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抗日戰(zhàn)爭進入相持階段,太行山深處的八路軍總部氣氛緊張。
寒風(fēng)吹過,彭德懷站在指揮部前,望著遠方被戰(zhàn)火染黃的天空,眉頭緊鎖。
戰(zhàn)爭艱難,物資短缺,敵情嚴峻,他心里裝著許多事。
這時,幾個戰(zhàn)士押著一個年輕士兵走來。
那士兵低著頭,身形瘦弱,軍裝破舊,沾著泥土和血跡。
“彭總,抓到一個逃兵!”一個戰(zhàn)士報告。
彭德懷轉(zhuǎn)過身,看向士兵,說:“戰(zhàn)爭關(guān)鍵時刻,怎么能當(dāng)逃兵,這是對革命的背叛。”
他的聲音低沉,在空氣中回蕩。
士兵身子一抖,抬頭看了一眼,眼神里有恐懼,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
彭德懷盯著他,想立刻下令處理。
但就在這時,他心里閃過一個想法:“會不會有別的原因?”
這個念頭讓他停了一下,沒馬上決定。
這件事的真相還不清楚,故事就從這里開始。
01.
1942年的太行山,風(fēng)寒刺骨,戰(zhàn)火連綿。
而那個被押到彭德懷面前的年輕士兵,名叫李云龍。
他1920年出生在河北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家里窮得叮當(dāng)響。
父母早逝,他從小跟著爺爺過日子。
爺爺靠種幾畝薄田養(yǎng)活他,但那年月,土匪橫行,軍閥搶掠,村里人日子苦得像嚼黃連。
李云龍小小年紀就學(xué)會了咬牙撐著,從沒想過向誰低頭。
12歲那年,爺爺病死了,李云龍徹底成了孤兒。
沒了依靠,他開始四處流浪。
為了填肚子,他給地主家放過牛,在小飯館刷過碗,還跟戲班子跑過龍?zhí)住?/p>
流浪的日子讓他見多了世道的不公:地主欺壓佃戶,軍閥搶糧殺人,百姓餓得皮包骨頭。
他心里慢慢攢下一股火,對這些壓迫人的家伙恨得牙癢癢。
1937年,抗日戰(zhàn)爭打響了。
八路軍來到李云龍的家鄉(xiāng),紀律嚴明,對老百姓好,還講抗日救國的道理。
李云龍聽著這些,心里熱乎乎的,覺得這支隊伍不一樣。
他沒多想就報名參了軍,想為村里人、為自己出一口氣。
剛?cè)胛椋皇莻€勤務(wù)兵,干些打水、掃地、做飯的活兒。
不過他手腳麻利,腦子活泛,很快就讓大家記住這個瘦小子。
戰(zhàn)爭越來越激烈,李云龍有了上戰(zhàn)場的機會。
第一次打仗,他心里既緊張又激動。
槍聲一響,戰(zhàn)友們沖上去跟日軍拼,他也抓起槍跟著跑,嘴里喊著:“打倒日本鬼子!”
那場仗他沒殺敵,但見識了戰(zhàn)場的血腥。
戰(zhàn)友倒下,血流滿地,他才明白戰(zhàn)爭不是鬧著玩的。
從那以后,他心里多了一份責(zé)任,覺得自己得為死去的弟兄們干點什么。
幾年下來,李云龍打仗越來越有樣子。
他不怕死,沖鋒時總跑在前頭,慢慢從普通兵升到班長,又當(dāng)上了排長。
部隊里都說,這小子有股狠勁,打起仗來像頭狼。
可命運總不讓人順心。
1942年的一場惡仗,他所在的部隊被日軍圍得死死的。
打了幾天幾夜,子彈沒了,糧食也沒了,弟兄們死傷一大半。
上級下令突圍,能跑出去多少算多少。
李云龍帶著幾個兵往外沖,可混亂中跟大部隊走散了。
那天夜里,他一個人躲進太行山深處,身上就剩半壺水和一把刺刀。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風(fēng)聲和遠處傳來的炮響。
他不知道部隊跑哪兒去了,只能先找個山洞藏起來。
天亮?xí)r,他爬到高處看了看,四下全是山,連個方向都摸不清。
那一刻,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得活下去,得找到隊伍。
接下來的日子,李云龍靠野菜和野果填肚子。
餓得狠了,就抓點小動物啃兩口。
白天他不敢亂動,怕碰上日軍巡邏隊,晚上才出來走走。
他心里一直想著歸隊,可山太大,他連自己在哪兒都搞不清。
時間一長,孤零零的感覺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開始胡思亂想:部隊是不是以為他死了?
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出去?
這些念頭像石頭一樣沉,每天壓在他心口。
有一次,他餓得頭暈眼花,跑去山腳找吃的。
剛挖了點野菜,就聽見遠處有動靜。
他趕緊蹲下,透過草叢一看,是幾個日本兵扛著槍走過來。
他大氣不敢出,攥緊刺刀等著。
可日軍沒發(fā)現(xiàn)他,慢慢走遠了。
李云龍松了口氣,但腿肚子直打哆嗦。
那是他頭一次離敵人這么近,也頭一次覺得自己這么沒用。
失散后的日子越來越難熬。
山里的風(fēng)冷得像刀子,肚子老是空著,他身上還掛了彩——有次摔下坡,手臂被石頭劃出一道口子,血止不住地流。
他用布條隨便包了包,繼續(xù)咬牙撐著。
可人總有扛不住的時候。
夜里躺在山洞里,他盯著黑乎乎的洞頂,腦子里亂成一團。
他想起小時候的苦日子,想起戰(zhàn)友們的臉,想起自己這幾年拼死拼活打仗,最后卻落得這么個下場。
一股子無力和迷茫爬上心頭,他開始懷疑,自己這么拼到底圖什么。
那幾天,日軍的飛機老在山頭上飛,炮聲離得越來越近。
李云龍知道,仗打得越來越兇,八路軍肯定也不好過。
他想歸隊,可又怕自己走不出這片山。
他越想越覺得累,覺得自己一個小兵,在這場大仗里屁用沒有。
終于,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他下定決心:不能再這么耗下去了,得離開這兒,哪怕暫時躲開這場仗。
李云龍站起身,摸了摸手里的刺刀,又看了看洞外黑漆漆的山。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只知道再待下去,遲早得瘋。
他邁開步子,朝山下走去,心里空蕩蕩的,像丟了什么東西。
那一刻,他不是戰(zhàn)士,只是個想活下去的普通人。
可他沒料到,這一步,差點讓他丟了命,也差點改寫了他的一生。
02.
李云龍與部隊失散后,獨自在太行山里掙扎求生。
山里沒有路,樹密得像堵墻,他只能靠野菜和野果填肚子。
野菜苦得發(fā)澀,野果又酸又少,吃下去也頂不了多久。
餓得狠了,他就設(shè)個簡單陷阱,抓點老鼠或小鳥,剝了皮生啃。
白天,他躲在山洞或草叢里,怕日軍巡邏隊發(fā)現(xiàn);晚上才敢出來走動,摸黑找點吃的。
他身上那件破軍裝早就臟得看不出顏色,手臂上的傷口結(jié)了痂,但一用力還是疼。
他心里一直惦記著歸隊,可茫茫大山,連個方向都找不到。
他爬過幾個山頭,想看看遠處有沒有炊煙或部隊的影子,可看到的只有連綿的山和偶爾飛過的日軍飛機。
時間一長,孤單和害怕像影子一樣跟著他。
他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活著出去,能不能再找到部隊。
夜里睡不著,他就盯著洞頂發(fā)呆,腦子里全是亂七八糟的想法:部隊是不是以為他死了?
自己這么耗著還有什么意思?
那時候,抗日戰(zhàn)爭正打得最苦。
日軍搞“三光政策”,燒村子、殺百姓、搶糧食,八路軍的根據(jù)地被掃蕩得七零八落。
物資少得可憐,戰(zhàn)士們經(jīng)常餓著肚子打仗,死傷越來越多。
李云龍在山里也能感覺到這股子緊張勁兒。
遠處老有槍炮聲傳來,有時近得讓他心跳加速。
他知道弟兄們在拼命,可自己卻只能窩在這兒,像個沒用的廢物。
有一次,他實在餓得受不了,冒險下山找吃的。
剛挖了點野菜,就聽見腳步聲。
他趕緊躲進草叢,屏住氣一看,是七八個日本兵扛著槍走過來,腰上還掛著手榴彈。
他手心全是汗,攥著刺刀不敢動。
日軍離他不到十米遠,其中一個還停下來朝草叢這邊瞅了瞅。
李云龍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好在日本兵沒過來,罵了句什么就走了。
他等了好半天,才敢喘口氣,可腿軟得站不起來。
那天回去的路上,他又碰上倒霉事。
剛爬上一個坡,腳底一滑,整個人摔下去,手臂被石頭劃出一道新口子,血嘩嘩地流。
他咬著牙撕了塊布包上,可疼得直冒冷汗。
回到山洞,他靠著石壁坐著,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
傷口疼,肚子餓,身上冷,他開始胡思亂想:這么下去,早晚得死在這兒,還不如死了干凈。
接下來的日子更難熬。
山里的風(fēng)越來越冷,野菜越來越少,他瘦得皮包骨頭,走路都晃。
有一天晚上,他躺在洞里,外面炮聲響個不停。
他聽著聽著,眼淚就下來了。
他想起小時候挨餓的日子,想起戰(zhàn)友們死在戰(zhàn)場上的樣子,想起自己拼了命打仗,最后卻落得這么個下場。
他覺得自己太小了,小得在這場仗里什么都干不了。
一股子無力感壓得他喘不過氣,他開始懷疑,自己這么拼到底值不值。
那天夜里,風(fēng)刮得山洞嗚嗚響,他盯著黑乎乎的洞頂,心里冒出一個念頭:不能再這么等死了,得走出去,哪怕不打仗了,先活下來再說。
他知道這么想不對,可實在沒別的辦法。
他覺得自己不是怕死,是怕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兒,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下了決心,他爬起來,摸了摸刺刀,收拾了下破軍裝,朝山下走去。
走的時候,他沒回頭。
山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只想離這槍炮聲遠點。
他覺得自己不是逃兵,就是想喘口氣。
可他沒料到,這一步把他推上了另一條路,一條差點要他命的路。
幾天后,他走到了山腳一個小村子。
村子冷清得像沒人住,大部分人都跑了,只剩幾間破屋。
他餓得頭暈,溜進一戶人家找吃的。
屋里沒多少東西,他翻了半天,只找到半塊硬邦邦的窩頭。
他剛?cè)M嘴里,就聽見外面有動靜。
他趕緊躲到門后,手攥著刺刀,心跳得像擂鼓。
門吱吱響著開了,幾個穿八路軍軍裝的人走了進來。
“誰在那兒?”一個戰(zhàn)士喊道。
李云龍一看是自己人,心里一松,剛想說話,可對方已經(jīng)端起槍對著他。
“你誰啊?在這兒干啥?”另一個戰(zhàn)士問。
李云龍忙說:“我是八路軍,跟部隊走散了!”
可他這模樣——衣服破得像叫花子,滿身泥,臉上還掛著傷,誰信啊?
戰(zhàn)士們皺著眉,把他當(dāng)可疑分子捆了起來。
押回去的路上,李云龍想解釋,可沒人聽。
他低著頭,心里又急又怕。
他知道部隊對逃兵不留情,自己這回怕是完了。
到了駐地,他被帶到彭德懷面前。
彭總一看他,臉就沉下來了。
“逃兵?”彭德懷問,聲音冷得像冰。
李云龍低頭不敢看,只能硬著頭皮把失散的事說了一遍。
可彭德懷不信,拍桌子吼道:“失散不是理由!戰(zhàn)爭這時候,誰沒吃過苦?你跑了就是背叛!”
李云龍腿一軟,差點跪下。
他知道,這回真沒活路了。
03.
李云龍下了山,拖著疲憊的身體朝前走。
他不知道要去哪兒,只想離槍炮聲遠點,找個地方喘口氣。
山路不好走,他腳下打滑,手臂上的傷口又疼起來。
破軍裝掛在身上,風(fēng)一吹,冷得他直哆嗦。
他靠乞討和偷點莊稼活著,餓了就啃幾口硬邦邦的窩頭,渴了就喝點溪水。
一路上,他小心躲著日軍和偽軍的巡邏隊,生怕撞上槍口。
走了幾天,他來到一個冷清的小村莊。
村里房子破破爛爛,大部分人都跑光了,只剩幾只瘦狗在路邊轉(zhuǎn)悠。
他餓得頭暈眼花,挑了間沒鎖門的屋子溜進去,想找點吃的。
屋里空蕩蕩的,桌上有個缺口的碗,角落里堆著點干草。
他翻了半天,只找到一塊發(fā)霉的窩頭。
他顧不上臟,掰開就往嘴里塞,剛咬了一口,外面就傳來腳步聲。
他心里一緊,趕緊躲到門后,手攥著刺刀不敢喘氣。
門吱吱響著開了,幾個穿八路軍軍裝的戰(zhàn)士走了進來,手里端著槍,眼神警惕。
這是支偵察小隊,在附近查日軍動靜。
領(lǐng)頭的戰(zhàn)士掃了一眼屋子,喊道:“誰在那兒?出來!”
李云龍一看是自己人,松了口氣,剛想站出來解釋,可還沒開口,一個戰(zhàn)士已經(jīng)沖過來把他按住了。
“你誰啊?在這兒鬼鬼祟祟干啥?”領(lǐng)頭的戰(zhàn)士盯著他問。
李云龍忙說:“我是八路軍,跟部隊走散了,在山里躲了好些天!”
可他這模樣——衣服破得像叫花子,滿身泥土,手臂還掛著血,誰會信?
一個戰(zhàn)士皺眉道:“走散了?看你這樣子,像逃兵多過像戰(zhàn)士!”
李云龍急了,想再解釋,可另一個戰(zhàn)士已經(jīng)拿繩子把他捆起來:“別廢話,帶回去再說!”
押回去的路上,李云龍低著頭,心里亂成一團。
他想喊冤,可嗓子干得發(fā)不出聲。
戰(zhàn)士們一路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只當(dāng)他是逃兵,押著他回了駐地。
到了那兒,他被直接帶到指揮部,推到彭德懷面前。
屋里光線暗,彭德懷站在桌前,背對門口,聽到動靜轉(zhuǎn)過身來。
他一看李云龍,眉頭就皺緊了。
“彭總,這是抓回來的逃兵!”押他的戰(zhàn)士報告。
彭德懷上下打量李云龍,眼神冷得像刀子。
破軍裝、瘦得脫形的身子、滿臉的泥和血,在彭德懷眼里,這就是個臨陣脫逃的家伙。
“戰(zhàn)爭打到這時候,你跑了?”彭德懷聲音不高,卻壓得人喘不過氣,“當(dāng)逃兵,就是背叛革命,知道后果吧?”
李云龍腿一軟,差點跪下。
他抬起頭,想看清彭德懷的臉,可那雙眼睛像能把他看穿。
他低聲說:“彭總,我不是逃兵……我跟部隊走散了,在山里躲著,沒跑!”
他把失散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從突圍那天到山里的苦日子,再到下山找吃的被抓。
可他越說越覺得沒底,聲音越來越小。
彭德懷聽完,拍桌子吼道:“走散了?誰沒走散過!這不是你跑的理由!戰(zhàn)爭這時候,一個兵都不能少,你跑了就是罪!”
李云龍身子一顫,頭低得更深了。
他知道彭德懷治軍嚴,逃兵的下場只有一條路——槍斃。
他想再辯,可嘴唇抖得說不出話。
屋里靜得嚇人,只有風(fēng)從窗縫鉆進來的聲音。
彭德懷盯著他看了半天,冷冷地說:“按軍法,逃兵就地正法。拉出去!”
兩個戰(zhàn)士上前架住他,李云龍腦子一片空白,腿軟得走不動。
就在這時,一個通訊員急匆匆跑進來,打破了死寂:“彭總,毛主席來電,有急事要跟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