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這樣分不公平！”王曉雯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

“不公平？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嫁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王振國拍著桌子吼道。

1252萬拆遷款，全部給兒子，女兒一分不給。

這個決定，讓這個家徹底撕裂了。

女兒從激烈爭吵到最終沉默，父親以為自己贏了。

可誰知道，在他60歲生日那天，一個電話讓他徹底傻了眼......

01

五月的北京，槐花飄香。

王振國站在自家小院里，手里攥著那張拆遷補償通知書。

1252萬！

這個數字讓他的手都在發抖。

“老王，你家發財了??！”鄰居劉大媽趴在墻頭上，眼神里滿是羨慕。

王振國趕緊把通知書塞進懷里。

“哪有什么發財，這不是要搬家嘛?！?/p>

他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樂開了花。

這套胡同房，是他父親留下的。

三間正房，一個小院，住了三十多年。

如今政府要改造老城區，這筆錢，夠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王振國今年六十歲，在工廠干了一輩子的鉗工。

老伴兒五年前因為癌癥去世，留下他和一雙兒女。

兒子王浩然三十二歲，大學畢業后在一家公司做銷售。

女兒王曉雯二十九歲，外企工作，收入比哥哥還高。

按說這兩個孩子都算有出息的。

可王振國心里總覺得，兒子才是真正的依靠。

女兒再能干，終究要嫁人的。

到時候幫的是別人家，跟自己就沒關系了。

而且自己百年之后，還得靠兒子傳宗接代，延續香火。

這些想法，在老一輩人心里根深蒂固。

王振國的父親就是這么教育他的。

他也要這么教育兒子。

晚上，王浩然和王曉雯都回來了。

一聽說拆遷的事，兩個人都興奮壞了。

“爸，這么多錢，咱們可以買好幾套房子了！”王浩然搓著手說。

“是啊爸，以后您就享福了。”王曉雯也高興地說。

王振國看著這一雙兒女，心里五味雜陳。

這筆錢，該怎么分配，他已經想好了。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說。

得找個合適的機會。

“先吃飯，這事兒慢慢商量?！?/p>

王振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子里全是那個數字：1252萬。

這輩子，他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錢。

而這筆錢，將決定這個家的未來。

更決定著他晚年的生活質量。

王振國在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

這錢，要全部給兒子。

女兒雖然現在收入不錯，但她遲早要嫁人。

到那時候，還能指望她嗎？

而且女兒沒有生育壓力，不需要買房結婚。

兒子就不同了，現在還是單身，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姑娘。

有了這筆錢，買套好房子，什么樣的媳婦找不到？

到時候生個大胖孫子，王家的香火就不會斷了。

王振國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對。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銀行，查看拆遷款到賬情況。

銀行工作人員告訴他，錢三天后就能到賬。

王振國激動得手心都出汗了。

回到家，他開始琢磨怎么跟孩子們說這事兒。

這么重要的決定，得選個好日子。

正好后天是周末，兩個孩子都在家。

就定在那天吧。

02

周六上午，陽光透過院子里的棗樹，灑在小桌上。

王振國把王浩然和王曉雯叫到跟前坐下。

“有件事，我要跟你們說清楚。”

他清了清嗓子，神情嚴肅。

“拆遷款已經到賬了，1252萬，一分不少?！?/p>

兩個孩子眼睛都亮了。

“爸，您打算怎么安排？”王浩然問道。

王振國深吸一口氣。

“我決定，這錢全部給浩然。”

話音剛落，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

王曉雯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爸，您說什么？”

“我說，這1252萬，全部給你哥。”王振國重復了一遍。

王曉雯騰地站了起來。

“憑什么？這房子我也住了二十九年！”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臉色也變了。

王振國沒想到女兒反應這么激烈。

“你聽我說完，浩然現在還沒結婚，需要買房子，需要彩禮錢?！?/p>

“那我就不需要嗎？”王曉雯打斷了父親的話。

“我將來結婚不要買房？不要裝修？”

王浩然在旁邊假意勸架。

“妹妹，你別激動，爸爸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p>

但他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1252萬！全部是自己的！

王曉雯轉頭看著哥哥。

“你也覺得這樣公平？”

“妹妹，你想想，我是男的，將來要傳宗接代，壓力比你大?！蓖鹾迫谎b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傳宗接代？這都什么年代了！”王曉雯氣得聲音都變了。

王振國拍了拍桌子。

“什么年代都一樣！女兒是潑出去的水，遲早要嫁人的！”

“到時候你們小兩口過你們的日子，還會管我這個老頭子？”

“我現在不給浩然多留點，將來誰來養我？”

王曉雯聽到這話，眼淚都快出來了。

“爸，您這話說得太傷人了?！?/p>

“我什么時候說過不管您？我每個星期都回來看您，給您做飯洗衣服?！?/p>

“哥哥呢？除了要錢，還干過什么？”

王浩然臉色有些尷尬。

“妹妹，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也經?；貋砜窗职??！?/p>

“經常？上個月你回來過幾次？”王曉雯質問道。

王浩然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王振國看女兒越說越激動，有些不耐煩了。

“行了行了，這事兒我已經決定了，沒得商量。”

“你現在工作穩定，收入也不錯，用不著這筆錢?！?/p>

“浩然不一樣，他要成家立業，花銷大著呢?！?/p>

王曉雯徹底崩潰了。

“我用不著？爸，我也是您的孩子！”

“我也在這個家長大，也有我的一份！”

“你憑什么決定我用不著？”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眼淚也開始往下掉。

王振國從來沒見過女兒這個樣子。

平時的王曉雯溫文爾雅，很少發脾氣。

今天這是怎么了？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將來嫁出去，這些錢還不是便宜了別人？”

“我辛苦一輩子，難道就是為了便宜外人？”

王曉雯聽到這話，徹底絕望了。

原來在父親心里，自己就是個外人。

“好，既然我是外人，那我走！”

她轉身就要往外走。

王浩然趕緊攔住她。

“妹妹，你別沖動，爸爸不是那個意思。”

王振國也有些后悔剛才說的話太重了。

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再收回來就沒有威信了。

“我就是那個意思！女兒遲早要嫁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浩然要娶媳婦，要生孩子，要養家糊口，這些都需要錢！”

“我把錢給他，就是為了讓王家的香火能傳下去！”

王曉雯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父親。

“那我為這個家做的一切，就都不算數了？”

“媽媽生病的時候，是誰天天在醫院照顧？”

“您感冒發燒的時候，是誰半夜起來給您煮粥？”

“家里的水電費電話費，是誰在交？”

她一邊說一邊哭，聲音都哽咽了。

王振國心里有些動搖。

女兒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這些年來，確實是女兒在照顧家里的大小事務。

兒子雖然也回來，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吃完飯就走。

但是他很快就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女兒現在照顧自己，那是應該的。

可她將來嫁了人，還會這樣嗎？

到那時候，她的心思都在自己的小家上，哪還會管娘家的事？

“你現在照顧我，是應該的，這沒什么可說的?！?/p>

“但是你將來嫁了人，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浩然不一樣，他娶了媳婦，還是我們王家的人！”

王曉雯徹底死心了。

原來父親心里，從來沒有真正把她當成家人。

她只是一個暫時的照顧者，遲早要被趕出去的外人。

“好，我明白了?！?/p>

她擦了擦眼淚，聲音變得很冷靜。

“既然您已經決定了，那我還有什么好說的？”

王振國松了一口氣。

女兒總算想通了。

“你能理解就好，爸爸這么做都是為了這個家好。”

王曉雯沒有再說話。

她默默地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回自己的出租屋。

王浩然送她到門口。

“妹妹，你別生爸爸的氣，他也是為了咱們家著想。”

“等我結了婚，有了穩定收入，一定會好好孝敬爸爸，也會照顧你的?！?/p>

王曉雯看了哥哥一眼。

“希望你說話算數?！?/p>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03

王曉雯走后，家里的氣氛變得異常沉重。

王振國坐在沙發上，心里五味雜陳。

女兒的眼淚和話語，一直在他腦海里回蕩。

但是他告訴自己，這個決定是對的。

“爸，妹妹她就是一時想不開，過幾天就好了?！蓖鹾迫辉谂赃叞参康?。

王振國點了點頭。

“女孩子嘛，感情用事，這很正常。”

“你也別怪你妹妹，她心里委屈也能理解。”

王浩然表面上附和著，心里卻在盤算著怎么花這筆錢。

1252萬！

他可以買一套市中心的大房子。

再買一輛好車。

剩下的錢還可以做點投資。

從此以后，他就是有錢人了！

想到這里，王浩然恨不得馬上就去看房子。

第二天是周日，王曉雯沒有回來。

往常她都會回來給父親做飯，收拾家務。

王振國等了一上午，也沒等到女兒的身影。

中午的時候，他只好自己下了碗面條。

吃著面條，他想起了女兒做的菜。

王曉雯從小就會做飯，手藝很好。

每次回來都會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

現在想想，女兒確實很孝順。

但是孝順又能怎么樣？

她總有一天要嫁人的。

到那時候，她還能像現在這樣照顧自己嗎？

王振國搖了搖頭，把這些想法甩出腦外。

下午，王浩然興沖沖地回來了。

“爸，我今天去看了幾套房子，有一套特別好！”

他拿出手機，給王振國看房子的照片。

“您看，這是市中心的高檔小區，精裝修，拎包入住?！?/p>

“有了這套房子，找媳婦就容易多了！”

王振國看著照片上的豪華裝修，心里也很滿意。

“這房子多少錢？”

“全款800萬，不過房主說可以優惠到780萬。”

王振國倒吸一口涼氣。

780萬！這可是個天文數字。

不過想想兒子的終身大事，這錢花得值。

“那你就定下吧，早點搬進去，也好找對象。”

王浩然高興得跳了起來。

“太好了！我明天就去簽合同！”

看著兒子興奮的樣子，王振國心里很欣慰。

這就對了，有了好房子，好媳婦還會遠嗎？

晚上，王浩然留下來吃晚飯。

父子倆難得地聊了很久。

王浩然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買了房子之后，他想辭掉現在的工作，自己創業。

反正有這么多錢，不用擔心失敗。

王振國聽了有些擔心。

“創業風險很大，還是穩妥一點好?！?/p>

“爸，您就放心吧，我有數的?！?/p>

王浩然滿不在乎地說。

“現在有錢了，什么都不用怕。”

“大不了失敗了重新開始，反正咱家不缺錢。”

聽到兒子這么說，王振國心里有些不踏實。

但是兒子都三十二歲了，應該有自己的判斷。

也許年輕人就是要闖一闖。

第二天，王曉雯還是沒有回來。

王振國有些坐不住了。

他拿起手機，想給女兒打電話。

猶豫了半天，還是撥了出去。

“喂，曉雯，你在干什么？”

“我在上班，爸，您有事嗎？”

王曉雯的聲音很冷淡，沒有以往的親切。

“沒什么事，就是想問問你什么時候回來吃飯?！?/p>

“我暫時不回去了，您自己照顧好身體。”

“曉雯，你別生爸爸的氣，爸爸這么做都是有道理的?！?/p>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我知道，我沒生氣?！?/p>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等我想通了就回去。”

說完，王曉雯就掛了電話。

王振國握著手機，心里很不是滋味。

女兒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

看來她心里的怨氣還沒消。

但是王振國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女兒遲早會理解的。

過了幾天，鄰居們都知道了王家分拆遷款的事。

劉大媽見到王振國，忍不住問道：

“老王，聽說你把拆遷款都給兒子了？”

王振國有些尷尬。

“這是我們家的私事?！?/p>

“我不是要管你們家的閑事，就是覺得曉雯那孩子挺可憐的?！?/p>

“從小到大多懂事啊，現在工作也好，對你也孝順?！?/p>

“你這么做，是不是有點偏心了？”

王振國聽了很不高興。

“我怎么分家產，輪得到別人指手畫腳嗎？”

“浩然是我兒子，他需要錢結婚成家，我給他有什么錯？”

劉大媽撇了撇嘴。

“話是這么說，但是女兒也是你的孩子啊。”

“現在曉雯都不回家了，你就不心疼？”

王振國不想再聽這些話。

“她不回來是她的事，我又沒趕她走?！?/p>

說完，他轉身回了家。

但是劉大媽的話，還是在他心里留下了陰影。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

04

一個星期過去了，王曉雯還是沒有回家。

王振國的生活開始變得不太方便。

以前女兒會定期給他買菜，洗衣服，收拾房間。

現在這些事都得他自己做。

六十歲的人了，做起家務來很吃力。

尤其是洗衣服，以前都是女兒用洗衣機洗好晾起來。

現在他自己動手，總是搞不好。

有一次，他想晾被子，結果被子太重，差點把他壓倒。

那一刻，王振國突然很想女兒。

但是面子上不能示弱。

是女兒不懂事，自己沒有錯。

王浩然倒是買了房子，搬進了新家。

他很少回來看父親，說是忙著裝修。

偶爾打個電話，也都是在要錢。

“爸，我想買套家具，還差30萬?！?/p>

“爸，我想買輛車，看中了一輛寶馬?！?/p>

王振國都一一滿足了兒子的要求。

反正錢都是給兒子的，早花晚花都一樣。

但是他心里也有些失落。

兒子拿了錢之后，對他的態度明顯冷淡了很多。

以前還會陪他聊天，現在電話都很少打。

更別說回來吃飯了。

這天晚上，王振國突然感覺胸悶。

他想給兒子打電話，但是打了幾次都沒人接。

最后，他只好給女兒打電話。

“爸，您怎么了？”王曉雯一聽到父親聲音不對，立刻緊張起來。

“我胸悶，可能是心臟有問題?！?/p>

“您別動，我馬上過去！”

半個小時后，王曉雯就趕到了家里。

她二話不說，扶著父親就往醫院跑。

在醫院里，王曉雯忙前忙后地辦手續，陪檢查。

直到醫生說只是小毛病，她才松了一口氣。

回到家，王曉雯給父親煮了粥，又收拾了一下房間。

看著女兒忙碌的身影，王振國心里很復雜。

“曉雯，你還生爸爸的氣嗎？”

王曉雯停下手里的活。

“我沒有生氣?！?/p>

“那你為什么不回家？”

王曉雯沉默了一會兒。

“爸，我不是不回家，我只是需要時間接受這個現實。”

“什么現實？”

“您把拆遷款都給了哥哥，這個現實。”

王振國有些尷尬。

“爸爸這么做，都是為了這個家好。”

“我知道?！蓖鯐增┑穆曇艉芷届o。

“您覺得哥哥比我更重要，我理解?！?/p>

“不是這樣的，你們都是爸爸的孩子?！?/p>

王曉雯苦笑了一下。

“如果真的一樣重要，您不會把1252萬都給他?！?/p>

“但是沒關系，我已經想通了?！?/p>

“想通什么？”

“想通了我在這個家的位置。”

王曉雯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爸，您好好保重身體，有事就給我打電話?！?/p>

“你不留下吃飯嗎？”

“不了，我還有事。”

王振國看著女兒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女兒變了，變得冷漠了。

以前的王曉雯活潑開朗，愛撒嬌。

現在的她像個陌生人，客客氣氣的，但是很疏遠。

第二天，王振國給王浩然打電話，告訴他昨晚的事。

“什么？您生病了？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王浩然的聲音聽起來很關心，但是王振國聽得出來，那只是表面功夫。

“沒什么大事，就是胸悶了一下。”

“那就好，您以后要注意身體。”

“浩然，你什么時候回來看看爸爸？”

“這幾天比較忙，過幾天吧?！?/p>

王浩然隨口應付著。

“對了爸，我看中了一塊手表，要十幾萬，您看...”

王振國嘆了口氣。

兒子又要錢了。

而且還是為了買奢侈品。

“浩然，你最近花錢是不是太厲害了？”

“爸，您放心，我有數的?！?/p>

“再說了，這些錢本來就是我的，我怎么花不行嗎？”

聽到兒子這么說，王振國心里很不舒服。

錢確實是給兒子的，但是這種口氣讓他很寒心。

“行，我給你轉錢?！?/p>

掛了電話，王振國坐在沙發上發呆。

兒子的話一直在他耳邊回響：“這些錢本來就是我的?！?/p>

是啊，錢是給了兒子，可是兒子的態度為什么變了這么多？

以前的王浩然雖然不夠上進，但是對父親還是很尊敬的。

現在卻把父親當成了提款機。

而女兒呢？

雖然心里有怨氣，但是父親一有事，她還是第一時間趕來。

王振國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后悔也沒用。

也許兒子只是一時興奮過頭，等新鮮勁過了就好了。

又過了幾天，王曉雯主動回來了。

她提著菜，就像以前一樣。

“爸，我給您做您愛吃的紅燒肉?！?/p>

王振國很高興。

“你想通了？”

“嗯，想通了?！?/p>

王曉雯開始忙活起來。

洗菜、切肉、炒菜，一切都像以前一樣。

但是王振國感覺女兒還是不太一樣。

她話很少，只是默默地做事。

吃飯的時候，也不像以前那樣跟他聊天。

“曉雯，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沒有，我真的想通了。”

王曉雯放下筷子，看著父親。

“爸，我想明白了，您這么分是有您的道理的?！?/p>

“哥哥確實需要錢結婚，我已經工作了，能養活自己?！?/p>

“而且您說得對，我將來是要嫁人的，到時候心思就不在娘家了?！?/p>

聽到女兒這么說，王振國應該高興才對。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很難受。

女兒的話聽起來很懂事，但是語氣里透著一種絕望的無奈。

“曉雯，爸爸不是那個意思...”

“爸，您不用解釋，我都明白?！?/p>

王曉雯笑了笑，但是笑容很勉強。

“我會繼續照顧您的，這是我應該做的?！?/p>

“至于錢的事，就不要再提了?！?/p>

王振國想說什么，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女兒既然想通了，那就好。

吃完飯，王曉雯收拾了碗筷，又把家里打掃了一遍。

臨走的時候，她囑咐父親要按時吃藥，注意身體。

就像以前一樣。

但是王振國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女兒雖然還在照顧他，但是那份發自內心的孝心已經被傷得差不多了。

現在的她，只是在履行義務。

05

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了。

王振國迎來了自己的60歲生日。

按照傳統，這是個重要的生日，應該好好慶祝一下。

王曉雯提前一個星期就開始準備。

她訂了生日蛋糕，買了父親愛吃的菜，還邀請了幾個老鄰居。

王浩然接到消息后，有些不情愿。

“妹妹，我最近很忙，不一定有時間?！?/p>

“哥，這是爸爸的60大壽，你必須回來。”

王曉雯的語氣很堅決。

王浩然只好答應了。

生日這天，王曉雯一大早就來了。

她圍著圍裙在廚房里忙活，準備一桌豐盛的菜肴。

王振國坐在客廳里，看著女兒忙碌的身影，心里五味雜陳。

這三個月來，女兒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繼續照顧著他。

每個星期都會回來幾次，做飯、洗衣、打掃衛生。

但是父女之間的關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女兒話少了，笑容也少了。

更多的時候，她只是默默地做事，很少主動跟他說話。

而兒子呢？

這三個月里，王浩然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不是說工作忙，就是說有應酬。

即使偶爾回來，也是匆匆忙忙，吃完飯就走。

更讓王振國寒心的是，兒子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冷淡。

以前還會關心他的身體，現在連問都不問。

花錢倒是大手大腳，三個月就花了快400萬。

買房、買車、買奢侈品，還投資了一個不靠譜的項目。

王振國提醒過幾次，讓他省著點花。

但是王浩然總是不耐煩地說：“錢不就是用來花的嗎？”

中午時分，鄰居們陸續來了。

劉大媽、張大爺、李嬸子，都是住了幾十年的老鄰居。

大家帶著禮物，滿臉笑容地祝賀王振國生日快樂。

“老王，60歲了，以后就享福了！”

“是啊，有這么孝順的女兒，還愁什么？”

“曉雯這孩子真懂事，從小就乖巧?！?/p>

聽到鄰居們夸獎女兒，王振國心里很復雜。

是啊，女兒確實很懂事。

可是自己對她公平嗎？

下午兩點，王浩然終于來了。

他開著剛買的寶馬車，穿著名牌衣服，一身奢侈品。

“爸，生日快樂！”

王浩然笑著遞過一個禮盒。

“這是我給您買的生日禮物，足浴盆，對身體好?！?/p>

王振國接過禮盒，心里有些失望。

這個足浴盆最多也就幾百塊錢。

兒子花了幾百萬買房買車，給父親的生日禮物卻這么寒酸。

而女兒呢？

她給父親買了一套高檔的保暖內衣，還有一瓶好酒。

雖然價錢不貴，但是很實用，很貼心。

“來來來，大家坐下吃飯！”

王曉雯招呼大家入座。

她準備了十幾個菜，都是父親和鄰居們愛吃的。

紅燒肉、糖醋魚、白切雞、麻婆豆腐...

滿滿一桌子，香氣四溢。

王浩然看了看這些菜，有些不屑。

“妹妹，你怎么不訂個酒店？這些家常菜太簡單了?！?/p>

“爸爸喜歡吃家常菜，而且在家里吃更有意思?！蓖鯐增┗卮鸬?。

“現在我們家也不缺錢，完全可以去高檔餐廳慶祝?！?/p>

王浩然炫耀似的說道。

鄰居們聽了都有些不舒服。

這孩子怎么說話呢？

好像嫌棄自己家似的。

王振國更是臉色難看。

“在哪吃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團團圓圓?！?/p>

“是是是，爸說得對?！?/p>

王浩然敷衍地應付著。

吃飯的時候，鄰居們都在夸王曉雯做菜好吃，人又懂事。

王浩然聽著這些話，心里很不舒服。

他覺得鄰居們是在暗示什么。

“叮鈴鈴...”

就在這時，王浩然的手機響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p>

他站起身，走向了陽臺。

王振國繼續跟鄰居們聊天，沒有在意。

但是很快，他就聽到了陽臺上傳來的聲音。

“喂，小李，我在我爸這兒呢，正在給他過生日...”

聲音不大，但是在安靜的客廳里還是能聽到一些。

王振國本來沒想聽，但是接下來的話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手中的酒杯開始微微顫抖。

鄰居們還在說著話，但是王振國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陽臺上那個熟悉的聲音上。

那個聲音還在繼續說著什么，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割著王振國的心。

他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酒杯眼看就要拿不住了。

“老王，你怎么了？”劉大媽注意到了王振國的異常。

王振國沒有回答，他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陽臺的方向。

王曉雯也察覺到了父親的不對勁。

“爸，您不舒服嗎？”

王振國想說話，但是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

他的身體開始輕微地顫抖，就像被什么巨大的沖擊擊中了一樣。

鄰居們都停下了說話，擔心地看著他。

“要不要叫救護車？”張大爺問道。

王振國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但是他的樣子明顯很不對勁。

整個人像是突然老了十歲，眼中滿是震驚和絕望。

王曉雯想過去扶他，但是王振國又擺了擺手。

他需要聽清楚陽臺上的那些話。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就在這時，王浩然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這一次，王振國聽得更清楚了。

酒杯終于從王振國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