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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軍校報到前,我去看望首長,可他夫人看到我卻慌了:你快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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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的蟬鳴聲中,我提著一袋家鄉特產站在那扇熟悉的鐵門前。

門牌上"郗建華"三個字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和三年前我第一次來時一模一樣。

我按下門鈴,腳步聲匆忙地從院內傳來。

門開了一條縫,郗夫人白秀蘭的臉出現在門縫里,看到我的瞬間,她的瞳孔急劇收縮,仿佛見了鬼。

"小宇,你快點走!千萬別讓他看見你!"

她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恐慌。



01

我叫王宇軒,今年十八歲,剛剛收到軍校錄取通知書。

按照我們那里的習俗,考上軍校這樣的大事,必須要去感謝幫過忙的恩人。郗建華,我父親的老首長,就是我必須要登門拜謝的第一個人。

三年前,父親因為一次意外事故離世,留下我和母親相依為命。

那時候我剛上高中,家里的經濟狀況一落千丈,學費都成了問題。

是郗首長主動找到我們,不僅幫忙解決了父親的撫恤金問題,還私下里每個月給我們寄生活費,這才讓我能夠安心讀完高中。

"宇軒,記住,做人要知恩圖報。"母親總是這樣教育我,"郗首長對我們家有大恩,這輩子都不能忘。"

所以當我拿到軍校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去感謝郗首長。

我特意挑了個周末,買了家鄉最好的茶葉和臘肉,坐了三個小時的長途車來到市里。

郗首長家住在軍區大院里,那是一個安靜的小區,梧桐葉正綠,知了聲正濃。

我記得三年前第一次來這里時的緊張心情,那時候郗首長剛從部隊轉業到地方工作,住進了這個院子。

他是個很和藹的人,說話慢條斯理,總是面帶微笑。

郗夫人白秀蘭也很好,每次見到我都會拉著我的手問長問短,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可是今天,白秀蘭的反應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

"阿姨,我是來看望郗首長的,我考上軍校了。"我舉起手中的錄取通知書,試圖讓她看清楚。

白秀蘭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她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后迅速把門開大了一些。

"快進來,別在門口站著。"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是你真的不能見他,小宇,聽阿姨的話,你現在就走,好嗎?"

我被她的反應搞得一頭霧水。

進了院子,我看到郗首長平時最愛的那盆君子蘭被搬到了角落里,葉子有些發黃,顯然很久沒有人精心照料了。

客廳里的擺設也和以前不太一樣,原本掛在墻上的全家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山水畫。

"阿姨,郗首長身體不好嗎?"我試探著問道。

白秀蘭沒有回答,她在客廳里來回踱步,雙手不停地搓著圍裙,這是她緊張時的習慣動作。

"小宇,你是個好孩子,阿姨知道你有一顆感恩的心。"她終于停下腳步,看著我,"但是有些事情很復雜,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

02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感受著這個家里異樣的氣氛。

以前每次來,郗首長都會親自泡茶招待我,我們會聊很久,他會問我的學習情況,會講一些他當年在部隊的故事。

可是今天,屋子里安靜得讓人不安,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滴答地走著。

"郗首長在家嗎?"我再次問道。

白秀蘭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她走到窗邊,拉上了窗簾。

"他在樓上休息,最近身體不太好,醫生說要靜養。"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勉強。

我點點頭,雖然心里覺得奇怪,但還是決定尊重長輩的意見。

"那我就不打擾他了,這些東西您收下,算是我的一點心意。"我把帶來的茶葉和臘肉放在茶幾上。

白秀蘭看著那些東西,眼圈忽然紅了。

"小宇,你還記得三年前第一次來我們家的情景嗎?"她突然問道。

我當然記得,那是父親剛去世后的第三個月,我和母親都還沉浸在巨大的悲傷中。

郗首長得知消息后,專門讓人把我們接到了他家里。

那天晚上,他和白秀蘭陪著我們聊了很久,臨走的時候,郗首長拉著我的手說:"宇軒,你父親是個好人,是我的好兄弟。現在他不在了,我就是你的長輩,有什么困難盡管來找我。"

那句話至今還深深印在我的心里。

"記得,郗首長說過,他是我的長輩。"我回答道。

白秀蘭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是啊,他是你的長輩,也是一個好人。"她的聲音哽咽了,"可是有些事情,好人也會做錯。"

我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正想追問,樓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白秀蘭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緊張地看著樓梯的方向,然后快步走到我身邊。

"小宇,你真的要走了,現在就走。"她的聲音帶著顫抖,"相信阿姨,這是為了你好。"

樓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聽到了熟悉的咳嗽聲,那是郗首長的聲音。

我的心情變得更加復雜,為什么白秀蘭這么害怕讓我見到郗首長?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03

樓梯上的腳步聲停住了,隨后傳來郗首長的聲音:"秀蘭,樓下有客人嗎?"

白秀蘭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她快速地朝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不要說話。

"沒有,老郗,是鄰居家的孩子在院子里玩。"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但我能聽出其中的緊張。

"哦。"郗首長似乎沒有懷疑,腳步聲又響了起來,不過這次是往回走的方向。

等腳步聲完全消失后,白秀蘭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但她的臉色依然很難看。

"阿姨,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我忍不住問道,"為什么不能讓郗首長知道我來了?"

白秀蘭在客廳里踱來踱去,她的手一直在發抖,幾次想要開口說話,但又咽了回去。

最后,她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雙手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很涼,也很粗糙,這些年為了這個家,她付出了很多。

"小宇,你知道你父親是怎么去世的嗎?"她突然問了一個讓我意外的問題。

我愣了一下,這個問題讓我的心情瞬間沉重起來。

父親的死一直是我心中的痛,那是一次意外事故,在工地上被倒塌的腳手架砸中,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是意外事故,在工地上。"我的聲音有些低沉。

白秀蘭的眼神變得更加復雜,她看著我,仿佛在做什么重大的決定。

"小宇,有些事情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但是今天你來了,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真相。"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父親的死,不是單純的意外事故。"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擊中了我,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什么意思?"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白秀蘭站起身,走到窗邊,透過窗簾的縫隙看了看外面。

"那個工地的安全措施本來是合格的,但是有人為了節省成本,私下里偷工減料。"她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到我的耳朵里,"而那個人,就是當時負責工程監督的郗建華。"

我感覺血液在血管里凝固了,大腦一片空白。

郗首長,那個我一直感激的人,那個在我最困難時伸出援手的人,竟然是害死我父親的罪魁禍首?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搖著頭,"郗首長是好人,他幫助過我們。"

白秀蘭轉過身來,眼中滿含淚水。

"他幫助你們,是因為他心里有愧疚。"她的聲音哽咽了,"小宇,你以為那些每個月的生活費是從哪里來的?那是他用來贖罪的錢。"

04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顛倒了,那些我一直珍視的美好回憶,此刻都變成了諷刺的笑話。

郗首長的和藹可親,白秀蘭的關懷備至,那些每個月按時到賬的生活費,原來都建立在一個巨大的謊言之上。

"為什么?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我的聲音顫抖著,雙手緊握成拳。

白秀蘭走到我面前,她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糾結。

"因為我看不下去了。"她的眼淚流了下來,"三年了,整整三年,我看著他每天晚上失眠,看著他對著你父親的照片發呆,看著他把對你的好當作對自己良心的救贖。"

她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而我,也成了這個謊言的幫兇。每次看到你那雙清澈的眼睛,每次聽到你叫我阿姨,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

我站起身,在客廳里來回踱步,腦子里一片混亂。

那些美好的回憶一幕幕地在腦海中閃過:郗首長教我下棋時的耐心,白秀蘭給我包餃子時的細心,他們對我學習成績的關心,對我前途的關注。

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對我父親的愧疚之上的嗎?

"那些證據呢?有證據證明是他的責任嗎?"我問道。

白秀蘭點了點頭:"有,但是被掩蓋了。當時郗建華還在部隊里,有一定的影響力,那起事故最終被定性為意外事故,相關的責任人都得到了很輕的處罰。"

她走到一個抽屜前,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牛皮紙袋。

"這里面是當年的一些資料,包括原始的安全檢查報告。"她把紙袋遞給我,"我一直保存著,本來想等你長大了再告訴你,但是沒想到你今天會來。"

我接過紙袋,手在顫抖。

這個紙袋很輕,但在我手中卻重如千鈞。

里面裝著的,是關于我父親死因的真相,也是我這三年來感恩戴德的諷刺證據。

"樓上的他知道你保存著這些嗎?"我問道。

白秀蘭搖了搖頭:"不知道,他以為所有的證據都被銷毀了。這些是我當年偷偷保存下來的,我想著總有一天,真相應該被公之于眾。"

樓上又傳來了腳步聲,這次聲音更近了,似乎郗首長正在往樓下走。

白秀蘭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他下來了,小宇,你必須馬上走。"

"為什么不能讓他看見我?"我問道。

"因為他會從你的眼神中看出端倪。"白秀蘭急切地說道,"你現在知道了真相,你的眼神會出賣你的。而且,我擔心他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能聽到郗首長在樓梯上咳嗽的聲音。

白秀蘭拉著我往后門走:"從后門走,快點。"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郗首長已經走到了客廳。



05

"秀蘭,你在干什么?"郗首長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我和白秀蘭都僵住了,她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后對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躲到廚房里去。

我輕手輕腳地走進廚房,躲在門后,透過門縫觀察客廳里的情況。

郗首長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看起來比三年前老了很多,頭發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也深了不少。

他的目光落在茶幾上我帶來的茶葉和臘肉上。

"這些東西是哪來的?"他問道。

白秀蘭的聲音有些不自然:"是,是鄰居送的,說是家鄉特產。"

郗首長走到茶幾前,拿起那包茶葉仔細看了看。

我的心跳得很快,因為那包茶葉上貼著我家鄉特產店的標簽,如果郗首長仔細看的話,一定能認出來。

"這是安徽的茶葉。"郗首長說道,"哪個鄰居是安徽的?"

白秀蘭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她支支吾吾地說:"是,是新搬來的鄰居,我也不太熟悉。"

郗首長放下茶葉,目光在客廳里掃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廚房的方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他發現。

"秀蘭,你最近有些不對勁。"郗首長走到白秀蘭面前,"從昨天開始你就心神不定的,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白秀蘭搖了搖頭:"沒有,可能是天氣太熱,有些心煩。"

郗首長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后突然問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這個問題讓白秀蘭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今天是7月15日。"郗首長的聲音變得沉重起來,"三年前的今天,是王建國的頭七。"

聽到父親的名字,我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原來郗首長一直記得這個日子,記得我父親的忌日。

白秀蘭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她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

"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會想起他。"郗首長走到窗邊,背對著白秀蘭,"想起他的笑容,想起他的聲音,想起他最后一次見我時說的話。"

"他說了什么?"白秀蘭的聲音很輕。

"他說,老郗,我家宇軒是個好孩子,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希望你能照顧他。"郗首長的聲音哽咽了,"當時我還笑他想得太多,沒想到幾天后就出了那樣的事。"

我在廚房里聽著這些話,心情變得更加復雜。

郗首長真的是在贖罪嗎?還是他真的把我當作了需要照顧的晚輩?

"老郗,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白秀蘭說道。

"過去了?"郗首長轉過身來,眼中含著淚水,"有些事情永遠都過不去,尤其是當你知道真相的時候。"

06

郗首長的這句話讓客廳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白秀蘭的臉色變得煞白,她緊張地看著丈夫,仿佛想要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什么。

"你,你在說什么?"她的聲音顫抖著。

郗首長走到沙發前坐下,他看起來突然老了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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