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jié)皆為虛構(gòu),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shù)表達(dá)的創(chuàng)作,與現(xiàn)實無關(guān)。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gòu)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jì)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啪嗒。”
最后一滴雨水從屋檐落下,砸在空調(diào)外機(jī)上。屋里的空氣,比外面的雨天還要沉悶。
王蘭出門前特意叮囑過:“薇薇,照顧好弟弟,媽媽和爸爸今晚要加班,晚點回來。”
13歲的林薇點點頭,嘴角的微笑和眼里的順從,是父母最熟悉的模樣。
門被關(guān)上的瞬間,那微笑就消失了。
6歲的林凱正趴在地上,玩著他心愛的奧特曼。他嘴里“咻咻”地模擬著光線發(fā)射,完全沒注意到姐姐的臉色。
“吵死了。”
冰冷的聲音讓林凱的動作停住。他抬起頭,看見林薇正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眼神,和媽媽爸爸在時完全不同。
他小聲說:“姐姐,我在玩……”
“我讓你別吵了。”林薇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根針,扎進(jìn)林凱的耳朵里。
他立刻把奧特曼收進(jìn)懷里,不敢再出聲。
屋子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墻上掛鐘單調(diào)的“滴答”聲,和林凱越來越急促的心跳聲。
01.
這個家不大,兩室一廳,承載著一個普通工薪家庭的全部希望。父親林國棟和母親王蘭都在城郊的紡織廠上班,每天三班倒,忙得腳不沾地。
他們的希望,幾乎全都寄托在大女兒林薇身上。
林薇很爭氣。從小學(xué)起,她的墻上就貼滿了獎狀,“三好學(xué)生”、“優(yōu)秀班干部”,她是老師口中的榜樣,鄰居嘴里的“別人家的孩子”。她長得也秀氣,皮膚白凈,高高瘦瘦,戴著一副細(xì)框眼鏡,看起來文靜又懂事。
父母總說:“我們這輩子就這樣了,薇薇以后一定要考上好大學(xué),離開這個小地方。”
對于小兒子林凱,他們的愛則更直接,甚至有些溺愛。林凱是他們?nèi)鄽q才盼來的孩子,長得虎頭虎腦,嘴巴又甜,是全家的開心果。
這種愛,在林薇看來,卻是一種赤裸裸的偏袒。
林凱可以輕易得到最新款的玩具,而她想要一本課外輔導(dǎo)書,都要用一次年級第一來交換。林凱不小心打碎了碗,媽媽會笑著說“碎碎平安”,而她要是沒及時倒垃圾,就會被念叨半天。
父母從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在他們看來,女兒聰明、獨立,兒子年幼、活潑,理應(yīng)區(qū)別對待。他們?yōu)榕畠旱某煽凃湴粒矠閮鹤拥奶煺婵鞓范鴿M足。他們以為自己端平了這碗水。
然而,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裂痕早已產(chǎn)生。
一次,林國棟給兒子買了個遙控賽車,林凱高興得滿屋子跑。林薇放學(xué)回家,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王蘭笑著迎上來,接過她的書包:“薇薇回來了,累不累?快看,爸爸給弟弟買的新玩具。”
林薇看了一眼那輛紅色的賽車,又看了看自己因為長期握筆而生出薄繭的手指,沒說話。
晚上吃飯時,父親照例問起她的學(xué)習(xí)。
“這次期中考試,有把握拿第一嗎?”
“沒問題。”林薇平靜地回答。
“好!不愧是我的女兒!”林國G棟很高興,夾了一大塊排骨到她碗里,“等薇薇考上大學(xué),爸爸給你買最新款的手機(jī)!”
他以為這是最好的獎勵。
但林薇只是默默地扒著飯,她覺得碗里的排骨,遠(yuǎn)沒有那輛遙控賽車鮮亮。憑什么弟弟的快樂唾手可得,而她的價值,只能用分?jǐn)?shù)和名次來衡量?
沒有人問過她,除了第一名,她還想要什么。
02.
從那天起,某些東西開始變質(zhì)。尤其是在父母不在家的時候。
林薇開始用她自己的方式,來“管教”弟弟。
起初只是一些“游戲”。比如,她會用尺子在地上畫一個圈,命令林凱站在里面,美其名曰“訓(xùn)練專注力”,一站就是半個小時。林凱稍微動一下,她就會用尺子輕輕敲打他的小腿。
“男子漢不能隨便動,知道嗎?”她學(xué)著大人的口氣。
林凱害怕那把尺子,更害怕姐姐冷下來的臉,只能咬著嘴唇忍耐。
有一次,住在對門的張阿姨來敲門,說聽見林凱在哭。林薇打開門,一臉無辜地說:“弟弟淘氣,我讓他罰站呢,我們在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戲。”
張阿姨信以為真,還夸她有當(dāng)姐姐的樣子。
漸漸地,林凱變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活潑愛笑,開始變得沉默寡言,尤其是在林薇面前,總是低著頭,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他還開始尿床,這對于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很不尋常。
王蘭很著急,帶他去社區(qū)醫(yī)院看了看。醫(yī)生檢查不出什么毛病,只說是可能快上學(xué)了,有點分離焦慮。
“多陪陪孩子,多鼓勵他。”醫(yī)生說。
王蘭把這話聽進(jìn)去了。但她和丈夫的工作實在太忙,能擠出的時間少之又少。于是,這個“陪伴”和“鼓勵”的任務(wù),又落到了林薇身上。
“薇薇,你學(xué)習(xí)好,多帶帶弟弟,教他認(rèn)認(rèn)字,給他講講故事。”
林薇答應(yīng)得很好。她確實會給林凱講故事,但講的都是些鬼怪傳說,專挑嚇人的講。她會一邊講,一邊壓低聲音,模仿怪物在黑暗中逼近的聲音。
林凱嚇得渾身發(fā)抖,躲在被子里不敢出來。
而林薇看著他恐懼的樣子,心里卻有一種扭曲的快感。她覺得,這才是公平。她日復(fù)一日承受著學(xué)習(xí)的壓力,那么,她也不能無憂無慮地活在父母的庇護(hù)下。
家里的經(jīng)濟(jì)壓力也越來越大。父母開始討論,以后要給林薇在省城買房付首付,要給她攢夠大學(xué)四年的生活費。每一分錢的計劃,都像一塊磚,壓在林薇的背上。
她必須成功,不許失敗。而吵鬧的弟弟,就像她成功路上的一塊絆腳石。
03.
初二上學(xué)期的期末考前夕,氣氛格外緊張。那是決定她能否進(jìn)入重點高中實驗班的關(guān)鍵一戰(zhàn)。
林薇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瘋狂地刷題。客廳里,林凱在看動畫片。雖然他已經(jīng)把音量調(diào)到最低,但那隱約傳來的“嘻嘻哈哈”聲,依然像魔音一樣鉆進(jìn)林薇的耳朵,攪得她心煩意亂。
她猛地拉開房門,沖了出去。
“關(guān)掉!”
林凱嚇了一跳,遙控器掉在地上。他怯生生地看著姐姐布滿血絲的眼睛。
“我在復(fù)習(xí),你不知道嗎?你只會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累?家里所有的希望都在我身上,你懂什么!”林薇低聲吼著,胸口劇烈起伏。
林凱被她嚇壞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想去撿遙控器,手剛伸出去,就被林薇一把抓住。
她的力氣很大,捏得他手腕生疼。
“你是不是覺得,家里所有人都得圍著你轉(zhuǎn)?”她拖著他,一步步走向陽臺。
冬天的陽臺沒有封窗,冷風(fēng)像刀子一樣刮進(jìn)來。
“你就在這里待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有多吵。”她把林凱推進(jìn)陽臺,然后“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玻璃門,甚至從里面插上了插銷。
林凱被關(guān)在了外面。他穿著單薄的居家服,瞬間被寒風(fēng)包裹。他拍打著玻璃門,哭喊著:“姐姐,我錯了,開門,姐姐……”
林薇靠在門上,聽著他的哭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只是覺得,世界終于清靜了。她轉(zhuǎn)身回到房間,戴上耳機(jī),繼續(xù)做題。
一個小時后,父母回來了。
他們打開家門,沒有聽到往日的喧鬧。王蘭覺得奇怪,喊了一聲:“薇薇?小凱?”
林薇從房間里出來,摘下耳機(jī):“爸,媽,你們回來了。”
“弟弟呢?”
“在陽臺。”林薇說得云淡風(fēng)輕。
王蘭走到陽臺門口,才聽到微弱的、貓叫一樣的哭聲。她拉開門,看到縮在角落里、凍得渾身發(fā)紫的林凱。
“我的天!小凱!”王蘭沖過去抱起兒子,他的身體冰涼,嘴唇都在發(fā)抖。
“怎么回事!”林國棟又驚又怒。
林薇低下頭,適時地擠出幾滴眼淚,聲音帶著委屈和自責(zé):“弟弟說要出去看樓下的小貓,我讓他多穿件衣服,他非不聽,跑出去就把自己給鎖在外面了。我……我在房間里戴著耳機(jī)做題,沒聽見。”
這個解釋天衣無縫。一個貪玩不懂事的弟弟,一個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姐姐。
林凱已經(jīng)凍得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兒地往媽媽懷里鉆。當(dāng)晚,他發(fā)起了高燒。
父母心疼得整晚沒睡,輪流用酒精給他擦身,喂他喝水。林國棟看著兒子燒得通紅的小臉,嘆了口氣,還對林薇說:“你看你弟弟,就是不讓人省心。以后你得多看著他點,別讓他再這么淘氣了。”
林薇乖巧地點頭:“我知道了,爸爸。”
黑暗中,躺在床上的林凱睜著眼睛,高燒讓他暈眩,但他清楚地聽到了父親的話。他看向姐姐的床,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那一刻,一種遠(yuǎn)比寒冷更刺骨的東西,穿透了他的身體。
04.
那次高燒之后,林凱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絲活潑氣。
他變得異常沉默,幾乎不再主動開口說話。他看所有人的眼神都帶著一絲怯意,尤其是林薇。只要林薇靠近,他就會像受驚的動物一樣,下意識地縮起肩膀。
父母以為他是生病后膽子變小了,更加憐惜他。王蘭甚至覺得是自己和丈夫的疏忽,才讓孩子變成這樣。為了“補償”,他們對林凱愈發(fā)縱容,幾乎有求必應(yīng)。
這種縱容,在林薇看來,是弟弟用“苦肉計”換來的勝利。她愈發(fā)覺得,是弟弟搶走了原本屬于她的一切。
諷刺的是,父母為了讓林凱“開朗”起來,不停地讓林薇去“開導(dǎo)”他。
“薇薇,你是姐姐,要多跟弟弟玩,把他帶活潑一點。”
于是,林薇掌握了更大的權(quán)力。她可以名正言順地支配林凱所有的時間。她會把他叫到房間,讓他站在墻邊,看她做整整一個下午的卷子,不允許他發(fā)出一點聲音。她會把自己的剩飯倒進(jìn)他碗里,冷冷地說:“不許浪費。”
林凱從不反抗,也從不告狀。他學(xué)會了用沉默來保護(hù)自己。
他唯一的情感出口,是畫畫。他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些廢紙的背面和鉛筆頭,在父母和姐姐都看不到的角落里,偷偷地畫。
他的畫紙上沒有奧特曼,沒有小汽車。只有一些扭曲的、黑色的線條,像牢籠,像蛛網(wǎng)。在這些線條的中央,常常會有一個小小的、看不清面目的人影,被困在里面,動彈不得。
他把這些畫藏在床墊底下,一張又一張,那是他無人知曉的、絕望的吶喊。
時間就在這種詭異的平靜中流淌。
林薇的成績一路高歌猛進(jìn),順利考入市里最好的高中。她變得更加優(yōu)秀,也更加忙碌。而林凱,則像她身后一個沉默的影子,安靜地長大,安靜地升入小學(xué)、初中,成績平平,毫不起眼。
他們是同一個家庭里的兩個極端,一個是光芒萬丈的太陽,一個是無人問津的月亮背面。
05.
四年,一千多個日夜,轉(zhuǎn)瞬即逝。
盛夏,蟬鳴撕裂空氣。持續(xù)了兩天的高考,終于落下了帷幕。
當(dāng)最后一門考試的結(jié)束鈴聲響起時,林薇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她放下筆,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感覺壓在身上十幾年的大山,終于被搬開了。
她走出考場,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自信和驕傲。她知道,自己考得很好。那張通往名牌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已是囊中之物。
一個嶄新的、光明的、沒有狹窄的舊屋和沉默弟弟的人生,正在向她招手。
回到家,迎接她的是一場盛大的慶功宴。林國棟和王蘭請了半天假,在廚房里忙得熱火朝天,做了滿滿一桌子菜。
“我們家的大功臣回來了!”林國棟笑得合不攏嘴,“薇薇,快去洗手,今天可要好好喝一杯!”
王蘭端出最后一盤紅燒魚,滿眼都是疼愛:“辛苦了我的女兒,這下終于熬出頭了!以后就輕松了!”
林薇坐在主位上,享受著家人毫無保留的贊美和崇拜。她看著父母開心的笑臉,看著桌上豐盛的菜肴,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這一切,都是她應(yīng)得的。是她用十幾年的寒窗苦讀,用無數(shù)個犧牲掉的日夜換來的。
林國棟舉起酒杯:“來,我們?nèi)乙黄穑YR薇薇旗開得勝,金榜題名!”
“祝姐姐金榜題名!”父母齊聲說道。
林薇笑著舉起自己的杯子,玻璃杯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就像她此刻的人生。她志得意滿,準(zhǔn)備迎接家人祝福的目光。
她習(xí)慣性地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弟弟。
四年的時光,讓那個瘦弱的男孩長成了少年。林凱已經(jīng)10歲了,眉眼間褪去了稚氣,輪廓變得清晰。
也就在這一瞬間,林薇的笑容僵住了。
她發(fā)現(xiàn),林凱也在看著她。他的目光不再是記憶中那般躲閃和恐懼,而是平靜得像一潭深水,沒有一絲波瀾。那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完全陌生的眼神。
在這片平靜的注視下,林凱緩緩地轉(zhuǎn)過頭,看向滿臉笑容的父母。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然后,他開口,聲音清晰而堅定,不大,卻足以讓整個屋子的喧囂瞬間靜止。
“爸,媽。”
“我有些話,想對你們說。”
06.
屋子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林國棟和王蘭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他們困惑地看著小兒子,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小凱,你說什么?”王蘭的聲音有些不確定。
林薇的心臟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瞬間攫住了她。她立刻試圖掌控局面,用一貫的姐姐口吻說:“小凱,別鬧,今天是什么日子。有什么事以后再說。”
她的話里帶著警告。
然而,林凱沒有理她。他站起身,走進(jìn)自己那間狹小的臥室。幾秒鐘后,他抱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牛皮紙袋走了出來。
他走到飯桌前,將紙袋里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嘩啦——”
一堆大小不一、邊緣卷曲的紙片散落在桌上,蓋住了豐盛的菜肴。那些紙片,有的是作業(yè)本的背面,有的是廣告?zhèn)鲉危械氖撬合聛淼娜諝v。
每一張紙上,都畫著畫。
畫的筆觸稚嫩而扭曲,色彩只有一種——鉛筆的灰黑。但畫里的內(nèi)容,卻讓林國棟和王蘭的呼吸停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