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本以為當輔警掃黃就是按部就班完成任務,誰能想到,那次行動中我鬼迷心竅,悄悄放走了一個富商。
當時只想著或許能撈點好處,卻沒料到這看似簡單的舉動,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沒過幾天,我竟被調到市局當文員。
我叫宋世杰,今年二十三歲。
從警校畢業那會兒,我連續考了兩次公務員。
筆試成績倒是都挺不錯,可每次到了面試環節,總是差那么一點兒,心里別提多郁悶了。
家里人看我這樣,都勸我先找份工作干著,別干等著。
沒辦法,我就去大灣派出所當了一名輔警。
說實話這份工作和我當初想象中的警察生活,那可真是差得太遠了。
上學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穿上帥氣的警服,去抓那些壞人,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那多威風啊。
可現在呢,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在路口站崗,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要不就是在值班室接電話、登記各種信息,忙得暈頭轉向。
有時候跟著正式民警出警,我也就只能幫忙維持一下現場秩序,給他們遞遞材料,根本接觸不到什么重要的任務。
大灣派出所就是個普通的基層單位,轄區里有商場、居民區,還有學校。
平時治安還算不錯,對那些老同事來說,這可是好事,工作沒那么累,日子也能過得輕松些。
可對我這種剛來,一心想多學點本事的新人來說,這工作就顯得太無聊了。
每天重復著差不多的事情,不到三個月,我當初的那股熱情就慢慢沒了,心里有時候還挺失落的。
那天早上六點多,天還沒完全亮透,秋天的風呼呼地吹著,吹得人直打哆嗦。
我像往常一樣來到值班室,剛把背包放在椅子上,就聽見劉隊長喊我:“小宋,過來一下?!?/p>
劉隊長是我們所里的副所長,專門管我們這些輔警。
他四十多歲了,因為工作太辛苦,臉上皺紋特別深,不過他做事很公道,大家都很服他。
我趕緊走過去,劉隊長把我拉到值班室角落,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能聽見,然后壓低聲音說:“今晚有個行動,你也跟著參加?!?/p>
我一聽一下子就來了精神,站得筆直,眼睛都亮了起來,趕緊問:“啥行動啊,劉隊?”
這三個月我就盼著能參與點真正的警察工作,現在終于有機會了,心里別提多激動了。
劉隊長表情很嚴肅,說:“這是市局安排的掃黃行動,目標是‘銀輝會館’那個會所?!?/p>
他又接著說:“你來所里也有三個月了,也該見識見識大場面了?!?/p>
聽到這話我心里激動得不行,差點就跳起來了,但我還是努力忍住了。
這可是我第一次參與這么重要的行動?。?/p>
就算我只是個輔警,能做點實事,我也覺得值了。
我趕緊說:“謝謝劉隊長!我肯定好好干!”
劉隊長擺了擺手,臉上帶著點無奈說:“別太興奮了,你主要負責守后門,防止有人逃跑。具體安排晚上再說。八點在所里集合,這事兒可別跟別人說啊?!?/p>
我連忙點頭:“知道了,劉隊長!我保證不說!”
嘴上雖然這么答應著,可我心里早就樂開了花,已經開始想象晚上的行動了。
回到座位上,我強忍著沒跟同事說,可臉上的高興勁兒根本藏不住。
王德貴是比我早來五年的輔警,平時挺照顧我的。
他看我坐立不安的樣子,一邊整理文件一邊笑著說:“小宋,看你樂成這樣,是不是家里有喜事?。俊?/p>
我隨便編了個理由:“沒啥,就是家里有點好事兒?!?/p>
王德貴停下手中的活兒,盯著我看了幾眼,說:“別瞞我了,我聽說今晚有行動,你也去?”
我嚇了一跳,趕緊問:“你怎么知道的?劉隊說要保密啊!”
王德貴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小聲說:“這派出所就這么大點兒地方,哪有不透風的墻啊。你放心,我不會亂說。聽說這次市局都派人來了,動靜不小?!?/p>
“真的?是去‘銀輝會館’嗎?”我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王德貴點點頭:“那地方表面上是個高檔會所,背地里的事兒可不少。聽說好多老板、當官的都愛去。你到時候機靈點兒,別瞎逞能?!?/p>
“我就守個后門,能出啥事兒?!蔽易焐线@么說,心里還是把他的話記下了。
下班后,我沒直接回家,去了常去的小餐館,點了兩個葷菜,想給自己壯壯膽。
吃完飯我又去公園轉了好久,一邊走一邊想晚上的行動,心里既期待又緊張,手心都有點出汗了。
六點多我就回到了派出所,比集合時間早了一個多小時。
我在值班室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一直惦記著晚上的行動,時不時就看看墻上的掛鐘,盼著時間能過得快一點。
八點整會議室里已經坐滿了人。
除了所里的同事,還有市局刑偵大隊的幾位老警官。
他們穿著便服,但身上那股警察特有的氣質還是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劉隊長把我拉到周警官面前,介紹道:“小宋,你今晚就跟著周警官,多跟他學學?!?/p>
周警官五十多歲,四方臉,眉毛又濃又黑,看著特別威嚴,不過他的眼神里透著和善。
聽說他破過不少大案,在局里那可是出了名的厲害。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問道:“新來的?”
我有點緊張,趕緊回答:“是的,周警官,我叫宋世杰,剛工作沒多久?!?/p>
周警官點了點頭,說:“精神頭看著還不錯。”
接著他嚴肅地說:“今晚你負責守會所后門,任務就是別讓任何人跑了。要是有情況,馬上通過對講機匯報,千萬別自己擅自行動,聽明白了嗎?”
我連忙用力點頭:“明白!”心里又緊張又興奮,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了不少。
之后,我們分乘幾輛普通轎車,悄悄地開到了“銀輝會館”附近。
這會兒天已經全黑了,路燈昏黃地亮著。
會所外觀特別氣派,大理石墻面在路燈下泛著冷光,巨大的金色招牌老遠就能看見。
聽所里的老同事說,這地方打著餐廳和健身的幌子,背地里干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和周警官蹲守在會所后門的巷子里。
這是一條又窄又暗的小巷,兩邊是高高的圍墻,只有一個出口通向馬路。
巷子里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地上還有些垃圾。
周警官遞給我一個對講機,叮囑道:“行動開始后,這里就交給你了。要是有人跑出來,立刻攔住,然后等支援,千萬別一個人往上沖,知道嗎?”
“放心吧,周警官!”我緊緊握著腰間的警棍,看著他去前門支援,自己則躲在暗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后門,大氣都不敢出。
大概過了十分鐘,對講機里傳來行動信號,緊接著會所里傳來一陣嘈雜聲,有人在大聲喊叫,有人慌亂地奔跑,亂成了一團。
我攥著對講機,手心全是汗,心臟咚咚直跳,感覺都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突然,后門“哐當”一聲被猛地推開,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出來。
他四十多歲,身材高大,西裝一看就很昂貴,手腕上戴著一塊大金表,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亮。
看見我他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問道:“你是警察?”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回答道:“我是執勤人員,請配合調查?!?/p>
我沒敢說自己是輔警,怕他小瞧我。
“行,我配合。”他居然笑了笑說,“我就是來見個朋友,沒干違法的事?!?/p>
我有點懷疑地看著他:“那為什么走后門?正??腿瞬欢紡那伴T走嗎?”
他解釋道:“里面突然亂起來了,我不想被牽連。我是投資公司的,姓沈,叫沈信遠。要是被記者拍到,對公司影響不好,你能理解吧?”
我正準備用對講機匯報情況,他突然壓低聲音,語氣誠懇地說:“小伙子,通融通融?我真是來談生意的,你放我走,以后肯定記你這個人情?!?/p>
我猶豫了。
他看起來確實不像壞人,而且我也知道有些老板喜歡在這種地方談生意。
可放他走明顯違反規定,要是出了問題,我肯定得擔責任。
沈信遠看出我的猶豫,語氣更誠懇了:“我知道你有職責,可我真的是清白的。你看我這身份,像干那種事的人嗎?我剛談成筆生意,朋友請客,誰知道碰上這事?!?/p>
就在這時,對講機里傳來周警官的聲音:“小宋,情況怎么樣?有人跑出來嗎?”
我看了看沈信遠,又看看對講機,鬼使神差地說:“沒有,后門這邊很安靜?!?/p>
說完我給沈信遠使了個眼色。
他先是一愣,然后趕緊掏出張名片遞給我:“這是我的聯系方式,以后有事盡管找我?!?/p>
說完快步消失在夜色里。
看著他離開,我心里亂成了一團麻。
我是不是做錯了?
要是被發現,這份工作肯定保不住了。
可當時看他的樣子,又覺得他不像壞人,而且他說話的態度也挺誠懇的。
行動結束后,周警官拍著我的肩膀說:“小宋,第一次表現不錯,挺沉穩?!?/p>
我擠出個笑容,心里卻慌得不行,生怕他發現我放走了人。
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提心吊膽。每次劉隊長看我,我都覺得他發現了什么;周警官來所里,我手心就冒汗,連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可奇怪的是,沒人提起那晚的事。
我試著跟同事打聽,他們也都只說行動很順利,沒提有誰逃跑。
沒過多久,“銀輝會館”的案子有了新進展。
王德貴跟我說:“這事鬧大了,市里的領導都驚動了,聽說不僅查出了賣淫嫖娼,還牽出了經濟犯罪和腐敗問題。”
我裝作不在意地問:“真有那么嚴重?”
心里卻越來越不安。
要是那個沈信遠真的有問題,我豈不是放走了一個重要嫌疑人?
要是以后案子破了,他成了關鍵人物,我該怎么交代?
王德貴嘆了口氣:“這種事,咱們管不了,做好自己的活兒就行。不過你也別太擔心,說不定人家真是清白的?!?/p>
我嘴上應著,心里卻怎么也踏實不下來。
我輕輕點了點頭,可心里卻像揣了只小兔子,一直“砰砰”直跳,那晚的事不斷在腦海里翻涌。
沈信遠到底是什么人?
真的是像他說的那樣,只是來談生意,是個清白的投資公司老板,還是背后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做的這個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要是因為我的一時心軟,放走了關鍵嫌疑人,導致案件無法順利偵破,那我可就成了罪人。
這些問題就像一塊大石頭,沉甸甸地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周末我手里緊緊攥著給母親買的降壓藥,穿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舊小區。
樓道里的聲控燈時明時暗,像是在跟我捉迷藏。
墻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廣告,什么開鎖、通下水道、辦證之類的,花花綠綠的一片。
轉角處還堆著鄰居家暫時存放的紙箱,把本就不寬敞的樓道擠得更窄了。
推開家門,熟悉的飯菜香混著中藥味撲面而來。
自從父親因病離世后,母親就靠著每月兩千多的退休金,又在小區附近找了份保潔工作,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大。
她今年五十六歲了,常年的勞累讓她患上了高血壓,每天都要按時吃藥。
“世杰回來啦!”母親從廚房探出頭,圍裙上沾著油漬,眼角的皺紋因為笑容更深了,就像一道道溝壑。
“快把包放下,今天燉了雞湯,你多喝點補補。”她快步走過來,接過我手里的藥,嘴里還念叨著:“又亂花錢買這些,媽上次買的還沒吃完呢。”
我看著母親鬢角那越來越多的白發,心里一陣發酸。
她每天凌晨五點就要起床,去小區打掃衛生,不管是刮風下雨還是嚴寒酷暑,一天都不落下。
而我工作至今,工資微薄,扣除房租和母親的醫藥費后,幾乎所剩無幾,連給她換套新家具的錢都拿不出來。
“媽,您最近身體怎么樣?藥一定要按時吃?!蔽叶⒅鑾咨系乃幒校厦尜N著我手寫的服藥提醒便簽,心里滿是愧疚。
母親把熱好的雞湯端到我面前,笑著說:“放心吧,媽身體硬朗著呢。倒是你,工作辛不辛苦?和同事相處得還好吧?”
我勉強擠出個笑容,回答道:“挺好的,前陣子參與了次掃黃行動,我們組配合得挺順利?!?/p>
其實那晚,我鬼使神差地放走了從后門逃跑的沈信遠,這個秘密就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真的?我就知道我兒子有出息!”母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臉上滿是驕傲,“以后肯定能轉正,穿上正式警服!”
我低頭喝湯,不敢看她的眼睛,輕聲說道:“媽,輔警和正式警察差別挺大的,您別抱太大希望?!?/p>
“那有啥,都是為人民服務!”母親給我夾了塊雞肉說道,“你爸在世的時候,總說你正義感強,以后肯定能當個好警察。你小時候看警匪片,天天拿著玩具槍說要抓壞人,可神氣了?!?/p>
提到父親,我的心猛地揪緊了。
他生前是廠里的技術骨干,為人正直,總是教育我“做人要行得正、坐得直”。
要是他知道我違反紀律,肯定會失望透頂。
“媽,您別干保潔了,太累了?!蔽也黹_話題,心疼地說道,“您該好好休息,享享清福。”
母親擺擺手說:“我閑著反而難受,活動活動還能鍛煉身體。再說你剛工作,工資不高,媽還能幫襯你一點是一點。”
她粗糙的手掌上布滿老繭,指甲縫里還沾著沒洗干凈的污漬,那是她辛苦工作的痕跡。
晚上我躺在自己的小房間里,盯著天花板發呆。
沈信遠給的那張名片在枕頭下壓得發皺,上面燙金的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我用手機查過,遠洋投資集團在本地確實很有名,沈信遠是董事長,名下有好幾家公司。
可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不安,那晚的事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毀了我的一切。
周一剛到派出所,劉隊長就把我叫進了辦公室。
他背靠窗戶,眉頭緊鎖,手里不停地轉著鋼筆說道:“小宋,市局人事處來電話,點名要調你過去?!?/p>
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第一個反應就是放走沈信遠的事敗露了,緊張地問道:“調我去市局?為什么?”
劉隊長聳聳肩說:“說是缺文職人員。這是好事啊,市局待遇比這兒好得多。不過……”
他上下打量我,疑惑地說,“你才來三個月,怎么就被看上了?”
我腦子“嗡嗡”作響,強裝鎮定,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運氣好吧?!?/p>
同事王德貴在食堂攔住我,一臉八卦地說:“聽說你要去市局了?行啊小宋,是不是有什么關系?”
我心里一慌,連忙否認:“別開玩笑了,我一個農村來的,哪有什么關系??赡苁蔷r學的文書處理派上用場了。”
“也是,市局文件多,確實需要會寫材料的人?!?/p>
王德貴拍了拍我的肩膀,提醒道,“不過這事兒透著蹊蹺,你最好留個心眼。”
晚上回家,我把消息告訴母親。
她激動得手都在發抖,立刻翻出存折,說:“走,明天咱去商場買套好西裝,去市局得穿體面點!”
“媽,先別急。”我按住她的手,猶豫著說,“說不定是去接受調查,這事兒沒那么簡單?!?/p>
母親嗔怪地看我一眼,說:“你這孩子,凈往壞處想。去市局是多少人盼不來的機會,你爸要是知道,得多高興。”
她開始盤算著要做哪些拿手菜慶祝,臉上洋溢著久違的喜兮。
我看著母親忙碌的背影,喉嚨發緊。
這個秘密我不敢告訴她,只能獨自承受這份不安,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報到那天我特意換上了新買的西裝,站在市局大樓前。
清晨的陽光直直地照在灰白色的外墻上,反射出的光有些刺眼。
大樓門口的電子屏正滾動播放著警隊近期的動態,進進出出的警員們都行色匆匆,制服穿得筆挺,整個人顯得精神抖擻。
我走到保安室,把介紹信遞了過去。
保安接過信,仔細看了看,語氣比之前客氣了許多說道:“四樓人事處,出電梯左轉。”
我道了聲謝,走進電梯。
電梯緩緩上升,我的心跳也跟著不由自主地加快,每一下都重重地撞擊著胸膛。
到了人事處,一個年輕的女警員接待了我,她叫沈兮。
她帶著我辦完了一系列手續,然后說道:“宋世杰,以后你就在文檔管理室工作,趙主任會帶著你熟悉環境。”
說著,她遞給我工作證,又補充道:“要是有問題,隨時來找我?!?/p>
我跟著趙主任來到文檔管理室。
一進門就感覺這里安靜極了,只有打印機發出的嗡嗡聲在耳邊回響。
一排排檔案柜整齊地排列著,空氣中彌漫著紙張和油墨混合的味道。
“我們這兒主要負責整理全市的案件材料?!?/p>
趙主任遞給我一摞文件,說道,“你先熟悉下文件格式,要是有不懂的,就問小張?!?/p>
我接過文件,坐在辦公桌前開始翻看。
突然,“銀輝會館會所”這幾個字映入眼簾,我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往下看,報告里詳細記錄著會所的違法事實:組織賣淫、洗錢、行賄,涉案金額竟然高達三千多萬。我快速地翻找著,果然在嫌疑人名單里看到了沈信遠的名字。
冷汗順著我的脊背往下流,我只覺得后背一片冰涼。
我怎么也沒想到,我放走的人,竟然牽扯到這么大的案子里。
“宋世杰,吳峰局長要見你。”趙主任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嚇得我差點打翻手邊的水杯。
我站起身雙腿有些發軟,跟著趙主任來到512室門口。
我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后敲了敲門。
“進來?!崩锩鎮鱽硪粋€低沉的聲音。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吳局長坐在辦公桌后,目光銳利,讓人不敢直視。
“坐?!彼噶酥笇γ娴囊巫?,說道,“你是從大灣派出所調過來的?參與過銀輝會館行動?”
“是,我當時負責守后門?!蔽椅站o拳頭,指甲幾乎掐進了掌心,心里既緊張又害怕。
吳局長突然笑了,可這笑卻讓我渾身發冷。
他說道:“有人推薦你,說你很有潛力。知道是誰嗎?”
我搖了搖頭,喉嚨發緊,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不知道?!?/p>
“好好干。”吳局長遞給我一份會議通知,說道,“明天九點,有個銀輝會館案討論會,你也參加?!?/p>
走出辦公室,我只覺得雙腿發軟,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推薦人是誰?會不會是沈信遠?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真相被揭開,我不僅工作保不住,還可能要承擔法律責任。
一想到這些,我心里就一陣發慌。
晚上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墻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明天的會議,對我來說,會是一場審判,還是新的開始?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會是什么,但我清楚,那個秘密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將我吞噬。
從吳局長辦公室出來后,走廊里的白熾燈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長。
我心情沉重地走著,手機在褲兜里震動了兩下。
我拿出來一看,是妻子發來的微信,問我晚上要不要帶孩子去吃新開的火鍋店。
我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光標,心里亂糟糟的,遲遲沒有回復。
電梯下降時,金屬門映出了我皺著的眉頭。
三天前那個雨夜的場景不受控制地在腦海里循環播放:沈信遠渾身濕透,手里攥著被雨水泡皺的合同,一臉焦急地說自己只是被朋友拉來湊數的。
他遞煙給我時,手指微微發抖,煙盒上的水珠滴在我的手背上,冰涼刺骨。
當時我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找了個“證據不足”的理由,放他從后門離開了。
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打印機還在“咔咔”地吐出文件。
我機械地翻著桌上的案卷,鉛筆批注的字跡越來越潦草。
對講機突然響起沙沙聲,隔壁組的老張喊我幫忙核對資料。
“稍等?!蔽覒艘宦?,可眼睛卻仍盯著電腦屏幕發呆。
屏幕右下角的時間跳到五點十七分時,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盯著同一段文字已經看了整整四十分鐘,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我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我站在鏡子前,雙手不停地擺弄著領帶結,一會兒扯松,一會兒又拉緊,總覺得怎么都調整不好。
妻子在廚房里煎著蛋,油煙味順著門縫飄進了臥室。
她扯著嗓子喊道:“今天是有啥重要會議啊,起這么早還這么講究?”
我含糊地“嗯”了一聲,心里卻亂成了一團麻。
我伸手摸向口袋里那個皺巴巴的記事本,上面用鉛筆密密麻麻地寫著昨晚列的問題清單。
因為心里一直想著事兒,手心出了不少汗,字跡都被暈開了邊角,有些地方都有點模糊了。
我匆匆洗漱完,換好衣服,就出了門。
到了市局,我直奔會議室。
一進會議室,就感覺空調開得特別足,冷氣直往脖子里鉆。
長桌上整整齊齊地擺著礦泉水和翻頁筆。
我在后排找了個椅子坐下,剛一靠上去,后腰就被椅背硌得生疼。
我皺了皺眉頭,調整了一下坐姿。
左側兩個便衣警察正壓低聲音討論著監控設備的事兒,時不時還比劃兩下。
右邊的年輕警員則低著頭,用手機查著天氣預報。
就在這時,吳局長夾著文件夾走了進來。他一進來,原本還在小聲說話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椅子挪動的聲響也戛然而止,空氣像是被瞬間抽走了一樣,安靜得有些壓抑。
“宋世杰,過來坐這兒。”吳局長的聲音在空曠的會議室里格外清晰。
我心里“咯噔”一下,緊張得不行。
我攥著椅子扶手,緩緩地站了起來,膝蓋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發出一聲悶響。
我顧不上疼,硬著頭皮走到前排,坐在了那把還帶著余溫的皮質座椅上。
我能清楚地聽見自己喉嚨里吞咽口水的聲音,感覺心跳都快了幾拍。
斜對面的周警官正用指甲刮著圓珠筆的筆帽,發出細碎的“吱呀”聲。
他抬眼瞥了我一下,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得讓我心里直發毛,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審訊室里那刺眼的探照燈。
會議開始了,大家開始匯報案件的進展情況。
投影儀的光束打在墻上,投出模糊的人影。
當匯報到“目前還有三人下落不明”時,我只覺得后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后背也冒出了一層冷汗。
周警官翻動資料的手指突然頓了頓,紙張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室里格外刺耳。
他摘下眼鏡,用衣角擦拭著,鏡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緩緩說道:“后門監控顯示,凌晨兩點零七分,有個穿深色外套的人往停車場方向移動。當時值班的宋世杰,你確定當時沒看到什么異常情況?”
我心里“砰砰”直跳,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發緊得厲害。
我本來想說“可能是當時太暗,看錯了”,卻發現舌頭像是打了結一樣,怎么也說不出來。
會議室的掛鐘指針在“滴答滴答”地走著,此刻秒針走動的聲音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震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轉向了我,我感覺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前所未有的壓力撲面而來。
我心里不停地琢磨著:難道被發現了?周警官是不是知道我放走了人?我該怎么解釋才能把這事兒圓過去?
要是說不清楚,我這工作可就保不住了,說不定還得吃官司。
我越想越害怕,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冒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流。
就在我不知所措,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邊走邊說道:“路上堵車,實在不好意思,來晚了?!?/strong>
我下意識地抬頭一看,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