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久病床前無孝子"這句話，很多人都聽說過，但真正體會到其中滋味的人卻不多。當親人長期臥床，照顧者與被照顧者之間那種復雜的情感，外人很難理解。我想分享我的故事，十二年來伺候癱瘓母親的心路歷程。

凌晨三點，我被母親的呻吟聲驚醒。

"小杰...小杰..."微弱的呼喚從隔壁房間傳來。

我揉著惺忪的睡眼，快步走進母親的房間?？諝庵袕浡还赡蝌}味，昏黃的床頭燈下，母親的臉因疼痛而扭曲。

"又是褥瘡疼了嗎？"我輕聲問道，同時掀開被子檢查。

母親的臀部和背部，那些深可見骨的褥瘡泛著紅，有幾處甚至開始滲出液體。我強忍著惡心，拿出醫用棉簽和消毒液，開始清理。

"疼...疼..."母親呻吟著，眼淚順著布滿皺紋的臉頰滑落。

"忍一忍，馬上就好。"我機械地回應，這樣的對話已經重復了無數次。

清理完畢，我發現母親的尿不濕已經濕透。嘆了口氣，我戴上手套，開始給她更換。這是今晚第三次了，而我明天還要早起上班。

換好尿不濕，重新鋪好床單，已經是凌晨四點。我癱坐在床邊，望著母親逐漸平靜的面容，內心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愛她，心疼她，但也恨她，恨她為什么不能干脆地離開，解脫自己，也解脫我。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我就被自己嚇了一跳。我怎么能這樣想？這可是我的親生母親??！

"小杰，對不起..."母親突然開口，聲音細若蚊蠅，"我知道我是個累贅..."

"別這么說，媽。"我握住她干枯的手，強擠出一絲笑容，"您好好休息吧。"

回到自己房間，我癱倒在床上，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我的生活就像一臺永不停歇的機器，日復一日地重復著同樣的事情：換尿布、喂藥、翻身、擦洗...

而這一切，看不到盡頭。

"杰哥，你真的考慮一下吧，把阿姨送去養老院如何？"同事小王遞給我一杯咖啡，小心翼翼地建議。

我辦公桌上放著母親的照片，那是她五十歲生日時拍的，那時她還能走動，笑容燦爛。而現在，那個活潑開朗的母親已經成了一個只能躺在床上，靠別人照顧的"植物人"。

"養老院？"我苦笑著搖頭，"我試過，她死活不肯去。每次提起這事，她就哭，說我要拋棄她..."

"可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小王嘆了口氣，"你看你，都瘦了一圈，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沉默不語。他說的沒錯，我確實撐不下去了。十二年來，我沒有休過一個完整的假期，沒有談過一次戀愛，甚至連一頓安靜的晚餐都成了奢望。

"杰哥，人不能這樣對自己不負責任。"小王拍拍我的肩膀，"你也才四十歲，還有自己的生活要過。"

回家的路上，小王的話一直在我腦海中回蕩。是啊，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想結婚生子，想出去旅游，想過普通人的生活?？赡赣H的存在，像一根無形的鎖鏈，將我牢牢拴在原地。

推開家門，迎面而來的依舊是那股揮之不去的藥味和尿騷味。保姆李阿姨正在客廳看電視，見我回來，連忙起身："杰先生，您回來了。阿姨今天情緒不太好，一直在哭，說要見你。"

我點點頭，徑直走向母親的房間。

母親看到我，眼睛一亮："小杰，你回來了..."

"嗯，媽，今天感覺怎么樣？"我例行公事地問道，同時開始檢查她的尿不濕。

"我想和你談談..."母親的語氣異常認真。

"什么事？"我頭也不抬地繼續忙碌。

"我想...我想走了..."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