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行醫十年,救死扶傷。
為向沈家證明我的價值,我以假千金的身份,做了沈慕寒十年的專屬醫生和未婚妻。
于內,調理沈家老太太沉疴,藥到病除。
于外,用無數醫療專利,撐起沈氏集團半壁江山。
勤勤懇懇,醫者仁心。
所有人都以為我坐穩了沈家少奶奶的位置。
訂婚宴前夕,我的未婚夫沈慕寒卻為了他的白月光校花,要廢除我們的婚約。
他神色冰冷,沒半分愧疚。
“蓮蘿不像你,她單純,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進入醫學界?!?/p>
“她是精英,不能沒有舞臺,我必須給她一個未來?!?/p>
我暗自松了口氣。
十年枷鎖,一朝得解。
這段用所謂恩情和婚約捆綁的合作,我早就膩了。
正愁不知如何開口。
1
醫學交流會結束的當晚,沈慕寒把我叫到酒店的頂層套房。
一改往日的刻意疏遠,他示意我坐下。
要談的,是我們的未來。
我倒了杯溫水,推到他面前。
夜色濃稠。
窗外的城市燈火像揉碎的星辰,卻沒有一點溫度。
空氣里有股沉悶的、山雨欲來前的味道。
沈慕寒沒有碰那杯水。
他厭惡一切由我經手的東西,十年如一日。
他那張俊美卻刻薄的臉上,是我看了十年的、毫不掩飾的嫌棄。
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目光像手術刀一樣,想剖開我,看看我究竟在想什么。
半晌,他終于開口,聲音像冰冷的金屬。
“蘇晚音,你該知道,我們的婚約,不過是老太太當年的一個口頭承諾,當不得真。”
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他眼底劃過一絲滿意,像是確認了我一貫的“懂事”,繼續往下說。
“蓮蘿剛拿到梅奧診所的offer,但她為了我放棄了,選擇回國。我不能辜負她?!?/p>
他說得理所當然。
白蓮蘿,醫學院的?;ǎ_宣稱的靈魂伴侶,天之驕女。
為了他放棄大好前程,投奔而來,確實感天動地。
見我依舊沉默,沈慕寒終于扔出了今夜的重磅炸彈。
“晚音,你畢竟是在鄉下長大的,不在乎這些虛名?!?/p>
“但蓮蘿不同,她需要一個體面的身份,一個頂級的平臺。所以明天的訂婚宴,女主角會換成她?!?/p>
我愣了片刻。
心里卻盤算著該用哪種表情來答應,才能顯得不那么欣喜若狂。
畢竟,為了一個“配得上他”的虛假目標,我演了十年深情。
如今他主動撕毀協議,想要撥亂反正,簡直是天降甘霖。
我當然不會拒絕。
2
走之前,沈慕寒叫住了我。
他指著屏幕上我實驗室的照片,那面掛滿國際醫學獎狀和專利證書的墻壁。
“這是我爸當年特意為你建的實驗室,里面的每一臺儀器都是頂配?!?/p>
十幾年前,我被從鄉下接回沈家。
真千金另有其人,而我,是那個被抱錯的冒牌貨。
我被所有人審視、懷疑,像一件來路不明的商品。
只有沈老太太,在見識了我的醫術后,力排眾議。
她說:“晚音這孩子,是能為沈家帶來榮光的?!?/p>
為了報答這份知遇之恩,也為了這莫名其妙的婚約,我用十年時間,將沈氏醫療從一個二流企業,做到了行業龍頭。
我治好了老太太的頑疾,讓瀕死的沈老爺子多活了五年。
我的專利,成了沈氏醫療最深的護城河。
而沈慕寒,這位天之驕子,沈家的繼承人。
他恨我。
恨我出身卑微,玷污了他完美的履歷。
恨我搶走了本該屬于真千金的位置。
更恨這段捆綁的婚約,讓他淪為圈子里的笑柄。
他從不看那面墻,仿佛那些榮譽,是對他的一種羞辱。
3
似乎想到了什么,沈慕寒的目光從屏幕上移開,落在我臉上。
聲音罕見地柔和下來。
“明天開始,你把實驗室讓出來吧。蓮蘿的研究更有商業前景,對沈家很重要。你放心,就算婚約解除,你依舊是沈家的家庭醫生,待遇不會變?!?/p>
想起他的心上人,他神情溫和得像是另一個人。
擰緊的眉,微微舒展。
身旁的忠心女傭阿姨看不下去了。
“大少爺,小姐的實驗室怎么能讓?那里面的心血,那些救命的發明……”
她聲音漸小,嘟嘟囔囔。
“小姐為了那些研究,熬了多少個通宵,怎么能說給別人就給了……”
“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
阿姨的話被沈慕寒厲聲打斷。
她嚇得躲到我身后,攥緊了我的衣角。
不怪她。
我伺候了沈家十年,也極少見他如此失態。
他仍想說些什么,但在聽到我說出“好”字時,愣住了。
那個實驗室,是我所有醫學奇跡的誕生地。
也是我在這豪門里,唯一的自留地。
現在,他要把它送給白蓮蘿。
也好,物歸原主。
沈慕寒怔怔看著我,覺得哪里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只點了點頭,余怒未消。
“你明白就好?!?/p>
說完,轉身就走。
那熟悉的背影,曾是我追逐了十年的幻象。
我搖了搖頭。
怎么可能。
那份壓得我喘不過氣的“恩情”,那可笑的證明欲,早就該結束了。
他不是我的救贖。
他是我的劫。
4
回到房間,我開始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么。
除了幾件換洗衣物,就是成箱的醫學手稿和專利文件。
阿姨幫我收拾,嘴里卻沒停。
“小姐,大少爺太過分了!您為沈家做的一切,我們都看在眼里,憑什么那個女人一來,就要奪走您的一切!”
她撇著嘴,眼眶紅紅的。
我沒說什么。
一座實驗室而已。
白蓮蘿想要,就給她。
若不是那間實驗室擁有國內最頂尖的細胞分析儀,對我的研究至關重要,我斷然不會頂著沈慕寒怨恨的目光,一用就是十年。
為此,不知聽了多少句冷嘲熱諷。
阿姨將我的私人物品打成一個小小的包裹,甚至仔細地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我盯著她的側臉,微微出神。
她跟著我十年,是我在這座冰冷豪門里唯一的溫暖。
如果我離開,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跟我走。
5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沈慕寒就帶著白蓮蘿來了。
真正的好戲,現在才開場。
“快點,蓮蘿要去實驗室熟悉設備?!彼庖琅f冰冷,像在看一個礙事的傭人。
我越過他,看向他身后那位身形單薄的女子。
白蓮蘿穿著白色連衣裙,臉上畫著精致的淡妝,一雙柳眉杏眼,寫滿了無辜。
臉色蒼白得恰到好處,像是受了驚的小鹿。
她也在怯生生地打量我。
與我對視一眼后,忽然像是被蝎子蟄了,夸張地后退一步,躲進沈慕寒懷里。
“慕寒哥哥,我……我有點怕……”
她聲音發顫,重重咳嗽幾聲,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厥。
沈慕寒立刻將人摟進懷里,哄孩子似的輕拍她的背。
語氣心疼得能滴出水來。
“蓮蘿,別怕,有我在。”
哄完了他的心肝寶貝。
沈慕寒抬眼看我,滿臉慍怒。
“蘇晚音!你明知道蓮蘿身體不好,還故意用這種眼神看她,你想干什么!”
我皺眉,“我沒有……”
“怎么沒有?!蓮蘿單純善良,除了你,誰還會嚇她!你是不是覺得我把實驗室給了她,心里不平衡,想給她個下馬威?”
“我……”
我還想解釋。
沈慕寒卻根本不聽。
他認定我因為嫉妒,要當眾欺負他的小青梅。
我的眼神,在他看來就是最惡毒的武器。
阿姨不在。
沒人替我說話。
我終究還是忍下了這口氣。
反正,等他們訂完婚,我就徹底自由了。
積攢了十年的怨氣,讓他一次性發泄完也好。
我閉了嘴,拎著私人物品的小包裹就要往外走。
他懷里虛弱至極的白蓮蘿卻哽咽著開了口。
“對不起,晚音姐姐……我……我只是不太適應這里的氣場,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你別怪慕寒哥哥,他只是太擔心我了。”
她雙眸含淚,咬著嘴唇。
委屈得像是被全世界辜負。
“跟她道什么歉?蓮蘿你沒錯?!?/p>
“有些人,就是不懂得感恩!”
沈慕寒皺眉,扶著她站穩。
轉身的瞬間,他的視線不偏不倚落在那面掛滿我榮譽的墻壁上。
眼眸森然,聲音冷冽如冰。
他對手下吩咐道:
“來人,把墻上這些礙眼的東西全部清掉,蓮蘿需要一個清爽的工作環境!”
6
我不依。
擋在那些準備動手的員工面前。
幾人頓時有些為難,嘴角卻有意無意透出輕蔑的笑意。
“蘇醫生,不,晚音,我們也是聽大少爺的吩咐辦事。您以前是沈家的功臣不假,可現在……”
我懂了。
這里是沈家。
發號施令的是沈慕寒。
不是我。
我十年心血,終究抵不過他一句話。
我靜靜看著這些人,眼眶漸漸發熱。
昨天,他們還畢恭畢敬地稱呼我“蘇神”。
今天,就只剩下冷淡又生疏的“晚音”。
現在,他們還要親手毀掉我存在過的痕跡。
這些獎狀,是我用無數個不眠之夜換來的。
是我專業能力的唯一證明。
我閉上眼。
罷了。
反正也要走了。
隨他折騰吧。
一張張獎狀和專利證書被粗暴地從墻上扯下,扔進紙箱的瞬間,籠罩在我身上十年的光環,轟然消散。
護了沈家這么久,我仁至義盡。
這是他自己選的。
踏出實驗室時,我忽然想起了那些核心專利的授權書。
曾被我視為贈予沈慕寒的“聘禮”,無償貢獻給了沈氏醫療。
既然要走。
東西,自然要全部收回。
7
他的辦公室,位于沈氏大廈頂層,我從未踏足過。
為了收回授權,這是第一次。
辦公室里很熱鬧。
我推開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
還是白蓮蘿眼尖,她扯了扯沈慕寒的袖子,眉眼含怯。
“慕寒哥哥,你看,是晚音姐姐。”
我一眼就看到,她正在向眾人展示的,正是我那項名為“鳳凰淚”的再生醫學技術PPT。
那是我的心血,是我尚未公開發表的研究成果。
我徑直走到會議桌前,將一疊文件摔在桌上。
發出沉悶的響聲。
“專利授權撤銷協議,以及鳳凰淚項目的保密與禁止使用通知函。沈總,簽個字吧?!?/p>
沈慕寒終于發現了我,目光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松開攬著白蓮蘿的手,解釋般地開口:
“蓮蘿的商業嗅覺很敏銳,她認為鳳凰淚項目有巨大的市場潛力,我讓她提前做些準備。”
我偏過頭,自顧自地將文件推到他面前,沒有回答。
相處十年,我從未如此漠視他。
他面上陡然有了慍色。
拋下白蓮蘿,幾步走到我面前。
攥住我的手腕。
“蘇晚音,教了你十年的規矩,都忘了?誰允許你闖進我的會議室!”
他力道很大。
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養條狗養十年,也會有感情。
他待我,卻連陌生人都不如。
我心底最后一絲溫情,被這一握,徹底捏碎。
我猛地甩開他。
“沈總!”
白蓮蘿尖叫一聲,扶住踉蹌的沈慕寒。
接著含淚指責我: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你也不能為了這些身外之物傷害慕寒哥哥??!他只是想讓沈氏醫療發展得更好,他跟我說過的,就算我們訂婚,你永遠是沈家最大的功臣。如果你不高興,罰我做什么都可以,為什么要傷他!”
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可那是足以改變世界醫學格局的核心專利,不是什么廉價的身外之物。
我也沒想傷他。
只是自保。
沈慕寒掙扎著站穩,言語間盡是嘲諷。
“野路子出身,就是上不了臺面?!?/p>
“再怎么包裝,也改不了骨子里的粗鄙?!?/p>
我蹙眉,冷冷看著他們演戲。
“晚上你們就要訂婚了,別在我面前演情圣,還有,沈慕寒。”
“我不欠你的。”
言畢。
我轉身離開。
不打算再去看那場惡心人的訂婚宴。
我用十年青春和才華,償還了沈家的“收養之恩”。
兩清了。
8
沈慕寒沒有追來。
反倒是阿姨,提著我的小包裹,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
“小姐,您要走,也帶上我吧?!?/p>
“小梅從小就跟著您,您去哪我就去哪?!?/p>
出沈氏大廈需要經過一樓大廳。
大屏幕上,正循環播放著沈氏醫療的宣傳片。
白蓮蘿穿著白大褂,溫柔地笑著,背景板,赫然是我那間實驗室。
看著屬于我的痕跡被一點點抹除,是件很恍惚的事情。
畢竟奮斗了十年。
說沒有留戀,是假的。
阿姨偷偷抹眼淚。
“小姐,他們怎么敢的?大少爺也是,那個姓白的一來,就把您的功勞全搶走了,明明您才是……”
我搖搖頭,打斷了她。
沈慕寒和白蓮蘿,一個是天之驕子,一個是名媛校花。
他們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不過是個錯誤的闖入者。
正要跨出大門,身后卻忽然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
“晚音,恭喜你登上《柳葉刀》封面?!?/p>
我回眸,想要看看是誰。
就在回頭的一瞬間,一道無形的電流擊中了我。
我怔在原地。
會是他嗎?
我在沈家十年,一顆心早已沉寂如死水。
此刻,為何會起波瀾?
阿姨驚喜地拽著我的衣袖,眸中的喜色溢于言表。
“小姐,是二少爺!”
“二少爺他回來了!”
她口中的那人,已經兩步并作一步地朝我走來。
抬眸,我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與沈慕寒有七分相似,卻少了那份刻薄,多了幾分溫潤儒雅。
芝蘭玉樹。
是沈慕霆。
見到我,他的眼眸亮得驚人。
“晚音,我剛下飛機就看到……”
可在看到我手中提著的行李和身旁哭泣的阿姨后,他眼中的光芒終是暗淡下來。
沈慕霆垂下眼,疏離地退后半步。
沉默片刻。
許久,才輕聲道:
“堂嫂?!?/p>
不知為何,我忽然心口也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