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怎么這么多天都聽不到戰士叫了?"
"李師傅家是不是去兒子那了?"
"你們聞聞這樓道里的味道,說不清楚,像是..."
報箱塞得滿滿當當,窗簾一個月沒拉開過,連那條訓練有素的軍犬也徹底安靜了。
二十八天后,當警察破門而入,屋里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呆立當場。
連見慣了生死的老刑警,也忍不住聲音發顫:
"這...這怎么可能?"
可一切,早就發生了。只是誰都沒有察覺。
01
李建國今年六十八,張秀蘭六十六,是那種再普通不過的退休夫婦。
李建國以前在軍工廠干了一輩子,性格直爽,話不多,但說出來的話分量很重。退休這些年,除了偶爾下樓買菜,大部分時間都守在家里看新聞,或者擺弄那些從廠里帶回來的零件小玩意兒。
張秀蘭是小學老師出身,溫和細致,把家里收拾得一塵不染。她有個習慣,每天早上七點準時起床,先給老伴泡茶,然后開始準備早飯。幾十年如一日,從不間斷。
他們住在老舊小區的五樓,房子不大,七十平米,兩室一廳。裝修還是二十年前的樣子,地板有些磨損,墻皮也開始發黃,但收拾得很干凈。客廳里擺著一臺老式的29寸電視,茶幾上永遠放著一壺茶和幾樣小點心。
夫婦倆膝下一兒一女。
兒子李軍在深圳做工程師,三十五歲了還沒結婚,總說工作太忙顧不上。女兒李梅嫁到了北京,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也是常年忙得腳不沾地。
一年到頭,孩子們能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春節回來匆匆待幾天,清明有時候回來祭祖,其他時候就靠電話聯系。每次通話,孩子們總說"爸媽你們保重身體","有事就給我們打電話",可真正有事的時候,又總是忙得接不了電話。
李建國不是不理解孩子們的難處。
"現在的年輕人壓力大,房貸車貸,還要養孩子,哪有時間老往家跑。"他常常這樣對老伴說。
張秀蘭點點頭,嘴上不說什么,心里卻總是空落落的。
她想念以前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吃飯的日子,想念孩子們在客廳里鬧騰的聲音,想念那種被需要的感覺。
現在的日子太安靜了。
每天早上起床,給老伴泡茶,做早飯,然后兩個人默默地吃。吃完飯收拾碗筷,李建國看新聞,她洗衣服。中午做飯,下午休息,晚上看電視。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有時候一整天下來,除了"吃飯了"、"該睡了"這樣的生活用語,夫婦倆幾乎沒有其他交流。不是沒話說,而是該說的話都在幾十年的婚姻生活中說完了。
鄰里關系也很一般。
樓上樓下的鄰居,有的搬走了,有的不常見面,剩下的都是些同齡人,大家見面點點頭,聊幾句天氣和物價,就各自回家了。
李建國性格內向,不愛主動和人打交道。張秀蘭倒是想和鄰居們多親近些,可年紀大了,也漸漸懶得社交。
就這樣過著平靜到近乎沉悶的退休生活。
直到那條軍犬的到來。
戰士,一只五歲的德國牧羊犬,黑背黃腹,體型高大威武,眼神銳利而沉穩。它曾在部隊服役了八年,參與過邊防巡邏、緝毒搜爆等多項任務,是一條經驗豐富的退役軍犬。
它不屬于李建國夫婦。
而是兒子李軍的戰友老趙的狗。
那天李軍打電話回來:"爸媽,我有個戰友要出國工作兩年,他有條退役的軍犬沒人照料,想問問你們能不能幫忙養一段時間。"
"軍犬?"李建國皺了皺眉,"我們從來沒養過狗,能養好嗎?"
"爸,這狗特別聽話,訓練有素,比普通寵物狗好養多了。而且老趙說了,狗糧、疫苗這些費用他都包,你們就是幫忙照看一下。"
張秀蘭在一旁聽著,輕聲說:"要不試試?家里也冷清,有個伴也好。"
李建國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行吧,但是丑話說在前頭,我們要是養不好,可得趕緊送走。"
"沒問題吧,這狗絕對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兩天后,老趙開著車把戰士送了過來。
這是一只讓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威嚴的狗。它站在門口,腰背挺直,目光警覺地掃視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像一個合格的哨兵在檢查自己的崗位。
"李師傅,張老師,麻煩你們了。"老趙是個三十多歲的壯實漢子,說話聲音洪亮,"戰士這狗,服役了八年,什么場面都見過,就是脾氣有點倔,但絕對聽話。"
他蹲下身,拍了拍戰士的腦袋:"戰士,這段時間你就住這里了,要聽李爺爺張奶奶的話,知道嗎?"
戰士看了看老趙,又看了看李建國夫婦,輕輕搖了搖尾巴,算是回應。
"它平時吃什么?"張秀蘭問。
"狗糧就行,一天兩頓,早晚各一次。它習慣定時定量,很規律的。還有,它每天必須遛兩次,上午下午各一次,每次至少半小時。"老趙一邊說一邊從車里搬東西,"這些是它的狗糧、玩具,還有它的狗證和疫苗本。"
李建國接過那些東西,看著蹲在門口的戰士,心情有些復雜。
他年輕時也想過參軍,可因為各種原因沒能如愿。后來在軍工廠工作了一輩子,對軍人、對軍隊一直有種特殊的感情。
看著這條退役軍犬,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行了,我們會照顧好它的。"李建國點點頭。
老趙走后,屋子里突然多了一個"新成員"。
戰士很安靜,它沒有像普通狗狗那樣到處嗅來嗅去,而是在客廳里轉了一圈,選了個能看到門口的角落趴下,眼睛依然保持著警覺。
"這狗,還真是不一般。"李建國感嘆道。
張秀蘭走過去,想摸摸她的頭,戰士立刻抬起頭看著她,眼神中有一絲戒備。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張秀蘭輕聲說著,慢慢伸出手。
戰士盯著她看了幾秒鐘,然后緩緩低下頭,任由她的手輕撫自己的頭頂。
"真乖。"張秀蘭笑了,"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那一夜,戰士就睡在客廳里,一直保持著警覺的姿態,每當樓道里有腳步聲,他的耳朵就會立刻豎起來。
李建國半夜起來上廁所,發現戰士依然醒著,那雙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微光。
"真是條好狗。"他心里暗暗贊嘆。
02
從那天起,這個安靜的家就不一樣了。
戰士有著軍犬特有的紀律性和時間觀念。每天早上六點半,它會準時起床,在門口安靜地等待。等李建國夫婦起床后,它會搖搖尾巴,然后走到自己的食盆旁邊坐下,等待開飯。
"看看人家這覺悟,比我們都強。"李建國一邊給它倒狗糧一邊感慨。
戰士吃飯也很有規矩,從不狼吞虎咽,總是慢條斯理地一口一口吃,吃完后還會用舌頭把食盆舔得干干凈凈。
最讓夫婦倆驚喜的是,戰士很快就適應了家庭生活。
第三天,當張秀蘭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時,戰士主動走過來,把頭輕輕靠在她的腿上。
"哎呀,你這是在撒嬌嗎?"張秀蘭驚喜地摸著它的頭,"原來軍犬也會撒嬌啊。"
李建國看著這一幕,心里也暖洋洋的。
他開始研究軍犬訓練的相關知識,從圖書館借來幾本書,認真地看。
"你知道嗎,軍犬的智商相當于五六歲的小孩子。"他對老伴說,"而且它們的忠誠度是普通狗比不了的。"
張秀蘭點點頭:"我看出來了,戰士很聰明。你看,它已經知道我們的作息時間了。"
確實如此。
戰士很快就摸清了夫婦倆的生活規律。早上七點起床,上午九點遛狗,中午十二點吃飯,下午三點再遛一次,晚上八點看新聞,十點準時睡覺。
它不需要任何人提醒,總是能準確地出現在應該出現的地方。
更神奇的是,戰士似乎能讀懂人的情緒。
有一天,張秀蘭因為想念女兒而心情低落,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發呆。戰士悄悄走過來,把頭靠在她的腿上,用那雙深邃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她。
"你是在安慰我嗎?"張秀蘭輕撫著她的頭,眼淚差點掉下來。
從那以后,每當夫婦倆中的任何一個情緒不好,戰士總是能第一時間察覺,然后用自己的方式給予安慰。
遛狗成了夫婦倆最期待的時光。
戰士很有風度,從不亂沖亂撞,總是優雅地走在主人身邊。小區里的其他狗看到它,都會主動讓路,仿佛在向這位"前輩"致敬。
"李師傅,你這狗不一般啊,一看就是訓練過的。"樓下的王大爺羨慕地說。
"退役軍犬,當然不一般。"李建國臉上帶著驕傲。
"怪不得這么威風,連我家那只金毛都不敢靠近。"
張秀蘭笑著說:"戰士很溫和的,不會攻擊其他狗狗。"
確實,戰士雖然威嚴,但從不主動挑事。它對小區里的其他動物保持著一種冷靜的距離,既不親近也不敵對,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外交官。
遛狗的過程中,夫婦倆也開始和其他養狗的鄰居有了更多交流。
"李師傅,你們家戰士真是太棒了,我家那只哈士奇就是個二哈,天天拆家。"鄰居小劉抱怨道。
"軍犬就是不一樣,紀律性強。"李建國說著,心里有種莫名的自豪感。
慢慢地,李建國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和戰士在一起的時光。
他開始教戰士一些簡單的指令,雖然戰士早就會這些,但他依然很配合地執行著"坐下"、"握手"、"趴下"等動作。
"好樣的,戰士!"每當戰士完成一個動作,李建國都會夸獎它,那種成就感讓他想起了年輕時在工廠里帶徒弟的日子。
張秀蘭更是把戰士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她開始研究狗狗的營養需求,學著給戰士做一些健康的小零食。
"你看,我今天給戰士做了胡蘿卜小餅干。"她興奮地對老伴展示自己的"作品"。
戰士很給面子,每次都會認真地品嘗張秀蘭為它準備的食物,然后用舔手的方式表示感謝。
夫婦倆開始有了共同話題。
以前兩個人在一起時,經常陷入沉默,不知道該聊什么。現在不一樣了,戰士成了他們最好的話題。
"戰士今天特別聽話,我叫它坐下,它立刻就坐了。"
"是啊,而且你看它的眼神,特別有靈性。"
"我覺得它能聽懂我們說話,你看,每次我們聊到它,它就會看過來。"
"哈哈,可能真的能聽懂呢。"
他們開始學會用手機拍照,記錄戰士的日常生活。
張秀蘭笨拙地摸索著手機的拍照功能,給戰士拍了很多照片,然后發給兒女們。
"爸媽,戰士看起來很健康啊,你們照顧得真好。"女兒李梅在微信里回復。
"媽,您拍照技術進步了,這張戰士的照片拍得特別好。"兒子李軍也發來夸獎。
看到孩子們的回復,張秀蘭心里美滋滋的。
她甚至開始寫"育狗日記",記錄戰士每天的表現和自己的感受。
"5月15日,晴。戰士今天主動把玩具叼給我,我想它是想和我玩游戲。它真的很聰明,知道怎么讓我們開心。"
"5月20日,小雨。遛狗的時候遇到一只流浪貓,戰士很友善地上前打招呼,沒有攻擊行為。我為它感到驕傲。"
李建國看到老伴寫的日記,心里也很感動。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投入地關心過一件事了,戰士的到來,讓他們的生活重新有了色彩。
有一天晚上,夫婦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戰士趴在他們腳邊。
突然,李建國伸手摸了摸戰士的頭:"戰士啊,要是你能一直陪著我們就好了。"
戰士抬起頭看著他,眼中似乎有種特殊的光芒。
張秀蘭也輕聲說:"是啊,有你在,家里就有了生氣。"
那一刻,戰士輕輕地"嗚"了一聲,仿佛在回應他們的話。
三個月過去了,戰士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家庭。它不再是"老趙的狗",而是"李家的戰士"。
夫婦倆甚至開始擔心,等老趙回國后,戰士要被帶走怎么辦。
"要不我們和老趙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戰士留下?"張秀蘭試探著問。
"這...合適嗎?"李建國也有些舍不得,但覺得這樣做不太好。
"咱們可以出錢買下來,或者給老趙一些補償。"
李建國想了想:"那等老趙聯系我們的時候,我們再提這個事吧。"
可是,他們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03
5月中旬的一個周二,春夏交替的季節,天氣開始變熱,小區里的老人們都換上了薄衫。
那天早上,樓下的王大爺照例遛狗,走到李建國家樓下時,他習慣性地抬頭看了一眼五樓的窗戶。
窗簾緊緊拉著,和往常沒什么兩樣。
"估計還沒起床吧。"他想著,繼續遛狗去了。
但是到了上午九點,李建國夫婦往常遛狗的時間,樓下卻沒有看到戰士的身影。
"奇怪,李師傅今天怎么沒下來遛狗?"王大爺有些疑惑。
中午時分,他又特意留意了一下,依然沒有動靜。
"可能是身體不舒服,休息一天吧。"他這樣想著,也沒太在意。
第二天,第三天,戰士依然沒有出現。
王大爺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李師傅一家不會出什么事了吧?"他對老伴說。
"你想多了,可能是去兒子家了,或者回老家了。"老伴不以為然。
可是到了第五天,第六天,樓道里開始有郵遞員敲門的聲音。
"李建國,李建國,有你的掛號信!"
敲了很久,沒有人應答。
郵遞員又敲了幾次門,最后只好在門縫里塞了張取件通知單。
第七天,王大爺上樓倒垃圾的時候,發現李建國家門口的報箱已經塞得滿滿當當,里面的報紙和廣告單都壓得變形了。
他停下腳步,仔細聽了聽門內的動靜。
靜得可怕。
沒有電視聲,沒有說話聲,更沒有戰士的叫聲。
"這不對啊。"王大爺皺起眉頭。
他想起以前每天都能聽到的聲音:李建國看新聞時的電視聲,張秀蘭在廚房做飯的鍋碗瓢盆聲,還有戰士偶爾發出的低吟聲。
可現在,什么都沒有了。
第十天,樓道里開始飄來一股淡淡的異味。
一開始很不明顯,就像是哪家忘記倒垃圾,或者下水道有些堵塞。
但是王大爺走到五樓的時候,明顯感覺味道更重了。
"這味道...有點奇怪。"他皺著鼻子,試圖分辨這是什么味道。
不像是普通的垃圾臭味,也不像是下水道的臭味,而是一種說不清楚的、帶有一絲甜腥味的氣味。
第十二天,物業的小李上樓檢查水電表,也聞到了這股味道。
"王大爺,這樓道怎么這么臭?"
"我也不知道,這幾天味道越來越重了。"王大爺搖搖頭,"你說會不會是哪家漏水了?"
小李檢查了一下水表和電表:"李建國家的電表這個月走得特別少,水表也幾乎沒怎么走。"
"那就更奇怪了,人在家里不可能不用水電的。"
"要不我敲敲門問問?"
小李走到李建國家門口,用力敲了幾下:"李師傅,張老師,在家嗎?"
沒有回應。
他又敲了幾下:"李師傅,我是物業的小李,想檢查一下你家的水表。"
依然沒有回應。
這時候,王大爺也走了過來:"小李,我覺得不對勁。他們家已經十多天沒動靜了,連那條狗都不叫了。"
"狗?"小李有些疑惑。
"就是那條德國牧羊犬,叫戰士的。以前經常叫,現在完全沒聲了。"
小李貼著門聽了聽,里面確實一點聲音都沒有。
"要不報警吧?"王大爺建議。
"再等等看吧,萬一人家就是出遠門了呢?"小李有些猶豫。
第十五天,異味變得更加明顯了。
不僅僅是五樓,連四樓和六樓的住戶都開始抱怨。
"這是什么味道啊,太難聞了。"
"像是什么東西壞掉了。"
"會不會是哪家的冰箱壞了,里面的東西都臭了?"
第十八天,味道已經無法忽視了。
那是一種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混合著一種說不出的甜腥氣息,讓人聞了就想退避三舍。
王大爺實在忍不住了,他撥通了李軍的電話——那是去年春節時李軍留給他的號碼,說是有什么緊急情況可以聯系。
"你好,是李軍嗎?我是你們家樓下的王大爺。"
"王大爺?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你爸媽已經很多天沒露面了,家里也沒有動靜,我有點擔心..."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王大爺,您確定嗎?我前幾天還給他們打過電話,沒人接,我以為他們出門了。"
"我確定,至少半個月沒見過他們了。而且樓道里現在有股很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道?"李軍的聲音明顯緊張起來。
"很難形容,就是很臭,很不正常的那種臭味。"
"王大爺,您先別急,我馬上聯系我妹妹,然后我們想辦法處理。"
"好的,你們快點啊,我總覺得不對勁。"
掛了電話,李軍立刻撥通了妹妹李梅的號碼。
"梅子,你最近和爸媽聯系過嗎?"
"沒有啊,我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人接,我還以為他們出門散心去了呢。"
"樓下的王大爺說他們很多天沒露面了,而且家里有奇怪的味道。"
李梅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哥,你說會不會..."
"別瞎想,我們現在就想辦法聯系他們。"
兄妹倆輪流給父母打電話,手機關機,座機沒人接。
第二十二天,李梅坐火車趕回了老家。
當她爬到五樓的時候,那股刺鼻的臭味差點讓她當場吐出來。
"這味道..."她捂著鼻子,臉色慘白。
她用力敲門:"爸,媽,是我,梅子!"
沒有回應。
她又拍門:"爸!媽!你們在里面嗎?"
依然沒有聲音。
她蹲下身,試圖從門縫里往里看,但什么都看不見,只有那股令人窒息的臭味不斷地從門縫里鉆出來。
"不對,絕對不對。"李梅的眼淚開始往下掉。
她立刻撥通了哥哥的電話:"哥,快報警吧,我覺得...我覺得爸媽可能出事了。"
第二十五天,李軍也趕回了老家。
兄妹倆站在父母家門口,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股臭味已經濃烈到讓人無法忍受的程度,樓道里的其他住戶都開始投訴,要求物業解決這個問題。
"一定要破門進去看看。"李軍咬著牙說。
"可是萬一..."李梅不敢往下想。
"沒有萬一,已經這樣了,我們必須面對現實。"
第二十八天,警察來了。
4
5月的最后一天,陽光明媚,但五樓的樓道里卻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
劉隊長是市局最有經驗的刑警,四十多歲,處理過各種復雜案件。當他走到五樓的時候,那股濃烈的腐臭味讓他立刻判斷出了情況的嚴重性。
"準備破門。"他簡潔地下達指令。
李軍和李梅站在樓道的另一端,臉色蒼白,緊緊抱在一起。
"劉隊,需要我們回避嗎?"李軍的聲音發顫。
"你們先下樓等著,等我們確認情況后再通知你們。"劉隊長戴上口罩和手套,"這種情況...你們最好有心理準備。"
開鎖師傅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師傅,干這行二十多年了,什么場面都見過。但當門鎖"咔噠"一聲打開的那一瞬間——
一股濃稠得幾乎化作實體的腐臭氣息猛地沖出,像一面無形的墻,重重撞在所有人臉上!
"嘔——"開鎖師傅當場彎腰干嘔,臉色瞬間青紫,"這...這是什么鬼味道!"
王大爺捂著鼻子拼命后退:"我的老天爺...這比太平間還要..."
物業小李直接沖到樓梯口,趴在扶手上大口嘔吐。
劉隊長咬緊牙關,那股氣味像無數根細針扎進鼻腔,直沖大腦。他強忍著反胃的沖動,快速戴上專業口罩和橡膠手套,聲音壓得極低:
"所有人退到樓下去!馬上!"
他握緊警用強光手電,深吸最后一口"干凈"空氣,一步跨進門內。
啪——
光柱撕破了死寂的黑暗。
門內,是一個徹底封閉的死亡世界。
厚重的窗簾像裹尸布一樣緊緊拉著,沒有一絲光線能夠滲透。空氣粘稠得像膠水,每呼吸一口都感覺有什么腐敗的東西在肺里發酵。
劉隊長剛邁出第一步——
"啵噗——"
腳底傳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響聲,濕潤、粘膩,像踩在腐爛的海綿上。
他下意識低頭,手電光柱掃向地面——
那是一大片發黑的粘稠液體,邊緣泛著慘白的泡沫,已經半凝固,像煮過頭的蛋清混合著黑血。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胃里翻江倒海。
客廳死寂得可怕,靜得能聽見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每走一步,鞋底與粘稠液體分離時,都會發出"撕拉撕拉"的詭異聲響,像是皮膚被慢慢撕裂。
手電光柱掃過,照出一幅幅令人心悸的畫面:
茶幾上的茶杯里爬滿了白色的蛆蟲,像米粒一樣蠕動著;沙發上散落著撕破的衣物,布料上沾滿了深褐色的污漬;地上到處都是拖拽的痕跡,從門口一直延伸到房間深處...
墻上的掛鐘指針定格在"凌晨4:23",鐘面上濺著一些暗紅色的斑點。
"李建國?張秀蘭?"他試著喊了一聲。
聲音在死寂的空氣中傳開,卻詭異地沒有任何回音,仿佛被什么東西吞噬了一般。
突然——
從房間深處,傳來了一陣極其微弱而詭異的聲音:
"呼...呼...呼..."
那聲音聽起來既不像是人,也不像是普通的動物,而是一種介于兩者之間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喘息聲。
劉隊長的后背瞬間冒出冷汗,手電筒都在微微顫抖。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動。
越往里走,那股死亡的氣息就越濃烈,濃烈到幾乎讓人窒息。
當他的手電光柱照向房間最深處的那個角落時——
光線在那一瞬間,照到了什么。
劉隊長的瞳孔猛地收縮!整個人如遭雷擊!
手電筒"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在顫抖,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和震撼。
"這...這..."他的聲音完全變了調,顫抖得幾乎無法發聲。
樓下等候的人們聽到了他那句幾乎崩潰的呻吟: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