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皆為虛構,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表達的創作,與現實無關。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城管隊長李強一聲怒喝,一張一萬五的罰單,貼在了王老漢的三輪車上。
傾盡所有交完罰款,王老漢哭著默默離去,然而李強坐上執法車后卻猛然驚覺,對同事大喊:“不好,咱們被騙了,快追!”
01
秋風卷起地上的第一片落葉時,王老漢推著他的三輪車,準時出現在了長青街的拐角。
這輛三輪車比他的年紀還要捉摸不透,每一處掉漆的地方都藏著一個故事,每一次轉動的吱呀聲都像是在嘆息。
車上是他全部的家當,一個蒙著厚布的木箱子,還有個裝滿水的白色塑料壺。
他選的位置很好,背靠著一堵光禿禿的水泥墻,面前是來來往往的人流,卻又不至于擋住主路。
打開木箱,里面是一排排精心雕刻的小玩意兒。
有撲騰著翅膀的木鳥,有搖頭晃腦的肥貓,還有呲著牙傻笑的土狗。
每一個都活靈活現,浸透了歲月和手上的老繭。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干硬的饅頭,就著塑料壺里的涼水,小口小口地啃著。
一只瘦骨嶙峋的橘貓不知從哪個角落里鉆了出來,悄無聲息地蹲在他腳邊,用尾巴輕輕掃著地面。
王老漢掰下一小塊饅頭,放在地上。
橘貓警惕地聞了聞,才飛快地叼走,躲到一旁狼吞虎咽。
他看著貓,渾濁的眼睛里泛起一絲幾乎看不見的波瀾,然后繼續啃著他的午飯。
長青街很熱鬧,汽車的鳴笛聲,商販的叫賣聲,行人的說笑聲,交織成一首永不停歇的城市交響曲。
王老漢就坐在這首交響曲的一個小小角落里,像一個被遺忘的休止符。
他很少叫賣,只是偶爾抬起頭,看看那些從他面前經過的臉。
那些臉上,有匆忙,有疲憊,有歡笑,也有麻木。
陽光透過高樓大廈的縫隙,斑駁地灑在他的三輪車上,給那些小小的木雕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他伸出布滿皺紋和傷痕的手,輕輕拂去一只木鳥身上的灰塵。
那只鳥的眼睛,是他用最小的刻刀一點一點啄出來的,黑亮黑亮的,仿佛隨時都會眨一下。
他就這樣坐著,從日頭正中,一直坐到光線開始傾斜。
一個下午,他只賣出去一只搖頭晃腦的肥貓。
買主是個年輕的母親,她的孩子指著那只貓咯咯地笑。
他收了錢,一張有些發舊的十塊紙幣,小心翼翼地撫平,放進一個貼身的布袋里。
布袋很厚,里面似乎還裝著別的東西。
橘貓吃完饅頭,又湊了過來,用腦袋蹭著他的褲腿。
他沒有再給,只是用手背輕輕碰了碰貓的頭頂。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街邊的路燈一盞盞亮起,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他開始收拾東西,把每一個木雕都用軟布包好,再小心地放回箱子里。
就像在安放一個個熟睡的孩子。
收拾妥當,他推起三輪車,那“吱呀”聲再次響起,匯入城市的晚高峰里。
他沒有回頭看那只橘貓。
貓也沒有跟上來,只是蹲在原地,看著那個佝僂的背影,消失在人海的盡頭。
這是王老漢在長青街的又一天。
平凡,安靜,像一顆落入水中的石子,沒有激起任何漣漪。
至少今天,是這樣的。
02
第二天,王老漢又來了。
還是那個時間,還是那個位置。
仿佛他昨天根本沒有離開過,只是在這里坐了一整夜。
那只橘貓也準時出現,熟練地蹲在他腳邊,等著那份屬于它的午餐。
今天王老漢的午飯,依然是一個干硬的饅頭。
他把饅頭掰成兩半,一半給了貓,一半留給自己。
生意和昨天一樣冷清。
人們的腳步太快,很少有人會為這些不會說話的木頭疙瘩停下來。
偶爾有幾道好奇的目光投過來,也很快就被街上更鮮活的東西吸引走了。
王老漢不急不躁,他有的是時間,或者說,除了時間,他一無所有。
下午三點左右,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在不遠處停下。
車門打開,下來了幾個穿著制服的人。
他們的制服很挺括,帽子上的徽章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是城管。
為首的是個方臉的男人,大概四十歲上下,皮膚黝黑,眼神銳利。
他叫李強,是這片區的城管隊長。
李強帶著兩個年輕的隊員,徑直朝著王老漢的方向走來。
周圍的小販們像是聞到了風聲的鳥群,一陣騷動,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東西。
只有王老漢,還靜靜地坐在那里,仿佛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
李強在他面前站定,低頭看著那些木雕。
“老師傅,又來啦?”李強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
王老漢緩緩抬起頭,看著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跟您說過多少次了,這里不能擺攤,影響市容。”李強繼續說道。
王老漢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化作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您這手藝是真不錯,”李強拿起一只木鳥,“但這解決不了問題。”
他把木鳥放回原處。
“今天我們也是例行巡查,您收一收,趕緊走吧。”
“下次別再讓我們看見了。”
王老漢沉默著,開始動手收拾。
他的動作很慢,慢得像是在和時間對抗。
李強沒有催促,只是站在一旁,看著他把那些木雕一個個包好,放進箱子。
一個年輕的隊員湊到李強身邊,低聲說:“李隊,這老頭天天來,說了也不聽,要不……”
李強擺了擺手,打斷了他。
“算了,混口飯吃,都不容易。”
他看著王老漢佝僂的背影,眼神有些復雜。
等王老漢推著車,慢吞吞地走出幾十米遠,李強才轉身對隊員說:“走吧,去下一處看看。”
年輕的隊員回頭望了一眼,王老漢的三輪車在人群中若隱若現,像一艘即將沉沒的小船。
“李隊,你說他明天還會來嗎?”
李強沒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腳步。
第二天,王老漢果然又來了。
他像一棵扎根在這片水泥地上的老樹,風雨無阻。
李強和他的隊員們也來了。
同樣的對話,同樣的結局。
王老漢默默地收拾東西離開。
這樣的場景,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反復上演。
就像一出排練了無數次的默劇。
李強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少,耐心也像是被這秋風一點點吹干了。
他知道,光是勸說,已經沒有任何用處。
有些事情,必須用更強硬的方式來解決。
03
這一天,天陰沉沉的,像是憋了一場發不出來的大雨。
長青街上的氣氛也顯得有些壓抑。
王老漢照舊擺好了他的攤子,那只橘貓趴在他腳下,懶洋洋地打著哈欠。
他今天沒有吃饅頭,只是時不時地喝一口壺里的水。
他的眼神,比平時更加空洞,一直望著街的盡頭,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下午,那輛熟悉的白色面包車再次出現。
但這一次,車上下來了五個人。
李強走在最前面,臉色和今天的天氣一樣陰沉。
他身后跟著四個隊員,個個神情嚴肅,像要去執行什么重大的任務。
他們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走向王老漢,而是在街口站定,目光掃視著整條街道。
那些零散的游動小販一看到這個陣仗,連東西都顧不上收,推著車子四散奔逃。
整條街的秩序,在幾分鐘內就被清肅一空。
最后,只剩下王老漢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墻角。
像一座被潮水遺棄的孤島。
李強邁開步子,皮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而有力的聲響。
一步,一步,都像是踩在王老漢的心上。
他在王老漢面前停下,沒有說話,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空氣仿佛凝固了。
周圍的喧囂都消失了,只剩下沉悶的風聲。
“老師傅。”李強終于開口了,聲音冷得像冰。
“我們給你多少次機會了?”
王老漢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攥著褲腿。
“今天,不是勸你走那么簡單了。”
李強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
“根據城市管理條例,你這種占道經營,屢教不改的行為,我們要進行處罰。”
他身后的一個隊員上前一步,拿出一部相機,對著王老漢的攤子和三輪車開始拍照取證。
“咔嚓,咔嚓”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
王老漢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里充滿了驚恐和哀求。
“別……別拍……”他沙啞地開口,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李強沒有理會他,低頭在本子上寫著什么。
“姓名,年齡,家庭住址。”他冷冷地問道。
王老漢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說是吧?”李強冷笑一聲,“不說也一樣,你的車,你的東西,我們都要暫扣。”
聽到“暫扣”兩個字,王老漢像是被電擊了一樣,全身劇烈地一顫。
他猛地站起來,張開雙臂,護住了他的三輪車。
“不行!你們不能拿走我的東西!”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起來。
“這是我的命根子!你們不能拿走!”
兩個年輕的隊員上前,想要把他拉開。
“別碰我!”王老漢嘶吼著,但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絕望,而不是憤怒。
李強皺了皺眉,示意隊員們退后。
他盯著王老漢漲紅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老師傅,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們是依法辦事。”
“你要是配合,我們按規定處理。”
“你要是再這樣妨礙公務,那性質就變了。”
王老漢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看著李強,又看了看那些虎視眈眈的隊員,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些精心雕刻的木雕上。
他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
所有的力氣,仿佛在這一刻都被抽空了。
他緩緩地,緩緩地垂下了雙臂。
04
“罰……罰多少?”王老漢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干澀而沙啞。
李強看著他,面無表情地伸出了三個手指。
“按照規定,情節嚴重的,可以處以一萬到三萬元的罰款。”
王老漢的瞳孔猛地收縮,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強沒有說話,只是把本子翻到了某一頁,遞到他面前。
上面用黑色的字體,清清楚楚地印著處罰標準。
王老漢不識字,但他能看懂那些數字。
那后面的一長串“0”,像一根根針,扎進他的眼睛里。
“考慮到你的情況,我們不開最高額度。”李強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憐憫。
“一萬五千塊。交了罰款,東西你可以拿走。”
“不交,東西全部沒收,我們還會依法追繳罰款。”
一萬五千塊。
這個數字像一座大山,轟然壓在了王老漢的身上。
他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幸好扶住了身后的墻。
他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嘴唇不停地哆嗦,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周圍的空氣安靜得可怕。
風停了,遠處車流的聲音也仿佛消失了。
全世界只剩下李強那冰冷的話語,和王老漢沉重的呼吸聲。
那只橘貓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不對,悄悄地退到了墻角的陰影里,只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
王老漢扶著墻,緩緩地蹲了下去。
他把頭埋在雙臂之間,瘦削的肩膀劇烈地聳動著。
沒有哭聲,但那種壓抑到極致的悲傷,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讓人心碎。
李強就那么站著,看著他。
他身后的隊員們也都沉默著,沒有人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終于,王老漢停止了顫抖。
他慢慢地抬起頭,臉上已經滿是縱橫交錯的淚痕。
那些淚水,是無聲的。
他看著李強,眼神里不再有哀求,也沒有了驚恐,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敗。
“我交。”
他從喉嚨里擠出這兩個字。
然后,他顫抖著手,伸向了自己貼身的那個布袋。
他的動作非常慢,非常艱難。
解開一層又一層的扣子,像是在進行一個無比莊重的儀式。
最后,他從布袋的最深處,掏出了一沓錢。
那是一沓用紅線緊緊捆住的,嶄新的人民幣。
他把錢捧在手里,像是捧著全世界最珍貴的東西。
他用指尖,在那沓錢上反復摩挲著,眼神里充滿了無限的眷戀和不舍。
然后,他閉上眼睛,兩行渾濁的老淚,順著臉上的皺紋,再次滑落。
他伸出手,把那沓錢遞向了李強。
那只手,在半空中劇烈地顫抖著。
李強沒有伸手去接。
他只是看著那沓錢,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去,拿驗鈔機來。”他對身后的一個隊員說。
隊員很快從車上拿來一個便攜式驗鈔機。
王老漢把錢放在了三輪車的木箱上。
驗鈔機發出“唰唰唰”的聲響,紅色的燈光一張一張掃過那些嶄新的鈔票。
一共是一百五十張。
不多不少,正好一萬五千塊。
每一張,都是真的。
結果出來的那一刻,王老漢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絲力氣,身體晃了晃,癱坐在了地上。
他哭著,把錢交了。
然后,他離開了。
05
李強讓隊員開具了正式的罰款收據。
他把收據遞給王老漢。
王老漢沒有接,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張薄薄的紙,仿佛那是什么催命的符咒。
李強只好把收據放在了他身邊的木箱上。
“好了,錢貨兩清。”李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東西收拾一下,趕緊走吧。”
“以后,不要再讓我在這里看見你。”
說完,他轉過身,帶著隊員們準備離開。
王老漢沒有動。
他依然癱坐在地上,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像。
過了很久,他才像一個生了銹的機器人一樣,緩緩地開始收拾他的東西。
他的動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慢。
每一個木雕,他都要拿在手里看很久,用袖子擦了又擦。
仿佛是在做最后的告別。
天色越來越暗了。
長青街的路燈全部亮起,把他的影子拖得又長又孤獨。
那只橘貓從角落里走了出來,再次來到他身邊,用頭輕輕蹭著他的手。
這一次,王老漢沒有任何回應。
他終于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把木箱的蓋子蓋上,用一把小鎖鎖好。
他扶著三輪車,艱難地站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那張靜靜躺在木箱上的罰款收據,沒有去拿。
他推起車,那“吱呀”聲在空曠的街角顯得格外凄涼。
他沒有回頭。
一步,一步,緩緩地走進了無邊的夜色里。
他的背影,比任何時候都更加佝僂,仿佛被那看不見的一萬五千塊錢,壓彎了脊梁。
白色面包車里。
李強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言不發,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車里的氣氛很沉悶。
一個年輕的隊員忍不住開口:“李隊,咱們今天是不是……有點太狠了?”
“一萬五……那老頭得賣多少木頭玩意兒才能掙回來啊?”另一個隊員附和道。
李強沒有說話,只是從口袋里掏出煙盒,點上了一根煙。
煙霧繚繞,模糊了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他猛吸了一口,然后緩緩吐出。
“規定就是規定。”他沙啞地說道。
“不給他點教訓,他永遠不知道疼。”
話是這么說,但他腦海里,卻反復回放著剛才的一幕幕。
王老漢那雙絕望的眼睛。
那只在半空中劇烈顫抖的手。
還有那兩行無聲的眼淚。
以及……那沓嶄新的,用紅線捆著的錢。
嶄新……
用紅線捆著……
等等!
李強的腦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突然炸開了。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
一些被他忽略的細節,像碎片一樣飛速地拼接在了一起。
那沓錢太新了,新得像是剛從銀行里取出來,連折痕都沒有。
一個靠街邊擺攤維生的老人,怎么會有這么多嶄新的現金?還用那種老式的紅線捆著?
而且,他交錢的時候,那種悲痛,那種絕望,不像是失去了辛苦攢下的積蓄。
那更像是……像是失去了某種……希望。
一種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李強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停車!”他突然對司機大吼一聲。
司機被嚇了一跳,一腳急剎車,輪胎在地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車里的隊員們都驚愕地看著他。
“李隊,怎么了?”
李強沒有回答他們,他的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懊悔,他死死地盯著王老漢消失的方向。
他一把推開車門,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嘶啞變形。
“不好!”
“咱們被騙了!快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