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故事取材現實,純屬虛構,請理性閱讀。
1995年寒冬,一場暴雪將女強人趙月娥困在荒郊野嶺。
她的桑塔納深陷雪泥,大哥大信號全無。
絕望之際,一個熟悉的身影敲響了車窗——十年前給她寫過情書的劉建軍,如今成了村里的代課老師。
拖拉機突突作響,拖著她前行,可趙月娥卻在副駕座下摸到一根不屬于她的棕紅長發。
劣質香水的甜膩味刺得她心頭發冷。
她不知道,這僅僅是一場精心布局的開始。
離婚、賭局、算計、縱火……
幾年間,親人反目,摯愛背叛,財富盡散。
當2010年的初雪落下,趙月娥重回故土,面對燒傷毀容的仇人、獄中痛哭的弟弟、瘋癲躲藏的舅媽,她終于揭開當年那場麻將局背后的真相——
原來最狠的刀子,從來都來自最親的人……
1
臘月的雪片子,大得如同扯碎的棉絮。
沒完沒了地撲簌簌往桑塔納的擋風玻璃上砸。
趙月娥緊蹙眉頭,雙手死死握住方向盤。
她把大燈調到最亮,可那兩道昏黃的光柱里,雪粒恰似無數飛蛾,前赴后繼地撲來,讓前路依舊模糊難辨。
她第三次狠狠踩下油門,發動機發出一陣嘶吼,后輪卻只是空轉。
卷起的雪泥噼里啪啦地打在底盤上,車子依舊被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炮仗的!”趙月娥又氣又急,猛地一拍方向盤,喇叭聲瞬間在這荒郊野嶺里炸響,傳出去老遠。
驚得附近林子里的幾只夜鳥撲棱著翅膀飛了起來。
她滿心煩躁,眼睛瞥見副駕座上的大哥大,信號燈正微弱地閃爍著,可這鬼地方,連個基站的影子都找不著,根本打不通電話求救。
就在趙月娥滿心絕望,不知如何是好時,車窗外猛地亮起手電筒的亮光,強光晃得她下意識瞇起眼。
緊接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出現在車旁,這人穿著軍大衣,臉上圍著圍巾,只露出一雙眼睛和滿是胡茬、結著冰碴子的鼻頭。
身影彎下腰,抬手敲了敲車窗,帶著幾分驚喜的聲音傳了進來:“月娥姐?我是建軍啊!”
趙月娥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搖下車窗。
剎那間,刺骨的風雪裹挾著柴油味一股腦灌進車里,凍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定睛一看,車窗外站著的,正是劉建軍。
十年前,這小伙子還青澀靦腆,給她寫過情書,如今已成長為村里的代課老師,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跡,可那笑容依舊帶著幾分質樸。
趙月娥預示了,自己的婚姻即將失敗。
自己另一半,應該是這種樸素的人。
對錢沒有渴望的人。
可,此時,已經沒機會了……
劉建軍紅彤彤的鼻頭下,一口白牙在昏暗中格外顯眼,他身后,停著一臺突突作響的拖拉機,排氣管正冒著嗆人的黑煙。
“上車!”趙月娥顧不上許多,心急如焚地沖劉建軍喊道,順手把后座上的貂皮大衣拽過來,往旁邊一扔,給劉建軍騰出地方。
劉建軍小心翼翼地鉆進車里,身上帶著的雪粒子一遇到車內的暖風,瞬間就化了,在真皮座椅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圓點。
他坐得筆直,脖子僵硬得不敢轉動,可余光卻總是不受控制地掃向趙月娥。
只見她耳垂上的金墜子隨著車子的晃動輕輕搖晃,在昏暗的光線里閃爍著迷人的光,像勾魂的餌,讓劉建軍的臉紅了起來。
你還是那么羞澀!
月娥姐,你總開我玩笑!
拖拉機突突突地發動起來,拉著桑塔納緩緩前行。
趙月娥坐在駕駛座上,眼睛緊緊盯著前方。
她不經意間伸手往座位底下一摸,指尖突然觸碰到一根柔軟的長發,她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根棕紅色的長發,還帶著一股劣質香水的甜膩味,不用想,她也知道這頭發大概率來自,自己老公張大發最近勾搭上的那個女人。
趙月娥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像是結了一層冰。
她不動聲色地把長發塞進口袋,另一只手把暖氣旋鈕擰到最大,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心里冷颼颼的。
仿佛有股寒意從心底直往上冒。
趙月娥,農村萬元戶,靠從廣州到東北,批發化妝品生意發家。
她給東北老家鎮子里,所有理發店免費試用化妝品。
那個年代,這種模式很超前的。
她擁有兩個大哥大,一臺桑塔納。
存款接近百萬。
那個年代,可以說是個女強人。
她慷慨大方,不是個摳門的女人。
她讓村民向大哥大打電話,經常給村里打麻將的發香煙,幫扶貧困老人。
那個年代,沒有企業家的說法,但她一直這么做。
出手闊綽,不求回報。
不過有一點。
她唯獨對自己的娘家人不大方,她覺得自己做的很多很多了。
給弟弟買了房,給弟弟投資開錄像廳,可母親和弟弟還是還不滿足。
她借給舅媽五萬,舅媽還不高興,還讓她給孩子買房。
趙月娥急眼了,之后,每次回娘家一分錢不掏。
娘家人也只好作罷……
趙月娥每次回娘家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2
趙月娥的生意越做越大,之后,在鎮子里開了一家理發美容旗艦體驗店。
主要和大家展示她的產品。
那個年代,很多人都沒聽說過體驗店的概念,它已經超前了。
一天,理發店的轉椅吱呀一聲響,打破了屋內短暫的寧靜。
王嬸子從燙發帽里探出半張臉,那張嘴皮子就跟裝了馬達似的,一打開就停不下來:“月娥啊,大發現在可真是不得了啊,昨兒個在夜來香舞廳,直接包了整宿的廂,出手那叫一個闊綽!”
趙月娥正在柜臺前,往海鷗洗發膏里兌香精。
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猛地頓住了。
隨后就笑了。
她抬眼看向鏡子,鏡子里映出她新燙的大波浪發型。
發梢染的栗棕色已經褪去了不少,顯得有些干枯發黃,看著就像枯草一樣。
柜臺玻璃下壓著一張照片,那是去年一家人去縣照相館拍的“全家福”。
照片里張大發摟著她,可那姿勢,怎么看都不像是夫妻間的親密。
倒像是挾持人質,趙月娥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陣苦澀。
“他愛玩就讓他玩去唄,我還能管得住他?”
趙月娥強裝鎮定,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話間,從兜里掏出一張五十的票子,隨手甩在柜臺上,“王嬸,下回你要是見著那個小妖精,就跟她說,我不在乎……”
王嬸拿著錢走了。
趙月娥站起身送。
門外寒風呼嘯,一股燉酸菜的香味隨風飄來。
可這香味卻沒能驅散她心頭的陰霾。
她不經意間瞥向隔壁五金店,只見老孫頭正提著褲子,往她桑塔納的輪胎上滋尿呢。
老孫頭聽到腳步聲,嚇得一哆嗦,差點尿到自己鞋上。
“月娥啊,對不住啊,我這老糊涂了。”
趙月娥沒跟老孫頭計較。
她從兜里摸出一盒還沒拆封的紅塔山,抬手扔給老孫頭。
老孫頭眼疾手快,一把接住,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忙不迭地道謝:“哎呀,月娥,你可真是大方,這咋好意思呢。”
“老孫,你剛才說我舅媽咋了?”
趙月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開口問道。
老孫頭把煙盒小心翼翼地揣進懷里:“月娥啊,你舅媽,昨兒領個姑娘去大發店里了。
那姑娘穿得花枝招展的,跟個狐貍仙兒似的。
看著就不像正經人。我瞅著大發那眼睛,都直勾勾的,一直盯著人家姑娘看呢。”
趙月娥聽完,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她咬了咬下唇,沒再多說什么。
此時的她,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混雜在一起。
她知道,一場暴風雨恐怕即將來臨,正常女人必須要做好應對的準備。
而她……
沒想到,沒幾天,張大發火速提出離婚。
趙月娥也沒磨嘰,直接就同意了。
然后,財產給對方分了一半。
這家伙,張大發都被驚到了,張大嘴。
趙月娥的娘家人也驚呆了。
尤其,趙月娥的舅媽甚至氣得渾身哆嗦,你這是,有錢沒地方扔了!
趙月娥笑笑,沒說話。
3
離婚后,趙月娥依舊和往常一樣,每個月都回一次娘家。
趕上過年,舅媽喊趙月娥去打麻將。
趙月娥明知道,麻將局會有張大發和那個小妖精吳秀梅,她也不避諱。
反正也離婚了,她們怎樣和自己無關。
這可能就是那個年代女強人的特質吧。
把一切看得很淡。
舅媽家那新糊的墻紙,散發著刺鼻的甲醛味,熏得人直想打噴嚏。
趙月娥一推開門,那股味道就撲面而來,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抬手扇了扇。
她剛脫下身上那件貂皮坎肩,吳秀梅就跟個影子似的,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手里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滿臉堆笑地遞了過來,指甲蓋上涂著的紅油彩格外扎眼,都蹭到了杯沿上:“姐,一路趕來辛苦了吧,趁熱喝口茶,暖暖身子。”
吳秀梅說話時,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可那眼神里,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趙月娥沒搭理她。
趙月娥在牌桌前坐下,伸手摸起一張牌,是張幺雞。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紋路,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遠了。
她突然想起,這張桌子是張大發送給舅媽的六十大壽禮。
那時候,他們夫妻關系還沒破裂,一家人看著還和和美美,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杠!”
張大發那破鑼嗓子突然喊了一聲,把趙月娥從回憶里拉了回來。
她抬眼望去,只見張大發滿臉興奮,右手高高舉起一張牌,他的右手缺了截小指。
那是當年給趙家蓋房時,不小心被椽子砸掉的。
如今這殘缺的手指,就像一道刺眼的傷疤。
這也是,趙月娥給張大發分一半家產的原因之一。
張大發再作妖,對娘家人還是夠意思的。
當然,這個不是主要原因。后面會講……
趙月娥對面是自己的弟弟趙金生。
趙月娥已經對弟弟無感了。
她給了弟弟幾十萬,而弟弟依然……她每次回來都要錢,她已經失望透了。
不愿意和弟弟多說一句話。
就在這時,趙金生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整個人彎下腰,手忙腳亂地捂住嘴,煙灰簌簌地掉下來。
有好幾粒掉進了趙月娥面前的茶杯里。
灰燼在水面上打著旋,慢慢沉了下去。
趙月娥對弟弟的態度是怒其不爭,直到現失望透頂。
多說一句都是廢話。
此時,趙月娥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像被灌了鉛似的,怎么都抬不起來。
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
吳秀梅身上那件紅毛衣在她視線里暈成了一片血霧,怎么都看不清。
趙月娥強撐著精神,甩出一張東風。
恍惚間,好像聽見舅媽喉嚨里發出一聲類似母雞下蛋般的呼嚕聲。
牌桌下,有一雙腳輕輕貼了過來,熱烘烘的。
隔著絲襪都能感覺到那股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