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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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歲的王建國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退休后的第三年，因為一張信用卡賬單而失眠到天明。

那是一個平常的周二下午，秋風蕭瑟，梧桐葉片飄灑在小區的石徑上。王建國正在陽臺上擺弄他心愛的君子蘭，準備給它們換盆。門鈴響起的那一刻，他還在想著明天要去花鳥市場買些腐葉土。

開門的是快遞員，手里拿著一個厚厚的信封。"王志強先生的掛號信。"快遞員說著，遞過簽字筆。

王建國下意識地接過信封，上面印著某銀行的標志。他的兒子王志強正在公司加班，兒媳婦劉曉雯帶著孫女去上舞蹈課了。作為一個在國企工作了四十年的老黨員，王建國有著根深蒂固的責任感——家里的事就是他的事。

他撕開信封，里面是一張信用卡的催收通知書。欠款金額：十二萬三千八百元。

王建國的手開始輕微顫抖。這個數字，相當于他兩年的退休金。

那天晚上，王建國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盯著那張催收通知書發呆。老伴李秀蓮從廚房探出頭來："老王，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王建國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通知書遞給了她。李秀蓮戴上老花鏡，看完后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怎么可能？曉雯平時看起來挺節儉的啊。"

"節儉？"王建國苦笑一聲，"你看看她身上穿的，哪樣不是名牌？那個包都夠咱們倆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李秀蓮放下通知書，在沙發上坐下："那你打算怎么辦？"

"能怎么辦？總不能讓志強知道吧。"王建國揉著太陽穴，"他工作壓力已經夠大了，要是知道家里還欠著這么多錢..."

兩人商量了半夜，最終決定先不告訴兒子，王建國去銀行了解情況，能幫就幫。

第二天一早，王建國就來到了銀行。經過一番詢問，他了解到這張信用卡確實是以劉曉雯的名義辦理的，但用的是王志強的身份證作為副卡持有人。銀行工作人員告訴他，這張卡已經透支了將近一年，每個月只還最低還款額，利息越滾越多。

"您是卡主的什么人？"年輕的銀行職員問道。

"我是她公公。"王建國的聲音有些沉重。

"那您需要代還嗎？我們可以辦理分期..."

王建國想了想，點了點頭。他掏出自己的銀行卡，辦理了分期還款手續。十二萬多的欠款，分二十四期，每個月需要還款五千多元。這幾乎是他退休金的一半。

回到家，王建國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李秀蓮的全部真相。他只是說欠款不多，已經處理了。李秀蓮雖然心里有疑慮，但也沒有多問。

日子一天天過去，王建國開始默默承擔起每個月的還款。為了省錢，他把原本每周一次的菜市場之行改成了兩周一次，買菜也專挑打折的。李秀蓮發現了他的變化，但王建國總是以"年紀大了，吃不了那么多"為借口搪塞過去。

劉曉雯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依然是那副輕松愉快的樣子。每天接送孩子，和朋友聚會，網購的快遞一個接一個。王建國看在眼里，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

有一次，劉曉雯提著幾個購物袋回來，里面是給女兒買的新衣服。"爸，您看這條裙子怎么樣？專柜價一千多，我在網上找到代購，只要六百。"

王建國看著那條所謂的"便宜"裙子，心里五味雜陳。六百塊錢，夠他和老伴吃一個月的菜了。但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點點頭："挺好的。"

王志強在公司越來越忙，經常加班到很晚。有時候回來，劉曉雯已經睡了，他連話都來不及說。王建國看著兒子疲憊的樣子，心里更加難受。他想過要告訴兒子真相，但每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三個月過去了，王建國已經還了一萬多元。他的身體開始出現問題，血壓升高，失眠加重。李秀蓮多次詢問，他都說是年紀大了的正常現象。

一個周末的下午，王建國在整理抽屜時，無意中發現了劉曉雯遺留在客廳桌子上的手機。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著一條短信通知。

王建國本能地看了一眼，那一瞬間，他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短信內容是："您尾號3847的借款將于明日到期，請及時還款28000元，逾期將產生滯納金并影響征信。"

二萬八千元！王建國的腦子嗡的一聲。他顫抖著手，想要看清楚短信的詳細內容，但手機屏幕已經自動鎖屏了。

這時，劉曉雯從衛生間出來，看到王建國拿著她的手機，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爸，您拿我手機干什么？"

王建國的聲音有些顫抖："曉雯，你...你是不是又借錢了？"

劉曉雯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強作鎮定："什么借錢？我沒有借錢啊。"

"我剛才看到短信了。"王建國直視著她的眼睛，"二萬八千元，什么時候借的？"

劉曉雯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她坐在沙發上，雙手絞在一起："爸，我...我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做點小生意，投資一下，很快就能還上的。"

王建國感覺天旋地轉。他緩緩坐下，聲音有些哽咽："曉雯，你知道我這三個月每天都在干什么嗎？我在替你還信用卡的錢。十二萬多，我每個月拿出五千多塊錢，那是我退休金的一半啊。"

劉曉雯愣住了，眼淚開始往下掉："爸，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您替我還錢了。我以為...我以為那些催收電話都是詐騙..."

"詐騙？"王建國的聲音提高了八度，"銀行的掛號信也是詐騙？你以為錢會自己還上？"

這時，李秀蓮從廚房走出來，看到這一幕，心里立刻明白了什么："老王，到底怎么回事？"

王建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把這三個月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老伴。李秀蓮聽完后，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曉雯，"李秀蓮的聲音很冷靜，但能聽出壓抑的憤怒，"你告訴我們，你到底欠了多少錢？"

劉曉雯哭得更厲害了："我也不知道具體多少...信用卡有好幾張，還有網貸，還有朋友那里借的...加起來可能有三十多萬..."

"三十多萬？"王建國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這個數字，是他十年的退休金。

劉曉雯跪在地上，抱著王建國的腿："爸，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當時想著很快就能還上的，誰知道越陷越深...我不敢告訴志強，怕他擔心..."

"你不敢告訴他？"王建國的聲音在顫抖，"那你敢讓我一個六十八歲的老人替你背這個債？"

就在這時，王志強的鑰匙聲在門外響起。三個人都愣住了，劉曉雯慌忙擦眼淚站起來。

王志強推門進來，看到家里詭異的氛圍，停下了腳步："怎么了？怎么都這副表情？"

王建國看著兒子，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這個秘密已經瞞不住了。

王建國緩緩站起身，看著剛進門的兒子。房間里的空氣凝固了，只能聽到墻上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劉曉雯低著頭，眼淚還掛在臉頰上。李秀蓮緊緊握著拳頭，指關節都發白了。

王志強放下公文包，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到底發生什么事了？為什么曉雯在哭？"

王建國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一刻遲早會到來。三個月來的隱瞞、痛苦、失望，還有剛剛得知的三十萬債務，像山一樣壓在他的心頭。

"志強，"王建國的聲音沙啞而沉重，"你坐下，有些事情...必須讓你知道了。"

就在王志強困惑地走向沙發的時候，王建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王建國接起電話，對方的聲音冰冷而直接："請問是王建國先生嗎？關于劉曉雯女士的借款..."

電話里傳來的聲音讓整個客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是的，我是王建國。"王建國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示意家人保持安靜。

"王先生，劉曉雯女士在我們平臺借款五萬元，已經逾期兩個月了。根據合同，她填寫的緊急聯系人是您。如果今天不還款，我們將采取進一步的法律手段。"

王建國看向劉曉雯，她的臉已經完全沒有血色。

"我...我需要了解一下具體情況。"王建國強自鎮定地說。

"王先生，您作為緊急聯系人，有義務督促還款。我們可以寬限到明天下午五點，如果還不還款，后果自負。"對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王志強已經完全懵了："爸，這是怎么回事？什么借款？曉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