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機場的燈光在我眼中顯得格外刺眼。

拖著行李箱走出航站樓的那一刻，我深深吸了一口久違的家鄉空氣，心中涌起一陣暖流。一個月的出差終于結束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家中，擁抱我的妻子和女兒。

然而，我并不知道，等待我的不是溫馨的團聚，而是一個足以撕裂我內心的真相。

01

出租車在夜色中穿行，窗外的街景飛速掠過。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晚上十點半。

"師傅，能再快一點嗎？"我有些急切地問道。

"這個點了，路上車不多，已經夠快了。"司機師傅透過后視鏡看了我一眼，"回家？"

"嗯，出差一個月了，想家想得厲害。"我笑著回答，心中滿懷期待。

車子拐進了我們小區，熟悉的環境讓我心情愈發激動。月光灑在梧桐葉上，斑駁的光影讓這個深秋的夜晚顯得格外寧靜。我想象著推開家門時，妻子驚喜的表情，還有女兒撲到我懷里的溫暖。

付了車費，我拖著行李箱走向樓棟。電梯緩緩上升，每一層的數字跳動都讓我的心跳加快一分。

十二樓，到了。

我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掏出鑰匙。想給她們一個驚喜，我沒有按門鈴，而是悄悄地打開了門鎖。

客廳里很安靜，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作響。客廳的燈還亮著，茶幾上放著幾個空的酸奶盒，沙發上散落著女兒的玩具。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么溫馨。

我輕輕放下行李箱，脫掉外套。臥室的門半掩著，透出微弱的燈光。妻子應該還沒睡，也許在等我的消息。

走到臥室門前，我輕輕推開門。

妻子靜雅正靠在床頭看書，柔和的臺燈光灑在她的臉上，顯得格外美麗。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衣，長發披散在肩膀上，專注的神情讓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靜雅。"我輕聲叫道。

她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隨即被驚喜取代。

"志強？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說還要兩天嗎？"她急忙放下書，從床上坐起來。

"臨時改了航班，想給你們一個驚喜。"我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伸手撫摸她的臉頰，"想你們了。"

靜雅的臉頰有些發燙，她避開我的目光，"你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都沒準備。"

"有什么好準備的？"我笑著說，"小雨呢？睡了嗎？"

"嗯，早就睡了。明天是周末，讓她多睡一會兒。"靜雅的聲音有些不自然。

我沒有多想，只是覺得一個月的分離讓我們都有些生疏。我伸手想要擁抱她，卻被她輕輕推開了。

"你先去洗澡吧，路上累了。"她說著，眼神有些閃躲。

我點點頭，起身走向浴室。熱水沖刷著身體，也沖刷著一個月來積累的疲憊。我想著等會兒和妻子的溫存，心中充滿了期待。

02

洗完澡出來，我看到靜雅已經躺下了，背對著我。她的身體蜷縮著，像是在回避什么。

我輕手輕腳地上床，從身后擁抱她。她的身體很僵硬，沒有像往常那樣自然地貼向我。

"怎么了？"我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沒什么，就是有點累。"她的聲音很小。

"我也累，但是想你。"我的手輕撫著她的肩膀，"一個月沒見了。"

靜雅轉過身來，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她的臉上。我看到她的眼中有種復雜的情緒，像是愧疚，又像是恐懼。

"志強，我們明天再說好嗎？今天太晚了。"她的手輕撫著我的胸膛，但動作顯得有些機械。

我有些失望，但也理解她的疲憊。畢竟我不在的這一個月，她一個人帶孩子，肯定很辛苦。

"好吧。"我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那我們睡覺。"

然而，躺在床上的我卻怎么也睡不著。靜雅的反應讓我感到有些不安，雖然說不出具體是什么，但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半夜時分，我被一陣輕微的聲響驚醒。睜開眼睛，看到靜雅正在輕手輕腳地下床。

"去哪里？"我迷迷糊糊地問。

"去看看小雨，她剛才好像叫了。"靜雅的聲音很輕。

我側耳聽了聽，并沒有聽到女兒的聲音。不過孩子半夜醒來也是常有的事，我沒有多想，繼續睡去。

早上醒來時，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灑進房間。我伸手摸了摸身邊，靜雅已經不在了。

走出臥室，看到她正在廚房忙碌著。圍裙系在腰間，長發扎成馬尾，看起來還是那么美麗。

"早。"我走過去從身后擁抱她。

她的身體又是一僵，然后才放松下來。"你醒了？我在做早餐。"

"聞起來很香。"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小雨呢？"

"還在睡，昨天晚上她睡得比較晚。"靜雅一邊翻著鍋里的雞蛋，一邊說道。

我松開她，走向女兒的房間。推開門，看到小雨正蜷縮在被子里，睡得很香。她的小臉紅撲撲的，睫毛長長的，看起來像個小天使。

我輕輕關上門，回到廚房。靜雅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牛奶、煎蛋、吐司，還有我愛吃的咸菜。

"辛苦你了。"我坐下來，拉著她的手，"這一個月一個人帶孩子，肯定很累。"

靜雅的手有些顫抖，她快速地抽回手，"還好，小雨很乖的。"

"今天周末，我們一家三口出去玩吧？去公園，或者去游樂場，小雨肯定很高興。"我提議道。

"這個......"靜雅猶豫了一下，"要不我們在家休息吧？你剛回來，應該很累。"

我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也許她真的累了，需要休息。

03

吃早餐的時候，小雨醒了。她穿著粉色的睡衣，頭發亂蓬蓬的，揉著眼睛走出房間。

"爸爸！"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瞬間亮了，撲向我的懷抱。

"小雨！爸爸想死你了！"我緊緊抱著她，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小雨在我懷里蹭了蹭，然后抬起頭看著我，"爸爸，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你已經睡著了。"我輕撫著她的頭發，"有沒有想爸爸？"

"想！"小雨用力點頭，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轉頭看了看靜雅，小聲說道："媽媽說你要很久才回來。"

我看向靜雅，她正在收拾餐具，聽到小雨的話，手中的盤子差點掉在地上。

"是啊，爸爸本來要晚兩天回來的，但是想你們了，就提前回來了。"我解釋道。

小雨點點頭，然后神秘兮兮地湊到我耳邊，"爸爸，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么秘密？"我配合著她的神秘感，也壓低了聲音。

小雨看了看正在廚房忙碌的靜雅，然后小聲說道："昨天晚上，有個叔叔來我們家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但還是保持著笑容，"什么叔叔？"

"就是一個叔叔，他和媽媽說話，然后媽媽讓我回房間睡覺。"小雨天真地說著，"媽媽說不能告訴別人，但是爸爸不是別人。"

我感覺血液都凝固了，但還是努力保持著平靜，"那個叔叔長什么樣？"

"很高，戴眼鏡，還給我帶了糖果。"小雨回憶著，"他說他是媽媽的朋友。"

廚房里傳來盤子碎裂的聲音。我和小雨都轉頭看去，只見靜雅蹲在地上收拾著碎片，臉色蒼白。

"媽媽，你沒事吧？"小雨關心地問道。

"沒事，手滑了。"靜雅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沒有看我，只是專心地收拾著碎片。

我的心中涌起一陣巨大的懷疑和憤怒，但在女兒面前，我必須保持冷靜。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對小雨說："小雨，你先去刷牙洗臉，爸爸幫媽媽收拾。"

"好的！"小雨蹦蹦跳跳地跑向洗手間。

我走向廚房，蹲在靜雅身邊。她的手在顫抖，有一片碎片劃破了她的手指，血珠滲了出來。

"小心。"我握住她的手，"我來收拾。"

靜雅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滿含淚水。"志強，我......"

"先處理傷口。"我打斷了她的話，拉著她到水龍頭前沖洗傷口。

她的手很冷，像冰一樣。我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恐懼和愧疚，但我現在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04

處理完靜雅手指上的傷口后，我們都沒有說話?？諝庵袕浡环N壓抑的氣氛，連小雨刷牙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清晰。

我收拾完地上的碎片，直起身來看著靜雅。她靠在廚房的操作臺上，低著頭，長發遮住了她的臉。

"靜雅。"我的聲音很輕，但在這寂靜的廚房里卻顯得格外響亮。

她抬起頭，眼中的淚水已經溢出眼眶。"志強，你聽我解釋......"

"爸爸！媽媽！"小雨的聲音從洗手間傳來，打斷了我們的對話，"我刷好牙了！"

我深深看了靜雅一眼，然后走向洗手間。小雨正站在洗臉臺前，小臉洗得干干凈凈，正在用毛巾擦臉。

"小雨真棒。"我抱起她，"今天想做什么？"

"我想和爸爸玩積木！"小雨興奮地說，"我搭了一個很大的城堡，要給爸爸看！"

"好啊，爸爸很期待。"我強顏歡笑，內心卻如翻江倒海一般。

我們來到客廳，小雨興奮地從玩具箱里拿出積木，開始向我展示她的作品。她的小手靈巧地擺弄著積木，嘴里不停地說著："這里是城堡的大門，這里是公主的房間，這里是......"

我努力專注地聽著她的介紹，但腦海中卻不斷回想著她剛才說的話。昨天晚上有個叔叔來家里，戴眼鏡，很高，給小雨帶了糖果，說是靜雅的朋友。

靜雅從廚房走出來，坐在沙發的另一端。她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剛才哭過。

"小雨，"我盡量用平常的語氣問道，"那個叔叔昨天來了多長時間？"

小雨想了想，"不知道，媽媽讓我回房間后我就睡著了。但是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聽到客廳里還有說話的聲音。"

我感覺心臟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靜雅的臉色更加蒼白，她站起身來，"小雨，你去房間玩一會兒，爸爸媽媽有話要說。"

"為什么？我想和爸爸一起玩。"小雨有些不情愿。

"乖，聽話。"靜雅的聲音有些哽咽，"等會兒爸爸就去陪你。"

小雨看了看我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對勁的氣氛，乖乖地抱著積木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客廳里只剩下我和靜雅兩個人。她坐在我對面，雙手緊握著，指關節都發白了。

"現在可以說了。"我的聲音很平靜，但內心卻在翻騰。

靜雅抬起頭看著我，眼淚再次涌出，"志強，我對不起你。"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雖然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她親口承認，還是感到天旋地轉。

"他是誰？"我的聲音開始顫抖。

"他叫林浩，是我們公司新來的設計總監。"靜雅哭著說道，"我們......我們在一起有兩個月了。"

兩個月！也就是說，從我出差開始沒多久，她就......

我感覺胸口像被堵住了一樣，呼吸都變得困難。

05

"為什么？"這是我能問出的唯一一個問題。

靜雅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手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發生得太快？"我的聲音提高了一些，"你們認識多久了？"

"三個月。"靜雅的聲音很小，"他剛來公司的時候，我負責帶他熟悉工作。"

我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三個月前，那正是我開始頻繁出差的時候。公司接了一個大項目，需要我經常往返于幾個城市之間。

"所以，我出差的時候，你們就......"我無法說完這句話。

靜雅點了點頭，哭得更厲害了。"志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總是出差，我一個人在家帶小雨，感覺很孤獨。林浩他很關心我，經常幫我，慢慢地......"

"慢慢地你就愛上他了？"我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中帶著嘲諷。

"不是愛！"靜雅猛地抬起頭，"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許只是寂寞，也許只是需要有人陪伴。志強，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在我不在的時候找個男人陪你？"我站起身來，在客廳里踱步，"那小雨呢？她看到了什么？"

"小雨什么都不知道！"靜雅急忙說道，"我們很小心的，從來不在她面前......"

"很小心？"我冷笑，"昨天晚上他在我們家待到半夜，你覺得這叫小心？"

靜雅的臉更白了，"昨天是意外，我以為你要后天才回來。他來是想和我說清楚，說我們之間不能再繼續了。"

"為什么不能繼續了？因為我要回來了？"

"不是的。"靜雅搖頭，"是因為他要調到上海分公司了，下個月就走。他昨天來是想和我告別的。"

我停下腳步，看著她。"所以如果他不走，你們還會繼續？"

靜雅沒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七年的婚姻，四年的女兒，這些我以為最珍貴的東西，在她眼中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志強，我知道我錯了。"靜雅站起身來，想要走向我，"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來彌補，只要你能原諒我。"

我后退了幾步，"彌補？你覺得這種事情還能彌補嗎？"

"可以的，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靜雅哭著說，"我會辭職，換個工作，我們可以搬到別的城市，重新開始。"

我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憤怒、失望、痛苦，還有一絲不愿承認的不舍。

這個女人，我愛了七年的女人，為她放棄了很多機會，為她努力工作賺錢，為她......

"爸爸，你們在吵架嗎？"小雨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帶著哭腔。

我們都愣住了。在激動的爭吵中，我們忘記了還有一個四歲的孩子在隔壁房間。

06

我快步走向小雨的房間，推開門，看到她正蜷縮在床上，小臉上掛著淚珠。

"小雨，怎么了？"我坐在床邊，輕撫著她的頭發。

"爸爸媽媽在吵架，我害怕。"小雨抽泣著說，"你們是不是不要小雨了？"

我的心瞬間被撕裂了。這個無辜的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卻要承受大人世界的痛苦。

"不會的，爸爸媽媽永遠都愛小雨。"我抱起她，"我們沒有吵架，只是在討論事情。"

"真的嗎？"小雨抬起頭看著我，眼中還有淚水。

"真的。"我吻了吻她的額頭，"爸爸向你保證。"

靜雅也走進房間，看到小雨哭泣的樣子，她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媽媽也哭了。"小雨指著靜雅說。

"媽媽是因為太想爸爸了，高興得哭了。"我編了個善意的謊言。

小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后說："那我們一家三口抱抱吧，就像以前一樣。"

我看向靜雅，她的眼中滿含期待和恐懼。我猶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臂。靜雅走過來，我們三個人擁抱在一起。

小雨在我們懷中笑了，"這樣真好。"

但我的心卻在流血。這個擁抱，也許是我們一家三口最后的擁抱了。

下午，我借口出去買東西，獨自一人走在街上。秋風蕭瑟，落葉滿地，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樣凄涼。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離婚嗎？那小雨怎么辦？原諒靜雅嗎？我做得到嗎？

我想起了我們剛認識時的美好時光。那時的靜雅單純美麗，我們一起看電影，一起散步，一起規劃未來。我們結婚時，她穿著白色的婚紗，笑得像天使一樣。小雨出生時，她雖然疼得滿頭大汗，但看到孩子的那一刻，眼中滿含幸福的淚水。

這些美好的回憶，現在都被現實狠狠地撕碎了。

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我們經常去的那個公園。湖水波光粼粼，有幾對情侶在湖邊漫步，看起來那么甜蜜。

我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掏出手機。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靜雅打來的。還有幾條短信：

"志強，你去哪里了？"

"請你回來，我們好好談談。"

"小雨一直在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沒有回復，只是靜靜地坐著，看著湖水發呆。

天色漸暗，我知道該回去了。不管怎樣，我都不能讓小雨擔心。

回到家時，靜雅正在廚房做飯。她的眼睛紅腫，顯然又哭過。小雨在客廳看動畫片，看到我回來，立刻撲過來抱住我的腿。

"爸爸，你去哪里了？我好擔心。"

"爸爸去買東西了，忘記帶手機了。"我抱起她，"餓了嗎？"

"餓了，媽媽做了我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小雨開心地說。

晚餐時，我們三個人坐在餐桌前，表面上看起來和往常一樣，但氣氛卻異常沉重。靜雅不時偷看我，眼中滿含祈求。小雨察覺到了什么，也變得小心翼翼的。

"爸爸，你明天還要出差嗎？"小雨小聲問道。

"不出差了，爸爸要在家陪小雨。"我摸摸她的頭。

"真的嗎？太好了！"小雨高興地拍手。

看著女兒天真的笑容，我的心更加痛苦了。

07

晚上，小雨睡著后，我和靜雅又坐在客廳里。這次，我們都很冷靜。

"志強，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我也很痛苦。"靜雅輕聲說道，"但是為了小雨，我們能不能試著重新開始？"

我看著她，"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我不知道，但我愿意努力。"靜雅的眼中閃著希望的光芒，"我會辭職，我們可以搬到別的城市，遠離這里的一切。"

"然后呢？然后我們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我苦笑，"靜雅，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你想怎么辦？離婚嗎？"靜雅的聲音開始顫抖，"小雨怎么辦？她還這么小，她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這正是我最糾結的地方。如果沒有小雨，也許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離婚。但是小雨......她是無辜的，她需要父母的愛。

"我需要時間考慮。"我站起身來，"今晚我睡書房。"

"志強......"靜雅想要說什么，但我已經走向了書房。

躺在書房的小床上，我整夜未眠。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快樂的、痛苦的、甜蜜的、苦澀的，如電影一般在我眼前閃過。

第二天是周日，小雨起床后發現我不在臥室，跑到書房來找我。

"爸爸，你為什么睡在書房？"她爬上床，鉆進我的懷里。

"爸爸昨晚工作太晚了，不想吵醒媽媽。"我又編了一個謊言。

"那今天我們去動物園好不好？我想看大熊貓。"小雨興奮地提議。

我看著她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好，我們去動物園。"

靜雅聽說我們要去動物園，也想跟著去。我沒有拒絕，畢竟在小雨面前，我們需要維持表面的和諧。

動物園里人很多，小雨興奮地跑來跑去，看到喜歡的動物就要我抱她起來看得更清楚。靜雅跟在我們身后，時不時幫我們拍照。

表面上看，我們就像一個普通的幸福家庭。但只有我們自己知道，這種和諧有多么脆弱。

在熊貓館前，小雨看著憨態可掬的大熊貓，開心得手舞足蹈。"爸爸，你看，熊貓寶寶在吃竹子！"

"是啊，很可愛吧？"我抱著她，心中卻五味雜陳。

"爸爸，我們家也會一直這么快樂嗎？"小雨突然問道。

我的心猛地一顫，"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昨天你和媽媽都不開心，我害怕你們不要我了。"小雨的聲音很小。

我緊緊抱住她，"不會的，爸爸媽媽永遠都愛你。"

"那你們也要相愛哦，這樣我們就是最幸福的一家了。"小雨天真地說。

我看向靜雅，她的眼中滿含淚水。

回家的路上，小雨在車上睡著了。我和靜雅都沒有說話，車里異常安靜。

"志強，"靜雅突然開口，"如果你決定離婚，我不會阻攔。但是能不能等小雨大一點？至少讓她度過一個快樂的童年。"

我沒有回答，只是專注地開著車。

08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維持著表面的平靜。我重新回到工作崗位，靜雅也照常上班。晚上回家后，我們會陪小雨玩耍，給她講故事，就像一個普通的家庭一樣。

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各自承受著內心的煎熬。我依然睡在書房，靜雅也沒有再提過讓我回臥室的事。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個星期。

周五晚上，我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推開門，發現客廳里坐著一個陌生的男人。他很高，戴著眼鏡，正在和靜雅說話。

看到我進來，他們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