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皆為虛構,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表達的創作,與現實無關。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這份資料,你今天必須給我看完。明天晚上七點,在凱悅酒店,不許遲到。”
養母劉梅將一疊裝訂精美的銅版紙推到我面前,語氣沒有商量的余地。照片上,一個妝容精致的女孩正對著鏡頭微笑,笑容甜美,但眼神里透著一種和我如出一轍的、屬于富裕家庭的麻木。
我沒有去看那份資料,目光落在茶幾冰冷的大理石紋路上。
“媽,我不想去。”我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透著我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反抗。
“不想去?”劉梅的音調瞬間拔高,她保養得宜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刻薄,“江楠,你有什么資格說不想去?你住的房子,開的車子,哪一樣是你自己掙來的?現在家里需要你為公司出一份力,你倒開始跟我鬧脾氣了?”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精準的繡花針,扎在我最敏感的神經上。
“這跟公司有什么關系?這明明是我的私事。”
“私事?”她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和李家的女兒聯姻,能為我們公司帶來至少三千萬的合同,能讓我們在城南那個新項目上站穩腳跟。你說,這算不算私事?”
又是這樣。在這個家里,一切都可以是交易,包括我的人生。
我沉默了。爭吵沒有任何意義。在這個家里,經濟基礎決定話語權。而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依附于他們的“無產者”。
“我再說一遍。”劉梅見我不再反駁,語氣緩和了一些,但那份居高臨下的壓迫感絲毫未減,“明天把這身衣服換上,我已經讓王司機把車備好了。別讓我,也別讓你爸在李家人面前丟臉。”
她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推到我旁邊,里面是一套量身定制的阿瑪尼西裝。那深色的面料,在我眼中,和囚服沒什么兩樣。
我看著她那不容置疑的側臉,感覺胸口一陣陣發悶。十八年前,我被他們從孤兒院領養,所有人都說我命好,一步登天。
可他們不知道,有些看似光鮮的牢籠,遠比孤兒院那四四方方的圍墻,更讓人感到窒息。
01.
我的名字叫江楠。十八年前,我不叫這個名字。
在那個被城市遺忘的角落——春暉孤兒院里,我只有一個小名,叫“阿楠”。而給我取這個小名的,是一個扎著羊角辮、眼睛像月牙一樣明亮的女孩。
她叫月月。
我們是孤兒院里最好的伙伴。我們一起分享一塊發硬的面包,一起在冬天的夜里擠在一張小床上取暖。我至今還記得,她最喜歡吃一種大白兔奶糖,每次得到一顆,都要小心翼翼地先分我一半。
在我六歲那年的一個午后,一對衣著光鮮的夫婦來到了孤兒院。他們就是我后來的養父母,江文濤和劉梅。他們選中了我,因為院長說,我“眉眼清秀,看起來很機靈”。
要被領養走的那天,月月哭得驚天動地。她死死地拉著我的手,不肯松開。
我笨拙地從口袋里掏出我攢了很久,一直沒舍得吃的最后一顆大白兔奶糖,塞進她手里。
我對她說:“月月,你別哭。等我長大了,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然后娶你當我的新娘。”
那是一個六歲男孩,所能想到的、最鄭重的承諾。
月月含著淚,用力地點了點頭。她將那顆奶糖的糖紙撫平,小心地折好,放進口袋。
從那以后,我成了江楠。我擁有了嶄新的衣服,寬敞的房間,和數不盡的玩具。我也擁有了一個由精明、強勢的養母和常年忙于生意的養父所構成的、全新的“家庭”。
這個家的權力結構非常清晰。養父江文濤是名義上的一家之主,但他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在公司的業務上。而養母劉梅,則全權掌控著家里的一切,包括我的人生。
她為我規劃好了所有道路。從重點小學到貴族中學,再到她認為“對未來生意有幫助”的金融專業。我像一個被精心打扮的人偶,按照她設定的劇本,一步步走下去。
我曾經試圖反抗。高考填報志愿時,我想報自己喜歡的考古專業,結果被劉梅當著全家人的面,將我的志愿表撕得粉碎。她說:“我們江家不養沒用的書呆子。”
我大學畢業,想去外面自己找工作,她又動用關系,直接把我“安排”進了家族企業里,美其名曰“從基層開始鍛煉”,實際上,我只是一個拿著微薄薪水、沒有任何實權的“太子爺”。
我所有的反抗,都在“經濟獨立”這四個字面前,顯得蒼白無力。他們給了我十八年的優渥生活,這份“恩情”,像一張無形的網,將我捆得動彈不得。
我漸漸地,不再是那個孤兒院里的阿楠了。我成了江家的江楠。
而那個叫月月的女孩,和那個幼稚的承諾,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被我塵封在記憶最深的角落。有時候,我甚至會懷疑,那段記憶是不是只是我為了抵抗現實,而幻想出的一場夢。
直到有一天,我在整理舊物時,從一本舊書的扉頁里,翻出了一張被壓得平平整整的、已經微微泛黃的大白兔奶糖紙。
那一刻,我才確定,原來真的有那么一個女孩,在我貧瘠的童年里,給過我最甜的糖,和最真的溫暖。
我將那張糖紙,像最珍貴的寶物一樣,夾進了我的錢包里。它成了我在這座華麗牢籠中,唯一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02.
自從相親這件事被提上日程,家里的氣氛就變得愈發壓抑。
晚飯的餐桌上,精致的四菜一湯,也堵不住我喉嚨里的苦澀。
養父江文濤難得地按時回了家。他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湯,清了清嗓子,扮演起他一貫的“無效調解者”角色。
“阿梅,你也別逼小楠逼得太緊。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多接觸接觸嘛。”
“我逼他?”劉梅立刻放下了碗筷,聲音尖銳,“江文濤,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公司這個季度的財報你看了嗎?城南那個項目,李家要是撤資,我們資金鏈立馬就斷!現在是講究‘自己接觸’的時候嗎?”
江文濤立刻噤了聲。在公司利益面前,他永遠和妻子站在同一戰線。
這就是我們家的日常沖突場景。一個強勢的決策者,一個沉默的附和者,和一個被剝奪了所有反抗權力的、壓抑的我。
我所擁有的“資源”,我的人生,我的婚姻,我的未來,都成了他們商業版圖里可以隨時被調用和犧牲的籌碼。
劉梅見敲打完丈夫,又將矛頭對準了我。
“李家那個女兒,叫李雪,我見過好幾次了。人長得漂亮,性格也溫順,又是名牌大學畢業,哪里配不上你?你別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
我低頭扒著飯,沒有說話。沉默,是我唯一的“小反擊”。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劉梅的耐心顯然已經耗盡。
“聽見了。”我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
“聽見了就好。明天好好表現。你要是敢搞砸了,江楠,你知道后果。”她的話里充滿了威脅。
晚飯后,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我拿出錢包,看著那張泛黃的糖紙發呆。
月月……她現在在哪里?過得還好嗎?
十八年了,她應該早就把我忘了吧。或許,她也已經被一個普通的家庭收養,過著平凡但幸福的生活。又或者,她還在為了生計而奔波。
無論如何,她都和我,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里。我們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十八年的光陰,更是無法逾越的階級鴻溝。
我苦笑了一下,將糖紙小心翼翼地放回錢包。
手機響了,是發小張遠打來的。
“喂,楠哥,明天出來喝酒啊?”
“去不了。”我靠在窗邊,看著樓下花園里被精心修剪過的草坪,“明天……要去相親。”
“我靠!你媽又給你安排了?這次是哪家的千金?”張遠的語氣里滿是同情。
“李家的。”
“就是那個搞房地產的李家?臥槽,楠哥,你這是要‘為國捐軀’了啊!”
我沒有笑,只是覺得無比疲憊。“先不說了,我媽在外面敲門了。”
掛掉電話,門外傳來劉梅的聲音:“江楠,早點睡,明天別頂著個黑眼圈去見人。”
你看,就連我的睡眠,都成了這場交易的一部分,需要為明天的“表現”服務。
我的人生,早已不屬于我自己了。
03.
第二天上午,我被劉梅從床上叫了起來,理由是“要提前去造型機構打理一下,給李家一個好印象”。
我像個木偶一樣,任由造型師在我的頭發上噴灑著氣味刺鼻的發膠,換上那套價值不菲但讓我渾身不自在的西裝。
鏡子里的人,面容英俊,衣著得體,眼神卻空洞得像一個假人模特。
劉梅滿意地看著鏡子里的“作品”,開始對我進行最后的“訓話”。這一次,她撕開了所有溫情的面紗,將這場聯姻最赤裸的目的,攤開在了我面前。
“江楠,我跟你交個底。”她壓低了聲音,表情嚴肅,“你爸的公司,最近出了點問題。之前合作的一個老伙伴突然撤資,導致我們有好幾個項目都停滯了。銀行那邊的貸款也快到期了,如果我們不能盡快找到一筆新的資金,公司……可能就撐不下去了。”
我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李家承諾,只要我們兩家的婚事定下來,他們不僅會立刻注資三千萬,還會幫我們打通他們在海外的關系。這不只是一場婚姻,江楠,這是我們全家的救命稻草。”
“救命稻草”……
這四個字,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我終于明白了,我不是在聯姻,我是在用我自己,去換取這個家的茍延殘喘。我存在的價值,在這一刻,被清晰地標價為三千萬。
我所有的委屈、壓抑和不甘,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我觸及到了我作為一個人,最核心的、關于尊嚴的價值觀。
我看著鏡子里那張陌生的臉,過去十八年的種種“不公”,像電影畫面一樣在我腦海中閃回。
被撕掉的志愿表,被安排的工作,被監控的社交……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個事實:我從來不是他們的兒子,我只是他們十八年前領養回來的一項“長期投資”。現在,到了要求回報的時候了。
“所以,”我轉過身,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直視我的養母,“十八年前,你們領養我,就是為了今天嗎?”
劉梅的臉色變了變,但立刻恢復了鎮定。她眼神里的那一絲愧疚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理所當然的決絕。
“我們養了你十八年,讓你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你吃穿用度,哪一樣比別人差?現在,是你回報這個家的時候了。江楠,做人不能太自私。”
“回報”……“自私”……
溝通,已經徹底失去了意義。
我的忍耐,也終于到達了臨界點。一種前所未有的、想要逃離的沖動,攫住了我的心臟。我不要當那根“救命稻草”,我不要用我的人生去填補他們商業失敗的窟窿。
就在這一刻,我的內心做出了一個決定。我不能去。我絕不。
哪怕是逃跑,哪怕是和這個家徹底決裂,哪怕是重新變回那個一無所有的孤兒阿楠,我也不能去參加這場明碼標價的“賣身”宴會。
04.
晚上六點四十五分,凱悅酒店門口。
金碧輝煌的燈光,將夜空照得如同白晝。一輛黑色的輝騰停在門口,司機已經為我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劉梅和江文濤站在車邊,他們的臉上帶著商業化的、恰到好處的微笑,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李家人。
我穿著那身筆挺的西裝,站在他們身后,像一個即將被送上祭壇的犧牲品。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個反復回想的念頭——逃。
我該怎么逃?我現在沖出去,立刻就會被司機和養父攔住。然后,我會被強行塞進車里,送到那個包廂,面對那個陌生的女孩和她那審視我的家人。
我的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絕望,像一張大網,將我緊緊地包裹住。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而有力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
一輛黑色的、如同暗夜君王般的奔馳S級轎車,以一種不容忽視的姿態,平穩而精準地停在了我們這輛輝騰的旁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輛氣場強大的豪車吸引了過去。
車門打開,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只踩著黑色高跟鞋的、腳踝纖細的腳。
緊接著,一個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套裙的女人,從車里走了下來。她留著一頭利落的及肩短發,臉上帶著淡淡的妝容,眼神清亮而堅定。她的氣場,強大、自信,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讓周圍那些珠光寶氣的貴婦們都黯然失色。
她是誰?
我不認識她。劉梅和江文濤也愣住了,顯然,這個女人并不在今晚的賓客名單里。
女人下車后,甚至沒有看我身邊的養父母一眼。她穿過人群,徑直向我走來。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她在我面前站定,那雙明亮的眼睛,專注地看著我。在那雙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絲我看不懂的、復雜的情緒,有懷念,有期待,還有一絲……近鄉情怯般的緊張。
然后,她開口了。聲音清脆,又帶著一絲成年女性的沉穩,像玉石相擊,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她問:“江楠,你還記得小時候的約定嗎?”
我猛地一震,大腦一片空白。
她看著我震驚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個極淺、卻足以顛倒眾生的笑容。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我來赴約了。”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周圍養父母錯愕的表情,李家人剛剛下車時那精彩紛呈的臉色,都變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她那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和那句穿越了十八年光陰、重重地砸在我心臟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