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離婚！"

我把離婚協議書重重地拍在茶幾上，客廳里瞬間安靜得只剩下掛鐘的滴答聲。

婆婆手里的瓜子掉了一地，老公志強像被雷劈了一樣愣在沙發上。

"小雅，你瘋了？好好的過什么離婚？"婆婆第一個反應過來，聲音都變了調。

"我沒瘋，我從來沒有這么清醒過。"我冷靜地看著他們。

志強終于回過神來，急忙站起來："小雅，到底怎么了？咱們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我冷笑一聲，"志強，這三年來我們還有什么沒說過的嗎？"

婆婆急忙打圓場："小雅，大過年的，有什么事不能等過完年再說？"

"等不了了。"我搖搖頭，"有些事情拖得越久越惡心。"

志強走到我面前，試圖拉我的手："小雅，你先坐下，咱們慢慢談..."

我甩開他的手："別碰我！志強，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好談的了。"

我看著眼前這對母子震驚的表情，心里反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是的，這一刻我等了太久了。

01

事情要從十天前說起。

臘月二十三，小年。我下班后照例去樓下的便民超市買菜，排隊結賬時看到收銀臺旁邊擺著彩票機，鬼使神差地買了一張雙色球。

那時候我根本沒把這當回事，隨手把彩票塞進錢包就忘了。

我叫李小雅，今年二十八歲，在一家私企做會計。老公陳志強比我大三歲，在工廠做技工，月薪四千出頭。我們結婚三年了，一直和婆婆住在一起。

說起來，我和志強的相識很平凡。五年前，我們在朋友的聚會上認識，他話不多，但很實在，對我也很好。那時候的志強會在我加班時給我送夜宵，會在我生病時守在身邊照顧我。我以為嫁給他會很幸福。

可結婚后我才發現，人是會變的。

婆婆叫王翠花，今年五十六歲，典型的農村婦女，精明能干，嘴巴也厲害。她有三個兒子，志強是老二。大兒子在外地打工，小兒子還在上學，家里的重擔都落在志強身上。

自從我嫁過來，她就沒少在我面前抱怨家里條件不好，總是明里暗里地暗示我應該多從娘家拿點錢貼補家用。

"小雅啊，你看咱家這個情況。"婆婆經常這樣開頭，"你爸媽就你一個女兒，條件又比咱家好，幫襯點也是應該的。"

每次聽到這話，我心里都很不是滋味。我爸媽都是普通工人，爸爸在工廠當維修工，媽媽在醫院做護工，收入也不高。但為了讓我在婆家有地位，結婚時硬是東拼西湊了十萬塊錢給我當嫁妝。

婆婆當時笑得合不攏嘴，逢人就夸我娘家有錢，說她兒子娶了個好媳婦。

可結婚后我才發現，這個家的開銷全指著我這點工資。我一個月工資五千二，要負責家里的水電費、買菜錢、日用品開銷，還要給婆婆每月一千的零花錢。

志強的收入除了上交一千塊生活費，剩下的都是他的零花錢，用來和朋友聚會、買煙買酒。他總說男人在外面要有面子，不能讓朋友看不起。

婆婆雖然有退休金，每月一千八，但她總說要留著養老，一分錢都不往家里拿。她還經常數落我："小雅，你看人家小區里的李大嫂，兒媳婦每個月給她五百零花錢。你看看你，讓你給我一千都心疼得不行。"

我想說我已經很盡力了，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在這個家里，我永遠是那個應該付出的人。

更讓我寒心的是志強的態度。剛結婚時，他還會在婆婆說我的時候替我說兩句話。可時間長了，他不但不幫我，反而開始站在他媽那邊。

"小雅，我媽說得也有道理。"他經常這樣對我說，"咱家確實困難，你爸媽那邊寬裕一些，幫一下也不過分。"

每次聽到這話，我都想問他：憑什么我爸媽就應該幫你們家？可我知道問了也白問，他根本不會理解我的感受。

02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我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

直到今年年初，家里要裝修廚房，預算要三萬塊。

"小雅，你看這事..."婆婆又開始了她的套路，"咱家實在拿不出這么多錢，你爸媽那邊..."

我當時正在拖地，聽到這話，拖把差點從手里滑掉。三萬塊！我爸媽攢了多少年才有這些積蓄？

"媽，三萬塊不是小數目。"我試圖拒絕。

"怎么不是小數目了？"婆婆不高興了，"你看看咱家這廚房，都用了十幾年了，不裝修能行嗎？再說了，你也要在這廚房做飯，這不是為了你好嗎？"

志強從客廳走過來："小雅，媽說得對。廚房確實該裝修了，你每天在里面做飯，環境好一點對你也有好處。"

我看著這對母子，心里涌起一陣憤怒："那為什么不用你們的錢裝修？"

"我哪有錢？"志強攤手，"我的工資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交給家里的，剩下的都不夠我自己花的。"

"那媽的退休金呢？"我看向婆婆。

婆婆立刻變臉："我那點退休金是留著看病用的！我都這個年紀了，哪天生病了怎么辦？小雅，你不能這么自私！"

最后，我還是妥協了。給爸媽打電話說家里要裝修，需要三萬塊錢。

爸媽雖然心疼，但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爸爸在電話里說："閨女，裝修是大事，不能馬虎。錢不夠爸再想辦法。"

那一刻，我差點哭出來。我的父母對我這么好，可我卻在一次次地傷害他們。

裝修期間，婆婆天天監工，對裝修師傅指手畫腳，要求用最好的材料，最高檔的配件。三萬塊很快就花完了，還超出了五千塊。

"小雅，再找你爸媽要五千吧。"婆婆說得理所當然，"都裝修到這份上了，不能半途而廢。"

我拒絕了，說這五千塊我自己想辦法。

為了湊這五千塊，我把自己唯一的一條金項鏈當了。那是媽媽給我的嫁妝，她說這是她媽媽傳給她的，現在傳給我，希望我能一直戴著。

可為了這個家，我把它當了。

裝修完工后，婆婆請了一桌客人來家里吃飯，向所有人炫耀新廚房。

"看看，這櫥柜多漂亮！這瓷磚多高檔！"她得意地介紹著，"花了三萬多呢！我兒媳婦娘家出的錢，人家娘家就是有錢！"

客人們都夸婆婆有福氣，娶了個好兒媳婦。婆婆笑得合不攏嘴，可我卻笑不出來。

那天晚上，我給媽媽打電話，想告訴她項鏈的事。

"媽，我把您給我的那條項鏈..."

"怎么了？"媽媽緊張地問。

話到嘴邊，我又說不出口了。我不能讓媽媽知道，她給我的傳家寶被我當了。

"沒什么，就是想說這條項鏈很漂亮，我很喜歡。"

"那就好。"媽媽松了口氣，"媽就怕你不喜歡老式的款式。"

掛了電話，我忍不住哭了。我欺騙了媽媽，也欺騙了自己。

03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年底。

公司效益不好，今年的年終獎只有兩千塊。拿到錢的那天，我心情很沉重，因為我知道這點錢根本不夠過年用的。

果然，剛到家，婆婆就開始了。

"小雅啊，你看咱家這個情況。"她坐在我床邊，一臉愁容，"馬上就要過年了，親戚朋友都要來拜年，咱總不能讓人家看笑話吧？"

我正在整理衣服，聽她這么說，心里就明白她又要打我爸媽的主意了。

"媽，您想怎么辦？"我裝作不懂她的意思。

"你說你爸媽那邊，能不能..."婆婆搓著手，"就是借點錢，過完年就還。"

志強從客廳走進來，顯然早就和他媽商量好了："小雅，媽說得對。咱家確實緊張，你爸媽那邊寬裕一些，借點錢很正常。"

我看著這對母子，心里涌起一陣寒意。結婚三年，每次家里有什么大開銷，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爸媽。買家電、裝修、甚至志強的朋友結婚隨禮，都要我從娘家拿錢。

"可是我爸最近身體不好，一直在吃藥..."我試圖拒絕。

"吃藥能花幾個錢？"婆婆不耐煩地擺手，"再說了，你爸媽就你一個女兒，他們的錢以后還不是你的？"

這話我聽過太多遍了。每次她要我找爸媽要錢時，都會說這句話，好像我爸媽的錢天經地義就應該給她花一樣。

"小雅，你就別矯情了。"志強有些不耐煩，"大過年的，咱家連像樣的菜都買不起，讓人家看笑話多丟人？"

我握緊拳頭，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在這個家里，我永遠是那個應該付出的人，而我的感受從來不重要。

這時，志強的大哥陳志華打來電話。

"老二，過年的事安排得怎么樣了？"電話里傳來大哥的聲音。

志強接起電話："哥，還在籌備呢。你今年回來過年嗎？"

"當然回來，還帶著女朋友一起。你可得準備好啊，別讓人家看笑話。"

掛了電話，志強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完了，大哥要帶女朋友回來過年。"他對婆婆說，"咱家要是寒酸了，多丟人？"

婆婆也急了："那更得好好準備了！小雅，你趕緊給你爸媽打電話，最少要借五萬！"

"五萬？"我被這個數字嚇到了。

"對，五萬！"婆婆斬釘截鐵，"買菜、買酒、買禮品，還要給你大哥的女朋友買見面禮，五萬都不一定夠！"

我看著這對母子，心里的憤怒快要壓抑不住了。大哥的女朋友關我什么事？憑什么要我爸媽出錢給她買見面禮？

"我不同意。"我堅決地說。

"你不同意？"婆婆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小雅，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把這當成你家了？"

"對啊，小雅。"志強也幫腔，"大哥這么多年沒帶女朋友回家，這次是第一次，咱們做弟弟弟媳的，總得表示表示吧？"

我看著志強，心里涌起一陣悲涼。這個曾經讓我心動的男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自私？他只關心他哥哥的面子，卻從不考慮我的感受。

"那你們自己想辦法。"我轉身要走。

"小雅！"婆婆拉住我，"你不能這樣！這個家是大家的，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有困難，大家幫你；大家有困難，你也得幫！"

"我什么時候有困難了？"我反問。

"你剛嫁過來的時候，身體不好，咱家不是照顧你了嗎？"婆婆理直氣壯地說。

我想笑。剛結婚時我確實生過一次病，發高燒在家躺了三天。那三天里，是我自己照顧自己，婆婆連碗粥都沒給我煮過。反倒是我媽媽知道后，連夜坐車過來照顧我。

可現在，她居然說照顧過我？

04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志強已經呼呼大睡，對白天的事情好像一點都不在意。我看著他的側臉，這個曾經讓我心動的男人，現在怎么變得這么陌生？

凌晨三點，我起身去客廳倒水，經過婆婆房間時，聽到她在打電話。

"對，就是那個小雅...她爸媽有錢，上次裝修就拿了三萬...明天讓她裝病，說需要五萬塊醫療費...她爸媽肯定不會懷疑的..."婆婆壓低聲音，顯然在和什么人商量。

我的手抖了一下，水杯差點掉在地上。

原來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甚至連怎么騙我爸媽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更讓我震驚的是，她居然還和別人商量過這件事！

我悄悄地站在門外聽了一會兒。

"你說得對，就說是婦科病，需要手術。"婆婆繼續說，"這種病比較私密，她爸媽不會問太多細節，肯定會立馬給錢的。"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鄰居張阿姨："翠花，你這招真高！我家兒媳婦就是臉皮薄，不好意思找娘家要錢，你得教教她。"

"那當然了，我吃過的鹽比她走過的路都多。"婆婆得意地說，"對付這種心軟的女孩，就得用這招。"

我聽著她們的對話，心里涌起一陣惡心。原來在她們眼里，我就是一個可以隨意欺騙利用的工具。

我想起我爸最近的身體狀況。他有高血壓，一直在吃藥控制。上個月我回娘家時，他還說工廠效益不好，可能要減工資。媽媽為了省錢，連最便宜的化妝品都不買了。

而現在，他們要我去騙這樣的父母？

第二天早上，婆婆一早就催我打電話。

"小雅，趕緊的，早點打，你爸媽好早點準備錢。"她催促著。

我拿著手機，看著爸爸的號碼，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

"快點啊！墨跡什么？"婆婆不耐煩了。

我深吸一口氣，撥通了爸爸的電話。

"爸..."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小雅？這么早打電話，怎么了？"爸爸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爸，我...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昨天去醫院檢查了..."我說得很勉強。

電話那頭瞬間緊張起來："怎么了？檢查出什么問題了？嚴重嗎？"

我看了一眼正在旁邊監督的婆婆，心里掙扎了一下："醫生說...說可能需要做個小手術，費用大概要五萬塊..."

"五萬？"爸爸的聲音都變了，"什么手術需要這么多錢？"

"就是...就是婦科方面的問題，不算太嚴重，但是不能拖..."我編著謊言，心里難受得要命。

"你等等，我叫你媽接電話。"

很快，媽媽的聲音傳來，帶著明顯的哭腔："小雅，你怎么了？為什么不早說？"

"媽，別哭，沒事的，就是需要盡快手術..."

"錢的事你別擔心，媽這就去銀行取錢給你匯過去。"媽媽急忙說，"你千萬別硬撐，身體要緊！"

聽著媽媽焦急的聲音，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媽，你們的身體還好嗎？"我問。

"我們都好，你別擔心我們。"媽媽哽咽著說，"媽最近是有點咳嗽，但不要緊，你的事要緊。"

掛了電話，婆婆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了，看看，多簡單的事。你媽媽多疼你，一聽你生病，立馬就答應給錢。"

我看著她得意的樣子，心里的恨意在翻滾。

05

下午，媽媽就把錢匯過來了。

我看著手機上的轉賬通知，五萬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知道，這是我爸媽的全部積蓄。

"媽媽匯的錢到了。"我對婆婆說，聲音已經變得機械化。

婆婆立刻眉開眼笑："好！太好了！明天咱們就去買年貨，買最好的！"

志強也從房間里出來，聽到這話也很興奮："五萬塊夠咱們過個豐盛年了。還能給我那幾個哥們兒買點好酒。"

"對對對！"婆婆拍手，"這次咱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咱家不是那種寒酸人家！"

看著他們高興的樣子，我心里五味雜陳。這五萬塊錢，是我爸媽省吃儉用攢下的，是他們準備看病用的救命錢，現在卻要被這對母子花在過年的排場上。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失望。這個家，這些人，他們把我當成什么了？一個可以隨意索取的工具嗎？

我想起結婚時的誓言，想起曾經以為的幸福生活，心里涌起一陣苦澀。也許，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晚上六點，志強的大哥打來電話。

"志強，我明天就和女朋友回家了。她叫美美，是個老師，人很好。你們可得好好接待啊。"

志強接電話時特別興奮："哥，你放心，我們都準備好了！美美喜歡吃什么？"

"她比較喜歡海鮮，還有甜品。對了，她戴首飾的，你們準備個見面禮吧。"

"沒問題！"志強滿口答應，"海鮮、甜品、首飾，我們都準備！"

掛了電話，婆婆更興奮了："聽到了嗎？大哥的女朋友是老師！老師啊！咱家要是能娶個老師當兒媳婦，多有面子！"

"媽，您說得對。"志強點頭，"這次一定要給美美留個好印象。"

我在旁邊聽著，心里涌起一陣諷刺的情緒。為了給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留好印象，他們要花我爸媽的血汗錢。

傍晚，媽媽又打來電話。

"小雅，錢收到了嗎？"

"收到了，謝謝媽。"

"什么時候手術？媽想過去陪你..."媽媽的聲音里滿是擔心。

我急忙說："不用不用，就是個小手術，很快的。而且你身體也不好，別跑來跑去的。"

"那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隨時給媽打電話。"媽媽叮囑著，"對了，媽這幾天咳嗽得厲害，可能要去醫院看看。但是錢已經給你了，媽先拖一拖。"

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媽，您別拖了，趕緊去看醫生！"

"沒事，媽這點小病不要緊。你的事要緊。"媽媽安慰我，"等你手術完了，媽再去看。"

掛了電話，我的心情更加沉重。媽媽生病后身體一直不好，為了給我湊這五萬塊錢，她肯定又要省下更多的醫藥費。

而我，卻在用這些錢過著虛假的富裕生活。

"小雅，你怎么愁眉苦臉的？"志強走過來，"錢都到手了，應該高興才對。"

我看著他："志強，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做不好嗎？"

"有什么不好的？"志強不以為然，"親戚之間互相幫助不是很正常嗎？"

"可是我們是在騙他們..."

"借錢怎么能叫騙？"志強打斷我，"等我們寬裕了就還給他們，又不是不還。"

我想說什么，但看著他理所當然的表情，突然覺得很累。這個人，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志強嗎？

那天晚上，我無意中翻錢包找東西，突然摸到了那張彩票。我隨手拿出來看了一眼，然后又放回了錢包里。

看著身邊酣睡的志強，我心里做了一個決定。不管怎樣，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06

接下來的幾天，這一家人開始瘋狂地花我爸媽的血汗錢。

臘月二十六，婆婆和志強開始大采購。

"走，小雅，咱們去超市買年貨！"婆婆興致勃勃，"今年咱家要過個體面年！"

在超市里，婆婆的購物車很快就堆滿了。最貴的海鮮、進口水果、高檔煙酒，她看到什么好的就往車里放。

"這個澳洲龍蝦多少錢？"婆婆問服務員。

"一百二十塊錢一只。"

"便宜！給我來四只！"婆婆大手一揮，"我大兒子帶女朋友回家，得好好招待！"

志強在旁邊挑酒，專門挑那種包裝精美、價格昂貴的。

"這瓶茅臺不錯，五百八一瓶，買兩瓶。"志強說。

"買買買！"婆婆痛快地點頭，"難得有錢，不買白不買！"

我在旁邊看著，心里涌起一陣陣惡心。她說"難得有錢"，可這錢是從哪里來的？

"媽，買這么多，五萬塊夠嗎？"我試探著問。

"怕什么？不夠再找你爸媽要！"婆婆大手一揮，"反正不是咱們的錢，花著不心疼！"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徹底涼了。

"反正不是咱們的錢"，說得多輕松啊。可這是我爸媽的救命錢，是他們省吃儉用攢下的養老錢！

她們繼續購物，我跟在后面，看著她們把一樣樣昂貴的商品放進購物車。進口車厘子、阿根廷牛肉、法國紅酒...每一樣都是平時舍不得買的奢侈品。

"小雅，你覺得這個怎么樣？"婆婆舉起一條金項鏈，"給美美的見面禮，一千八百塊。"

我看著那條項鏈，想起了我當掉的那條。同樣是金項鏈，我的那條是媽媽的傳家寶，卻被我當了五千塊。而現在，她們要花一千八給一個陌生女人買見面禮。

"買吧。"我無力地說。

結賬時，總共花了四千八百塊。看著收銀員找回的零錢，婆婆眉開眼笑："還剩這么多，夠咱們再瀟灑幾天的。"

回到家，婆婆開始向鄰居炫耀今天的戰利品。

"看看，這是進口的車厘子，八十塊錢一斤！"她得意地說，"還有這個澳洲龍蝦，一百二一只！"

鄰居們都投來羨慕的目光："翠花，你家今年真是闊氣啊！"

"那當然了！"婆婆臉上洋溢著自豪，"咱家小雅娘家有錢，幫襯著呢！"

"你家小雅真是個好媳婦！"張阿姨夸贊道，"不像我家那個，娘家窮得叮當響，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那是！"婆婆更得意了，"我選兒媳婦的眼光就是好！"

我在一旁聽著，心里涌起一陣陣惡心。她們永遠不知道，這些錢是怎么來的，是建立在怎樣的欺騙和愧疚之上的。

07

臘月二十七，志強的大哥陳志華帶著女朋友美美回來了。

美美確實很漂亮，長發飄飄，說話溫柔，看起來很有教養。

"叔叔阿姨好，我是美美。"她禮貌地打招呼，還帶了禮品。

婆婆熱情得不得了："美美啊，快坐快坐！阿姨給你削水果！"

志華拉著美美的手："美美，這是我二弟志強，這是二弟媳小雅。"

我禮貌地打招呼，心里卻五味雜陳。為了招待這個女孩，我們花了我爸媽的血汗錢。

晚餐特別豐盛，婆婆把今天買的龍蝦、牛肉都拿出來了，還開了那瓶五百多的茅臺。

"美美，多吃點！"婆婆不停地給美美夾菜，"這些都是最好的食材！"

美美很有禮貌："謝謝阿姨，您太客氣了。"

志華也很高興："美美，我媽做菜特別好吃，你多嘗嘗。"

飯桌上，婆婆開始炫耀家里的情況。

"美美啊，咱家雖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但也不算窮。"她指著新裝修的廚房，"你看，這廚房剛裝修完，花了三萬多呢！"

"真的很漂亮！"美美夸獎道。

"那是小雅娘家出的錢。"婆婆得意地說，"她爸媽對咱家特別好，經常幫襯。"

我聽著這話，心里涌起一陣苦澀。她把我爸媽的善良說得這么輕松，好像那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飯后，婆婆拿出了那條金項鏈。

"美美，這是見面禮，阿姨的一點心意。"

美美推辭了一下，最后還是收下了："謝謝阿姨，您太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婆婆笑得合不攏嘴，"你是志華的女朋友，就是我們家的人！"

那天晚上，美美夸獎了我們家的招待。

"志華，你家人真好，準備得這么豐盛。"她對志華說。

志華很自豪："那當然，我媽最會招待客人了。"

我在旁邊聽著，心里卻想：如果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用我爸媽的錢買的，她還會這么說嗎？

晚上，媽媽又打來電話關心我的"病情"。

"小雅，手術做了嗎？感覺怎么樣？"

"還...還沒做，醫生說要等幾天。"我繼續編著謊言。

"那你一定要注意身體，別累著了。"媽媽叮囑著，"媽這邊又咳嗽了，但是錢已經給你了，媽這點小病不要緊..."

聽著媽媽虛弱的聲音，我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媽媽自己生病都舍不得看醫生，卻毫不猶豫地把所有積蓄都給了我。

而我，卻在用這些錢過著虛假的富裕生活。

掛了電話，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生活了。我需要做點什么，需要為自己，也為我的父母做點什么。

除夕這天，我坐在客廳里，看著婆婆和志強用我爸媽的五萬塊錢置辦的滿桌年貨。

志強開著剛買的茅臺，婆婆炫耀著新買的金手鐲，兩人聊得正歡。

"還是咱家小雅有本事，娘家有錢！"婆婆得意地撫摸著手鐲，"你看看隔壁老王家的兒媳婦，娘家窮得叮當響。"

志強舉起酒杯："對，咱家小雅就是厲害！以后有什么難處，還得靠岳父岳母呢！"

我默默地從包里掏出手機。

志強察覺到我的異樣，轉過頭來："小雅，怎么了？你臉色不太好。"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他們。手機緊緊握在掌心，心跳聲在耳邊轟鳴。

"我有句話要說。"我的聲音在客廳里顯得格外清晰。

婆婆放下手鐲，志強也停下了倒酒的動作。兩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舉起手機："關于我爸媽的那五萬塊錢..."

話還沒說完，我就看到了婆婆眼中閃過的一絲慌亂。

然而，當我把手機屏幕轉向他們的那一刻，婆婆臉上那得意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志強手里的酒杯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