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皆為虛構,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表達的創作,與現實無關。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小楊,你父親那邊……親戚多嗎?我的意思是,婚禮的席位緊張,主要都是我和你林叔叔單位的領導和同僚,你看是不是讓你父親那邊,就他老人家自己過來就行了?”
未來丈母娘李惠琴端著一杯茶,話說得客氣,但眼里的審視和疏離,像一根冰冷的針,扎在我心上。
今天,是我和未婚妻林晚商定婚禮細節的日子。而我,江城市最年輕的公安局長,坐在這間豪華的別墅里,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這壓力,不是來自即將到來的婚禮,而是來自我的身份,或者說,我父親的身份。
“阿姨,我沒什么親戚。這么多年,就我爸一個人。”我維持著臉上的平靜,語氣不卑不亢。
“哦,那就好,那就好。”李惠琴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隨即又覺得不妥,補充道,“我的意思是,這樣場面上也簡單一些,你林叔叔畢竟是市委書記,來的人多,身份都比較……特殊。”
她沒有把話說完,但那未盡之言里的意思,我聽得清清楚楚。
——你的父親,一個撿垃圾的,和我這些“特殊”的客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身旁的林晚,輕輕捏了捏我的手,對我投來一個歉意的眼神。她知道我的底線,也知道她母親的話,已經碰觸到了那條線。
我回握住她,示意我沒事。
二十多年了,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目光。
只是我沒想到,在我已經拼盡全力,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后,這根刺,依然能如此輕易地扎進我的血肉里。
那根刺的名字,叫出生。
01.
我的父親,叫陳山。他不是我的生父。
我記事起,就在一個孤兒院里。五歲那年,一個又黑又瘦的男人,用一雙滿是老繭和傷痕的手,把我領回了家。
那個家,是城市邊緣的一個棚戶區,一間用鐵皮和石棉瓦搭成的小屋。
那個男人,就是我爸,陳山。他靠每天走街串巷,翻遍城市的每一個垃圾桶,收廢品、撿垃圾,來養活我們兩個。
我童年的記憶里,永遠充斥著一股廢紙箱受潮和塑料瓶發酵的混合氣味。那輛吱吱作響的三輪車,是我爸的寶馬。那一個個骯臟的蛇皮袋,是我們生活的全部來源。
鄰居的孩子都嘲笑我,叫我“小垃圾”。我為此和他們打過無數次架,每次都弄得灰頭土臉。
每次回家,我爸從不會罵我。他只是默默地從一個生了銹的鐵罐里,倒出一點廉價的紅藥水,用棉簽小心翼翼地幫我擦拭傷口。
他的手很粗糙,像砂紙一樣,但動作卻總是那么輕柔。
“小楊,”他總是一邊擦藥一邊說,“別人笑話咱們,是因為咱們窮。但人窮,志不能短。你要讀書,要使勁讀,讀出去了,就沒人敢笑話你了。”
他從不讓我碰他那輛三輪車,也從不讓我幫他整理那些散發著異味的廢品。他說,我的手,是用來握筆的,不是用來撿垃圾的。
為了供我上學,他每天凌晨四點就出門,直到深夜才拖著一身疲憊回來。夏天,他被蚊蟲叮得滿身是包;冬天,他的手腳生滿凍瘡,腫得像胡蘿卜。
我考上警校那天,他高興得像個孩子。
他拿出那個已經磨得看不出顏色的錢包,取出了里面所有的錢,帶著我去城里最好的飯店,點了一桌子我叫不上名字的菜。
那一晚,他喝了很多酒,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了。
他抓著我的手,反復說:“我兒子有出息了,我兒子是警察了……”
從那天起,我就在心里發誓,我陳楊這輩子,一定要讓我爸過上好日子,要讓他成為世界上最體面、最受人尊敬的父親。
02.
我和林晚的相遇,是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她是受害者,我是解救她的警察。
我們的愛情,沖破了世俗的眼光。她從不在意我的出生,愛的是我這個人。
但她的家庭,尤其是她的母親李惠琴,像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
我們交往的三年里,這種圍繞著“身份”和“面子”的日常沖突,從未停止過。
第一次去她家吃飯,李惠琴就旁敲側擊地問了我半天家庭情況。當我坦誠地說出我父親是靠收廢品供我上大學時,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
那頓飯,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后來,隨著我在警局的職位不斷提升,李惠琴的態度才有所緩和。尤其是我升任公安局長之后,她開始在她的太太圈里,驕傲地宣稱她的女婿是“江城警界第一人”。
但這種驕傲,是建立在一個前提下的——那就是盡量弱化,甚至抹去我父親的存在。
每次家庭聚會,她都會有意無意地避開關于我父親的話題。如果有人問起,她便會含糊其辭地說:“小楊的父親身體不好,一直在鄉下靜養。”
仿佛“收廢品”這三個字,是什么見不得光的病毒。
林叔叔,市委書記林濤,對我倒是頗為欣賞,態度也溫和許多。他看中的是我的能力和前途。
但他同樣是一個極其愛惜羽毛和看重門風的人。對于我父親的事,他從不主動提起,也從不反對妻子的做法。
這種默許,本身就是一種態度。
林晚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她無數次因為這些事和她母親爭吵,但收效甚微。
“陳楊,對不起,”她總是愧疚地對我說,“我媽就是那樣的人,愛面子,你別往心里去。”
我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那是我爸,是那個用垃圾堆為我撐起一片天空的男人。他的職業,在我心里,比任何光鮮亮麗的頭銜都更值得尊敬。
我忍著,是為了林晚,也是為了我們來之不易的感情。我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我父親的偉大,與金錢和地位無關。
但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以如此激烈的方式到來。
03.
婚禮的籌備,讓所有積累的矛盾都集中到了一個爆發的臨界點。
導火索是關于婚禮當天,主婚車隊和主桌的安排。
按照本地習俗,婚禮當天,新郎要帶著伴郎團,去女方家接親。而男方的“大家長”,則應該坐鎮婚宴現場,作為最重要的主家,迎接各方來客。
李惠琴卻提出了一個“建議”。
“小楊啊,你看這樣行不行?”她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安排,“婚禮那天,讓你父親跟著你們的接親車隊一起,就坐在后面的車里。到了酒店,我們安排一個安靜的包間,讓他和幾個遠房親戚先在那里休息吃飯。等儀式開始了,再請他出來。”
我放在膝蓋上的手,瞬間攥緊了。
這是什么意思?這是要把我爸藏起來!不讓他出現在最重要的迎賓場合,不讓他坐在象征著主家身份的主桌上。
她怕我爸那張被風霜刻滿皺紋的臉,那雙布滿老繭的手,會丟了她市委書記夫人的臉。
“為什么?”我抬起頭,直視著她。
“哎呀,你這孩子,”李惠琴有些不悅,“你林叔叔的同事、領導,還有很多商界的朋友都會來。你父親……他畢竟不習慣那種場合,跟那些人也沒什么共同語言。我們這也是為了他好,怕他拘束,不自在。”
“為了他好?”我幾乎要笑出聲,“阿姨,我爸養我三十年,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他為了我,在垃圾堆里和野狗搶過食,在寒冬臘月里睡過橋洞。他什么都不怕,更不會怕見幾個當官的、有錢的。”
我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我身上那套警服所賦予的冷靜和克制,正在一寸寸地瓦解。
林晚在一旁急得臉色發白,不停地給我使眼色。
“陳楊,我媽不是那個意思……”
“晚晚,你別說話。”我打斷她,目光依然鎖定在李惠琴臉上,“阿姨,我很明確地告訴您。婚禮那天,我爸必須坐在主桌最核心的位置上。他是我陳楊唯一的親人,也是這場婚禮最重要的客人,沒有之一。”
我的話,擲地有聲。
李惠琴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她大概沒想到,一向“識大體”的我,會如此直接地頂撞她。
04.
幾天后,林濤做東,在一家高級會所里安排了一場婚前家宴。美其名曰“兩家人提前溝通感情”,實則是對我的一次“敲打”。
宴席上,觥籌交錯,氣氛卻始終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壓抑。
酒過三巡,李惠琴終于忍不住了,她放下酒杯,看著我,慢悠悠地開了口:“小楊,上次說的事,我和你林叔叔商量過了。我們理解你尊重你父親,這很好,是孝順。但是,凡事也要考慮大局。”
她頓了頓,聲音提高了幾分:“你現在是公安局長,你林叔叔是市委書記。我們兩家結合,不是小事,是整個江城的門面!你父親的職業……說句不好聽的,畢竟是撿垃圾的。讓他坐在主桌,和那些廳局級的領導、身家過億的老總坐在一起,像什么樣子?別人會怎么看我們林家?怎么看你這個公安局長?”
她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字字句句,都扎在我心上最柔軟的地方。
林濤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端著茶杯,輕輕吹著浮沫。他的沉默,就是縱容。
林晚的眼眶紅了,她想說什么,卻被她母親一個嚴厲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我緩緩地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然后,我抬起頭,目光平靜地掃過林濤和李惠琴。我身上那股常年身處高位、執掌一方治安的公安局長的氣場,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阿姨,您說完了嗎?”我問。
李惠琴被我的氣勢震得一愣。
我繼續說道:“第一,我父親的職業是收廢品,不是撿垃圾。他是靠自己的雙手和勞動,換取報酬,他是我見過最高尚的勞動者。他的手是臟的,但他的心,比很多人都干凈。”
“第二,我之所以能成為今天的公安局長,坐在這里和市委書記、書記夫人一起吃飯,正是因為我這位‘撿垃圾’的父親。他用他收廢品的錢,供我讀書,教我做人。沒有他,就沒有我。所以,他不僅有資格坐在主桌,他坐的位置,誰也搶不走。”
“第三,”我的聲音變得更加沉穩有力,“您在意的,是您和林叔叔的面子。而我在意的,是我父親的尊嚴,以及我做人的底線。如果為了你們的面子,需要犧牲我父親的尊嚴,那我這個公安局長,不當也罷。這場婚,不結也罷。”
我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林叔叔,阿姨,我言盡于此。我爸,必須以最尊貴的客人身份,出席我的婚禮。如果你們做不到,婚禮取消。林晚,對不起。”
說完,我轉身就走,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整個包間,死一般地寂靜。
05.
最終,是林濤親自給我打了電話。
他在電話里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妥協和重新審視。他說:“小楊,是我們考慮不周。按你說的辦,讓你父親,坐主桌。”
婚禮當天,場面盛大。江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到齊了。
我穿著一身筆挺的警禮服,胸前的功勛章熠熠生輝。林晚穿著潔白的婚紗,美得不可方物。
但我心里最牽掛的,還是我爸。
我把他從老屋接了出來,親自為他換上了我一早就為他訂做的中山裝。那料子很挺括,襯得他飽經風霜的臉上,多了幾分精神。
可他那雙習慣了操勞的手,卻緊張得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爸,今天,您是全場最重要的人。”我握著他的手,輕聲說,“您就抬頭挺胸,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他看著我,渾濁的眼睛里泛起了淚光,重重地點了點頭。
婚宴大廳里,我挽著林晚,我爸跟在我身后。我把他帶到最中心的主桌,那個正對著舞臺、最尊貴的位置上。
“爸,您坐這兒。”
在場的賓客,無數道目光聚焦過來,帶著探尋,帶著好奇,也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輕蔑。李惠琴的臉色,更是尷尬到了極點。
我不在乎。
我驕傲地向身邊的每一位客人介紹:“這位,是我的父親,陳山。”
司儀宣布婚禮儀式開始。在完成了所有的流程之后,我端起酒杯,帶著林晚,領著我的父親,走到了岳父岳母面前。
我的岳父,江城市市委書記林濤,從始至終都表現得體而大度。他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與來往的賓客寒暄,仿佛之前的沖突從未發生過。
此刻,他正與一位省里的領導談笑風生。
我走上前,恭敬地說:“爸,媽。我和林晚,還有我爸,敬你們一杯。”
李惠琴的笑容有些僵硬,但還是端起了酒杯。
林濤也轉過身來,他目光溫和地落在我和林晚身上,點了點頭,然后,他的視線,自然地移向了我身邊的父親。
“爸,這位是晚晚的父親,林濤書記。”我微笑著介紹。
“林書記,您好。”我爸有些拘謹地伸出手,黝黑的臉上帶著樸實的笑容。
林濤臉上的笑容,依舊是那種公式化的、屬于市委書記的溫和。他禮貌地伸出手,準備與我父親相握。
然而,就在他看清我父親臉龐的那一瞬間,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林濤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那溫和的、客套的表情,像一塊被打碎的玻璃,寸寸龜裂。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震驚,是見了鬼一般的難以置信。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嘴巴微張,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一股無法言喻的驚駭和……恐懼,從他這位久居高位的市委書記眼中,一閃而過。
他死死地盯著我那以撿垃圾為生的養父,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整張臉,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