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我拖著行李箱的滾輪聲在樓道里顯得格外刺耳。

十五樓的走廊燈忽明忽暗，像我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停在1502門前，看著那扇緊閉的防盜門，手中的鑰匙微微顫抖。

"林雨，你真的要走？"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沒有回頭，知道王叔就站在1501的門口，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格子睡衣，眼神里滿是不舍和困惑。

"對不起。"我輕聲說道，將鑰匙放在門把手上，"鑰匙還給您，這十五天，謝謝您的照顧。"

"可是我們說好的......"王叔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終于轉過身，看著這個六十二歲的男人。他的頭發花白，臉上布滿歲月的痕跡，眼中有種說不出的孤獨。

"有些事情，不是說好就能繼續下去的。"我拉起行李箱，朝電梯走去，"再見。"

電梯門緩緩合上，隔斷了王叔想要說話的嘴唇。我看著電梯里自己疲憊的倒影，心中五味雜陳。

十五天前，我還以為自己找到了生活的出路，卻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01

一個月前，我站在出租屋的門口，看著房東冷漠的臉，心里一片絕望。

"林雨，我說了多少遍，房租不能再拖了。"房東李阿姨叉著腰，聲音里沒有一絲同情，"你已經欠了兩個月的房租，再不交錢，明天就搬走。"

我緊緊攥著手機，銀行卡余額只有一百三十七塊錢。剛失業一個月，找工作的路比想象中更加艱難。

"李阿姨，您再給我幾天時間，我明天就去面試了。"我幾乎是在哀求。

"面試？你這個月面試了多少次了？"李阿姨翻了個白眼，"別給我畫大餅，要么交錢，要么搬走，沒有第三個選擇。"

她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門口發呆。

這時候，隔壁1501的門開了，走出來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手里拎著垃圾袋。

"小姑娘，你還好吧？"他停下腳步，關切地看著我。

我這才注意到這個鄰居。搬來半年，我們見面不多，只是偶爾在電梯里點頭致意。他看起來很和善，總是笑瞇瞇的。

"沒事，就是房租的事情。"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哦，那確實是大事。"他點點頭，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說了句，"加油。"

看著他的背影，我突然想起鄰居們的閑聊，說他是個退休教師，老婆去世了，一個人住。

回到屋里，我打開手機，看著銀行卡的余額，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畢業三年，工作換了四份，每次都因為各種原因待不長久。這次在廣告公司干了八個月，因為業績不好被辭退。家里父母身體不好，我不敢開口向他們要錢。

朋友們要么自顧不暇，要么早就疏遠了聯系。

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您好，請問是林雨小姐嗎？關于您投的文案策劃的職位......"

我心中一喜，以為有了轉機。

"很抱歉，經過我們的考慮，您暫時不符合我們的要求......"

希望再次破滅。

晚上十點，我靠在床上刷著招聘軟件，突然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透過貓眼看去，是隔壁的王叔。

"有什么事嗎？"我開門問道。

"是這樣的，"王叔有些不好意思地搓著手，"我剛才聽到你和房東的對話，想問問你，愿不愿意搬到我那邊去住？"

我愣住了。

"我一個人住三室一廳，房子太大了，顯得冷清。"王叔繼續說道，"你如果愿意，可以住次臥，不用交房租，平時幫我做做飯，收拾收拾房子就行。"

這個提議讓我既意外又遲疑。

"王叔，這樣不太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王叔笑了笑，"我退休金一個月一萬二，一個人也花不了多少，就當是互相照應。"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神，心中天人交戰。

這確實是一個解決燃眉之急的辦法，但是和一個陌生的男人住在一起，總覺得不太合適。

"你先考慮考慮，不著急回答。"王叔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我姓王，叫王建國，退休前在附近的中學教語文，有什么想了解的盡管問。"

他說完就回去了，留下我站在門口思考。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房東又來催租，態度比昨天更加強硬。

"今天下午六點，要么交錢，要么搬走，沒有商量的余地。"

我看著房間里簡陋的家具，除了幾件衣服和一臺筆記本電腦，幾乎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中午的時候，我鼓起勇氣敲響了王叔的門。

02

王叔開門的時候，臉上帶著期待的表情，但又努力表現得很平靜。

"考慮好了嗎？"他問道。

"我可以先看看房間嗎？"我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

"當然可以。"王叔側身讓我進去，"隨便看。"

他的家比我想象中整潔得多。客廳里擺放著一套深色的布藝沙發，茶幾上放著幾本書和一個保溫杯。電視柜上擺著一些照片，大多是他和一個女人的合影，應該是他去世的妻子。

"這是次臥。"王叔推開一個房間的門。

房間不大，但很干凈，有一張單人床、一個衣柜和一張書桌。窗戶朝南，采光很好。

"如果你住進來，這里就是你的房間。"王叔說道，"平時我不會進來，你可以上鎖。"

我點點頭，心里的擔憂稍微減輕了一些。

"我們可以先試試，如果不合適，隨時可以搬走。"王叔補充道。

看著他真誠的表情，我終于下定決心。

"好吧，我愿意試試。"

王叔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那你什么時候搬過來？"

"今天下午吧，我東西不多。"

"好，我幫你搬。"

下午四點，我拖著行李箱站在了王叔家的客廳里。

"從今天開始，這里就是你的家了。"王叔幫我把行李拿到房間里，"餓了吧？我去做飯。"

"我來做吧。"我連忙說道，"我應該做這些。"

"第一天，還是我來吧。"王叔擺擺手，"你先熟悉一下環境。"

晚飯很簡單，一葷一素一湯。王叔的廚藝不錯，味道比我做的好多了。

"你平時都是自己做飯嗎？"我問道。

"嗯，"王叔夾了口菜，"我老婆去世后，就一直自己做。她以前總說我做飯沒有靈魂，現在想想，有人吃就已經很幸福了。"

他的語氣里帶著淡淡的悲傷。

"您老婆去世多長時間了？"我小心地問道。

"三年了。"王叔放下筷子，"癌癥，走得很突然。"

空氣安靜了幾秒鐘。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

"沒關系，"王叔搖搖頭，"人總要向前看。你呢？家里還有什么人？"

"父母在老家，身體不太好。"我簡單地說了自己的情況。

"那你一個人在這里確實不容易。"王叔點點頭，"以后有什么困難，盡管跟我說。"

吃完飯，我主動收拾碗筷。

"以后這些就交給我吧。"我說道。

"不用這么客氣，我們是搭伙，不是雇傭關系。"王叔笑了笑。

回到房間，我躺在陌生的床上，看著陌生的天花板，心情復雜。

雖然暫時解決了住房問題，但是和一個陌生男人住在一起，還是讓我有些不安。

第二天早上，我被廚房里的聲音吵醒。起床一看，王叔已經在準備早餐了。

"早。"他看到我出來，笑著打招呼，"粥快好了。"

"以后早餐我來做吧。"我走進廚房，"您幾點起床？"

"六點半。"王叔說道，"退休了也改不了早起的習慣。"

"那我明天六點起來給您做早餐。"

"真的不用這么客氣。"王叔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真心想找個人做伴，不是為了找保姆。"

但我堅持要做這些。畢竟住在這里不交房租，總要做點什么來回報。

吃早餐的時候，王叔問我找工作的情況。

"投了很多簡歷，面試了幾家，都沒有下文。"我有些沮喪地說道。

"不要著急，慢慢來。"王叔安慰道，"你學的什么專業？"

"中文系，畢業后一直做文案相關的工作。"

"那我們算是半個同行。"王叔笑了，"我教了三十年語文，對文字還是有些感覺的。"

"真的嗎？那您能幫我看看簡歷嗎？"我眼前一亮。

"當然可以。"

王叔看了我的簡歷后，提出了一些修改建議。

"你的經歷寫得太簡單了，要突出你的能力和成果。"他一邊說一邊在紙上記錄，"還有，投簡歷也要有策略，不能盲投。"

他的建議很專業，讓我受益匪淺。

"謝謝王叔，您真的幫了我大忙。"

"不客氣，"王叔擺擺手，"我也很久沒有和年輕人聊天了，感覺很有意思。"

這一天，我們相處得很愉快。王叔去公園散步的時候，我在家整理了簡歷，還把房間仔細打掃了一遍。

晚上，我做了三個菜，王叔夸我手藝不錯。

"想不到你這么年輕就會做菜。"

"從小就學會了，父母工作忙，我經常要自己做飯。"

"那你很獨立。"王叔點點頭，"現在的年輕人，很多都不會做飯。"

聊天中，我發現王叔是個很有趣的人。他知識淵博，說話幽默，和我想象中的刻板老師形象完全不同。

臨睡前，王叔敲了敲我的房門。

"雨雨，明天我陪你去幾家公司投簡歷吧，面對面的機會可能更大一些。"

"不用了王叔，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退休了，沒什么事。"王叔笑了笑，"而且我認識一些人，說不定能幫上忙。"

我看著他真誠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也許，這個決定是對的。

03

第二天一早，王叔穿得很正式，白色襯衫配深色西裝，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今天要給你撐門面。"他看到我疑惑的表情，開玩笑說道。

我們先去了一家廣告公司。王叔在樓下等我，我上樓面試。

這次的面試感覺比以往都要順利，面試官對我的簡歷很感興趣，還詢問了很多細節問題。

"您的簡歷寫得很專業，能看出來是有經驗的人寫的。"面試官說道。

我心中感激王叔昨天的指導。

"我們這邊會在三天內給您答復。"面試官最后說道。

出來后，我把情況告訴了王叔。

"感覺怎么樣？"他關心地問道。

"比以前好多了，謝謝您昨天幫我修改簡歷。"

"這只是第一步，"王叔笑了笑，"我們再去幾家看看。"

一上午我們跑了三家公司，每次王叔都在樓下耐心等候。

中午在一家小餐廳吃飯的時候，我觀察著對面的王叔。

"王叔，您為什么愿意幫我這么多？"我忍不住問道。

王叔放下筷子，沉默了一會兒。

"可能是因為寂寞吧。"他苦笑了一下，"我和我老婆沒有孩子，她走后，我一個人在家里，有時候一整天都說不了一句話。"

我心中涌起一陣心酸。

"看到你遇到困難，就想起了我們年輕的時候。"王叔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們也是什么都沒有，全靠互相扶持才走過來的。"

"那您有想過再找一個伴嗎？"我小心地問道。

王叔搖搖頭。

"這個年紀了，也懶得折騰了。再說，哪有那么容易遇到合適的人。"

下午回到家，我主動做了晚飯。

"王叔，您真的不用對我這么好。"我給他盛湯的時候說道。

"傻丫頭，這有什么好不好的。"王叔笑了笑，"我們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要互相照顧。"

聽到"一家人"這三個字，我心中既溫暖又不安。

晚上，我在房間里整理今天的面試資料，王叔敲門進來。

"雨雨，我想跟你商量個事。"他手里拿著一張銀行卡。

"這是我的副卡，密碼是我生日。"王叔把卡放在桌上，"以后你的日常開銷就用這個，不要有心理負擔。"

我連忙擺手。

"王叔，這個我不能要。住在這里已經麻煩您了，怎么能再花您的錢。"

"你聽我說完。"王叔坐在床邊，"我一個人每個月花不了多少錢，退休金都存著也沒什么用。你現在沒有工作，總要生活，這些錢就當是我預支給你的工資。"

"可是......"

"沒有可是，"王叔打斷我的話，"我們現在是搭伙過日子，錢的事情不要分得那么清楚。"

看著桌上的銀行卡，我心情復雜。

一方面感激王叔的好意，另一方面又覺得這樣下去，我會欠他太多。

"那我找到工作后，一定要還給您。"我最終說道。

"好，就這么說定了。"王叔站起身，"早點休息，明天繼續找工作。"

他走后，我拿起那張銀行卡，心中五味雜陳。

第三天，我接到了那家廣告公司的電話，通知我明天去上班。

"真的嗎？太好了！"王叔聽到消息，比我還要高興，"我就說你一定能找到工作。"

"都是您幫忙的結果。"我由衷地感謝道。

"這是你自己的能力，我只是幫了一點小忙。"王叔擺擺手，"今天我們得慶祝一下。"

晚上，王叔特意買了菜，我們一起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來，為雨雨找到新工作干杯。"王叔舉起茶杯。

"也為王叔的幫助干杯。"我和他碰了碰杯子。

這一刻，我感覺我們真的像一家人。

飯后，我們坐在客廳看電視，王叔突然說道：

"雨雨，你找到工作了，是不是要搬出去了？"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我能聽出其中的不舍。

"我......"我有些猶豫，"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繼續住在這里。這里比我以前的出租屋好太多了。"

"那當然好，我正擔心你要搬走呢。"

"那我每個月給您交房租和伙食費。"

"這個以后再說，"王叔擺擺手，"先看看你的工資情況。"

這樣的相處模式，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也許，這就是家的感覺吧。

04

新工作的第一周，我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公司離家只有兩站地鐵，上下班很方便。

同事們都很友好，工作內容我也能勝任。最重要的是，薪水比之前的工作高了不少。

"看起來這個工作很適合你。"王叔看著我每天回家時的好心情，也跟著開心。

"嗯，同事人都很好，工作壓力也不大。"我邊換鞋邊說道，"對了王叔，我發工資了，這是這個月的房租和伙食費。"

我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他。

王叔接過信封看了看，皺起了眉頭。

"這么多？"

"不多，房租一千五，伙食費五百，一共兩千。"我說道，"王叔，這已經很便宜了，外面同樣的房子至少要三千以上。"

王叔沉默了一會兒，把信封放在茶幾上。

"雨雨，我們不是房東和租客的關系。"他認真地說道，"我是真心想和你搭伙過日子，不是為了賺錢。"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白住白吃啊。"我坐在他對面，"這樣我心里會不安的。"

"那這樣吧，"王叔想了想，"房租就不要了，伙食費你出一半就行，一個月三百。"

"王叔......"

"就這么定了，不要再說了。"王叔的語氣很堅決。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我最終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我對王叔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是個很細心的人，知道我不喜歡吃辣，做菜的時候總是單獨給我準備一份清淡的。我生理期不舒服的時候，他會主動承擔所有家務，還給我煮紅糖姜茶。

他也很尊重我的隱私，從來不詢問我的私人問題，更不會擅自進入我的房間。

最讓我感動的是，他從來沒有把我當外人。

有一次我半夜發燒，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敲門。

"雨雨，你沒事吧？我聽到你在說夢話。"王叔在門外關切地問道。

我勉強起身開門，王叔看到我滿臉通紅，立刻摸了摸我的額頭。

"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王叔，吃點藥就好了。"我虛弱地說道。

"這怎么行，燒得這么厲害。"王叔轉身去拿車鑰匙。

那天晚上，王叔在醫院陪了我一整夜。我輸液的時候，他就坐在旁邊看著，時不時地詢問我感覺怎么樣。

"王叔，您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我看著他疲憊的樣子，心疼地說道。

"沒事，我不困。"王叔搖搖頭，"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第二天早上，我燒退了，王叔才松了一口氣。

"以后身體不舒服要早點說，不要硬撐。"他一邊給我倒水一邊叮囑道。

"知道了，謝謝王叔。"我接過水杯，心中滿滿的感動。

回到家后，王叔還專門請了假在家照顧我。

"您不用請假的，我自己可以的。"

"工作重要，但你的身體更重要。"王叔說道，"我已經退休了，沒什么要緊的事。"

那幾天，王叔就像照顧女兒一樣照顧我，煮粥、熬湯、買藥，事無巨細。

我躺在床上，看著忙碌的他，心中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種被人無微不至照顧的感覺，我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從小到大，父母忙于工作，很少有時間照顧我。談過幾段戀愛，但都沒有遇到真正關心我的人。

而王叔，一個和我沒有血緣關系的陌生男人，卻給了我從未有過的溫暖。

"王叔，您對我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報答您。"我看著端著粥走進來的他說道。

"傻丫頭，一家人說什么報答。"王叔坐在床邊，"快喝粥，趁熱。"

又是"一家人"這三個字。

我喝著溫熱的粥，心中既感動又困惑。

我們真的是一家人嗎？

還是說，王叔只是把我當作女兒一樣的存在？

可是，有時候我能感覺到，王叔看我的眼神有些特別，那種眼神讓我說不出的不安。

也許是我想多了吧。

05

工作了一個月后，我漸漸適應了現在的生活節奏。

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給王叔做早餐，然后去上班。下班后買菜做飯，晚上和王叔一起看電視聊天。

這樣的生活很平靜，也很溫馨。

但是，我開始注意到一些細節。

王叔總是很關注我的行蹤，我加班晚回家，他會一直等我吃飯。我周末和同事出去玩，他也會詢問去哪里，什么時候回來。

起初我以為這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心，但漸漸地，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有一次，我和公司的同事小張一起吃飯，回家稍微晚了一點。

"今天怎么這么晚？"王叔坐在客廳里，表情有些嚴肅。

"和同事吃飯了，聊得比較久。"我邊換鞋邊解釋。

"男同事還是女同事？"王叔問道。

"男同事，我們部門的小張。"我如實回答。

王叔的臉色明顯變了，但他沒有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下次這么晚記得發個信息。"

雖然他的語氣很平靜，但我能感覺到他心情不好。

另一次，我在客廳打電話，聊到工作上的事情，無意中提到了小張。

"小張人挺好的，工作能力也強......"

我發現王叔在一旁聽著，表情很不自然。

電話結束后，王叔突然開口：

"雨雨，你和這個小張關系很好？"

"就是普通同事關系啊。"我有些疑惑。

"哦，那就好。"王叔松了一口氣，"我覺得工作和私人關系最好分開，這樣比較好。"

我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王叔的反應，更像是一個男朋友對女朋友的在意，而不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心。

但我又覺得也許是自己想多了，畢竟王叔已經六十多歲了，怎么可能對我有那種想法。

直到有一天晚上，發生了一件讓我徹底警覺的事情。

那天我洗澡出來，穿著睡衣在客廳倒水喝。王叔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感覺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王叔，您在看什么？"我不自覺地拉緊了睡衣。

"沒什么，"王叔連忙移開視線，"你這件睡衣挺好看的。"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睡衣，是一件普通的棉質睡衣，沒什么特別的。

"哦，謝謝。"我匆忙回到房間。

躺在床上，我想起剛才王叔的眼神，心中升起一陣不安。

那種眼神，我見過。

那是男人看女人時特有的眼神。

我開始回憶這段時間的細節，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王叔對我的好，似乎已經超出了普通的關心范圍。

他會記住我的所有喜好，知道我喜歡什么顏色，愛吃什么水果，甚至連我的生理周期都了如指掌。

他總是找各種理由和我待在一起，我在廚房做飯，他會過來幫忙。我在客廳看電視，他也會坐過來陪我。

還有那張銀行卡，他堅持讓我使用，說是一家人不要分那么清楚。

這些行為單獨看都很正常，但串聯起來，就顯得有些曖昧了。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心中充滿了矛盾。

一方面，我感激王叔對我的照顧，這段時間如果沒有他，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另一方面，如果他真的對我有其他想法，那我就必須重新考慮這段關系了。

第二天早上，我故意起得晚了一些，想避開和王叔單獨相處的時間。

"雨雨，快來吃早餐。"王叔在廚房叫我。

我走進廚房，發現他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還在桌上放了一朵玫瑰花。

"這花......"我愣住了。

"昨天路過花店，覺得很漂亮就買了。"王叔笑著說道，"想著放在家里能讓你心情好一些。"

我看著那朵紅玫瑰，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了。

誰會無緣無故買玫瑰花放在家里？而且還是紅玫瑰？

"王叔，您不用為我花這些錢。"我坐下來，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

"這才幾個錢，"王叔在我對面坐下，"我看你最近工作壓力大，想讓你開心一點。"

吃早餐的時候，王叔一直在觀察我的表情，問我今天要做什么，晚上幾點回家。

"今天周六，我想和同事去逛街。"我說道。

"又是那個小張嗎？"王叔放下筷子問道。

"不是，是我們部門的女同事小李。"

聽到是女同事，王叔明顯松了一口氣。

"那好，你們玩得開心點。"他笑了笑，"需要錢的話就用那張卡。"

我點點頭，心中卻在想著該怎么處理這個情況。

下午和小李逛街的時候，我忍不住把這些事情說了出來。

"你說他六十多歲了，還對你有那種想法？"小李瞪大了眼睛。

"我也不確定，但是他的行為確實有些奇怪。"我苦惱地說道。

"那你趕緊搬出來啊，這種事情最好不要拖。"小李擔心地說道，"萬一真的是那樣，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那里多危險。"

"可是我現在的工資還不夠租房子，而且王叔對我確實很好......"

"再好也不能用你的安全來冒險啊。"小李認真地說道，"要不你先搬到我那里住幾天？我家有空房間。"

我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我再觀察一段時間吧，也許是我想多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王叔正在廚房忙碌。

"回來了？餓了吧，我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王叔從廚房探出頭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我心中又開始動搖了。

也許真的是我想多了，王叔只是一個孤獨的老人，把我當作女兒一樣關愛。

晚飯的時候，王叔問我今天都去了哪里，買了什么。我一一回答，他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點頭表示贊同。

"雨雨，"吃完飯后，王叔突然開口，"你覺得我們現在這樣的生活怎么樣？"

"挺好的啊。"我如實回答。

"我也覺得很好。"王叔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希望我們能一直這樣下去。"

"王叔，您這么說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

"沒什么特別的意思，"王叔連忙解釋，"就是希望你不要搬走，我已經習慣了有你在的日子。"

這句話讓我的心再次警覺起來。

習慣了有我在的日子？這話怎么聽都有些曖昧。

"王叔，如果我以后有了男朋友，您會怎么想？"我試探性地問道。

王叔的臉色瞬間變了，筷子在手中停頓了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