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皆為虛構,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表達的創作,與現實無關。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盛夏的川南,熱浪蒸騰。
林巧剛從兼職的奶茶店出來,一頭扎進蒸籠般的暑氣里。街邊老舊的音響店嘶啞地放著過時的流行歌,混雜著街頭小販的叫賣聲,一切都顯得黏膩而煩躁。
突然,前方人群一陣騷動。
“哎喲,張大爺!”
“快來人啊,張大爺暈倒了!”
林巧心里一緊,撥開圍觀的人群擠了進去。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仰面躺在滾燙的水泥地上,臉色青紫,嘴唇緊閉,胸口沒有絲毫起伏。
“誰打120了?”林巧一邊放下自己的帆布包,一邊大聲問。
“打了打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到哦。”旁邊有人回應,語氣里滿是焦急和無措。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有人想上前,又有些猶豫。
“這天,怕是中暑哦。”
“看起有點嚴重,不敢亂動。”
林巧是衛校剛畢業的學生,實習時見過太多生死一線的場面。她沒有絲毫猶豫,迅速跪在老人身邊,手指搭上他的頸動脈,感覺不到搏動。瞳孔已經開始散大。
“來不及了!”她腦中警鈴大作,“必須馬上心肺復蘇!”
她來不及多想,迅速解開老人領口的扣子,清理他口中的異物,雙手交疊,精準地定位在胸骨下半段,利用身體的重量,快速而有力地按壓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汗水順著她的額角滑下,滴在滾燙的地面上,瞬間蒸發。她的動作標準而機械,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這小妹兒可以哦,還懂急救。”
“萬一……萬一沒救回來,不得被賴上哦?”
竊竊私語像蚊蠅一樣鉆進她的耳朵,但林巧顧不上了。三十次按壓后,她捏住老人的鼻子,掰開他的嘴,深吸一口氣,貼了上去。
她能感受到周圍人投來的復雜目光,有敬佩,有疑惑,更有審視。但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這個命懸一線的老人。
01.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終于撕開了黏稠的空氣。
醫護人員迅速接手,將老人抬上擔架。林巧被人流擠到一邊,她脫力地站起身,膝蓋火辣辣地疼,跪過的地方已經磨破了皮,滲著血絲。
她看著救護車呼嘯而去,人群漸漸散開,只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像一場大夢初醒。剛才還喧囂的街頭,瞬間恢復了平時的模樣,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林巧這才感覺到后怕。不是怕被訛,而是一種對生命的敬畏和無力感。她不知道老人最后怎么樣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白色的T恤上沾了灰,頭發凌亂地貼在汗濕的臉頰上。她是一家社區醫院的實習護士,今天本來是休息日,出來做幾個小時的兼職,補貼一下生活。
她一個月工資加實習補貼不到三千塊,除去房租和基本生活費,所剩無幾。家里條件不好,還有一個弟弟在上高中,父母在工地上打工,每一分錢都掰成兩半花。她從不敢亂花錢,連買杯奶茶都要猶豫半天。
剛才救人時用的那片酒精棉片,還是她從自己隨身的小急救包里拿出來的。那個急救包,是她省下兩頓飯錢買的,總想著或許能派上用場。
現在,它真的派上了用場。
林巧撿起地上的帆布包,拍了拍灰。她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包括合租的室友。她覺得這是自己的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職業操守,不值得炫耀,也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回到出租屋,她默默地給膝蓋上的傷口消了毒,疼痛讓她清醒。她打開手機,想看看本地新聞里有沒有關于那位老人的后續,但什么都沒有。
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一種說不出的煩悶堵在胸口。她只能安慰自己,盡力了,就問心無愧。
02.
接下來的兩天,林巧的生活似乎恢復了平靜。
她照常去醫院實習,打針、發藥、寫護理記錄,忙得腳不沾地。帶教的護士長是個嚴厲的中年女人,要求極高,一個小數點都不能錯。林巧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絲毫懈怠。
但那天街頭的一幕,像一顆石子投進了她的心湖,漣漪遲遲沒有散去。
她總會不自覺地走神,想起老人青紫的臉,和自己跪在地上時滾燙的溫度。
“林巧,想什么呢?”護士長嚴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給3床測的血糖數值記錄了嗎?病人情況不穩定,要時刻關注!”
“啊……記了記了,對不起護士長。”林巧立刻回過神,慌忙道歉。
合租的室友是個活潑的女孩,叫陳曦。晚上回家,陳曦刷著短視頻,突然“呀”了一聲。
“巧巧,你看我們市的同城熱搜,有人在找一個急救的女孩。”
林巧的心猛地一跳,湊過去看。視頻是路人拍的,畫面模糊不清,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跪在地上、拼命按壓的背影就是自己。視頻的配文是:“為善良的女孩點贊!希望大爺平安!”
評論區里說什么的都有。
“這才是最美天使!”
“要是人沒救回來,家屬找她麻煩怎么辦?現在這社會,好人難做。”
“樓上別陰陽怪氣,社會需要正能量!”
“家屬怎么沒動靜?也沒出來感謝一下?”
陳曦看著視頻里的背影,又看看林巧:“這個背影,怎么那么像你?”
林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故作鎮定地笑了笑:“怎么可能,我那天在上班呢。再說,我哪有那個膽子。”
她嘴上否認,心里卻翻江倒海。家屬為什么沒動靜?老人……還好嗎?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著她。她開始害怕,害怕那個最壞的結果,更害怕那個結果會牽連到自己。
03.
第三天,壓抑的氣氛越來越濃。
林巧開始失眠,一閉上眼,就是老人毫無生氣的臉和救護車遠去的鳴笛聲。她甚至開始后悔,如果哪天她沒有走那條路,如果她和別人一樣只是個冷漠的看客,現在是不是就不會這么備受煎熬?
這個念頭一出來,她就立刻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她一直以來的人生信條,就是在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這是她選擇護士這個職業的初衷。可是,現實的壓力卻在逼迫她懷疑自己。
醫院里,護士長看她狀態不對,找她談了次話。
“林巧,你最近是不是家里有事?精神恍惚的,這在咱們這行是致命的。病人的一條命,就捏在我們手上,不能有半點馬虎。”護士長的語氣雖然嚴厲,但眼神里有關切。
“對不起護士長,我……我馬上調整。”林巧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下午,母親打來電話,興奮地告訴她,弟弟這次模擬考成績很好,很有希望考個重點大學,但是學費和生活費是個大問題。電話里,母親小心翼翼地問她,能不能再寄點錢回家。
“媽,我這個月實習工資還沒發,我……”林巧的話說了一半,就咽了回去。她怎么能告訴父母,自己可能惹上了天大的麻煩,別說寄錢,甚至可能需要一大筆錢來“解決”問題。
外部的經濟壓力和內心的矛盾煎熬并存,像兩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覺得,自己仿佛站在一個懸崖邊上,往前一步是自己堅守的信念,退后一步是無法預測的深淵。她嘗試和陳曦溝通,想傾訴一下,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陳曦的家庭無憂無慮,怎么會理解她的困境和恐懼。
溝通的渠道是堵塞的,沒有人能給她答案。她只能一個人忍著。
她內心深處,一個決定在悄然萌芽。如果真的有麻煩找上門,她不能退縮。那是對她職業的侮辱,也是對她人格的否定。她必須扛住。
04.
第四天,暴風雨還是來了。
本地最大的新聞公眾號推送了一篇文章,標題十分醒目:《全城尋找!跪地救人的川南女孩,張大爺的家人有話對你說!》。
文章里,第一次公布了老人的死訊——張大爺在被送到醫院后,搶救無效,于當天下午離世。
林巧看到這行字時,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文章接著寫道,老人的家屬這幾天一直在處理后事,悲痛之余,他們通過警方調取了監控,拿到了更清晰的救人女孩的照片,現在向全社會求助,希望能找到這位女孩,要“當面溝通”。
配圖是監控視頻的截圖,雖然依舊有些模糊,但足以讓熟悉她的人認出她來。
這篇文章瞬間引爆了輿論。
“我就說吧,肯定是來找麻煩的!”
“‘當面溝通’?這詞用得太有水平了,就是興師問罪的意思。”
“女孩千萬別出去!這家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救人沒救活,等于你害死了他,這就是他們的邏輯!”
“也不能這么說吧,萬一是感謝呢?等官方后續。”
林巧的手腳冰涼,手機幾乎握不住。她最擔心的事,以一種最公開、最殘酷的方式發生了。她成了全城輿論的焦點,一個“可能被告的施救者”。
05.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立刻請了假,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敢出門,不敢看手機。
陳曦拿著手機沖進來,滿臉焦急:“巧巧,這到底是不是你?你快說啊!現在網上都吵翻天了!有人人肉你,說你是衛校的學生!”
林巧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她抱著膝蓋,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她沒有做錯,為什么要承受這些?
就在她精神恍惚的時候,房東突然打來電話,語氣很不客氣:“小林,樓下有幾個人找你,說是姓張,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你趕緊下來處理,別影響到我其他的租客!”
姓張……
林巧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們竟然這么快就找到了這里!
陳曦也慌了:“怎么辦啊巧巧?要不我們報警?”
“不,”林巧擦干眼淚,眼神突然變得無比堅定,“我沒做錯任何事,我不怕。我下去見他們。”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護士服。這是她最珍視的衣服,代表著她的理想和尊嚴。她不能穿著它,去接受無端的指責。她換上自己最普通的T恤,深吸一口氣,像是奔赴戰場的士兵。
樓下,出租屋門口的巷子里,站著三四個人。為首的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女人,穿著講究,但臉上滿是刻薄和戾氣。她身邊站著一個神情疲憊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年輕人,正不耐煩地踢著地上的石子。
林巧一步步走下樓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走到那群人面前,站定。
中年女人銳利的目光像掃描儀一樣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然后舉起手機,將屏幕上那張監控截圖懟到林巧的眼前,聲音尖銳而洪亮,足以讓半個巷子的人都聽見。
“就是你吧?”
林巧看著手機上自己跪地救人的照片,又看了看女人那張寫滿“興師問罪”的臉,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幾乎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