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重生第三個月,江慕寒幾次砸碎了我的自尊。
“這就是你交出來的東西?”
一沓樂譜被他狠狠扔在地上。
我垂頭看著那幾張紙,上面每一個音符,都是我一個一個精雕細琢出來的。
“沒有靈魂,缺乏技巧,只有一堆浮于表面的情緒垃圾。”他慢條斯理地說,“蘇微光,我以為重生一次,你至少該長點腦子。”
江慕寒,我的老師,國內娛樂圈只手遮天的金牌經紀人。
也是和我一起,從三年前那場車禍中,回到現在的人。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他藏起來的秘密武器,是他最珍視的藏品。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過是他用以滿足自己病態控制欲的完美主義試驗品。
前世,他親手將我捧上神壇,又在我最輝煌的時候,為了保全他的另一個藝人,將我推入深淵。
漫天的臟水,全網的謾罵,最后是一場剎車失靈的意外。
再睜眼,我們一起回到了三年前。
我以為這是上天給我機會,讓我重新證明自己。
而他,卻像是要把前世那個已經登頂的我,揉碎了,按照他的設想,重新捏一個更完美的出來。
他看我的眼神,不像在看一個活生生的人。
而像一個最苛刻的雕塑家,在審視一件存在瑕疵的作品。
“給你三天時間,重寫。寫不出來,就滾。”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我蹲下身,一張一張地撿起那些樂譜。
江慕寒。
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你如愿了。
1
第二天,江慕寒沒來錄音室。
他派人送來一個平板,里面循環播放著一段視頻。
視頻里,一個女孩在聚光燈下跳舞。
每一個節拍,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得像是用尺子量過。
那張臉,赫然是林詩雅。
前世,就是她,踩著我的尸骨,拿走了本該屬于我的年度最佳新人獎。
也是江慕寒口中,那個“更值得”的人。
“江總讓你看完。”來人面無表情地傳達指令,“看完,寫一份一萬字的分析報告,分析你和她的差距。”
我沒說話,接過平板。
視頻里的林詩雅,像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完美,卻冰冷。
我知道江慕寒的用意。
他在用林詩雅,這個他前世最成功的作品,來為我樹立一個標桿。
一個我必須超越,卻又被他暗示永遠無法企及的標桿。
這是他最擅長的精神打壓。
先摧毀你的自信,再按照他的意愿,把你重塑成他想要的樣子。
前世的我,就是這么一步步走進他設下的圈套,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最終徹底迷失。
我關掉視頻,屏幕暗下來,映出我面無表情的臉。
萬字報告?
我一個字都懶得寫。
我拿起筆,在散落的樂譜背面,重新畫下五線譜。
腦海里浮現的,不是林詩雅那張完美的假面。
而是一段旋律。
一段屬于我,只屬于蘇微光,狂野、自由、帶著生命原始沖動的旋律。
江慕寒,你想要一個完美的提線木偶。
可惜,我已經不想再做任何人的玩偶了。
3
三天后,我把新的曲子放在江慕寒的辦公桌上。
他連眼皮都未曾抬起,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發出一連串冷漠的聲響。
“分析報告呢?”
“沒寫。”
他的動作停頓了一瞬,終于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沒有任何溫度,目光像手術刀一樣,要把我從里到外剖開。
“蘇微光,你在挑戰我的耐心?”
“我把時間用在了更重要的事上。”我直視著他,毫不退縮。
他嗤笑一聲,那笑意薄得像刀片。
“更重要的事?指的就是這堆垃圾?”
他拿起樂譜,作勢要把它丟進碎紙機。
我心臟一緊。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江總,天藝娛樂的陸總來了。”
江慕寒眉頭微皺,隨手將我的樂譜扔在桌角,像扔掉一張廢紙。
“讓他進來。”
門被推開,一個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穿著休閑西裝,氣質溫和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就是陸景行,天藝娛樂的創始人。
也是江慕寒最大的競爭對手。
陸景行的目光在辦公室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眼神里閃過一絲好奇。
“江大經紀人這里,還藏著新人?”
江慕寒靠在椅背上,神情恢復了一貫的疏離:“一個不成器的小東西,上不了臺面。”
他的話,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割在我的心上。
陸景行卻笑了,他走到桌邊,目光被桌角那份被嫌棄的樂譜吸引。
“哦?能被江總說不成器的,我倒想見識見識。”
他伸出手,拿起了那份樂譜。
我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4
陸景行只看了一眼,眼神就變了。
他那雙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眼睛里,迸發出一股驚人的亮光。
“這曲子……”他猛地抬起頭看向我,“是你寫的?”
我點了點頭。
江慕寒的臉色,第一次有了一絲裂痕。
他盯著陸景行,眼神里帶著一絲警告。
陸景行卻像是沒看見,他把樂譜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越看,眼里的欣賞越是掩飾不住。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把樂譜小心翼翼地放回桌面,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蘇微光。”
“好名字。”陸景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貍,他轉向江慕寒,“江總,這個不成器的小東西,你不要,不如賣我個人情,讓給我怎么樣?”
辦公室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江慕寒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盯著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凌遲。
我能感覺到他壓抑的怒火,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他掌控了我兩輩子,從來不允許任何東西脫離他的軌道。
而現在,陸景行的出現,就像一顆石子,砸亂了他精心布置的棋局。
“陸總真會開玩笑。”江慕寒的聲音冷得能掉下冰渣,“我的人,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置喙?”
“你的人?”陸景行挑了挑眉,看向我,“小姑娘,你和江總簽了合約嗎?”
我搖了搖頭。
江慕寒為了完全掌控我,從來沒給過我一紙正式的合約。
我只是他名義上的“私人練習生”,一個沒有法律保障的影子。
陸景行笑了。
“沒合約,那就是自由人。”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遞到我面前,“蘇小姐,天藝娛樂隨時歡迎你。我們不搞精神控制,只尊重才華。”
他的話,每一個字,都精準地踩在江慕寒的痛點上。
我看著那張名片,又看了看江慕寒那張陰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臉。
我知道,我該做選擇了。
5
我沒有立刻去接那張名片。
我只是對著陸景行,輕輕鞠了一躬。
“謝謝陸總賞識。”
然后,我轉身,對上江慕寒那雙風暴欲來的眼睛。
“江老師,我的曲子,您還沒給評價。”
這一刻,我無比冷靜。
我知道,現在還不是和江慕寒撕破臉的時候。
他手里握著我前世所有的黑料,如果我現在就這么跟陸景行走了,他有一萬種方法能讓我再次身敗名裂。
我要走,但必須是干干凈凈、堂堂正正地走。
江慕寒深深地看著我,仿佛想從我臉上看出什么破綻。
良久,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的曲子?”他拿起那份樂譜,手指在上面輕輕敲擊,“匠氣太重,野心太大,根基不穩。離了我的指導,它什么都不是。”
他把樂譜推到我面前。
“拿回去,改。改到我滿意為止。”
他的語氣,不容置喙。
一旁的陸景行,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他看著江慕寒,眼神里多了一絲探究。
我拿起樂譜,對著江慕寒,再次鞠躬。
“是,江老師。”
我轉身離開,沒有再看陸景行一眼。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聽見里面傳來陸景行的聲音。
“江慕寒,你這樣,會后悔的。”
后悔?
我冷笑一聲。
他江慕寒的人生字典里,從來沒有這兩個字。
回到練習室,我把那張樂譜收好,然后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略顯疲憊的男聲。
“喂?”
“陸總嗎?我是蘇微光。”
6
“我知道你會打來。”電話那頭,陸景行的聲音帶著笑意。
“我需要你的幫助。”我開門見山。
“說。”
“幫我找一個機會,一個能讓我的歌,被所有人聽見的機會。另外,江慕寒不會善罷甘休,我需要提防他用任何手段進行阻撓。”
陸景行沉默了幾秒。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你將徹底站在江慕寒的對立面。”
“我知道。”
“他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在乎。”
“好。”陸景行笑了起來,“我喜歡你的膽識。三天后,城南體育館,有個音樂節的選拔賽。主辦方是我朋友,我給你留個名額。至于其他的,放心,我會讓人盯著。只有五分鐘,能不能抓住機會,看你自己。”
“夠了。”
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夜。
江慕寒,這場游戲,該換個玩法了。
接下來的三天,我把自己鎖在練習室里。
我沒有再去修改那首被江慕寒貶得一文不值的曲子。
而是寫了一首全新的歌。
一首關于火焰,關于灰燼,關于重生的歌。
我把兩輩子所有的不甘、憤怒、絕望和希望,全都揉碎了,寫進了每一個音符里。
這三天,江慕寒一次都沒有出現。
他像是在用這種冷暴力,逼我屈服。
他以為我還會像前世一樣,為了得到他的一個肯定,把自己逼到崩潰。
他錯了。
選拔賽那天,我換上一件最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背著一把舊吉他,走進了城南體育館。
后臺人聲鼎沸,到處都是緊張備戰的選手。
沒有人注意到我這個不起眼的角落。
我抱著吉他,閉上眼,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過著旋律。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到讓我骨頭發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猛地睜開眼。
江慕寒就站在我身后,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臉色比西裝還冷。
他的身后,跟著光芒四射的林詩雅。
她才是江慕寒今天帶來的“王牌”。
7
“我來比賽。”我站起身,平靜地看著他。
江慕寒的目光落在我懷里的吉他上,眼神里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
“比賽?就憑你?就憑那首我讓你改,你卻一個字都沒動的垃圾?”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鞭子一樣,抽得空氣都在震動。
周圍的選手都看了過來,眼神里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打量。
林詩雅站在江慕寒身邊,嘴角噙著一抹得體的微笑,那笑容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優越感。
“江老師,您別生氣。”她柔聲勸道,“微光妹妹也是想證明自己,只是太心急了。”
她這句“微光妹妹”,叫得我一陣惡心。
“我有沒有資格,站上臺就知道了。”我不想和他們多費口舌。
江慕寒冷笑一聲:“好,我今天就看看,沒有我江慕寒,你蘇微光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他拉著林詩雅,徑直走向了評委席。
他竟然是這場選拔賽的特邀評委。
陸景行失算了。
或者說,江慕寒的勢力,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無孔不入。
我看著他坐在評委席正中央,那雙眼睛,像鷹一樣鎖定了我的方向。
我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
他想看的,是我當眾出丑,是我被他親手淘汰,然后狼狽地爬回他腳下,求他原諒。
我的手心,開始冒汗。
“下一位,三十七號,蘇微光。”
到我了。
我深吸一口氣,抱著吉他,一步一步,走向那個被無數燈光照亮的舞臺。
那是我前世倒下的地方。
也是我今生,必須重新站起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