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皆為虛構，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表達的創作，與現實無關。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1994年，濱海市的秋風已經帶上了海水的咸味，冰冷刺骨。

“東方賭場”門口，紅藍相間的警燈撕破了奢華的夜色，像一只只焦躁的眼睛，死死盯住那輛黑色的豐田皇冠。

車窗玻璃碎得像冰糖，細小的渣子混在暗紅色的血泊里。

李楓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他撥開圍觀的人群，瘋了一樣往前沖。

“別過警戒線！”一個年輕警察攔住了他。

李楓的喉嚨里擠出幾個嘶啞的字：“那是我叔叔的車！”

01.

半個月前，叔叔李建社還拍著他的肩膀，在酒桌上意氣風發。

“小楓，好好干，過兩年叔給你在公司提個經理。”

那時的李建社，是整個家族的天。八十年代末，他辭掉鐵飯碗下海，靠著一股狠勁和精明，成了濱海市第一批富起來的人。他的建筑公司，承包了城東最大的一片開發區。

李楓大學畢業，就是叔叔一句話，進了公司當助理。他不用像其他同學一樣，為了一個幾百塊的職位跑斷腿。

飯局設在全市最豪華的“海天大酒店”，碩大的水晶吊燈下，嬸嬸陳舒正優雅地給李楓夾菜。她皮膚白皙，穿著一件米色的羊絨衫，即使在家里也一絲不茍。

“小楓，多吃點，看你瘦的。”陳舒的聲音總是那么溫柔。

她是李楓心中最完美的女性，漂亮、溫柔，把叔叔和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不E然。她從不參與李建社生意上的事，但只要她坐在那里，李建社那身闖蕩江湖的匪氣，似乎就被中和了幾分。

“最近公司怎么樣？”李楓的父親，李建國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討好。他是李建社的親哥哥，卻還在老國企里當個小車間主任。

“還行。”李建社喝了口茅臺，臉頰泛紅，“就是地皮上還有幾顆釘子，非要跟我談條件。不知好歹的東西。”

他從腰間的皮包里掏出一部摩托羅拉傳呼機，放在桌上。在1994年，這東西就是身份的象征。

“放心吧，哥，”李建社看了一眼李建國，“濱海市這地面上，還沒有我李建社辦不成的事。”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但李楓能聽出那平靜背后，是絕對的自信和不容置疑的權威。

那天晚上，李建社多喝了幾杯，他摟著李楓的肩膀，身上是昂貴的煙草和酒精混合的味道。

“小楓，記住，這個社會，錢和拳頭，你得有一樣。最好兩樣都有。”

02.

危險的信號，是從一些瑣碎的小事開始的。

公司的工地上，開始有附近村民來鬧事。他們不是為了拆遷款，而是故意找茬，今天說施工的噪音大了，明天說拉土的車壓壞了路。

李建社起初沒當回事，叫保安隊趕走了幾次。

但事情變得有些不對勁。一天夜里，工地上新進的一批鋼材，被人潑滿了紅油漆，還用歪歪扭扭的字體寫著“欠債還錢”。

李建社根本不欠任何人的錢。

李楓去工地送文件時，無意間看到一個男人。那人大概四十多歲，瘦得像根竹竿，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就那么遠遠地站在工地對面，沉默地盯著來來往往的工程車。他的眼神很奇怪，空洞，又像淬了毒。

李楓問旁邊的工頭：“那人是誰？”

工頭吐了口唾沫，說：“不知道，站了好幾天了，跟個鬼一樣。”

嬸嬸陳舒也開始變得憂心忡忡。她給李建社新買了一串開過光的佛珠，讓他隨身戴著。

“建社，我這幾天眼皮總跳，你晚上少出去應酬，早點回家。”

“婦人之見！”李建社嘴上這么說，但還是把佛珠戴在了手腕上，“幾個小毛賊，還能翻了天？”

家里的氣氛也緊張起來。李楓的母親，不止一次在電話里叮囑他：“你叔叔現在生意做大了，眼紅的人多，你在他身邊要多長個心眼，別跟著瞎摻和。”

那段時間，整個濱海市都沉浸在一種狂熱的氛圍里。股票、房地產、期貨，人人都在談論一夜暴富的神話。與此同時，社會新聞里，搶劫、綁架的案子也越來越多。

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李建社停在公司樓下的那輛皇冠車。四個輪胎，一夜之間全被人扎爆了。

這一次，李建社沒有發火，他沉默地抽了半包煙，眼神陰沉得可怕。

“報警吧，叔。”李楓小聲說。

“報警？”李建社冷笑一聲，“警察要是有用，還要江湖干什么？”

03.

案發當晚，李建社要去“東方賭場”見一個重要客戶。

“東方賭場”，其實是一家沒有掛牌的地下俱樂部，卻是濱海市所有大老板們心照不宣的銷金窟。能進那扇門的，非富即貴。

陳舒本來不想讓他去，兩人在別墅里起了爭執。

“非去不可嗎？那里龍蛇混雜的。”

“一個生意上的朋友，很重要。談成了，城南那塊地就拿下了。”李建社一邊系領帶一邊說，“你跟我一起去，露個面就回來。”

最終，陳舒還是拗不過他，換上了一件黑色的長裙，陪他一起出了門。

這是他們最后一次出現在家人面前。

噩耗傳來的時候，李楓正在公司宿舍里看書。電話是父親打來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小楓……你叔叔嬸嬸……出事了……”

李楓腦子里“嗡”的一聲，后面的話一個字都沒聽清。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嘶吼著報出“東方賭場”的名字。

他趕到時，現場已經拉起了兩道警戒線。

那輛熟悉的黑色皇冠車，安靜地停在賭場金碧輝煌的大門口，像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兩個模糊的人影被白布覆蓋著，但從白布上滲透出來的暗紅色，刺痛了每一個人的眼睛。

周圍的議論聲像潮水一樣涌進李楓的耳朵。

“太慘了，聽說是被人用刀捅死的。” “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賭場門口，這兇手膽子也太大了！” “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不然誰會下這種死手？”

李楓的父親和母親也趕到了，母親看到那輛車，當場就哭昏了過去。

市刑警隊的隊長張海峰，親自帶隊勘察現場。他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方臉，眼神銳利。他繞著車子走了兩圈，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沒有搶劫痕跡，陳舒手上的鉆戒和李建社腕上的金表都還在。車里的現金和皮包也原封不動。

“仇殺。”張海峰對身邊的年輕警員下了結論。

他走到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的賭場保安面前，沉聲問道：“案發時，你們沒聽到任何動靜？”

保安哆哆嗦嗦地說：“張……張隊，當時門口進出的車多，聲音很雜，我們……我們真的什么都沒聽到，還是下一輛車的司機發現不對勁報的警。”

張海峰的目光掃過現場，最后定格在失魂落魄的李楓身上。他嘆了口氣，走過去，遞給他一支煙。

“節哀。我們警方，一定會把兇手繩之以法。”

04.

葬禮辦得很壓抑。

李建社的生意伙伴、公司的員工、沾親帶故的親戚，來了上百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悲傷和驚懼。曾經被視為家族頂梁柱的人，就這么突然倒了。

警方的調查很快陷入了僵局。

賭場門口的監控，在那天晚上“恰好”壞了。當晚進出的人員和車輛排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兇手就像一個幽靈，在最繁華的地段，用最殘忍的方式殺了人，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警方的主要調查方向，放在了李建社的生意糾紛上。尤其是城東那塊地皮的“釘子戶”。

張海峰帶人去村里調查了好幾次，帶頭的幾個刺頭，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他們雖然恨李建社，但言語間也流露出對殺人這種事的恐懼。

“張警官，我們是想要多點錢，可我們不敢殺人啊！”

線索似乎斷了。

家族內部，彌漫著一股絕望和憤怒的情緒。李楓的父親一夜之間白了頭，從前那個懦弱的車間主任，此刻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警察靠不住，我們自己查！”在一次家庭會議上，一個遠房堂叔狠狠地把茶杯摔在地上，“建社不能就這么白死了！”

李楓沒有說話。他比任何人都想抓住兇手。這半個多月，他每天都去案發現場，像個孤魂野鬼一樣，希望能找到一絲線索。他去了工地，找那個他曾經見過的，眼神空洞的男人，但那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開始整理叔叔的遺物，翻遍了每一份文件，每一本筆記。他發現，叔叔的公司表面風光，實際上資金鏈已經非常緊張，全靠銀行貸款和民間借貸撐著。只要城南的項目一拿下，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反之，如果拿不下，李建社的商業帝國，隨時可能崩塌。

這讓案件的動機，又多了一層可能：會不會是商業對手，想置他于死地？

李楓把這個發現告訴了張海峰。

張海峰聽完，只是點了點頭，表情沒什么變化：“這些我們已經掌握了。李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查案要講證據。你不要私自行動，很危險。”

官方和民間，第一次出現了無法彌合的裂痕。在李楓和家人看來，警方的“程序”和“證據”，就是一種無能的托詞。

他們覺得，正義，需要用自己的方式來伸張。

05.

時間又過了一周，案件調查毫無進展。

濱海市的報紙上，關于“10.24賭場夫妻慘案”的報道，已經從頭版頭條，縮水成了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人們的談資，又回到了股票和房價上。

似乎所有人都快忘了李建社和陳舒。

只有李楓忘不了。他每天晚上都會夢到嬸嬸陳舒倒在血泊里的樣子，夢到叔叔李建社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這天下午，李楓正在整理叔叔的舊照片，父親李建國突然推門進來，臉色凝重。

“小楓，別查了。”

“為什么？”李楓猛地抬起頭。

“我們……我們自己想辦法。”李建國的聲音壓得很低，眼神里有一種李楓從未見過的決絕，“有些債，警察討不回來的。”

李楓的心一沉，他知道，家族里那些叔伯兄弟們，已經決定要用他們自己的“規矩”了。

就在整個家族準備用地下世界的法則，為李建社復仇的前一天。

一個誰也想不到的人，自己走進了市公安局。

他叫王平，就是李楓曾在工地對面看到的那個瘦得像竹竿一樣的男人。他身上還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臉上沒什么表情。

他走到值班臺前，聲音平靜地對值班民警說。

“同志，我來自首。”

整個刑警隊都被驚動了。張海峰親自審訊。

審訊室里，燈光慘白。張海峰死死盯著對面這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人，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破綻。但他什么也找不到，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靜。

錄音設備一經打開，發出輕微的電流聲。

“姓名。” “王平。” “知道為什么帶你來這兒嗎？” “知道。”王平點了點頭，“我殺了人。東方賭場門口，李建社，還有他老婆陳舒。”

他的供述，與現場的證據嚴絲合縫。

張海峰深吸一口氣，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 “為什么殺他們？”

王平抬起頭，空洞的眼睛第一次有了焦點，他直視著張海峰和旁邊的記錄員，嘴唇微微張開。

審訊室里的空氣瞬間凝固。

當王平緩緩說出那句話時，身經百戰的張海峰，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瞳孔猛地收縮，手里的筆“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