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警察嗎?我鄰居家出事了!”
他是人人敬仰的清華教授,收養癱瘓女童九年,被譽為“在世圣人”。
可我卻從他死寂的房子和深夜詭異的敲擊聲中,感到刺骨的寒意。
我的警告被當成笑話,直到那個雨夜,我終于撥通了報警電話。
當警察推開那扇緊閉的房門,看清門內場景的瞬間,身體像是被同時施了定身法一樣,猛地僵在了原地。
01
我們這條住了幾代人的老胡同里,出了一個所有人都公認的圣人,他叫王建國。
這話最早是從胡同口棋牌室的老李頭嘴里傳出來的,他唾沫橫飛地跟一屋子閑人吹噓,說自己祖上積德,這輩子才能跟清華大學的教授當鄰居,出門跟人說起來,臉上都有光。
一屋子的人都跟著點頭稱是,七嘴八舌地補充著王教授的光輝形象,說他戴著金絲眼鏡,看著就文質彬彬;說他走路帶風,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還說他說話慢條斯理,從來沒跟人紅過臉,那學問和修養,真是沒得挑。
我叫老張,在胡同里住了大半輩子,就住王教授家對門。
我退休前在鋼廠掄了三十年大錘,沒什么文化,但我知道,大伙兒這么敬重王教授,甚至把他捧上神壇,絕不僅僅因為他頭頂上那“清華教授”的光環。
真正讓王建國在我們這條平凡甚至有些破敗的胡同里封神的,是他九年前做的一件大事。
那一年,功成名就、還是單身一人的王教授,破天荒地從市孤兒院里,領養了一個小姑娘。
這事兒在當時就是個不大不小的新聞,換成一般人家,頂多算是個積德行善的善舉。
但王教授領回來的這個孩子,情況太特殊了。
那是一個全身癱瘓的女娃,聽孤兒院的護工說,那孩子打小一場高燒壞了神經,脖子底下就跟面條似的,完全動彈不了,吃喝拉撒睡,所有的一切,都得靠人伺候,都得在床上解決。
一個四十出頭、前途無量的單身男教授,沒有老婆幫忙,沒有老人搭手,要去照顧這么一個可以說毫無希望、甚至是個累贅的孩子,他到底圖個什么呢。
胡同里沒人想得通,連居委會的大媽都私下里直搖頭。
可正因為想不通,大家對王教授的敬佩,才來得那么真切,那么五體投地。
所有人都說,王教授這是真正的菩薩心腸,是把書本里的知識,內化成了普度眾生的大愛。
我的兒女都在外地工作,老伴兒前幾年也走了,這空蕩蕩的家里就剩我一個孤老頭子,每天除了遛鳥,就是坐在門口發呆。
于是,觀察對門王教授家那扇常年緊閉的深紅色木門,就成了我打發時間的一種方式。
我看著那個叫小雅的癱瘓女孩被王教授抱著,第一次進入那扇門。
她很瘦小,腦袋歪在王教授的肩膀上,一雙大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緒。
也就是從那天起,我慢慢發覺,那扇被鄰里街坊的贊譽鍍上了一層金光的門背后,那個所謂的“模范家庭”,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怪異。
九年了,胡同里的孩子換了一代又一代,今天東家打碎了西家的窗戶,明天西家扯了東家的發廊,哭聲、笑聲、大人的叫罵聲,一天到晚好不熱鬧。
可王教授的家里,卻像是胡同里的一個隔音罩,永遠安安靜靜。
我從來,從來沒有聽到過那個女孩的一點聲音。
她不會哭,不會笑,不會因為無聊而哼唧,更不會像別的孩子一樣吵著要看動畫片。
她就像一個不存在的影子,被那位“圣人”教授,無聲無息地藏在了那棟安靜得讓人心里發毛的房子里。
02
起初的一兩年,我跟其他人一樣,覺得是那孩子病情太嚴重,可能傷了聲帶,發不出聲音。
我還時常感慨,王教授真是不容易,守著這么一個不會給任何回應的孩子,日復一日,得需要多大的耐心和愛心。
可日子一長,我心里的疙瘩就越來越大。
一個人,就算他是個圣人,他也得食人間煙火吧。
王教授每天的生活,規律得像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
早上七點整,深紅色的木門會準時打開,他提著一個黑色的皮質公文包,穿著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的襯衫,風度翩翩地去學校上課。
下午五點半,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他又會準時出現在胡同口,手里多一個菜籃子,里面裝著的,永遠是那么幾樣:一小捆青菜,一塊豆腐,還有一小條精瘦肉。
那分量,我用眼睛就能估摸出來,不多不少,剛好夠一個注重養生的成年男人吃一頓。
我心里就犯嘀咕,那孩子吃什么呢?
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小姑娘,總不能天天跟著大人吃這些清湯寡水的東西吧?她就不想吃點零嘴,喝點酸奶,嘗嘗外面世界的味道嗎?
九年里,我從沒見過王教授給家里買過一包餅干,一個水果,或者一瓶小孩子喝的飲料。
有一回,胡同里來了個搖著撥浪鼓賣麥芽糖的,那“叮叮當”的聲音,是刻在我們這代人骨子里的甜蜜回憶。
各家各戶的小孩都瘋了似地跑出來,圍著那賣糖的老頭,吵著鬧著讓大人掏錢。
我鬼使神差地,就扭頭多看了王教授家那緊閉的窗戶幾眼。
他家的窗簾,是一種厚重的、壓抑的深灰色,一年四季,都拉得密不透風,像一道鐵幕,隔絕了里面和外面的一切。
那天,所有的孩子都在外面歡笑,只有那扇窗簾背后,什么動靜都沒有。
仿佛那里面住的,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而是一個早已斬斷七情六欲,遁入空門的苦行僧。
真正讓我心里開始發毛的,是五年前的一件事。
那天,一個快遞小哥敲錯了門,把一個給王教授的包裹送到了我這兒。
我拿在手里掂了掂,不重,但包裹單上“物品”那一欄,寫著“醫用耗材”四個字。
我當時沒多想,等王教授回來的時候,就提著包裹給他送了過去。
“王教授,您的快遞,剛才送錯了。”我笑著說。
王教授看到我手里的包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我看清了。
他接過包裹,手指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幾乎是把包裹從我手里“奪”過去的。
“多謝張師傅,麻煩您了。”他嘴上客氣著,但那眼神里一閃而過的警惕和慌亂,卻沒能逃過我的眼睛。
他轉身進門的時候,我看到他飛快地用身體擋住了我的視線,似乎生怕我多看一眼那個包裹。
從那以后,我又陸續撞見過幾次類似的場景。
他會提著一些印著藥店標志的塑料袋回家,但總是步履匆匆,像是怕被人看見一樣。
我心里納悶,孩子生病,買藥不是天經地義嗎?他干嘛要弄得跟做賊似的。
那感覺,就好像他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照顧一個癱瘓女孩,卻又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是“如何”照顧的。
這種矛盾,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也讓那棟房子在我眼里,越發神秘和詭異起來。
03
我開始變得有些神經質,老伴兒去世后,我晚上睡眠淺,有點動靜就容易醒。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開始斷斷續續地,在深夜里聽到從對門傳來的,一些奇怪的聲音。
那不是孩子的哭聲,也不是大人的說話聲。
那是一種很有節奏的、沉悶的“咚、咚、咚”的聲響,像是有人在用什么鈍器,不緊不慢地敲打著什么厚實的東西。
聲音很壓抑,傳到我耳朵里的時候已經很微弱了,但我能確定,那不是我的幻覺。
有時候,這聲音會持續十幾分鐘,有時候,就響幾下便停了。
我琢磨了很久,也想不通那是什么聲音。
裝修?不可能,他家九年沒動過一磚一瓦。
難道是王教授在書房做什么木工活?可誰會三更半夜地做這個。
我把我的疑惑跟棋牌室的老李頭他們念叨過一次。
結果,老李頭眼一瞪,把麻將牌拍得山響,說:“老張,你是不是一個人待久了,腦子不清醒了?王教授那是文化人,夜里肯定是在看書做學問,你聽到的,保不齊就是人家思考問題時,用手指敲桌子的聲音!”
旁邊的人也跟著附和:“就是,你個老頭子懂什么,別整天盯著人家不放,小心人家告你騷擾!”
我被他們搶白得滿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啊,在他們眼里,王教授做的一切都是對的,而我,就是一個思想齷齪、無事生非的孤僻老頭。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疑神疑鬼。
直到三年前那個刮著白毛風的冬夜,我起夜上廁所,不經意地往窗外掃了一眼。
就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王教授家二樓,那個屬于小雅的房間,那厚重的窗簾,被人從里面猛地掀開了一道縫隙。
一張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就那么死死地貼在冰冷的玻璃上。
那張臉瘦得脫了相,兩頰深陷,眼睛卻大得嚇人。
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眼神里沒有孩子該有的好奇,也沒有對外面世界的向往。
那里面,只有一種我無法形容的、被抽干了所有情感的、空洞的恐懼。
就像一只被關在不見天日的鐵籠里太久的鳥,已經徹底忘了天空是什么顏色。
我嚇得渾身一個激靈,手里的水杯都差點掉在地上。
我想再看仔細一點,確認那是不是我的錯覺。
可就在我眨眼的工夫,那道窗簾,又“唰”的一聲被拉上了,比拉開時更快,更決絕,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第二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在門口堵住了正要去上班的王教授。
我鼓足了勇氣,裝作不經意地問:“王教授,早啊。昨兒晚上風那么大,打雷閃電的,沒嚇著孩子吧?”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臉上掛著那種永遠不會出錯的、完美的微笑。
“多謝張師傅關心。”他看著我,一字一頓地,清晰地說道,“小雅她很乖,膽子也大,早就習慣了。她從來不哭不鬧,非常省心。”
他說“從來不哭不鬧”這幾個字的時候,嘴角那抹微笑的弧度,沒有絲毫變化。
可我卻從他的眼神深處,捕捉到了一絲警告的意味。
他在告訴我,不要多管閑事。
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疑慮,都被證實了。
這個男人,有問題。
04
從那天以后,我就像個秘密警察,所有心思都花在了監視對門那棟房子上。
我不敢再跟任何人說起我的懷疑,因為我知道,不會有人相信我。
在這個所有人都選擇相信美好的胡同里,我成了唯一的異類。
這種孤獨的堅持,讓我備受煎熬。
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發生在上個星期天的那個瓢潑大雨之夜。
那天傍晚,王教授家里難得地熱鬧了起來,是他學校的幾個同事來看他,車子就停在胡同口,一個個西裝革履,看著都挺有派頭。
隔著重重的雨簾,我能看到他家客廳明亮的燈光,也能隱約聽到里面傳出陣陣克制的、文化人之間特有的笑聲。
我心里甚至產生了一絲動搖,或許,真是我自己想多了?你看,他也能這么正常地社交,這么好客。
然而,到了晚上九點多,客人們酒足飯TBD,陸續起身告辭。
王教授把他們一一送到門口,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臉上掛著熱情而得體的笑容,與每一個人握手道別,盡顯主人的風范。
就在最后一輛車的尾燈消失在胡同盡頭,他收起雨傘,轉身準備關上那扇深紅色木門的一剎那。
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的臉,在門廊燈光慘白的映照下,瞬間垮了下來。
那種溫和的、禮貌的笑容,就像一副戴久了的面具,被他自己猛地扯掉。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掩飾的、混合著極度厭惡和疲憊的陰冷表情。
那張臉,陌生得讓我從心底里感到一陣寒意。
他“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就在我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那陣熟悉的、讓我心神不寧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咚、咚、咚……”
還是那種沉悶的、極有節奏的敲擊聲。
在寂靜的雨夜里,這聲音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一下,一下,又一下,執著地、冷酷地敲擊著,仿佛要敲到地老天荒。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可那聲音卻像有穿透力一樣,直直地鉆進我的耳膜,敲打著我脆弱的神經。
我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就在這時,那“咚咚”聲戛然而止。
緊接著,我聽到了一聲尖銳的、清脆的、像是玻璃或者瓷器被狠狠砸碎的聲音。
然后,一切都歸于了沉寂。
一種可怕的、令人窒息的、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的沉寂。
那一瞬間,我再也躺不住了。
我從床上一躍而起,連鞋都沒穿,光著腳沖到窗戶邊,死死地盯著對門那棟房子。
那棟房子,像一頭吞噬了所有聲響的巨獸,在黑暗和雨幕中,安靜地匍匐著,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像無數只冰冷的手,攥住了我的心臟。
我知道,今晚,我必須要做點什么了。
我拿起那部老舊的電話,手指因為顫抖,撥了好幾次才撥對號碼。
我知道,這個電話一旦打出去,如果最后證明什么事都沒有,我就會成為整個胡同、乃至整個社會的笑柄,一個誣陷“圣人”的瘋老頭。
可我也知道,如果我不打這個電話,萬一……萬一真的出事了,我的良心,會譴責我一輩子。
電話接通了。
“喂……警察同志嗎?我要報警……”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和平里胡同,11號……我鄰居家,可能出事了……”
警察來得比我想象中要快,閃爍的紅藍警燈無聲地劃破了胡同的寧靜,驚醒了左鄰右舍。
兩名警察下了車,敲響了王建國的大門。
開門的,正是王建國自己。
他已經換上了一身灰色的棉質睡衣,頭發有些濕漉漉的,但神情卻異常鎮定,甚至帶著一絲被打擾清夢的禮貌性的不悅。
“警察同志,深夜到訪,請問有什么事嗎?”他扶了扶眼鏡,語氣平靜得聽不出任何破綻。
“我們接到報警,”其中一個高個子警察開口,目光銳利地掃視著他,“有市民舉報,說您家里有異常響動,懷疑可能存在家庭暴力,我們需要進行一次例行查訪,確認一下您家里孩子的安全情況。”
聽到“家庭暴力”四個字,王教授的嘴角,勾起一抹幾乎無法察覺的、帶著輕蔑的冷笑。
“警察同志,你們恐怕是搞錯了。”他側過頭,意有所指地朝我家的方向瞥了一眼,“我的鄰居,張師傅,他年紀大了,一個人住,可能精神上有些……孤獨和敏感,總是有些幻聽。我女兒很好,已經睡熟了,現在去打擾她,恐怕不太方便。”
他說著,就想把門關上,結束這場在他看來荒唐的鬧劇。
“請等一下。”高個子警察反應極快,伸手穩穩地抵住了門,“王教授,我們理解您的顧慮,但既然接到了報警,尤其是涉及到未成年人,我們就必須按照規定,親眼見到孩子,確認她安然無恙。這是我們的工作職責,希望您能配合。”
王建國的臉色,終于沉了下來。
他盯著兩名警察,那雙鏡片后的眼睛里,寒光閃爍。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對峙了足有十幾秒。
最終,他似乎是權衡了利弊,往后退了一步,徹底讓開了路。
他的語氣,也變得像冰一樣冷:“好吧,既然你們堅持要看,那就自己去看吧。她在走廊盡頭最里面的那個房間。”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邁步走進了那棟陰森的、散發著一股怪味的房子。
我躲在自家的窗簾后面,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看著他們穿過昏暗的客廳,走向那條長長的、幽深的、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的走廊。
走在前面的警察,抬起手,推開了走廊盡頭那間唯一緊閉的臥室房門。
門軸發出“吱呀”一聲讓人牙酸的輕響,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屋里一片漆黑,沒有開燈。
警察下意識地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強光手電筒,一道雪亮的光柱,猛地撕開了房間的黑暗。
緊接著,我就看到,那兩個本該見慣了各種場面的警察,在看清門內場景的瞬間,身體像是被同時施了定身法一樣,猛地僵在了原地。
他們瞪大了雙眼,嘴巴無意識地張開,臉上是那種混雜著極致的震驚、憤怒和難以置信的表情,仿佛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恐怖、最顛覆他們職業認知的一幕。
他們就那么呆呆地愣在門口,一動不動,連手里的手電筒,都因為主人的劇烈震撼而瘋狂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