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jié)皆為虛構,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表達的創(chuàng)作,與現(xiàn)實無關。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我叫李偉,二十四歲,剛剛從部隊退伍。
回到老家小城的第一個月,我媽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小偉啊,你看誰家的姑娘不錯,媽托人給你去說說?”
我每次都只能含糊地應付過去:“媽,不急,我這才剛回來,工作還沒著落呢?!?/p>
“工作是工作,成家是成家,兩不耽誤!”我媽把一盤切好的蘋果推到我面前,開始了她的每日例行思想教育,“你都二十四了,不小了。部隊里耽誤了,現(xiàn)在回來了,得抓緊!你看你張阿姨的兒子,跟你一樣大,人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我無奈地拿起一塊蘋果,啃得嘎吱作響,心里卻是一片茫然。
部隊的生活,是直線,是方塊,是一切行動聽指揮。而回到地方,生活變成了一張鋪天蓋地的網,人情世故,柴米油鹽,還有最重要的,婚喪嫁娶。
我像一個突然被從水里撈出來的潛水員,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和不適。
尤其,是“結婚”這件事。
我媽幾乎發(fā)動了她全部的社交關系,為我物色對象。有小學的老師,有醫(yī)院的護士,還有在銀行做出納的。照片擺了一茶幾,個個眉清目秀,但我看過去,卻感覺她們的面孔模糊得像一張白紙。
我不是挑剔,我只是覺得,結婚,總得有點感情基礎吧?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yǎng)嘛!”我媽振振有詞。
我無法反駁,只能選擇沉默。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躺在自己房間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床上,偶爾會想起一個人。
一個扎著馬尾辮,穿著白裙子,笑起來眼睛像月牙兒的鄰家姐姐。
她叫蘇晴。
在我九歲那年,她是我整個童年世界里,唯一的光。
那是一個夏天的午后,我跟幾個半大的小子在外面闖了禍,打碎了雜貨鋪的玻璃,被人家追得滿街跑。我跑得最慢,摔了一跤,膝蓋磕得鮮血淋漓。
我不敢回家,怕被我爸用皮帶抽。只能一個人躲在墻角,抱著流血的膝蓋,委屈得直掉眼金豆。
是蘇晴找到了我。
她那時大概十四五歲,已經出落得像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她沒問我為什么哭,只是蹲下來,用手帕輕輕擦掉我臉上的泥和淚,然后從口袋里,變魔術一樣地,拿出了一顆大白兔奶糖。
“不哭了,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她的聲音,像山間的清泉,好聽極了。
她把我扶回家,用紅藥水給我消毒,還用紗布給我包扎了一個奇丑無比,但卻讓我無比驕傲的蝴蝶結。
從那天起,我就成了她的跟屁蟲。
她去上學,我背著小書包跟在她后面。她在家寫作業(yè),我就搬個小板凳坐在她旁邊,安安靜靜地看她。她一笑,我就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
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了“喜歡”這個概念。
于是,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傍晚,我看著夕陽下她被拉長的背影,鼓起了畢生的勇氣,追上去,大聲地對她說:“晴姐,等我長大了,我一定娶你!”
她愣了一下,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轉過身,揉了揉我的腦袋,夕陽的光給她鍍上了一層金邊。
“好啊?!彼χf,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那我可就等你啦,小不點?!?/p>
那是我九年人生里,聽過最動聽的回答。
我把這個承諾,當成了一個男孩最神圣的秘密,藏在心里。
只是我沒想到,這個秘密,一藏,就是十五年。
01.
我們家和蘇晴家,是十幾年的老鄰居。
兩家都住在一個老式的小區(qū)里,樓上樓下,關系好得像一家人。我爸媽是普通工人,蘇晴的爸媽是中學的老師,知書達理,很有威望。
在那個年代,蘇晴就是所有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她學習好,年年拿第一。她性格好,溫柔善良,從不跟人紅臉。她長得好,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
而我,就是那個專門給她做陪襯的“淘氣包”。
我上樹掏鳥窩,下河摸魚蝦,成績常年在及格線邊緣徘徊。我媽每次揍我之前,都要先拿蘇晴來做一番對比教育。
“你看看人家小晴!再看看你!我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這么個混世魔王!”
但我從不嫉妒蘇晴。
因為她對我好。她會給我輔導作業(yè),會把她省下來的零花錢給我買零食,會在我被我爸揍得嗷嗷叫的時候,跑過來給我求情。
她是我的姐姐,是我的女神,也是我童年唯一的“同謀”。
這種親密的關系,一直持續(xù)到我上初中,她考上外地的重點大學。
她走的那天,我去送她。我看著她坐上綠皮火車,火車開動,她的身影在我的視線里越來越小,直至消失。我第一次嘗到了“離別”的滋味,難受得一晚上沒睡好覺。
她上了大學后,我們還通過幾封信。她的信里,寫著我看不懂的大學生活,寫著她對未來的憧憬。我的信里,畫著歪歪扭扭的畫,寫著我今天又闖了什么禍。
后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信就斷了。
再后來,我聽說,蘇晴的爸爸因為一場重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積蓄,最后還是走了。那之后沒多久,蘇晴的媽媽就帶著她,搬離了這個傷心地,回了南方的老家。
兩家人的聯(lián)系,也就這么徹底斷了。
我只在過年時,聽我媽偶爾提起:“也不知道蘇老師的愛人和小晴現(xiàn)在怎么樣了,小晴那么好的姑娘,可別受了委屈。”
再后來,我十八歲,為了那個軍人夢,也為了逃離一眼能望到頭的生活,我選擇了去當兵。
新兵連很苦,野外拉練很累,但我都咬牙撐了過來。每次撐不下去的時候,我都會想起那個夏天的午后,那個蹲下來給我擦眼淚的白裙子姐姐。
她成了我軍旅生涯里,一個溫柔的,遙不可及的夢。
02.
從部隊回到地方,我面臨的第一個難題,就是融入。
世界變化太快了。我離開的這幾年,小城里蓋起了更多的高樓,街上跑著我叫不出名字的新能源汽車,人人手里都拿著智能手機,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像一個古代人,闖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未來世界。
我試著去找工作。我的履歷很簡單,高中畢業(yè),五年從軍經歷。投出去的簡歷,大多石沉大海。少數(shù)給我打電話的,不是讓我去當保安,就是讓我去做不需要任何技能的體力活。
我不怕吃苦,但在部隊里學到的那些格斗、射擊、野外生存技能,在這里,似乎一文不值。
巨大的失落感,籠罩著我。
我約了幾個從小玩到大的發(fā)小吃飯。他們有的已經結婚生子,話題離不開奶粉和學區(qū)房。有的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聊的是哪個項目能賺錢。
我坐在他們中間,聽著這些熟悉又陌生的話題,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
“偉哥,別想那么多了。咱們這個年紀,先進廠打份工,或者考個事業(yè)編,穩(wěn)定下來,然后趕緊娶個媳婦,才是正經事?!币粋€已經微禿的發(fā)小拍著我的肩膀,語重心長。
我只能苦笑著點頭。
我媽看我天天悶在家里,更是心急如焚。她不顧我的反對,強行給我安排了一場相親。
對方是一個在商場賣化妝品的女孩,打扮得很時髦。
我們在一家咖啡館見面,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聽我媽說,你是當兵回來的?”
“嗯?!?/p>
“那現(xiàn)在找好工作了嗎?一個月能拿多少錢?家里給買了房子沒?”一連串的問題,像機關槍一樣。
我皺了皺眉:“工作還在找,房子暫時沒有?!?/p>
她撇了撇嘴,語氣里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蔑:“哦。那我們可能不太合適。我呢,是想找個有穩(wěn)定工作,最好在市里有全款房的。畢竟,我不能嫁給你,還跟你一起租房子受苦吧?”
那頓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的。
我沒有憤怒,只覺得悲哀。
難道現(xiàn)在的感情,都變成了明碼標價的交易嗎?
那次失敗的相親之后,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一天。我決定,不能再這么消沉下去了。
我把退伍拿到的那筆安家費,全部取了出來,又列了一份詳細的計劃書。我不想去給別人打工了,我想自己做點事。
我的計劃是,開一家小型的健身搏擊俱樂部。發(fā)揮我的專長,教人健身,也教人一些簡單的防身術。
這是我為自己找到的,能與這個世界重新建立連接的方式。
03.
我的創(chuàng)業(yè)計劃,遭到了我爸媽的強烈反對。
“開什么俱樂部?那不是瞎胡鬧嗎!”我爸把我的計劃書拍在桌子上,“我托人給你找了個去電廠當司機的活兒,鐵飯碗!比你那個什么搏擊,強一百倍!”
“爸,我不想當司機。”我努力地解釋,“我有技術,也有想法?,F(xiàn)在人都注重健康,這個有市場。”
“市場?你懂什么市場!”我媽在一旁唉聲嘆氣,“小偉,你聽媽一句勸,安安穩(wěn)穩(wěn)的,才是福氣。別折騰了,啊?”
我看著他們,第一次感覺到了那么深的無力感。
他們愛我,但他們不懂我。
我沒有跟他們爭吵,只是默默地收起了計劃書,開始自己一個人跑市場,看場地,咨詢各種政策。
現(xiàn)實,比我想象的更殘酷。
我看中的一個場地,房租高得嚇人。我想申請創(chuàng)業(yè)貸款,卻因為沒有抵押物,被銀行拒絕了。我找以前的戰(zhàn)友幫忙,他們有的遠在外地,有的也只是普通人,愛莫能助。
那段時間,我每天都像一只無頭蒼蠅,到處碰壁。
父母的不理解,創(chuàng)業(yè)的艱難,對未來的迷茫,像三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當初退伍的決定,是不是錯了。如果我還留在部隊,至少,我還是那個受人尊敬的班長,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一事無成的社會閑散人員。
一個下著小雨的傍晚,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
家里沒人,爸媽可能去跳廣場舞了。我沒有開燈,就那么坐在黑暗的客廳里,任由孤獨和挫敗感,將我一點點吞噬。
就在我快要被黑暗淹沒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叮咚——”
清脆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
我以為是爸媽忘了帶鑰匙,心里有些煩躁地站起身,趿拉著拖鞋,走過去拉開了門。
04.
門外,站著一個女人。
她撐著一把透明的雨傘,雨傘的邊緣,還在滴著水。身上穿著一條素雅的連衣裙,長發(fā)披肩,臉上未施粉黛,卻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化著濃妝的女孩,都要好看。
她就那么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我,眼神很亮,像雨后夜空里的星星。
我愣住了。
我不認識她。但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她的眼睛,我有一種莫名的,心跳加速的熟悉感。
“你……找誰?”我遲疑地問。
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看著我,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個很淺的弧度。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好像能看穿我所有的偽裝和疲憊。
“你不認識我了嗎?”她的聲音,像被雨水洗過的天空,干凈,清澈,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的大腦飛速地運轉,將眼前這張臉,和我記憶深處那些模糊的影像,進行著瘋狂地比對。
十五年了。
歲月改變了她的容貌,讓她從一個青澀的少女,變成了一個氣質溫婉的女人。但那雙會笑的,像月牙一樣的眼睛,和說話時微微上揚的嘴角,卻和記憶里,一模一樣。
一個被我埋藏在心底,幾乎快要忘記的名字,猛地跳了出來。
我的喉嚨有些發(fā)干,試探著,用一種近乎夢囈的聲音,叫出了那個名字。
“蘇……晴……姐?”
05.
她聽到我叫出她的名字,臉上的笑意,終于真實了起來。
“李偉,我回來了?!?/p>
簡單的六個字,卻像一顆驚雷,在我腦海里轟然炸響。
我徹底呆住了。我看著她,看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在我生命里,我以為再也不會相見的人。無數(shù)的疑問,像潮水一樣涌上我的心頭。
她怎么會在這里?她不是回了南方老家嗎?她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她為什么會找到這里?
我的大腦,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重逢,陷入了徹底的宕機。
而她,似乎看穿了我所有的混亂和不知所措。
她收起雨傘,輕輕地抖了抖上面的水珠,然后,往前走了一小步。
我們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我甚至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的,像梔子花一樣的香氣。
她抬起頭,再次看向我。
這一次,她的眼神里,沒有了笑意,而是多了一種我看不懂的,非常復雜的,鄭重的情緒。
她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對我說:
“你小時候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
“說好,要娶我的?!?/strong>
那一瞬間,我的呼吸,我的心跳,我所有的思緒,都徹底停滯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看著她那雙認真到不容置疑的眼睛,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