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皆為虛構,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表達的創作,與現實無關。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喂,是陳靜女士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陌生,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嚴肅。
“我是。”
陳靜把炒鍋從火上端下來,鍋里的辣椒和肉片發出滋滋的聲響,香味嗆人。
“這里是清河路派出所,你丈夫李軍……出事了。”
陳靜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
“我們接到鄰居報警,撬開門后發現他……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
“麻煩你盡快回來一趟。”
01
三個月前,陳靜拖著一個半舊的行李箱走出家門時,李軍正跪在客廳地板上,小心翼翼地給一個新買的豪華倉鼠籠安裝跑輪。
他沒有抬頭,甚至沒有說一句再見。
空氣里彌漫著木屑、飼料和動物糞便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氣味,這種氣味已經滲透了家里的每一寸空間,從沙發到窗簾,再到陳靜的頭發絲。
他們結婚五年,房子是兩家老人湊錢買的,不大,兩室一廳,曾經被陳靜收拾得一塵不染。
變故是從半年前開始的。
李軍工作的工廠效益不好,裁員,他成了第一批下崗的人。
他沒像別人一樣急著找下一份工,反而從花鳥市場買回了第一對倉鼠。
他說,看著這些小東西能解壓。
陳靜起初沒在意,男人嘛,總得有個愛好,總比出去喝酒賭博強。
但她很快發現自己錯了。
兩只倉鼠變成了四只,四只變成了十幾只。
單層的籠子換成了多層的“別墅”,占據了整個陽臺。
李軍每天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這些小東西身上,喂食、換水、清理籠子、觀察它們的一舉一動,甚至給每一只都取了名字。
他跟倉鼠說話的時間,比跟陳靜說話的時間多得多。
家里的開銷開始緊張,李軍的積蓄很快就花在了各種昂貴的鼠糧、零食和玩具上。
陳靜勸過他,找個活兒干吧,哪怕是送外賣,也比待在家里強。
李軍嘴上答應著,第二天卻又抱回來一個更大的籠子。
爭吵無法避免地爆發了。
“李軍,你到底想怎么樣?這個家還要不要了?”陳靜的質問被倉鼠跑輪的吱吱聲淹沒。
“你懂什么,這是我的事業。”李軍頭也不抬地回答,眼睛里閃爍著一種陳靜看不懂的光。
“事業?靠這些東西能當飯吃?”
“會的,等我繁殖出最好的品種,一個能賣好幾百。”
陳靜覺得他瘋了。
家里的味道越來越難聞,客廳的角落里堆滿了裝著倉鼠的整理箱,里面密密麻麻的小東西讓她頭皮發麻。
她不再邀請任何朋友來家里做客,她自己也待不下去了。
最后一次激烈的爭吵后,陳靜下了決心。
“既然你不出去,那我出去。”她說。
她聯系了在省城開飯店的表姐,找了一份服務員的工作,包吃包住。
臨走那天,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個被倉鼠占領的家,和那個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丈夫。
她覺得這個地方已經不屬于她了。
02
省城的生活很累。
陳靜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晚上十點才下班。
飯店的生意很好,忙起來的時候腳不沾地,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宿舍是八人間,鼾聲、夢話、手機光亮交織在一起,她常常睡不好。
但她寧愿待在這里。
至少這里的空氣是干凈的,沒有那股無孔不入的騷臭味。
至少這里的辛苦能換來實實在在的工資,讓她覺得心里踏實。
剛開始,她還會每周給李軍打個電話。
電話總是響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永遠是嘈雜的吱吱聲。
“錢夠用嗎?”她問。
“還行。”李軍的回答總是很簡短。
“倉鼠……怎么樣了?”
“挺好的,又生了一窩。”他的聲音里會透出一絲興奮。
陳靜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想問他找到工作沒有,想問他有沒有想過她,想問他什么時候才能變回以前那個正常的丈夫。
但話到嘴邊,又都咽了下去。
她知道問了也沒用,只會換來又一次的沉默或者不耐煩。
后來,她打電話的次數越來越少。
她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拼命地干活,以此來麻痹自己。
她學會了熟練地給客人點單,學會了看一眼就能估算出客人的消費水平,學會了用笑容去應對各種刁難。
飯店的領班張姐很照顧她,說她手腳麻利,能吃苦。
有時候,看著飯店里那些成雙成對來吃飯的夫妻,陳靜會一陣恍惚。
她也曾經和李軍這樣,坐在街邊的小攤上,點一盤炒螺螄,喝兩瓶啤酒,聊著未來的打算。
那時候的李軍,眼睛里是有光的,是對未來充滿希望的。
那光是什么時候熄滅的?
是從工廠裁員開始的嗎?還是更早?
她想不明白。
時間就這么一天天過去,她從一個笨手笨腳的新人,變成了店里的熟手。
她把每個月的大部分工資都存了起來,只留下一小部分生活費。
她想,等存夠了錢,也許可以自己開個小店,到時候就再也不用回那個像養殖場一樣的家了。
她刻意不去想李軍,不去想那個家。
她以為只要自己跑得夠遠,那些煩心事就追不上她。
直到那個來自清河路派出所的電話打來。
03
陳靜買了最快一班回縣城的長途汽車票。
四個小時的車程,她像一尊雕像一樣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動不動。
車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高樓變成了平房,柏油路變成了水泥路。
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讓她感到一陣陣的眩暈。
她的腦子里一片空白,派出所那句“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像魔咒一樣反復回響。
死了?怎么會死?
他還那么年輕,才三十五歲。
雖然沉迷于養倉鼠,不務正業,但他身體一向很好,連感冒都很少得。
是出了什么意外嗎?
還是……
陳靜不敢再想下去。
車上的乘客來來往往,有人在打電話,有人在看視頻,有人在和同伴說笑。
這些嘈雜的聲音離她很遠,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沉悶的心跳聲和車輪壓過路面連接縫的單調聲響。
她想給李軍的父母打個電話,但按了幾個數字又停下了。
說什么?怎么說?
在警察沒有給出確切的說法之前,她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車到縣城汽車站,天已經擦黑了。
六月的縣城,空氣悶熱,帶著一股雨水和泥土的味道。
陳靜沒有片刻停留,直接打了一輛出租車。
“去清河路,陽光小區。”她對司機說,聲音干澀沙啞。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發動了車子。
車子穿過縣城中心最繁華的幾條街道,路邊的霓虹燈依次亮起。
陳靜看著那些熟悉的店鋪招牌,恍如隔世。
離開這里才三個月,她卻覺得已經過了好幾年。
出租車在陽光小區門口停下。
這是一個老舊的小區,樓房的外墻斑駁脫落,路燈昏暗。
陳靜付了錢,拉開車門。
一股濃重的、難以形容的怪味從小區深處飄來,順著晚風鉆進她的鼻子里。
是那種她再熟悉不過的味道,但比她離開時濃烈了百倍、千倍。
那味道仿佛是活的,帶著腐爛、腥臊和一種令人作嘔的甜膩,霸道地占據了整個空間。
幾個鄰居聚在不遠處的小花園里,對著她家的那棟樓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看到陳靜,他們的議論聲停了一下,隨即投來復雜又同情的目光。
陳靜的心,一點一點沉到了底。
她加快腳步,幾乎是跑著沖向了自家的那棟樓。
三單元,四樓。
她家的門虛掩著,門上貼著派出所的封條,但已經被撕開了一角。
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站在門口,表情嚴肅。
其中一個年輕些的警察攔住了她。
“你是陳靜?”
陳靜點了點頭,嘴唇哆嗦著,發不出聲音。
“我是清河路派出所的王浩。”年輕警察說,“我們聯系過你了,你……節哀。”
節哀。
這兩個字像兩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陳靜的胸口。
她扶住冰冷的墻壁,才沒有讓自己滑下去。
04
“怎么……怎么回事?”她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是鄰居報的警。”年長一些的老警察開口了,語氣沉重,“他們說你家最近一直有很大的味道,而且好幾天沒看到你丈夫出門了,敲門也沒人應。”
“我們聯系不上你,就請了開鎖師傅把門打開了。”
“進去之后,就發現……”老警察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發現李軍倒在客廳里,已經……不行了。”
陳靜的眼前陣陣發黑。
她能想象到那個畫面,但又不敢去想。
“死因……查明了嗎?”她顫抖著問。
“法醫初步判斷是突發性心肌梗死。”王浩回答,“具體情況還要等尸檢報告出來。”
“不過……”王浩皺了皺眉,“現場的情況有點……復雜。”
他說“復雜”的時候,下意識地往屋里看了一眼。
屋里的燈亮著,慘白的光從門縫里透出來。
那股濃烈的、令人作嘔的氣味更加清晰了,像是無數只黏膩的手,抓撓著她的嗅覺神經。
“我可以……進去看看嗎?”陳靜扶著墻,掙扎著站直身體。
她需要親眼確認。
哪怕會讓她崩潰,她也必須親眼看到。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
老警察嘆了口氣:“法醫和技術隊的同事剛剛勘查完現場,尸體已經拉走了。”
“你有心理準備就行。”
“里面……味道很大,情況也比較亂。”
陳靜深吸了一口氣,那口氣卻像吸進了一團腐爛的棉花,堵在她的胸口。
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老警察讓開了身子。
王浩陪著她,一起推開了那扇門。
門軸發出“吱呀”一聲刺耳的呻吟,仿佛在訴說著某種痛苦。
客廳的景象,毫無征兆地撞進了陳靜的視野。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
空氣也凝固了。
陳靜所有的思緒、所有的準備、所有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空。
她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和震驚而縮成了兩個小點。
她看到了。
看到了那個她生活了五年的客廳,如今變成了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地方。
一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