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瘋了！回來！馬上回來！"

電話里父親的怒吼聲刺破了首都機場的嘈雜。

"爸，我不回去了。"

司雨桐握著手機，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根本不懂......"

"我什么都懂！"

女孩突然提高了聲音，

"爸，其實我來北大不是為了讀書......"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

周圍的旅客都停下腳步，瞪大眼睛看著這個瘦削的香港女孩。

她接下來說的那句話，讓所有人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01

司雨桐第一次產生去內地讀書的想法，是在十七歲那年的夏天。

"桐桐，明年就要選大學了，爸爸已經幫你聯系好了，英國的劍橋大學商學院。"司建國放下茶杯，語氣里帶著不容商量的威嚴。

"嗯。"司雨桐低頭看著桌上的報紙，敷衍地應了一聲。

報紙上有一則關于北京大學的新聞報道，配圖是紅色的燕園大門。那一瞬間，司雨桐的心臟重重跳了一下。

"我說的你聽到了嗎？"司建國皺起眉頭。

"聽到了，劍橋商學院。"司雨桐抬起頭，臉上掛著標準的乖女兒笑容。

但她的心里，卻已經開始悄悄計劃著什么。

那天晚上，司雨桐在自己房間里打開了電腦，輸入"北京大學招生"幾個字。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信息，她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著，一條條記錄著重要信息。

港澳臺學生可以通過聯考報考內地高校。

需要學習內地教材。

需要隱瞞所有人。

從那天開始，司雨桐過起了雙重生活。

白天，她在國際學校里上著AP課程，和同學們討論著哪所歐美大學更好。晚上回家后，她會乖巧地陪父母吃飯，聽司建國講述他對女兒未來的規劃。

"商科是最實用的專業，尤其是對女孩子來說。以后接手家里的生意，或者找個門當戶對的丈夫，都用得上。"司建國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司雨桐碗里。

"爸說得對。"司雨桐乖巧地點頭。

但等到夜深人靜，家人都睡下后，司雨桐就會悄悄打開臺燈，翻開偷偷買來的內地高中教材。語文、數學、英語、歷史、地理、政治——這些科目對從小在香港長大的她來說，簡直是全新的世界。

內地的語文課本里有她從未讀過的古詩詞，歷史課本里講述著不同版本的歷史故事，就連數學題的解題思路都和她習慣的方式不同。

最困難的是沒有老師指導。司雨桐只能上網找視頻課程，一遍遍地聽，一遍遍地記筆記。有時候為了理解一個知識點，她要看十幾個不同老師的講解視頻。

"小姐，您要的書到了。"家里的傭人阿梅敲響房門。

司雨桐迅速把內地教材塞進床底，裝作若無其事地開門。阿梅手里拿著一個包裝袋，里面是她訂購的SAT備考資料。

"謝謝阿梅。"司雨桐接過袋子，心臟咚咚直跳。

這就是她的偽裝。表面上訂購歐美大學的備考資料，實際上學習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內容。

幾個月后的一個周末，司雨桐找了個借口說要去圖書館學習，實際上卻偷偷去了深圳。她要參加港澳臺聯考的模擬考試。

地鐵里，司雨桐緊張得手心出汗。這是她第一次為了自己的秘密計劃獨自出遠門。

考試地點在一棟老舊的寫字樓里，和她平時上學的國際學校相比簡直天壤之別。但司雨桐不在乎，她只關心考試內容。

兩個小時的語文考試結束后，司雨桐走出考場，整個人都是懵的。古詩詞默寫、文言文閱讀、現代文分析——這些內容她雖然努力準備過，但真正考起來還是感覺力不從心。

"小妹妹，第一次考嗎？"旁邊一個男孩子問她。

"嗯。"司雨桐點點頭。

"看出來了，我也是香港的。這個考試確實不容易，我準備了兩年才敢來考。"男孩子笑了笑，"不過習慣就好了，內地的教育方式和我們確實不同。"

司雨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一個人摸索的這些月里，其實還有很多和她一樣的香港學生在努力著。

但她的目標和別人不同。別人是為了多一個選擇，而她，是為了一個埋藏了十八年的秘密。

回到香港后，司雨桐更加拼命地學習。她把作息時間調整到了極致：晚上十一點假裝上床睡覺，等父母房間的燈熄滅后，再悄悄起來學習到凌晨三點。早上七點準時起床，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整整一年。

"桐桐最近氣色不太好，是不是學習太累了？"韋淑芬有些擔心地看著女兒。

"可能是要考SAT了，壓力比較大。"司雨桐隨口找了個借口。

司建國放下報紙："壓力是應該的，但也要注意身體。我已經和劍橋那邊確認過了，你的推薦信和成績單都沒問題，錄取應該不成問題。"

"謝謝爸爸。"司雨桐低頭喝粥，不敢讓父母看到她眼中的復雜情緒。

她知道父親為了她的前途付出了很多心血，也知道這樣欺騙家人是不對的。但她別無選擇。

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做。

2023年的春天，司雨桐終于鼓起勇氣報名參加了正式的港澳臺聯考。考試那幾天，她告訴父母自己要參加學校的社會實踐活動，需要在外面住幾天。

考完試走出考場的那一刻，司雨桐看著深圳的天空，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北大，但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兩個月后的一個下午，司雨桐正在房間里寫作業，手機突然響了。

"您好，請問是司雨桐同學嗎？我是北京大學招生辦的老師。"

司雨桐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是的，是我。"

"恭喜您，您被我們學校歷史系錄取了。請問您方便接聽嗎？我需要和您確認一下入學相關事宜。"

司雨桐迅速關上房門，壓低聲音說："方便，您說。"

接下來的十分鐘，司雨桐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和招生老師確認了錄取通知書的郵寄地址、入學時間、需要準備的材料等等。

掛斷電話后，司雨桐坐在床邊，整個人都在發抖。

她成功了。

但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錄取通知書被她偷偷寄到了一個朋友那里，她找借口去拿回來，小心翼翼地藏在房間最隱秘的地方。每天晚上，她都會悄悄拿出來看一遍，確認這不是在做夢。

北京大學歷史系。

這不是她隨便選擇的專業，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

因為她要查的那個案子，發生在十八年前的北大歷史系。

時間一天天過去，距離開學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司雨桐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必須告訴父母自己的決定。

但她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比她預想的更加激烈。

那天晚上，司雨桐正在準備怎么向父母開口，卻聽到客廳里傳來司建國的聲音。

"劍橋那邊發郵件過來了，說桐桐的申請材料有問題。"

司雨桐的心臟漏了一拍。

"什么問題？"韋淑芬問。

"他們說桐桐從來沒有提交過申請。"

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司雨桐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桐桐！你給我出來！"司建國的怒吼聲響徹整個房子。

02

客廳里的氣氛凝固得像冰塊。

司雨桐低著頭站在父母面前，手指緊緊攥著衣角。她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這樣憤怒的表情。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司建國的聲音在顫抖，"劍橋說你根本沒有申請過，那你這一年到底在干什么？"

"我......"司雨桐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說話！"司建國一拍桌子，茶杯發出清脆的響聲。

韋淑芬趕緊拉住丈夫的胳膊："建國，你冷靜一點，先聽桐桐解釋。"

"解釋？她還有什么好解釋的？欺騙我們整整一年！"司建國甩開妻子的手，"司雨桐，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雨桐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著父親："爸，我考上了北京大學。"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韋淑芬愣了幾秒鐘，然后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北京大學？桐桐，你在說什么？"

"我考上了北京大學歷史系。"司雨桐從包里拿出那張錄取通知書，"下個月就要去報到了。"

司建國接過錄取通知書，臉色從憤怒變成了不可置信，然后又變成了更深層次的怒火。

"你瘋了？"他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冰雹一樣砸在司雨桐心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放著好好的劍橋不去，跑去內地讀什么狗屁大學？"

"爸，北大也是很好的大學......"

"好什么好？"司建國打斷了她的話，"你知道我為了讓你進劍橋花了多少心血嗎？你知道我托了多少關系嗎？"

韋淑芬從丈夫手里搶過錄取通知書，仔細看了一遍，然后癱坐在沙發上："桐桐，媽媽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們哪里對不起你了？"

"你們沒有對不起我。"司雨桐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但是我必須去北大。"

"必須？"司建國冷笑一聲，"誰給你的必須？你一個十九歲的小女孩，你懂什么？"

"我懂的比你們想象的多！"司雨桐突然提高了聲音。

這是她第一次在父母面前這樣大聲說話，司建國和韋淑芬都驚住了。

"你懂什么？"司建國逼近女兒，"你懂什么叫前途嗎？你懂什么叫現實嗎？內地那些學校能給你什么？畢業了回香港找工作，人家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我不在乎工作！"

"不在乎工作？那你在乎什么？"

司雨桐張開嘴，想要說出真話，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不能說，至少現在還不能說。

"我就是想去北大，不行嗎？"

"不行！"司建國斬釘截鐵地說，"我絕對不允許！"

"為什么？就因為那不是你安排的路嗎？"司雨桐的情緒徹底爆發了，"爸，我已經十九歲了，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

"人生？你懂什么叫人生？"司建國氣得渾身發抖，"你從小在香港長大，習慣了這里的生活方式，突然跑到內地去，你適應得了嗎？"

"我可以適應。"

"你拿什么適應？語言？文化？生活習慣？"司建國一連串地問，"你知道內地的大學是什么樣子嗎？你知道那里的學生都是什么背景嗎？"

司雨桐沒有回答，但她的沉默激怒了司建國。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一時沖動！"他指著女兒的鼻子，"我告訴你，這個錄取通知書我不承認，你必須去劍橋！"

"我不去！"司雨桐后退一步，"我哪兒都不去，我就要去北大！"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司雨桐擦掉眼淚，語氣變得異常堅決，"機票我已經訂好了，下周就走。"

韋淑芬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女兒面前："桐桐，你冷靜一點。媽媽知道你可能對內地有好奇心，但是這種事情不能沖動。你先在香港念完大學，以后有機會再去內地工作或者交流，不是更好嗎？"

"媽，您不懂。"司雨桐搖搖頭，"我必須現在就去，而且必須是北大。"

"為什么一定是北大？"韋淑芬不解地問，"如果你真的想去內地，清華、復旦不是也很好嗎？"

司雨桐咬了咬嘴唇，還是沒有說出真相。

"我就是喜歡北大。"

這個回答讓司建國徹底失去了耐心。

"喜歡？你連北大什么樣子都沒見過，你喜歡什么？"他一把抓住女兒的胳膊，"司雨桐，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不準去北京！我馬上聯系劍橋，重新安排你的申請！"

"你沒有權利這樣做！"司雨桐掙脫父親的手，"這是我的人生！"

"你是我的女兒，我當然有權利！"

"女兒就一定要按照你的意愿活著嗎？"

"是的！"司建國毫不猶豫地回答，"你還年輕，很多事情你想不清楚，作為父親，我有義務為你做出正確的選擇！"

"什么叫正確的選擇？你覺得正確的就一定是正確的嗎？"

司建國愣了一下，然后冷笑："至少比你一個十九歲小女孩瞎決定要正確得多。"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去北大不是瞎決定，而是有非常重要的原因呢？"

"什么原因？"

司雨桐看著父親的眼睛，猶豫了幾秒鐘，然后搖搖頭："算了，你不會相信的。"

"你說啊！"司建國追問，"什么原因值得你放棄劍橋去北大？"

"我不能說。"

"不能說還是不敢說？"

"我不能說！"司雨桐的聲音帶著哭腔，"總之我必須去，沒有人能阻止我！"

客廳里再次陷入沉默。

韋淑芬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兒，突然開口："桐桐，你是不是在北京有男朋友了？"

司雨桐驚訝地看著母親："什么？"

"我說你是不是因為男朋友才想去北大的？"韋淑芬的語氣很認真，"如果是這樣的話，媽媽可以理解，但是你也要明白，為了愛情放棄前途是很危險的事情。"

"不是，媽，我沒有男朋友。"

"那你到底為什么要去？"韋淑芬幾乎是在哀求，"桐桐，你從小就很懂事，很少讓我們操心。但是這次的決定真的太突然了，你能不能告訴媽媽到底發生了什么？"

司雨桐看著母親期待的眼神，心臟像被針扎一樣疼。她多想告訴母親真相，多想把這個秘密說出來，讓家人理解她的選擇。

但她不能。

至少現在還不能。

"媽，您能不能相信我一次？"司雨桐握住母親的手，"我保證，我去北大不是沖動的決定，我有我的理由。但是現在我還不能告訴您這個理由是什么。"

"不能告訴我們？"司建國插話，"連我們都不能相信，你還能相信誰？"

"爸，不是我不相信您，而是......而是這件事情太復雜了。"

"有多復雜？"

司雨桐咬著嘴唇，半天沒有說話。

司建國看著女兒的表情，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桐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沒有。"司雨桐趕緊搖頭。

"那你為什么不敢告訴我們？"

"我......"

"司雨桐！"司建國突然提高了聲音，"你到底在隱瞞什么？"

司雨桐被父親的吼聲嚇了一跳，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我沒有隱瞞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想去北大讀書，就這么簡單。"

"簡單？"司建國冷笑，"如果真的這么簡單，你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準備？為什么要騙我們說申請劍橋？為什么現在還不愿意說出真正的原因？"

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刀扎在司雨桐心上。她知道父親說得對，但她真的不能說出真相。

"爸，我求您了，您能不能支持我一次？"司雨桐跪在父親面前，"我保證，等我到了北大，我會好好讀書，不會讓您失望的。"

司建國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兒，心情復雜到了極點。他疼愛這個女兒，但也無法理解她的選擇。

"桐桐，你起來。"韋淑芬心疼地扶起女兒，"你別這樣，有什么話我們好好說。"

"媽，我真的必須去北大。"司雨桐握著母親的手，"您能不能幫我勸勸爸爸？"

韋淑芬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女兒，為難地說："桐桐，這樣吧，你先把去北大的真正原因告訴我們，然后我們再商量好不好？"

"我......"司雨桐猶豫了。

"你必須說！"司建國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我就把你的護照和身份證全部收走！"

"爸！"

"我是認真的！"司建國走向書房，"我現在就去拿！"

"等等！"司雨桐大聲叫住父親。

司建國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女兒。

司雨桐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什么重大決心："好，我說。"

韋淑芬緊張地握住女兒的手："桐桐，你說。"

"我去北大......"司雨桐的聲音很輕，"我去北大是為了......是為了......"

"為了什么？"司建國追問。

司雨桐看著父母期待的眼神，突然搖了搖頭："算了，我還是不能說。"

"司雨桐！"司建國徹底爆發了，"你是存心要氣死我嗎？"

"我不是要氣您，我是真的不能說！"司雨桐也喊了起來，"這件事情太復雜了，牽扯到很多人，我現在說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牽扯到很多人？"韋淑芬敏銳地抓住了這個細節，"桐桐，你到底卷進什么事情里了？"

司雨桐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搖頭："沒有，我沒有卷進任何事情。"

"你剛才明明說牽扯到很多人。"

"我......我說錯了。"

司建國看著女兒慌張的表情，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司雨桐，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煩了？"

"沒有！"

"那你為什么這么緊張？"

"我沒有緊張！"

"你的聲音都在發抖！"

司雨桐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在發抖。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越是努力，越是顯得可疑。

"桐桐，"韋淑芬溫柔地說，"如果你真的遇到什么困難，你一定要告訴爸爸媽媽。我們是一家人，沒有什么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司雨桐看著母親關切的眼神，心里一陣酸楚。她多想把一切都告訴父母，多想得到他們的理解和支持。

但她不能。

有些事情，她必須一個人承擔。

"媽，我真的沒事。"司雨桐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就是想去北大讀書，真的沒有別的原因。"

"那你為什么要瞞著我們準備？"司建國還是不相信。

"因為我知道您會反對。"

"我反對是有道理的！"

"您的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有我的選擇。"

"你的選擇就是錯的！"

"您怎么知道是錯的？"

"我活了五十年，難道還看不清楚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司雨桐看著父親憤怒的臉，突然感到一陣絕望。她知道，無論自己怎么解釋，父母都不會理解她的選擇。除非她說出真相。

但真相太沉重了，沉重到她一個人都快承受不住，更別說讓父母承受了。

"爸，我就想問您一句話。"司雨桐擦掉眼淚，"如果我堅持要去北大，您會怎么辦？"

"我會阻止你！"司建國毫不猶豫地回答，"用盡一切辦法阻止你！"

"包括斷絕父女關系嗎？"

司建國愣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爸，您回答我。"司雨桐直視著父親的眼睛，"如果我堅持要去，您會和我斷絕關系嗎？"

客廳里安靜得可怕，只能聽到墻上掛鐘的滴答聲。

過了很久，司建國才開口："司雨桐，我希望你明白，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司雨桐點點頭，"但是我也希望您明白，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做。"

"即使代價是失去家人？"

司雨桐的眼淚又掉了下來："爸，我不想失去您和媽媽，但是......但是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太重要了。"

"有什么事情比家人還重要？"韋淑芬哭著問。

司雨桐看著母親，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我不能告訴您。"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司建國。他走到書房，拿出司雨桐的護照和身份證，當著女兒的面鎖進了保險柜。

"從今天開始，你哪兒都不準去！"他對女兒說，"我會馬上聯系劍橋，重新安排你的申請。至于北大，你想都別想！"

司雨桐看著被鎖進保險柜的證件，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但她已經下定決心，無論付出什么代價，她都要去北大。

因為有些債，必須要還。

有些真相，必須要查清楚。

即使代價是失去整個家庭，她也在所不辭。

03

三天后的清晨，司雨桐悄悄離開了家。

她沒有護照，但她有辦法。她聯系了一個專門幫港澳學生辦理內地入學手續的中介，花了雙倍的價錢，拿到了臨時的通行證件。

離開家的時候，她在父母的房門前站了很久。里面傳來母親輕微的鼾聲，司建國應該還在睡覺。

司雨桐想推開門，想再看他們一眼，想告訴他們自己其實很愛他們。但她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有些路，注定要一個人走。

到達機場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司雨桐看著手里的機票，北京，CA108，9:30起飛。

她在候機廳里給父母發了一條短信："爸媽，我去北京了。對不起。"

然后關機。

兩個小時后，飛機起飛了。司雨桐趴在窗邊，看著腳下越來越小的香港，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不知道這一走，何時才能再回來。

更不知道回來的時候，父母還愿不愿意認她這個女兒。

飛機降落在首都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司雨桐拖著行李箱走出艙門，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突然感到一陣巨大的孤獨感。

這是她第一次獨自來到北京，第一次離家這么遠。

正當她準備攔出租車的時候，手機響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你瘋了！回來！馬上回來！"電話里父親的怒吼聲刺破了機場的嘈雜。

司雨桐握著手機，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爸，我不回去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一個人在北京，萬一出什么事怎么辦？"司建國的聲音里除了憤怒，還有深深的擔憂。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拿什么照顧自己？你連北京的路都不認識！"

"我可以學。"

"司雨桐，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立刻回來！否則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司雨桐聽到這句話，心臟像被撕裂了一樣疼。但她還是堅定地說："爸，如果您一定要這樣選擇，我也沒有辦法。"

"你......你真的要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決定放棄這個家？"

"不是莫名其妙。"司雨桐深吸一口氣，"爸，其實我告訴您實話吧。"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

"我來北大不是為了讀書。"司雨桐的聲音開始顫抖，"我來這里是為了......"

"為了什么？"司建國緊張地問。

司雨桐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旅客，看著這個陌生的城市，突然有了一種破釜沉舟的勇氣。

"爸，我來北大是為了查一件事。"

"什么事？"

"十八年前的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后司建國的聲音變得異常緊張："你說什么？"

"十八年前，舅舅在北大留學的時候死了。"司雨桐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但他不是意外死亡，他是被人害死的。"

"桐桐，你在胡說什么？"

"我沒有胡說！"司雨桐突然提高了聲音，"我知道您一直告訴我舅舅是出車禍死的，但那不是真的！他是被人推下樓死的！"

電話那頭傳來什么東西摔碎的聲音，然后是母親的尖叫聲。

"桐桐？桐桐你在說什么？"韋淑芬搶過電話，聲音里充滿了恐慌。

"媽，我知道舅舅不是出車禍死的。"司雨桐看著機場大廳里的人群，覺得每個人都在看著她，"我知道真相。"

"你知道什么真相？你舅舅確實是出車禍......"

"媽，您別騙我了！"司雨桐打斷了母親的話，"我都查清楚了！舅舅是在北大的宿舍樓里被人推下去的！而且兇手我也知道是誰！"

電話那頭徹底安靜了。

司雨桐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能感覺到周圍路人投來的好奇目光。她知道自己聲音太大了，但她控制不住。

這個秘密在她心里壓抑了太久，今天她終于可以說出來了。

"桐桐，"過了很久，司建國的聲音重新響起，"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比您想象的多。"司雨桐擦掉眼淚，"爸，我知道您為什么這么多年來從來不提舅舅，我知道您為什么每次有人問起舅舅的事情就會變臉色，我也知道您為什么這么急著想讓我出國。"

"你知道什么？"

"因為您怕我知道真相。"司雨桐的聲音變得冷靜，"您怕我知道舅舅是怎么死的，您怕我去找兇手報仇。"

"桐桐，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司雨桐看著天空，"爸，您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發現真相的？"

司建國沒有回答。

"去年夏天，我在整理外婆的遺物時，發現了舅舅留下的日記。"司雨桐繼續說，"日記里寫得很清楚，他在北大的時候遇到了什么事情，和什么人發生了沖突，還有他擔心自己會有危險。"

"日記......"韋淑芬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什么日記？"

"舅舅親手寫的日記。"司雨桐從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子，"媽，您想聽聽舅舅在日記里都寫了什么嗎？"

電話那頭傳來嗚咽聲，司雨桐知道母親哭了。

"媽，您別哭。"司雨桐的聲音也帶著哭腔，"我來北京就是想為舅舅討回公道。那個害死他的人現在還在北大當教授，還在那里好好地生活著，這公平嗎？"

"桐桐，你聽媽媽說......"韋淑芬哽咽著說，"有些事情很復雜，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知道很復雜！"司雨桐打斷了母親，"我知道那個人有背景，有勢力，所以十八年來沒有人敢動他！但是我不怕！"

"你不怕？你拿什么不怕？"司建國重新接過電話，"你一個十九歲的小女孩，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舅舅的外甥女！"司雨桐大聲說，"我有義務為他討回公道！"

"公道？"司建國冷笑，"你知道什么叫公道嗎？十八年了，如果真的有證據，早就查清楚了！"

"沒有人去查！"司雨桐的情緒再次爆發，"因為大家都怕那個人！因為大家都選擇了沉默！但是我不會沉默！"

"司雨桐，我命令你立刻回來！"

"我不回來！"司雨桐斬釘截鐵地說，"我要親自面對那個兇手，我要讓他承認自己的罪行！"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

"我不在乎危險！"

"那你在乎我們嗎？"司建國的聲音突然變得悲傷，"桐桐，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讓我和你媽媽怎么活？"

司雨桐聽到父親哽咽的聲音，心里一陣酸楚。但她還是堅定地說："爸，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但這件事我必須要做。"

"為什么一定要你做？"

"因為只有我知道真相，只有我有證據。"

"什么證據？"

司雨桐猶豫了一下，然后說："除了舅舅的日記，我還有其他證據。"

"什么證據？"

"您不需要知道。"司雨桐看著手表，"爸，我該去學校報到了。"

"桐桐，你等等......"

"爸，我只想對您說一句話。"司雨桐深吸一口氣，準備說出那句一直憋在心里的話。

她知道，說出這句話之后，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她也知道，這句話會讓周圍所有聽到的人都震驚。

但她必須說。

"爸，其實我來北大不是為了讀書......"

電話那頭傳來司建國緊張的呼吸聲。

司雨桐看著周圍的旅客，看著這些陌生的面孔，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勇氣。

她要在這里，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說出那個壓抑了她整整一年的秘密。

"爸，我來北大是為了找到殺害舅舅的真兇！"

電話里傳來什么東西砸碎的聲音，然后是母親的尖叫。機場大廳里，十幾個旅客齊刷刷轉過頭來，目瞪口呆地盯著司雨桐。一個中年婦女手里的咖啡杯直接掉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知道的？"父親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因為兇手就是...，他現在還在北大教書！"司雨桐的話音剛落，身邊一個正在拖行李箱的男人突然停下，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