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那個雨夜,林偉撞破了人生最不堪的一幕——妻子蘇晴的絲巾纏繞在校長張志強的手腕上,而那條絲巾,是他省吃儉用三個月買的結婚紀念禮物。
更刺骨的是,一周后,他被「推薦」去偏遠山區支教,投票席上,蘇晴的手舉得最直,張志強的笑容里藏著權力的寒光。
八年后,林偉踏著青川縣的塵土歸來,胸前別著「教育局長」的銘牌。
會議室里,張志強唾沫橫飛地宣講「師德」,蘇晴坐在他身邊,手腕上晃著林偉母親留給他的傳家寶玉鐲。
他冷眼看著這一切,,可當蘇晴哭著遞來張志強的罪證,當一個眉眼酷似他的孩子怯生生叫他「叔叔」,他才發現,這場遲來的對峙里,藏著比背叛更復雜的真相——那枚被張志強戴了八年的婚戒,那紙藏在蘋果核里的字條,還有那個被隱瞞了八年的血緣秘密,正將所有人拖向命運的漩渦。
01
深夜十一點半,林偉端著保溫盒敲響校長辦公室的門。
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衣服摩擦桌面的響聲。
他等了三分鐘,門才開了條縫,張志強探出半個腦袋,領帶歪著,額頭冒汗。
「張校長還在加班呢?我給您送點宵夜。」
林偉舉了舉手里的保溫盒,里面是蘇晴親手燉的排骨湯。
張志強的眼神躲閃,身子擋在門框中央。
「不用了,我馬上要回家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里傳來一聲輕咳,是女人的聲音。
林偉的心突然沉了下去,那咳嗽聲他太熟悉了——蘇晴感冒時就是這樣咳的。
他推開門,看見蘇晴正背對著門口整理衣服。
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椅子倒在角落里。
最扎眼的是蘇晴脖子上的真絲圍巾,那是他們結婚五周年紀念日的禮物,現在正搭在張志強的西裝領子上。
「蘇晴,你怎么在這?」
林偉的聲音發緊,手里的保溫盒開始發燙。
蘇晴轉過身來,臉蛋紅撲撲的,避開他的目光。
「我來給張校長匯報工作。」
張志強整了整襯衫,慢條斯理地扣紐扣。
「小林啊,蘇老師確實是來匯報工作的,你想哪去了?年輕人要懂分寸。」
林偉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最后定格在蘇晴微微腫脹的嘴唇上。
他把保溫盒重重放在桌上,湯汁濺出來,滴在張志強的文件上。
「分寸?」
林偉冷笑一聲,「晚上十一點半匯報工作,這就是分寸?」
張志強臉色一沉。
「林偉,注意你的態度!我是校長,蘇晴是你妻子,也是我的下屬。她來匯報工作有什么問題?」
蘇晴垂著頭,十根手指緊緊絞在一起,指甲都掐白了。
「偉,你別多想,我真的只是來匯報工作。」
林偉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問:「那你的圍巾怎么在他身上?」
房間里的空氣凝固了。
張志強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那條圍巾還掛在那里,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蘇晴的臉瞬間白了,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林偉突然掀翻了辦公桌。
文件、茶杯、保溫盒全部撒在地上,湯汁四處飛濺。
那個印著「家和萬事興」的湯碗摔成了碎片,紅湯在地板上蜿蜒流淌。
「老子辛辛苦苦上班養家,你們在這兒搞辦公室戀情?」
林偉的聲音在走廊里回蕩,「蘇晴,你還要不要臉?」
張志強攔在蘇晴前面,指著林偉的鼻子。
「林偉!你敢在學校鬧事?信不信我讓你明天就滾蛋?」
「讓我滾蛋?」
林偉笑了,眼睛卻紅了,「行啊,我們離婚!」
蘇晴突然撲過來抱住他的胳膊,眼淚嘩嘩往下流。
「偉,你聽我解釋,我只是一時糊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林偉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傳來蘇晴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張志強安慰她的聲音:「別哭了,他配不上你。」
三天后的教師大會上,林偉坐在最后一排,看著臺上侃侃而談的張志強。
會議進行到一半,張志強突然話鋒一轉。
「接下來說說人事調動的事。」
他翻開文件夾,「經過學校班子研究決定,我們準備推薦一位優秀教師去青川縣支教,支援偏遠地區教育發展。」
林偉的心跳開始加速。
「這個人選必須政治素質過硬,業務能力突出,能夠吃苦耐勞。」
張志強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后停在林偉身上,「我建議派林偉同志去。」
會場里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現在進行表決,同意的請舉手。」
一只只手臂舉起來,林偉數了數,三十二個人,三十一只手。
他看向蘇晴,她坐在第二排,舉得最高最直的就是她的手。
投票結果出來了:全票通過。
散會后,林偉被圍在走廊里。
有人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老林,青川縣那邊條件艱苦,你多保重。」
有人幸災樂禍地竊竊私語:「活該,誰讓他得罪校長。」
蘇晴走過來,遞給他一個信封。
「這是給你準備的路費。」
林偉沒接,看著她紅腫的眼睛。
「昨天晚上想清楚了?」
蘇晴點點頭,聲音小得像蚊子。
「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等你回來再說。」
「等我回來?」
林偉冷笑,「等我回來你早就是張校長夫人了。」
蘇晴的眼淚又涌出來。
「偉,我真的知道錯了。」
離開縣城那天下著小雨,林偉拖著行李箱站在汽車站。
蘇晴撐著傘跑過來,塞給他一張銀行卡。
「這是十萬塊錢,是我這些年的積蓄,你拿著。」
林偉看著卡片上她的名字,突然發現她手腕上戴了個玉鐲子。
那是他母親臨終前交給他的,說要傳給兒媳婦。
當時蘇晴推辭說太貴重不敢戴,現在卻好端端戴在手上。
「這鐲子什么時候戴的?」
蘇晴下意識地遮住手腕。
「前幾天翻箱子找到的,想著戴戴。」
林偉把銀行卡扔進路邊的垃圾桶,拖著箱子上了車。
臨走前他回頭看了一眼,蘇晴還站在雨中,張志強的車正停在不遠處。
大巴車發動的時候,他從后視鏡里看見蘇晴彎腰鉆進了那輛黑色轎車的副駕駛座。
02
青川縣在大山深處,從縣城到學校還要坐兩個小時的拖拉機。
林偉住在學校分配的土坯房里,屋頂漏雨,墻壁發霉。
冬天的時候,屋里比外面還冷。
剛到的第一個月,他每天晚上都會刷朋友圈。
蘇晴的頭像從來不亮,但他還是忍不住點進去看。
她的動態越來越少,偶爾發一張工作照,配文都很簡單:「今日份努力」、「加油」之類的。
直到那個雪夜,他看到蘇晴發了一張照片。
海邊的夕陽,椰林搖曳,她穿著白色長裙,笑得像個少女。
照片的角度明顯是別人拍的,背景里還有男人的影子。
配文只有四個字:「歲月靜好」。
林偉點開評論,第一條就是張志強的點贊。
他把手機扔在床上,蒙著被子睡覺。
半夜被凍醒,發現被子濕了一片,不知道是眼淚還是屋頂漏下來的雪水。
第二天早上,他刪除了蘇晴的微信。
青川縣希望小學一共就十八個學生,林偉一個人要教三個年級。
語文、數學、英語全包了,連體育課也是他上。
班上有個孩子叫王磊,父親在外打工,跟奶奶生活。
這孩子特別聰明,就是家里窮買不起課外書。
林偉把自己帶來的書都給了他,還用工資給他買新的。
王磊的父親知道后,專門從廣東趕回來感謝。
他拎著一只土雞,在辦公室里不停地鞠躬。
「林老師,您這恩情我老王記一輩子。」
林偉連忙扶起他。
「孩子聰明,好好培養,將來一定有出息。」
王磊的父親抹著眼淚說:「俺弟弟在省教育廳工作,他說您是個好老師,被人坑了才到這兒來。」
第一個冬天,林偉重感冒發燒到39度。
衛生院的醫生給他掛了三天點滴,燒才退下去。
躺在宿舍的土炕上,他聽見院子里有摩托車的聲音。
開門一看,是王磊和他爺爺。
老人家拎著個搪瓷缸,里面裝著黑乎乎的藥湯。
「老師,這是俺們山里的草藥,專治感冒發燒。」
林偉接過藥湯,苦得要命,但心里暖烘烘的。
王磊的叔叔后來專門來學校看過他,是個戴眼鏡的文質彬彬的中年人。
兩人聊到深夜,談教育理念,談課程改革。
臨走時,王磊叔叔拍拍林偉的肩膀。
「你的教案寫得很好,我幫你推薦到省里。」
三年后,林偉帶的畢業班在全市統考中拿了第一名。
縣教育局要給他記功,還推薦他當優秀教師。
他寫申請想調回原來的學校,結果等來的是張志強的親筆回復:「經研究決定,林偉同志更適合在基層鍛煉,暫不同意調動。」
那天晚上,林偉在煤油燈下寫入黨申請書。
筆尖劃破了紙張,墨水洇開,像一朵黑色的花。
他要爬得更高,高到足以俯視那些曾經踐踏過他的人。
五年后,王磊考上了省重點高中。
他的叔叔又來了,這次帶來的是調令。
「市教育局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林偉看著調令上的公章,突然想起蘇晴曾經說過的話:「等我回來。」
現在,他真的要回來了。
03
八年后的秋天,林偉以「優秀教育工作者」的身份調回市教育局,擔任副局長。
報到那天,他穿了件新買的西裝,皮鞋擦得锃亮。
教育局大樓重新裝修過,大理石地面映著吊燈的光,顯得富麗堂皇。
他在二樓走廊里遇到了張志強。
八年不見,張志強胖了不少,頭發也白了一些,但精神頭還不錯。
看見林偉的瞬間,他愣了一下,然后熱情地伸出手。
「哎呀,林局,真的是您?早就聽說您要回來,我高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