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jié)皆為虛構(gòu)，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shù)表達(dá)的創(chuàng)作，與現(xiàn)實無關(guān)。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gòu)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jì)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老板娘，生意不錯嘛。”

店門被人一腳踹開，風(fēng)鈴發(fā)出一陣急促而慌亂的響聲。我正彎腰擦著最后一張桌子，聞聲直起身來，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進來的是三個男人，為首的是個染著一頭黃毛的青年，穿著一件印著骷髏頭的黑背心，手臂上是劣質(zhì)的龍形紋身。他嘴里叼著煙，眼神輕佻地掃視著我這家小小的“文秀飯館”。

這家飯館，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念想。

“幾位，打烊了。”我解下圍裙，聲音平淡，沒有顯露出一絲膽怯。二十年的風(fēng)霜，早已把我的膽子磨得比石頭還硬。

“打烊？”黃毛嗤笑一聲，一屁股坐在我剛擦干凈的桌子上，旁若無人地彈了彈煙灰，“我們哥幾個，是來跟你談?wù)劇?guī)矩’的。”

他身后的兩個小混混，立刻心領(lǐng)神會地堵住了門口。

我心里明白了七八分。這是來收保護費的。

“我這里小本經(jīng)營，糊口而已，沒什么規(guī)矩。”我冷冷地回應(yīng)。

“喲，老板娘還挺橫。”黃毛的臉沉了下來，他從桌上跳下來，走到我面前，一股煙味和劣質(zhì)香水味撲面而來，“我豹哥的地盤，你說了不算！識相的，一個月五百，我們保你平安無事。不然的話……”

他眼神一狠，旁邊的小混混立刻會意，抬手就把一張桌子掀翻在地。

“嘩啦——”

碗碟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小店里，顯得格外刺耳。

我看著滿地的狼藉，雙手死死地攥成了拳頭。

01.

混混們撂下一句“明天再來”， 搖搖晃晃地走了。

我沒有立刻去收拾，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坐在冰冷的地上，看著那片狼藉。一塊碎裂的青花瓷碗片，劃破了我的手指，我卻感覺不到疼。

我的目光，被地上一只滾落的小小的、掉了漆的木馬吸引了。

那是二十年前，我給兒子聰聰買的。

二十年前的那個下午，和我現(xiàn)在一樣，也是一個人，絕望地坐在派出所冰冷的長椅上。我的丈夫，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在反復(fù)向警察描述了無數(shù)遍兒子的樣貌后，終于崩潰，蹲在墻角，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壓抑地嘶吼。

那天，我?guī)е鍤q的聰聰去火車站送親戚。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買了一串糖葫蘆，回頭，那個牽著我衣角，仰著臉對我笑的兒子，就不見了。

那張稚嫩的，帶著一點嬰兒肥的笑臉，成了我后半生所有噩夢的開端。

我瘋了一樣地找，把嗓子喊到嘶啞，把腳底磨出鮮血。我貼了上萬張尋人啟事，跑遍了半個中國。希望，在年復(fù)一年的尋找中，被消磨成一片死寂的?燼。

丈夫無法承受這巨大的痛苦和自責(zé)，我們最終離了婚。他回了老家，而我，留在了這座讓我失去兒子的城市。

我守著這家小小的飯館，就像守著一座孤墳。我用無休止的忙碌來麻痹自己，因為我怕一停下來，那撕心裂肺的思念，就會將我徹底吞噬。

這二十年，我再也沒有真正地笑過。

我撿起那只小木馬，緊緊地攥在手心，粗糙的木頭邊緣，硌得我掌心生疼。

聰聰，如果你還活著，今年也該二十五歲了。你會長成什么模樣？是像我，還是像你爸爸？

想到這里，我的眼淚，終于無聲地滑落。

02.

第二天，黃毛那伙人，果然又來了。

他們沒有再砸東西，而是直接在我店里客人最多的時候，大搖大擺地占了一張大桌，翹著二郎腿，抽煙說笑，滿口污言穢語。

客人們看到這副景象，都皺著眉，匆匆吃完就走了，還有的干脆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我一整天，一單生意都沒做成。

他們就用這種最無賴的方式，一點點地扼殺我的生路。

我忍無可忍，報了警。

轄區(qū)派出所來了兩位民警，一位是快退休的老警察老王，另一位，是個很高、很年輕的新人。

老王顯然認(rèn)識這群混混，他板著臉訓(xùn)斥了幾句：“黃毛！又在這兒惹事？趕緊滾蛋！”

黃毛嬉皮笑臉地站起來：“王叔，我們就是來吃碗面，老板娘不做啊。”

“少廢話，滾！”

黃毛他們這才不情不愿地離開了。老王對我嘆了口氣：“李老板，這幫人是地頭蛇，你多擔(dān)待點，別跟他們硬碰硬。”

我對他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自始至終，那個年輕的警察都沒有說話。他只是站在那里，目光沉靜地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種我說不出的復(fù)雜情緒。當(dāng)他看到我手上因為常年切菜而留下的一道舊疤時，他的眉頭，似乎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那是一種，混合了探究、憐憫，還有一絲……親近感的眼神。

我當(dāng)時并未在意，只當(dāng)他是個富有同情心的年輕人。

接下來的幾天，黃毛他們變本加厲。他們不走，就在店里賒賬，今天你點一盤花生米，明天他要一瓶啤酒，賬本越記越厚，卻沒給過一分錢。

我再次報警。來的，依然是老王和那個沉默的年輕警察。

這一次，在老王調(diào)解的時候，那個年輕人走到了我的灶臺前，看著我正在和的面團，突然開口問了一句，聲音低沉而好聽：“老板娘，你這面，和了多少年了？”

我愣了一下，隨口答道：“二十多年了。”

他“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但他的目光，卻在我的手上，又停留了很久。

我不知道為什么，被他這樣看著，我心里那片早已干涸的湖，竟微微起了一絲波瀾。

03.

我的忍耐，換來的不是海闊天空，而是對方的得寸進尺。

這天，黃毛又帶人來店里賒賬。我冷著臉，告訴他：“沒錢，就別吃飯。”

黃毛被我下了面子，惱羞成怒。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耍無賴，而是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老板娘，嘴還挺硬。”他繞著我走了一圈，目光不善，“我可打聽過了，你男人早就跟你離了，連個娃都看不住，嘖嘖，活該你孤家寡人一輩子！”

“你說什么？”我的血，在那一瞬間，全都沖上了頭頂。

“我說什么？我說你兒子丟了！”黃毛湊近了，壓低聲音，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我最脆弱的軟肋，“你說，你兒子要是沒丟，現(xiàn)在也該跟我們差不多大了吧？他要是在外面混得不好，被人打，被人罵，會不會想他那個沒用的媽啊？”

“閉嘴！”

我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發(fā)出了一聲嘶吼。我順手抄起手邊的搟面杖，眼睛赤紅地瞪著他。

這是我的底線，是我的逆鱗。二十年來，沒有人敢在我面前，這樣揭開我血淋淋的傷疤。

他們可以砸我的店，可以搶我的錢，但他們不能，絕對不能，侮辱我的兒子！

“喲，還想動手？”黃毛被我的氣勢嚇得后退了一步，隨即更加囂張地大笑起來，“兄弟們，看到了嗎？這老娘們瘋了！今天咱們就替她那失蹤的兒子，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

我握著搟面杖的手，因為憤怒而劇烈地顫抖。但我沒有后退。

我守著這家店，守著這座城，就是守著一個渺茫的希望，希望有一天，我的聰聰能順著記憶找回來。

這個希望，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誰敢碰它，我就跟誰拼命。

我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限。

04.

黃毛的忍耐也到了極限。我的頑抗，在他和他背后的“豹哥”看來，是對他們權(quán)威的公然挑釁。

第二天傍晚，小店打烊前，真正的風(fēng)暴來了。

卷簾門被“嘩啦”一聲粗暴地拉開，黃毛身后，跟著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脖子上一條粗大的金鏈子，在燈光下晃著刺眼的光。他就是這一帶所有混混的頭子，豹哥。

豹哥身后，還跟著黑壓壓的十幾個打手，手里都提著鋼管和棒球棍，陣仗駭人。

“就是她？”豹哥用下巴點了點我，問黃毛。

“對，豹哥，就是這個老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黃毛諂媚地回答。

豹哥走到我面前，從口袋里掏出一沓錢，甩在桌上：“老子今天心情好，這幾千塊，買你這家店。你，現(xiàn)在就給我滾。”

這是最后的通牒。要么滾，要么被他們砸爛。

我看著那沓錢，又看了看這間承載了我二十年血淚和希望的小店，緩緩地?fù)u了搖頭。

“這家店，我死，也不會賣。”

豹哥的臉，瞬間陰沉得能滴下水來。他眼中兇光一閃，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砸！”

一聲令下，十幾個打手如餓狼撲食般，沖了進來。

桌椅被掀翻，玻璃被砸碎，灶臺上的鍋碗瓢盆被掃落在地，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我精心維護的一切，在短短十幾秒內(nèi)，化為一片廢墟。

我站在一片狼藉之中，沒有哭，也沒有喊。我的心，在兒子丟失的那天，就已經(jīng)死了。

黃毛為了報復(fù)我之前的反抗，提著一根棒球棍，徑直朝我走了過來。

“老東西，給臉不要臉！”他獰笑著，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我看著那根迎頭砸下的棒球棍，沒有躲閃，也沒有閉眼。

或許，就這樣結(jié)束，也是一種解脫吧。

05.

就在那根棒球棍即將落在我頭上，帶起一陣凌厲風(fēng)聲的瞬間——

一聲石破天驚的怒吼，如同平地炸開一個響雷，猛地貫穿了整個店內(nèi)的嘈雜和混亂。

“住手！”

伴隨著這聲怒吼，一道矯健的身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從門口沖了進來。

來人一腳，精準(zhǔn)地踹在黃毛的手腕上。黃毛慘叫一聲，手里的棒球棍脫手飛出，砸在了墻上。

緊接著，更多的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凄厲地劃破了夜空。幾名警察跟著沖了進來，迅速控制住了場面。

而那個身影，已經(jīng)像一堵墻，穩(wěn)穩(wěn)地?fù)踉诹宋业拿媲啊?/p>

是那個年輕的警察。

他用他寬闊的后背，將我與所有的暴力和混亂隔絕開來。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臉上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混雜著滔天怒火和后怕的表情。

豹哥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住了。他看著這個渾身散發(fā)著驚人煞氣的年輕警察，皺起了眉頭。

“這位警官，反應(yīng)也太激烈了吧？”豹哥陰陽怪氣地開口，“不就是教訓(xùn)一個不長眼的老板娘么，犯得著這么拼命？”

年輕警察緩緩轉(zhuǎn)過頭，一雙眼睛，像燃燒的炭火，死死地盯住了豹哥。那眼神，早已超越了一個普通警察執(zhí)行公務(wù)時的憤怒，那是一種最原始、最深刻、最不容侵犯的守護之情。

他的嘴唇，因為極度的憤怒而微微顫抖。他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每個人的心上，讓整個廢墟般的小店，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看誰敢動我媽！”

這五個字，像一道閃電，劈入我的耳中。

我……嗎？

我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我緩緩地，機械地，抬起頭，看向擋在我身前的那個高大、挺拔的背影。

二十年前，那個在火車站消失的，五歲男孩模糊的臉，與眼前這個年輕警察堅毅的側(cè)臉，開始一點點地，重合……

我的心臟，在停止跳動了二十年后，第一次，如此劇烈地，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