天夜里,李栓柱就把偵察排的骨干召集到了村里一間廢棄的牛棚里。

借著一盞小油燈微弱的光,他在地上畫出了炮樓和“神仙溪”的草圖,提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計劃——在神仙溪的上游動手腳,截斷水源,逼炮樓里的鬼子出來取水,然后設(shè)伏,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計劃一說出來,牛棚里頓時響起一片壓抑的議論聲。

“排長,這法子行!渴也能渴死他娘的!”有人興奮地附和。

“可是……太險了!”外號叫“悶葫蘆”的老兵小劉提出了質(zhì)疑,“神仙溪離炮樓那么近,咱們一動手,不就暴露了嗎?鬼子出來,要是大部隊,咱們這點人,是去打埋伏,還是去送死?”

小劉的話讓剛剛?cè)计鸬臒崆槔鋮s了不少。

他說的沒錯,這個計劃,風(fēng)險極高,一步走錯,偵察排剩下的這點家底,可能就得全扔進(jìn)去。

李栓柱何嘗不知道其中的風(fēng)險。

他內(nèi)心同樣在劇烈掙扎,興奮與忐忑交織。

油燈的光映在他臉上,明暗不定。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每一位戰(zhàn)士的臉,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咱們還有退路嗎?指導(dǎo)員說了,再不想出辦法,村里就要斷糧了,山那邊的根據(jù)地,也等著我們打開通道送藥過去!鄉(xiāng)親們在等我們,犧牲的兄弟們也在天上看著我們!”

他停頓了一下,腦海中又閃過姐姐被日軍擄走時,那張驚恐絕望的臉。

一股無法遏制的仇恨和力量,從他心底噴涌而出。

“這一仗,我們不為別的,就為讓小鬼子知道,咱們中國人的地盤,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要么我們把他們干掉,要么他們把我們干掉!沒有第三條路!”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也讓所有人都下定了決心。

接下來的兩天,李栓柱親自帶人,趁著夜色摸到了神仙溪附近。

他們發(fā)現(xiàn),日軍果然每天清晨會派出一個五人小隊,帶著十幾個大水桶,在兩挺機槍的掩護(hù)下,來溪邊取水,戒備森嚴(yán)。

計劃的可行性得到了驗證。

與此同時,村里的鄉(xiāng)親們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

他們沒有多問,只是默默地開始用自己的方式支援。

張大爺送來了幾副他珍藏的草藥,說是能治刀傷;王大娘趁著夜色,偷偷給哨兵送來幾個熱乎乎的烤紅薯;就連村里的孩子們,也把拾來的干柴,悄悄堆在了偵察排的駐地門口。

李栓柱看著這一切,感受到肩膀上的責(zé)任,更重了。

他知道,這一戰(zhàn),他只能贏,不能輸。



05

行動的夜晚,月亮被厚厚的云層遮蔽,正是“夜貓子”最喜歡的天氣。

李栓柱帶領(lǐng)偵察排最精銳的十名戰(zhàn)士,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潛行到了神仙溪的上游。

這里是一片茂密的叢林,距離日軍取水點約有三百米,是一個絕佳的伏擊和撤退地點。

他們沒有使用炸藥,怕巨大的聲響會驚動敵人。

戰(zhàn)士們脫下棉衣,跳進(jìn)冰冷刺骨的溪水里,用最原始的辦法,搬運石塊,挖掘泥土,硬生生在溪流中筑起一道堤壩,將溪水引向了另一條干涸的溝壑。

冰冷的溪水浸透了他們的身體,每個人都凍得牙齒打顫,但沒有一個人吭聲。

忙活了半夜,神仙溪下游的水流,終于變得越來越小,最后徹底斷絕。

天,終于在漫長的等待中,露出了魚肚白。

埋伏在叢林里的戰(zhàn)士們,已經(jīng)用積雪和樹枝將自己偽裝得天衣無縫。

李栓柱趴在一塊巖石后面,用望遠(yuǎn)鏡死死盯著山下那條通往溪邊的小路。

果然,和預(yù)想的一樣。

炮樓的鐵門打開,一隊日本兵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

他們發(fā)現(xiàn)往日嘩嘩流淌的溪水竟然斷了流,立刻嘰里呱啦地叫嚷起來。

其中一名軍曹模樣的人,立刻派人回去報告,自己則帶著一個小隊,端著槍,小心翼翼地順著干涸的河道向上游搜索而來。

來了!

李栓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沖身邊的戰(zhàn)士們打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屏住呼吸,等待最佳的伏擊時機。

然而,就在日軍搜索小隊即將進(jìn)入伏擊圈的那一刻,負(fù)責(zé)在外圍警戒的偵察員小王,像一只受驚的兔子,連滾帶爬地從林子深處竄了回來,臉上寫滿了驚恐。

他湊到李栓柱耳邊,用蚊子般的聲音急促地報告:“排長!不好了!后面……后面又來了一隊鬼子!是他們的巡邏隊,至少二十個人,還……還扛著一門擲彈筒!火力比我們預(yù)想的強太多了!”

李栓柱渾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了。

每一個選擇,都通向一個無法預(yù)測的結(jié)局。

就在他猶豫的這短短幾秒鐘,一聲清脆而突兀的槍響,毫無征兆地從不遠(yuǎn)處的另一個方向傳來——

“啪!”

槍聲打破了山谷清晨的寧靜,也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李栓柱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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