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花兩萬買這堆破銅爛鐵?老周,你是抗洪抗出幻覺,以為自己是能點廢成金的江神啦?」
1998 年,長江抗洪搶險表彰大會的熱鬧氛圍還未消散,老船長周江海剛接過那面象征著榮耀的「抗洪英雄」錦旗,轉手就把它墊在了拍賣合同之下。
“漢陽號輪渡,兩萬塊,我買了。”他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手指輕輕劃過那銹跡斑斑的船體照片。
航運公司主任滿臉不屑,譏諷道:“老周,這船發動機都沒了,拿它當棺材都怕漏雨,你還當個寶!”
可誰能料到,25 年后,當這艘“廢船”靜靜橫臥在武漢長江二橋正下方,市政府給出的拆遷補償,竟讓整個珠江新城的地產商們驚得夜不能寐……
01
1998年冬·交接日
周江海第一次踏上漢陽號時,甲板上的鐵銹堆積得像厚雪,每走一步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他皺著眉頭,踢開擋在路中間的一堆纜繩,蹲下身子從工具包里掏出扳手,用力去撬船艙的一塊鐵板。
“咔嚓”一聲,扳手卡在了甲板縫隙里,怎么拔都拔不出來。
“他媽的,這焊接技術也太差勁了?!?/p>
周江海罵了一句,手上又加了把勁,終于把扳手拔了出來,同時鐵板也被撬開,露出下面黑乎乎的鋼錠。
鋼錠上刻著“漢陽鐵廠”四個字,下面還有一行小字:“武昌起義艦炮鋼”。
航運公司的小王站在旁邊,一臉好奇地看著:“周師傅,這破船是1958年造的,您就別指望里面能挖出什么古董了?!?/p>
“你懂什么,一邊去?!?/p>
周江海瞪了小王一眼,繼續摸著鋼錠上的字,手指頭都因為激動而微微發燙。
他當了40年船長,見過的船沒有上千也有幾百條,但還從沒見過這種鋼材。
普通船鋼一遇水就生銹,這塊鋼錠卻在江風中泛著淡淡的冷光。
當天晚上周江海就收拾了鋪蓋,搬到了船上。
老婆李紅霞在漢陽的家里等了一夜,電話打到航運公司才知道他去了船上。
“你瘋了?家里好好的房子不住,跑到那破船上去當野人?”
李紅霞第二天一早氣沖沖地沖到碼頭,看到周江海正在船上煮面條,鍋里的水翻滾著,冒著熱氣。
“你懂什么?!?/p>
周江海把面條分了一半給她,示意她坐下吃,“這船有故事,我得弄清楚。”
李紅霞接過碗,嘗了一口就皺起了眉頭:“什么故事?這面條都是銹味,難吃死了!”
“不是銹味,是鐵味。”
周江海指著船艙里的鋼錠,認真地說,“這是武昌起義的炮鋼,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是革命文物!”
“革命你個頭!”
李紅霞把碗往桌上一摔,“你花2萬塊錢就買回來這么一堆廢鐵,你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
2000年夏·妻子離去
兩年后的一個晚上,李紅霞拿著離婚協議書上了船。
那天長江漲水,船身搖擺得厲害,仿佛隨時都會翻掉。
她把協議書重重地拍在生銹的輪機上,紙張發出“啪”的一聲響。
“周江海,我最后問你一次,你是要這船還是要這個家?”
周江海正在修補船舷的一個洞,手里拿著電焊槍火花四濺。
他抬頭看了李紅霞一眼,看到她眼里的淚光,心里一陣刺痛。
“紅霞,你再等等,我快找到這船的秘密了?!彼畔码姾笜?,走到輪機旁邊試圖解釋。
“什么秘密?這船都快爛完了,還有什么秘密可言?”紅霞指著滿船的鐵銹,憤怒地說。
“你看這里。”周江海敲了敲船艙壁,發出空洞的回音,“這里面有夾層,我懷疑藏著什么東西。”
“我不想看!”李紅霞把離婚協議推到他面前,“你簽字,現在就簽!我一天也不想在這個破船上待了。”
周江海盯著協議書,上面的字在輪機的震動下模糊不清。
他拿起筆,剛要簽字,突然一個大浪打過來,船身劇烈搖擺。
李紅霞沒站穩,一把抓住了輪機的操作桿。
“咔嚓”一聲,操作桿斷了。
一張發黃的照片從操作桿里掉出來,落在地上。
李紅霞撿起照片,發現是一張結婚照,畫面上的人跟他們很像。
“這...這怎么可能?”她驚訝地說,“我們1978年才結婚,這照片上怎么寫著1976年春,長江漢陽輪渡,新婚夫婦留念?”
“是啊,這太奇怪了。”
周江海也愣住了,“怎么會有這樣的巧合?”
那天晚上李紅霞沒有走。
她和周江海一起檢查船艙,在輪機深處發現了一個暗格。
暗格里放著一摞老照片,都是在漢陽號上拍的結婚照,時間跨度從1958年到1998年。
最詭異的是,每張照片上的新郎新娘都長得跟他們幾乎一模一樣。
第二天早上,李紅霞還是走了。
臨走時她把離婚協議留在了輪機上,但沒有簽字。
周江??粗谋秤?,心里五味雜趙。
2003年春天,周江海決定開船。
漢陽號已經停泊了5年,發動機早就被拆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個空殼子。
他從廢品站撿來一些零件,勉強把輪機拼湊完整。
“轟轟轟”,發動機冒著黑煙啟動了,聲音震耳欲聾。
碼頭上的工人都跑來看熱鬧,有人喊:“老周瘋了,這破船還能開?”
周江海站在駕駛臺上,手握方向舵,眼神堅定。
25年的船長生涯,他閉著眼睛都能在長江上航行。
但這次不一樣,他要找的不是目的地而是答案。
船剛開到江心,發動機就熄火了。
漢陽號在江水中慢慢漂流,順著水流向下游飄去。
周江海試圖重啟發動機,但怎么都打不著火。
“完了,這下真的成廢鐵了?!?/p>
他坐在甲板上,看著兩岸的燈火,心里充滿了失落和無奈。
夜色中,武漢三鎮的輪廓若隱若現,長江二橋的燈光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突然船身撞到了什么東西,發出“嘭”的一聲響。
漢陽號停了下來,不再漂流。
周江海拿著手電筒查看,發現船頭撞開了江中的一塊暗礁。
暗礁被撞開后,露出了船舷上的一塊金屬板。
金屬板上密密麻麻全是彈孔,看起來像是抗戰時期留下的彈痕。
最奇怪的是,在彈痕中間嵌著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片,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周江海用小刀把金屬片摳下來,放在手心里仔細觀察。
金屬片很輕,但摸起來有種奇怪的溫熱感。
上面刻著幾個字,但被彈片打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強看出“民生公司”幾個字。
那天晚上周江海就睡在甲板上。
他做了一個夢,夢里他看到漢陽號在抗戰時期的長江上航行,船上載著逃難的民眾,哭聲、喊聲交織在一起。
日本飛機在天空中盤旋,機槍掃射著江面,子彈像雨點一樣落下。
船長是個年輕人,長得跟周江海一模一樣,他冷靜地指揮著船員躲避子彈,保護著船上的民眾。
第二天早上,海事局的救援船找到了漢陽號。
他們把船拖回了碼頭,并且下了最后通牒:“老周,這船不能再開了,太危險了。你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p>
從那以后周江海也再沒試圖開船。
但他知道真正的航程才剛剛開始。
他要把漢陽號的故事挖出來,讓更多的人知道。
02
2004年的秋天,具體是十月末的一個下午,周江海蹲在船艙里,正一摞一摞地整理那些積灰的老照片。
碼頭上傳來腳步聲,他抬頭望去,看見一個穿中山裝的老頭正往這邊走,手里還提著個舊公文包。
“請問,您是周船長嗎?”老頭走到船邊,很有禮貌地問,但說話帶著外地口音,一聽就不是本地人。
“我是,您哪位?”
周江海從船艙里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看見老頭胸前別著個“武漢造船廠”的工牌。
“我是造船廠的總工程師,姓趙?!?/p>
老頭說著,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聽說您這兒有條老輪渡,我想過來看看。”
“看唄,反正現在也就是堆廢鐵?!?/p>
周江海側身讓了讓,心里嘀咕,這老頭能看出什么名堂來?
趙總工上了船,直接往船艙里走,目標很明確,就是那塊放在角落里的鋼錠。
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放大鏡,湊近鋼錠,仔細地觀察表面的紋理,時不時還用手指輕輕摸一摸。
“有意思?!?/p>
看了半天,趙總工又從包里拿出一個小錘子,輕輕敲了敲鋼錠,側耳聽著聲音,“這鋼材的成分很特殊啊?!?/p>
“怎么特殊了?”
周江海蹲在旁邊,好奇地問。他雖然跟這船打了幾十年交道,但對鋼材還真不懂。
“含碳量很低,但硬度很高。”
趙總工又敲了幾下,“而且看這個結晶結構,應該是19世紀末的工藝?!?/p>
“19世紀末?”
周江海算了算,“那不是清朝的東西?”
“對?!?/p>
趙總工放下放大鏡,拍了拍手上的灰,“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張之洞搞洋務運動時期的產品?!?/p>
“值錢嗎?”
周江海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他這些年守著這條破船,不就是盼著能有點值錢的東西嗎?
“值錢。”
趙總工站起身,看著周江海,“我出50萬,買下這條船?!?/p>
“50萬?”
周江海眼睛都瞪大了,他沒想到這破船還能值這么多錢,“您沒跟我開玩笑吧?”
“沒開玩笑。”
趙總工說著,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支票,“這是現金支票,隨時可以兌現。”
周江海盯著支票看了半天,心里五味雜趙。
50萬,對他來說是個天文數字,但他又覺得這條船跟了他這么多年有感情了。
他搖了搖頭,把支票推了回去:“不賣?!?/p>
“為什么?”
趙總工有點意外,“50萬可不是小數目,您再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了?!?/p>
周江海說,“這船跟我有緣分,多少錢我都不賣?!?/p>
趙總工見周江海態度堅決,只好收起支票。
他臨走時小聲對周江海說:“老兄,這鋼是李鴻章洋務運動的遺產,您留著它,就是留著一段歷史。”
時間一晃到了2008年5月12日下午,兩點二十八分,大地突然劇烈搖晃起來。
停泊在碼頭的所有船只都跟著搖擺,但漢陽號的搖擺幅度特別大,仿佛要被震散架似的。
“地震了!”
碼頭上的工人大喊一聲四散逃跑。
周江海緊緊抓住船舷的欄桿,心里害怕極了,但他知道這時候不能亂跑。
震動持續了幾分鐘才停下來。
其他船只都恢復了平靜,但漢陽號還在輕微搖擺。
更奇怪的是,船底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像是有什么東西掉到了江里。
周江海心里犯嘀咕,他穿上潛水衣,下到船底檢查。
他發現船底的藤壺和貝殼都被震落了,露出了原本的船體。
在船尾的吃水線附近,有一塊銘牌從淤泥中露了出來。
周江海游過去,用手擦了擦銘牌上的泥,上面刻著:“民生公司1938年建造”。
“1938年?”
周江海在水下愣住了,他一直以為這船是1958年造的,“這船的歷史到底有多復雜?”
他游回船艙,在銘牌對應的位置尋找。
果然在船艙內側的鋼板上,有一個暗格。
他打開暗格,里面放著半張被燒焦的地圖,上面畫著長江沿岸的要塞布防。
地圖的標題是“長江要塞布防圖·抗戰第二年”。
周江海看著地圖,心里震驚不已。
這條船的歷史和背景,遠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時間又過了四年,到了2012年冬天。
周江海的女兒周笑笑從美國留學回來了,還帶著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國男朋友,說要介紹給父親認識。
“爸,這是我男朋友漢斯?!?/p>
周笑笑拉著漢斯的手走上漢陽號,“漢斯,這就是我爸的破船博物館?!?/p>
漢斯一上船就皺起了眉頭:“這船看起來很危險,為什么不拆掉?”
“因為我爸有收藏癖?!?/p>
周笑笑用英語跟漢斯解釋,“他覺得這些廢鐵是古董。”
周江海聽得懂一些英語,知道女兒在說什么。
他沒有生氣,而是帶著漢斯參觀船艙。
“這是1938年的船。”
周江海指著船艙里的鋼錠,“這鋼是清朝張之洞制造的。”
漢斯摸了摸鋼錠表面,手指被銹跡弄臟了。
他嫌惡地甩了甩手:“這些銹跡太臟了,應該用化學藥水清洗掉?!?/p>
“不能清洗!”
周江海急了,“這些銹跡是歷史的痕跡,清洗了就沒了!”
漢斯笑了,“在美國,我們叫這個垃圾?!?/p>
“垃圾你妹!”
周江海怒了,他沒想到這個美國佬會這么不尊重歷史,一拳打在漢斯的鼻子上。
漢斯措不及防,鼻血濺到了鋼錠表面。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血跡剛一接觸鋼錠,就被瞬間吸收進去,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這...這怎么可能?”漢斯捂著鼻子,驚恐地看著鋼錠。
周笑笑也愣住了:“爸,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p>
周江海盯著鋼錠,發現它在微微發光,“但我知道這船不簡單?!?/p>
當天晚上周笑笑和漢斯就走了。
臨走時周笑笑對父親說:“爸,你已經魔怔了,我不想再見到這條破船?!?/p>
從那以后父女倆再也沒有聯系過。
03
2015年春天,中科院的一個研究團隊來到了周江海的住處。
領隊的是個剛過三十歲的年輕博士,大家都叫他張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是古代冶金技術。
“周師傅,我們想從您船上取點鋼材樣本做研究?!?/p>
張教授態度很謙遜,說話也客氣,“聽說您船上有清朝時期的特種鋼材。”
“取樣本?”
周江海皺了皺眉頭,心里有些警惕,“你們不會是要把我的船拆了吧?”
“不會不會,您放心?!?/p>
張教授連忙擺手解釋,“我們只需要指甲蓋那么大小的一塊樣本就行?!?/p>
周江海心里盤算了一下,船上的鋼材那么多,取走一小塊應該也沒什么影響。
于是他點了點頭同意了。
一個月后張教授帶著檢測報告再次來到了周江海這里。
他的臉上既帶著興奮,又帶著一絲困惑。
“周師傅,您這鋼材真是不得了。”
張教授拿出一疊厚厚的檢測報告,“我們檢測出了一種以前從未見過的納米結構?!?/p>
“納米結構?”
周江海一臉茫然,“那是什么東西?”
“簡單來說,就是這種鋼材有自我修復的能力?!?/p>
張教授翻開報告,指著上面的顯微照片,“您看這些晶體結構,它們能夠自動填補鋼材上的裂紋和孔洞。”
“自我修復?”
周江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這船能自己把自己修好?”
“理論上是這樣。”
張教授點了點頭,“而且這種技術在當今世界都是頂尖的。但您這鋼材,卻是100多年前的產品。”
“那這技術是從哪里來的呢?”
周江海好奇地問。
“根據我們的分析,這應該是張之洞在洋務運動時期,從德國克虜伯公司引進的絕密工藝?!?/p>
張教授合上報告,“但這種工藝的詳細資料早就失傳了,現代科技都無法完全復刻出來?!?/p>
“那……這鋼材值多少錢?”
周江海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張教授想了想:“如果能批量生產的話,價值無法估量。只是現在……很難說清楚?!?/p>
時間一晃到了2018年秋天。
這天一個穿著西裝的日本人找到了周江海。
他自稱是三菱重工的采購經理,專門負責高端材料的采購工作。
“周桑,我們公司對您的船非常感興趣,愿意出高價收購?!?/strong>
日本人的中文說得很流利,沒有半句廢話,直接報出了一個數字。
聽到這個數字,周江海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你……你再說一遍那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