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01
我叫李建華,今年四十五歲。
是某國企的退休職工。
住在市中心一套三居室里。
一個人住。
七年前的春天,哥哥李建軍因為生意失敗欠了一屁股債。
債主天天上門要賬。
哥哥跑路了。
嫂子改嫁了。
只剩下十五歲的侄子李明軒無人照顧。
我記得那天侄子站在我家門口的樣子。
瘦得像根竹竿。
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倔強。
“叔叔,我爸媽都不要我了。”他說。
“你要我嗎?”
我看著這個孩子。
心軟了。
“進來吧。”我說。
從那天起,這個三居室就多了一個人。
李明軒搬進了客廳改成的小房間。
我把最大的臥室讓給他做書房。
這孩子很聰明。
學習成績一直很好。
就是話不多。
每天回家就悶在房間里做作業。
我做好飯叫他吃飯。
他就出來吃飯。
吃完就回房間。
偶爾說幾句話,也都是關于學習的事。
“叔叔,我需要買幾本輔導書。”
“叔叔,下周要交班費。”
“叔叔,老師說我可以考重點大學。”
我總是二話不說就答應。
錢不夠就去借。
這些年我省吃儉用。
自己四十多歲了還是單身。
同事介紹的對象見了面。
一聽說我在養侄子,都沒了下文。
我也不在意。
把侄子當成半個兒子在養。
心想等他考上大學,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今年六月,李明軒高考成績出來了。
重點大學,分數線上三十分。
我高興得一夜沒睡。
第二天去菜市場買了他愛吃的菜。
準備好好慶祝一下。
“明軒,你考得真好。”我說。
“叔叔,謝謝你這些年的照顧。”他難得主動說話。
我以為他是感激我。
心里暖暖的。
“應該的,你是我侄子。”
02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著這七年。
突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侄子馬上要上大學了。
我的任務完成了。
可以開始考慮自己的生活了。
這些年為了供侄子上學。
我哪里都沒去過。
以前總想著等退休了要去旅游。
看看外面的世界。
現在房價漲了這么多。
這套三居室少說也值四百萬。
我可以賣掉換個小戶型。
用差價去旅游。
想想就覺得興奮。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我跟侄子分享了這個計劃。
“明軒,叔叔想賣掉這套房子。”我說。
“換套小點的。”
“這樣叔叔就有錢去旅游了。”
“你覺得怎么樣?”
侄子正在喝粥。
聽到我的話,手里的勺子停在了半空中。
過了幾秒鐘,他抬起頭看著我。
臉色變了。
“叔叔,你說什么?”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說要賣房子啊。”我重復了一遍。
“你怎么能把我的婚房賣了?”他突然大聲說道。
我愣住了。
“你的婚房?”
“這是我的房子。”
李明軒放下勺子,直視著我。
“叔叔,你又沒有兒子。”
“這房子不給我給誰?”
“我在這里住了七年。”
“這就是我的家。”
我感到一陣眩暈。
這個我供養了七年的孩子。
竟然認為我的房子理所應當應該屬于他。
“明軒,這是我的房子。”我努力保持冷靜。
“我有權決定怎么處置。”
“不行!”他站了起來。
“叔叔,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還要結婚生子。”
“這套房子就是我的婚房。”
“你不能賣。”
我也站了起來。
“李明軒,你搞清楚。”
“這套房子是我買的。”
“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
“你沒有任何權利要求我不賣。”
侄子的眼神變得很冷。
“叔叔,你這是過河拆橋。”
“我考上大學了,你就要趕我走?”
“七年了,這里就是我的家。”
“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搖搖頭。
“明軒,你馬上就要上大學了。”
“可以住宿舍。”
“暑假可以回來住。”
“等你畢業了工作了,可以自己買房子。”
“我不要住宿舍。”他的聲音更大了。
“我要這套房子。”
“這是我應得的。”
我看著眼前這個孩子。
突然覺得很陌生。
“應得的?”我苦笑。
“李明軒,你知道這七年我為你花了多少錢嗎?”
“學費、生活費、補習費。”
“我一個月工資才四千塊。”
“為了供你上學,我連女朋友都沒交。”
“現在你跟我說這房子是你應得的?”
侄子沉默了一會兒。
“那又怎么樣?”他說。
“你供我上學是你自愿的。”
“我又沒求你。”
“現在我考上大學了。”
“你就要賣房子。”
“你這不是卸磨殺驢是什么?”
我感到胸口發悶。
“李明軒,你給我聽清楚。”
“這套房子我一定要賣。”
“你別想了。”
說完我轉身回了臥室。
把門關上。
靠在門后,我閉上眼睛。
心里五味雜陳。
七年來第一次,我對這個孩子感到失望。
03
從那天起,李明軒開始每天給我打電話。
即使我們住在同一套房子里。
他也要打電話。
“叔叔,你真的要賣房子?”
“叔叔,你再考慮考慮好不好?”
“叔叔,這房子對我真的很重要。”
剛開始我還耐心解釋。
后來就不接了。
他就在房間里大聲說話。
“叔叔,你真的太狠心了。”
“我在這里住了七年。”
“這就是我的家。”
“你怎么能說賣就賣?”
有時候他會哭。
“叔叔,我爸媽都不要我了。”
“你也要趕我走嗎?”
“我以后怎么辦?”
“沒有房子,哪個女孩愿意嫁給我?”
有時候他會威脅。
“叔叔,你這樣做會后悔的。”
“以后你老了別指望我養你。”
“你現在對我這樣。”
“我也不會對你好的。”
我被煩得受不了。
找了房產中介。
很快就有買家看房。
一個年輕夫婦,剛結婚。
看了房子很滿意。
價格也談好了。
四百一十萬。
我準備簽合同的時候。
李明軒沖了出來。
“你們不能買這套房子。”他對那對夫婦說。
“這是我的房子。”
“他沒權利賣。”
年輕夫婦被嚇到了。
趕緊走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
“李明軒,你給我滾出去。”
“這是我的房子。”
“你再敢搗亂,我就報警。”
侄子也不示弱。
“報警啊,你報啊。”
“看警察相信誰。”
“我住在這里七年了。”
“這就是我的家。”
我真的報警了。
警察來了,了解了情況。
“小伙子,房產證上寫的是你叔叔的名字。”
“他有權處置自己的房產。”
“你這樣做是違法的。”
李明軒這才消停了。
我重新找了買家。
這次我讓中介單獨帶客戶看房。
李明軒不在家的時候。
合同簽了。
定金也收了。
一個月后過戶。
李明軒知道后又開始鬧。
“叔叔,你怎么能這樣?”
“你瞞著我簽合同?”
“這太過分了。”
“我不同意。”
我不理他。
該干什么干什么。
他就每天打電話。
從早到晚。
“叔叔,求求你了。”
“把房子留給我吧。”
“我保證以后孝順你。”
“我會好好對你的。”
“叔叔,我錯了。”
“我不該跟你吵架。”
“你原諒我好不好?”
“把房子給我吧。”
我被煩得把手機關機。
他就用同學的手機打。
用公用電話打。
甚至半夜也打。
我被吵醒好幾次。
實在受不了了。
我干脆不接任何電話。
房子已經找到買家了。
正在辦理過戶手續。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我已經看好了一套小戶型。
六十平米,一居室。
夠我一個人住的。
位置也不錯。
價格是一百二十萬。
這樣我還能剩下將近三百萬。
足夠我環游世界了。
想想就覺得美好。
這些年的憋屈和付出。
04
終于要有回報了。
這天下午,我正在收拾東西。
準備搬家。
手機又響了。
我看都不看,準備掛斷。
這個侄子真是沒完沒了。
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接他電話了。
他還不死心。
我拿起手機準備按掉。
突然看到來電顯示。
我愣住了。
不是李明軒的號碼。
是一個陌生的外地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喂?”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傳來一個久違的聲音。
“建華,是我。”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這個聲音我太熟悉了。
七年了。
整整七年了。
我顫抖著問:“怎么是你?你怎么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