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光緒二十三年,京城南大街的“錦繡閣”綢緞莊,憑借三代傳承的精湛技藝誠信經營,在繁華市井中聲名遠揚。
掌柜孫福貴,雖精明于商道,卻生性膽小怕事。
他從未料想,命運的風云會在此刻驟起——一位身份尊貴至極的貴婦人踏入店中,輕啟朱唇,一句“哀家要排隊嗎?”瞬間讓店內空氣凝固。
孫福貴冷汗涔涔,心中如明鏡般清楚,眼前這位,正是那權傾朝野、說一不二的西太后慈禧。
春日的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斜斜地照進錦繡閣。
這家綢緞莊位于京城南大街,是這條街上最氣派的鋪子之一。
三進的院落,青磚黛瓦的建筑,門面上掛著“錦繡閣”三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亮得晃眼。
孫福貴是錦繡閣的第三代掌柜,今年四十六歲,中等個頭,臉瘦得能看見骨頭,眼睛卻亮得有神。
他祖父孫老太爺在道光年間就在這條街上做綢緞生意,憑著眼光準、講誠信,在京城商界站穩了腳跟。
到了他父親孫文昌那輩,錦繡閣的規模又大了些,成了京城有名的綢緞商行。
孫福貴從小就在綢緞堆里長大,對各種絲織品的質地、產地、工藝門兒清。
他繼承了祖輩的經商本事,更守著孫家誠信經營的老規矩。
在他的打理下,錦繡閣的生意越來越好,不光普通富商愛來這兒進貨,連一些孫公貴族的府邸也成了常客。
可孫福貴有個要命的毛病——膽子小。
這毛病平時倒也不礙事,做生意謹慎點總沒錯。
但在這個等級森嚴、說錯一句話就可能掉腦袋的年月,這性格就顯得格外危險了。
孫福貴心里明白,所以平時做事格外小心,生怕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這一天是光緒二十三年三月初八,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
京城里的達官貴人開始為花朝節準備新衣裳,錦繡閣的生意也跟著紅火起來。
一大早店里就來了好幾撥客人,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富商太太。
她們在店里轉來轉去,挑挑揀揀,給家里的女眷選最合適的綢緞。
“福貴叔,您看這匹‘云錦流霞’咋樣?”伙計小李子舉著一匹淡粉色的云錦走過來。
小李子今年十八歲,是孫福貴的遠房侄子,人聰明,手腳也勤快,孫福貴挺信任他。
孫福貴接過綢緞,仔細看了看。
這匹云錦質地細密,顏色柔和,上面織著云朵和霞光的圖案,在光線下顏色會微微變化。
他用手摸了摸綢面,絲滑的觸感讓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是江寧織造局今年的新貨,手藝確實不錯。你看這云朵的顏色,一層一層的,過渡得很自然,一點都不生硬。這種活兒,只有最熟練的織工才能干得出來。”
小李子認真聽著,他知道跟著孫福貴能學到不少東西。
錦繡閣能在這么多綢緞鋪子里脫穎而出,靠的就是孫福貴這種專業的眼光和豐富的經驗。
“那這匹綢緞咱賣多少錢?”小李子問道。
孫福貴想了想:“這種品質的云錦,市面上一般要賣十五兩銀子一匹。但咱們進貨的渠道好,成本低些,賣十二兩就能賺不少。記住咱們做生意講究的是薄利多銷,客人覺得值,才會再來。”
小李子點了點頭,正要把綢緞拿給客人看,突然聽到門外一陣喧嘩。
“瞧瞧,這排場多大!”
“這是哪位大人的馬車?咋有這么多護衛?”
“車上的標記看著挺特別,不像一般的官府馬車。”
孫福貴心里一緊,趕緊放下手里的綢緞,快步走到門口張望。
只見不遠處的街道上,一隊人馬正緩緩駛來。
領頭的是一輛華麗的馬車,車身漆成明黃色,車帷上繡著鳳凰圖案,車輪包著銅箍,在陽光下閃著光。
最讓孫福貴心跳加速的是,他認出了馬車上的標記——那是宮里才有的鳳凰徽記!
馬車前后跟著十幾個穿藍色官服的護衛,個個腰間佩著刀,神情嚴肅,腳步整齊。
這種陣仗在京城雖然不算稀奇,但在南大街這樣的商業區出現,卻是極少見的。
“這……這是宮里的人?”孫福貴的聲音有些發顫。
他做了這么多年生意,見過不少大場面,但面對皇宮的威嚴,還是忍不住緊張。
小李子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動靜,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掌柜的,這可咋整?宮里的人來咱這小店,不會是出啥事了吧?”
孫福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
宮里的人為啥來他們這家小綢緞莊?
是來買東西的,還是來查啥事的?
在這個年月,普通百姓最怕的就是和宮里扯上關系,因為那往往意味著不可預知的后果。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馬車在錦繡閣門前停了下來。
車夫跳下馬車,恭敬地掀開車簾。
緊接著一只纖細白嫩、戴著金色指甲套的手先伸了出來。
孫福貴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因為他知道,在整個大清朝,只有一個人會戴這樣華麗的指甲套——那就是當今的西太后,慈禧!
果然一個身穿深紫色宮裝的中年婦人緩緩走下了馬車。
這婦人大約五十歲,但保養得很好,皮膚白皙,眉眼間帶著一股天然的威嚴。
她的頭發梳成精致的發髻,上面插著珠翠頭飾,走路時步態優雅,舉手投足間都透著皇家的氣派。
最引人注目的確實是她的那雙手,纖細修長,指甲留得很長,每個指甲上都戴著精美的金質指甲套,有的鑲著珍珠,有的刻著花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孫福貴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的身份——這就是大清朝真正的掌權者,西太后慈禧!
他的雙腿在那一瞬間沒了力氣,差點就跪倒在地上。
慈禧太后怎么會親自到他們這家小小的綢緞莊來?這比做夢還讓人不敢相信!
他瞪大了眼睛,腦袋里嗡嗡作響,一時之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福貴哥,那……那不會真的是……”小李子的聲音抖得厲害,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口,顯然也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閉嘴!”孫福貴趕緊低聲呵斥,生怕小李子說出什么不合適的話。
在這宮廷權貴面前,任何不敬的言辭都可能給他們招來大禍。
跟在慈禧太后身后的,是一個太監和兩個宮女。
那太監大概四十多歲,身材瘦高,臉色蠟黃,走路時腰板挺得直直的,一看就是在宮里待了多年的老人,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子老練。
兩個宮女都很年輕,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穿著統一的宮裝,腳步輕盈地跟在太后身后,眼神里恭敬警覺,時不時地掃視著周圍。
此時的慈禧太后正站在錦繡閣的門口,仔細打量著門面。
她的目光從精雕細琢的門楣開始,一點點往下看,最后落在了櫥窗里陳列的各色綢緞上,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她是個對奢華和美麗有著極高要求的女人,這錦繡閣的外觀和商品陳列顯然很合她的心意。
“李公公,這家店的規模看起來不小嘛。”慈禧太后開口了,聲音清脆,但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太監立刻躬下身,恭敬地回答:“回太后娘娘,這錦繡閣在京城確實有些名氣。奴才早就聽說過,他們家的綢緞質地上乘,花色也新穎,不少孫公府邸都是他們的常客。”
慈禧太后點了點頭,對這個回答似乎很滿意。她又仔細看了看櫥窗里陳列的幾匹綢緞,然后抬腳就要往店里走。
孫福貴見狀,心里頓時慌了神。
他知道自己必須立刻出來迎接,可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怎么也邁不動步。
他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后匆忙整理了一下衣冠,帶著店里的所有伙計沖了出來。
他們在距離太后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孫福貴的心臟砰砰直跳,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感覺自己說話都在打顫,但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清晰:“草民孫福貴,拜見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萬歲萬歲萬萬歲!”
“錦繡閣全體員工,拜見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萬歲萬歲萬萬歲!”小李子和其他幾個伙計也跟著齊聲呼喊。
慈禧太后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她顯然對這種規范的禮儀感到滿意。
“都起來吧,哀家今日是微服出巡,來看看你們這綢緞莊的貨色。”
“謝太后娘娘!”眾人這才敢慢慢起身,但依然不敢抬頭直視太后,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了禍。
孫福貴站起來后,雙手垂在身側,低著頭恭敬地說:“太后娘娘大駕光臨,真是小店三生有幸。小店雖然簡陋,但綢緞的質量絕對不會讓娘娘失望。請娘娘移步店內,小的親自為您介紹我們的商品。”
“好,那就進去看看吧。”慈禧太后的語氣顯得很隨和,完全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
孫福貴在前面小心翼翼地引路,心里卻是七上八下的。
太后娘娘親自來到他們店里,這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如果服務得好,那自然是天大的榮耀,說不定還能得到什么賞賜;
可萬一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周到,惹了太后不高興,那可就是滅門之禍了。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一踏進錦繡閣的大門,慈禧太后的目光立刻被各種精美的綢緞吸引了。
店內的布置很有章法,不同類型的綢緞按照產地和工藝分別陳列,每一匹都用精致的架子展示著,在精心設計的燈光照射下,顯得格外漂亮。
“這裝潢倒是挺講究。”慈禧太后一邊走一邊說著。
孫福貴連忙解釋:“太后娘娘,小店的裝潢都是按照江南園林的風格設計的,就是想營造一種雅致的購物環境。我們認為,好的綢緞需要好的環境來襯托,這樣客人才能更好地欣賞這些精美的織物。”
“嗯,有道理。”慈禧太后贊許地點了點頭。
她走到一匹天藍色的綾子前停了下來,伸手輕輕撫摸著上面的花紋。
這匹綾子的質地極其細膩,上面織著精美的牡丹花圖案,每一朵花都像是真的一樣,仿佛要從布料上盛開出來。
“這花紋確實精致,針法也很細密。”慈禧太后的眼光很獨到,一眼就看出了這匹綾子的不凡之處。
孫福貴心中暗喜,連忙詳細介紹:“回太后娘娘,這是蘇州織造局今年的新品,名叫‘牡丹富貴’。
這個花型是專門請了蘇州最好的畫師設計的,然后由技藝最精湛的織工制作。
從設計到完工,整整用了四個月的時間。整個京城目前也就我們這一家有貨。”
“蘇州的東西確實不錯。”慈禧太后繼續撫摸著綾子的質地,“哀家年輕的時候去過蘇州,那里的絲織品確實是天下一絕。”
聽到太后提起自己的過往,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很意外。
平時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竟然會跟他們這些普通商人分享自己的經歷。
他們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孫福貴見機趕緊奉承道:“太后娘娘見多識廣,這些綢緞的好壞,您一眼就能瞧出來。
小的雖說做了多年綢緞生意,可在您面前,那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不值一提。”
慈禧太后抬抬手說道:“別這么說,各有各的本事,你們做綢緞買賣的,對這些東西的了解肯定比我強。”
說著她又走到另一匹綢緞前。這匹綢緞是用金絲織成的錦緞,在燈光下整匹布都閃著光。
上面的圖案是龍鳳呈祥,織法特別復雜。
慈禧太后湊近仔細看著說:“這匹錦緞看著挺華麗,適合做正式場合穿的禮服。”
孫福貴激動地接話:“太后娘娘眼力真好!這確實是我們店里的招牌貨之一。
這匹錦緞用的都是最上等的金線,圖案是傳統的‘龍鳳呈祥’,不過在細節上做了創新。
您摸摸這龍的胡須和鳳的翅膀,都是用立體織法織的,摸起來有明顯的凹凸感。
整個京城,會這種織法的老師傅沒幾個。”
慈禧太后聽了,伸手摸了摸,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說:“還真挺特別,這立體感挺強。織這么一匹錦緞得花多長時間?”
孫福貴趕忙回答:“回娘娘,就這一匹,整整織了半年。每一根金線都得精準定位,稍微有點差錯,這匹布就廢了。
負責織這匹錦緞的老師傅都七十多歲了,他說這可能是他這輩子織的最后一匹這種工藝的錦緞了。”
慈禧太后聽了,神色有些感慨說:“是啊,好多傳統手藝都在慢慢失傳。像這樣的老師傅越來越少了,他們的手藝都是寶貝。”
孫福貴深有同感地點點頭說:“太后娘娘說得太對了。所以小的一直很重視保護這些傳統手藝,不僅花大價錢請這些老師傅,還讓年輕的伙計跟著他們學,希望能把這些手藝傳下去。”
慈禧太后贊許地看了孫福貴一眼說:“你有這樣的想法很難得。好多商人就想著賺錢,很少有人會考慮文化傳承的事兒。”
接下來的時間里,慈禧太后在店里慢慢轉著,仔細看每一匹綢緞。
她對每一匹綢緞都要仔細瞧瞧,問問產地、織法、特色啥的。
孫福貴也很用心,一匹一匹地介紹,從江南的絲綢到四川的錦緞,從蘇州的刺繡到杭州的綾羅,每一樣都講得清清楚楚。
慈禧太后對其中幾匹特別感興趣,尤其是那匹“牡丹富貴”的綾子和剛才看的龍鳳錦緞。
還有一匹來自四川的蜀錦,她也挺喜歡。
那匹蜀錦上織著漂亮的山水圖案,遠處的山是青黑色的,近處的水像鏡子一樣,很有意境。
慈禧太后指著那匹蜀錦說:“這匹蜀錦看著挺有意境,有種詩情畫意的感覺。”
孫福貴興奮地說:“太后娘娘真是有眼光!這匹蜀錦的圖案是按照唐代詩人孫維的‘山水田園詩’設計的,整個畫面展現的是‘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意境。織這匹錦緞的師傅本身就是個文人,所以作品很有文化底蘊。”
慈禧太后點點頭,對這個解釋挺滿意。
她又在店里轉了一圈,幾乎把所有的精品綢緞都看了一遍。
孫福貴以為這次太后參觀就要結束了,就在這時慈禧太后突然注意到店鋪另一邊圍著幾個人,正在專心挑綢緞。
這幾個人都是附近富商的太太,她們來得比太后早,一直在那邊選自己喜歡的布料。
因為太專注了,再加上孫福貴特意沒大聲說太后來了,她們完全沒注意到這位尊貴的客人。
慈禧太后看了看那邊忙碌的場景,又看了看一直恭敬地陪在身邊的孫福貴,眼里閃過一絲別樣的神情。
就在這時她突然開口問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嚇得心跳加速的話:
“我要排隊嗎?”
這五個字一出口,整個店鋪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好像空氣都凝固了。
孫福貴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后背瞬間被冷汗濕透了。
太后問要不要排隊?這是啥意思?
要是說要排隊,那不就是讓太后跟普通老百姓一樣等著嗎?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里,這種話想都不敢想,更別說說了,這可是大不敬的事兒。
但要是說不用排隊,那不就破壞了店里的規矩,對其他客人不公平嗎?
而且萬一太后覺得他這么說是在暗示太后應該享受特權,那又是另一種罪過。
更要命的是,如果太后這么問是在試探他的品格和原則,那不管怎么回答,好像都是錯的。
這簡直就是個無解的難題!怎么回答都可能招來大麻煩!
孫福貴的大腦飛速運轉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流。
他心里清楚,自己接下來的回答將決定整個店鋪的命運,甚至可能影響全家人的生死。
那幾個正在挑綢緞的客人這時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安靜得有些異常。
她們好奇地轉過頭來,當看到慈禧太后的時候,幾個人嚇得臉色煞白,“撲通”一聲全都跪了下去。
“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她們聲音顫抖地說。
慈禧太后對她們擺擺手,示意她們起來,但目光還是緊緊地盯著孫福貴,耐心地等著他的回答。
店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
李總管和兩個宮女也都緊張地看著孫福貴,生怕這個小小的綢緞莊掌柜說出什么不合適的話,惹得太后不高興。
孫福貴的腦子里閃過無數種可能的回答,但每一種都可能帶來災難性的后果。
他手心里全是汗,腿肚子也不停地打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慈禧太后還是耐心地等著他的回答。
她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但那雙眼睛好像能看穿人的心思,讓孫福貴覺得自己無處可躲。
孫福貴知道自己必須馬上給出答案,再猶豫下去,情況只會更糟。
他心里在做著激烈的斗爭,各種可能的后果在腦子里快速閃過。
忽然一個念頭在他腦子里閃過。
他想起了祖父曾經說過的話: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誠信,做人最重要的是智慧。
在關鍵時刻,要用智慧化解困難,用真誠打動人心。
他想到了一個合適的答案,就十個字,卻能巧妙地化解這個死局,不僅能保住全店人的性命,還能贏得太后的贊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