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故事所有情節、人物、地點均為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此故事意在傳遞積極價值觀,共建和諧社會。
“蘇靜!我們給你跪下了!是我們錯了!”
婆婆張桂芬嘶啞的哭喊聲,響徹了月子中心金碧輝煌的大廳。
她拉著丈夫、拽著兩個兒子,一家四口,齊刷刷地跪在緊閉的房門前。
對著里面剛生完孩子的兒媳婦,“咚咚咚”地磕起了響頭。
周圍所有人都驚呆了。
蘇靜只是隔著監控屏幕,冷冷地看著門外這出荒唐的鬧劇,眼神里沒有一絲波瀾。
01
月子中心頂樓的套房,窗簾只拉開一道縫,臨淵市灰蒙蒙的天光就漏了進來,剛好照在嬰兒床的一角。
蒲蔚清側躺在床上,聽著身邊孩子均勻的呼吸聲,心里卻靜不下來。
房間里恒溫恒濕,安靜得只剩下新風系統細微的聲響,可她的腦子里卻像是被塞進了一個菜市場,亂哄哄的。
十天前,她剖腹產生下了女兒,葛旭堯抱著孩子,眼角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花。
他說:“蔚清,辛苦你了,你看寶寶多像你,以后肯定也是個大美女?!?/p>
蒲蔚清看著他眼里的真誠,覺得之前幾個月因為懷孕而懸著的心,總算能放下一半。
她和葛旭堯是大學同學,但畢業后好幾年都沒聯系。
一次校友會上重逢,他已經是市里一家不大不小的設計公司的項目主管,穿著得體的白襯衫,談吐溫和,和記憶里那個穿著T恤在籃球場上飛奔的少年判若兩人。
蒲蔚清的家境在臨淵市算得上優渥,父母經營著一家規模不小的建材公司。
她自己也沒閑著,在一家外企做到了中層,收入可觀。
對于愛情,她自認要求不高,不求對方大富大貴,只求人品好,有上進心,能踏踏實實過日子。
葛旭堯看起來完美符合所有條件。
他會記得她不經意間提過想吃的餐廳,會在她加班的深夜開車到公司樓下等她,會把她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
戀愛談了一年,自然而然地走到了談婚論嫁。
第一次去葛旭堯家,是在一個老舊的小區,樓道里堆著雜物,墻皮有些脫落。
他母親錢秀蓮熱情得有些過分,拉著蒲蔚清的手,一雙眼睛卻不住地往她手腕上的表和脖子上的項鏈瞟。
“蔚清啊,我們家旭堯能找到你,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卞X秀蓮笑呵呵地說,一口牙黃燦燦的。
“阿姨您過獎了,是葛旭堯他對我好。”蒲蔚清客氣地回應。
飯桌上,錢秀蓮不停地給她夾菜,嘴里的話也沒停過。
“你們年輕人,以后結了婚,可得好好規劃。不像我們這代人,沒本事,只能給孩子拖后腿。”
她說著,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丈夫葛建國。
“你看旭堯他弟,旭輝,都二十五了,工作還沒個著落,整天就知道打游戲,我和他爸愁得頭發都白了。”
葛旭堯在桌子底下輕輕碰了碰蒲蔚清的腿,示意她別在意。
蒲蔚清當時只覺得,這位未來的婆婆就是個普通的、愛嘮叨的市井婦人,心里想什么都寫在臉上,雖然有些勢利,但應該不難相處。
現在想來,那時的自己真是天真得可笑。
所有的伏筆,其實從一開始就埋下了。
婚禮的彩禮,蒲蔚清家按本地風俗,象征性地要了八萬八,她父母轉手就用這筆錢,加上自己貼的一百多萬,給他們倆買了輛新車。
而蒲蔚清的嫁妝,是她父母早就給她備好的一套市區大平層,外加一張存了500萬的銀行卡。
父母的意思是,這錢是她的婚前財產,是她的底氣,讓她自己收著,以備不時之需。
蒲蔚清把這件事告訴了葛旭堯,他當時抱著她,感動得眼眶都紅了。
他說:“蔚清,你放心,我葛旭堯這輩子就算再沒出息,也絕不會打你這筆錢的主意?!?/p>
婚后,葛旭堯對她確實不錯,家務活搶著干,工資卡主動上交,紀念日一個不落。
可錢秀蓮卻成了他們生活里一根拔不掉的刺。
她總有各種理由來他們家,不是說老房子的下水道堵了,就是說自己腰疼想來城里看看醫生。
每次來,她從不空手,提著兩根蔥或者一把青菜,走的時候卻總能順走一些東西。
今天說蒲蔚清這個進口吹風機好用,明天又說她那個按摩儀對老寒腿有好處。
蒲蔚清不是小氣的人,想著都是長輩,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錢秀蓮的試探,卻在一步步升級。
她開始旁敲側擊地打聽蒲蔚清那500萬嫁妝。
“蔚清啊,那筆錢存銀行多不劃算,利息跑不過通貨膨脹?!?/p>
“我聽隔壁王大媽說,她兒子買了什么理財產品,一年收益十幾萬呢!”
“旭輝要是在市區有個首付,找對象也容易些,你說是不是?”
蒲蔚清每次都用“我不懂理財,還是放著安穩”給擋了回去。
她以為自己態度夠明確了,可她低估了錢秀蓮的執著。
懷孕后,蒲蔚清孕吐嚴重,葛旭堯便提議讓她辭職在家安心養胎。
蒲蔚清想著自己工作也到了一個瓶頸期,便同意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錢秀蓮來得更勤了。
她打著照顧兒媳的旗號,幾乎天天都來。
蒲蔚清的手機、錢包,就隨手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有一次,她上廁所出來,看到錢秀蓮正拿著她的手機在看,屏幕亮著,是銀行app的推送消息。
見她出來,錢秀蓮一點不慌,笑呵呵地把手機放回原處。
“哎喲,現在這手機真高級,什么都能干。蔚清啊,你這手機支付密碼,跟鎖屏密碼是不是一樣的?可得注意安全,萬一丟了多麻煩?!?/p>
蒲蔚清心里咯噔一下,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媽,不一樣的,您放心吧?!?/p>
從那天起,她就多了個心眼,手機再也不離身了。
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尤其是,這個賊,還有幫手。
02
孩子出生后,蒲蔚清直接住進了臨淵市最好的月子中心。
這里一天一萬塊的費用,是她自己刷卡付的。
葛旭堯當時有些猶豫,說:“是不是太貴了?要不還是請個月嫂回家吧?”
蒲蔚清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我自己的錢,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生孩子這么大的事,我不想委屈自己?!?/p>
葛旭堯沒再說什么。
錢秀蓮倒是來看過兩次,每一次來,都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她摸摸柔軟的純棉床品,又看看獨立的嬰兒洗浴區,嘴里嘖嘖稱奇。
“我的天,這哪是坐月子,這是住總統套房啊?!?/p>
“蔚清啊,你可真會享受。我們那時候,生完孩子第三天就得下地干活了。”
她話里話外的酸味,濃得化不開。
蒲蔚清懶得跟她計較,只當是耳旁風。
她以為,住在這里,至少能清靜一個月。
沒想到,事與愿違。
事情發生在她生完孩子的第八天。
那天上午,護士剛給寶寶洗完澡,蒲蔚清覺得身上黏糊糊的,也想去沖個澡。
月子中心的浴室有很好的暖風系統,不用擔心著涼。
她把手機放在床頭柜上充電,叮囑葛旭堯看好孩子,就進了浴室。
葛旭堯坐在床邊,眼睛盯著手機,在跟人發微信,頭也沒抬地“嗯”了一聲。
蒲蔚清洗了大概二十分鐘。
等她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葛旭堯已經不在房間里了。
只有孩子在小床上睡得正香。
她以為他是有急事出去了,也沒多想。
拿起手機想看看時間,一條銀行的短信提醒彈了出來。
【尊敬的客戶,您尾號xxxx的儲蓄卡于11月15日10:32完成一筆5,000,000.00元的轉賬交易?;钇谟囝~:3,452.18元。】
蒲蔚清的腦袋“嗡”的一聲,像是被人用重錘狠狠砸了一下。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遍。
沒錯,500萬,一分不差。
她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間沖上了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了冰。
手指冰涼,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立刻撥通了葛旭堯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那頭的聲音有些嘈雜。
“喂,蔚清,怎么了?”
“葛旭堯,我的錢呢?”蒲蔚清的聲音因為憤怒和震驚而有些發顫,但她努力克制著。
“錢?什么錢?”葛旭堯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心虛。
“我卡里的500萬,是不是你媽轉走了?”蒲蔚清一字一句地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
長久的沉默,比直接承認更讓蒲蔚清心寒。
過了足足半分鐘,葛旭堯才結結巴巴地開口。
“蔚清,你……你先別激動,媽她……她就是暫時借用一下,家里出了點急事……”
“借?”蒲蔚清氣得笑了起來,笑聲尖銳而冰冷,“經過我同意了嗎?轉走500萬叫借?葛旭堯,銀行卡的密碼只有你和我知道,你敢說不是你告訴她的?”
“我……我……”葛旭堯語無倫次,“蔚清,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媽也是為了旭輝,他……他被人騙了,欠了一大筆錢,對方說再不還錢就要他的命?。∥覀円彩菍嵲跊]辦法了!”
“所以,你們就偷我的錢?”蒲蔚清的聲音冷得像冰,“那是我的婚前財產!是我的底線!你們一家人,就是這么算計我的?”
“不是算計,真的不是!”葛旭堯急切地辯解,“我們很快就會還給你的!等旭輝緩過來了,我們砸鍋賣鐵也會還你的!”
砸鍋賣鐵?
蒲蔚清心里冷笑。
就憑他們那個家,那個無底洞一樣的葛旭輝,拿什么還?
“葛旭堯,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現在,立刻,把錢轉回來?!彼穆曇衾锊粠б唤z感情。
“蔚清,現在不行??!錢已經轉給對方了,真的!你相信我,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看在孩子的份上……”
“別跟我提孩子!”
蒲蔚清猛地掛斷了電話。
她坐在床上,看著窗外那一道狹窄的天光,覺得無比諷刺。
她以為自己嫁給了愛情,沒想到卻一腳踏進了一個精心設計的騙局。
什么溫和體貼,什么踏實上進,全都是偽裝。
她蒲蔚清,在他們一家人眼里,不過是一個長著腿的移動金庫。
心痛嗎?
當然痛。
像是被人活生生剜掉了一塊肉。
但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擦干還在滴水的頭發,換好衣服,拿起手機,找到通訊錄里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她用最平靜的語氣說:
“喂,你好,我要報警?!?/p>
03
警察來得很快,是兩位穿著制服的民警。
月子中心的工作人員試圖阻攔,但被蒲蔚清一個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讓他們進來,這是我的私事。”
在安靜的套房里,蒲蔚清邏輯清晰地陳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她出示了銀行的轉賬記錄,并明確表示,這筆巨款是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轉走的。
“這張卡是我的婚前個人財產,密碼只有我和我丈夫葛旭堯知道。我懷疑,是我的婆婆錢秀蓮,伙同我丈夫,盜取了我的資金?!?/p>
做筆錄的年輕民警姓張,他一邊記錄,一邊抬頭看了看蒲蔚清。
眼前的女人臉色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但眼神卻異常堅定,沒有尋常受害者那種慌亂和無助。
“蒲女士,您確定要立案嗎?畢竟……這是家庭內部的經濟糾紛,一旦立案,性質就不一樣了。500萬的金額,已經構成了盜竊罪,而且是數額特別巨大?!?/p>
張警官善意地提醒。
“我確定?!逼盐登搴敛华q豫。
“我給過他們機會了。”
她不是沒想過私了,但葛旭堯在電話里的態度,讓她徹底死了心。
那不是愧疚,不是悔恨,而是欺騙被揭穿后的慌亂和狡辯。
他們根本沒覺得自己錯了。
他們只覺得,是她太計較,太不近人情。
既然他們不仁,就別怪她不義。
送走警察后,蒲蔚清做的第一件事,是給自己的父母打了個電話。
她沒有哭訴,只是平靜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的父親沉默了很久,只說了一句:“知道了,別怕,爸爸媽媽馬上過來?!?/p>
第二件事,她聯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臨淵市有名的離婚律師,周律師。
周律師聽完,在電話里氣得破口大罵。
“這他媽就是一家子騙子!蔚清,你別心軟,這事沒得商量,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知道?!逼盐登宓穆曇粢琅f平靜,“所以我才找你?!?/p>
掛了電話,房間里又恢復了死寂。
孩子還在睡,小小的臉上帶著安詳的笑意,對這個世界剛剛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蒲蔚清走過去,輕輕摸了摸女兒的臉頰。
就是為了這個孩子,她也必須硬下心腸。
她不能讓自己的女兒,生活在那樣一個充滿算計和貪婪的家庭里。
沒過多久,她的手機開始瘋狂地響起來。
先是葛旭堯,她直接掛斷,拉黑。
然后是公公葛建國,一個她幾乎沒怎么說過話的男人。
她猶豫了一下,接了。
“蔚清啊……”電話那頭,葛建國聲音發虛,“你……你別沖動,有話好好說,都是一家人,別鬧到警察那里去,不好看……”
“現在知道不好看了?”蒲蔚清冷笑,“轉我錢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好不好看?”
“你媽她也是一時糊涂!是為了救旭輝??!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把案子撤了吧?錢我們一定想辦法還你!”
“沒可能。”
蒲蔚清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緊接著,各種陌生的號碼輪番轟炸。
她知道,那是葛家的親戚們,開始發動人情攻勢了。
她干脆開啟了飛行模式。
世界終于清靜了。
當天下午,警方就傳喚了錢秀蓮。
同時,根據蒲蔚清提供的線索,銀行方面緊急凍結了收款賬戶。
幸運的是,那筆錢還沒來得及被二次轉移。
500萬,完完整整地被凍結在了那個陌生的賬戶里。
消息傳到葛家,無異于晴天霹靂。
他們原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的家庭內部矛盾。
蒲蔚清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鬧一鬧,嚇唬一下,最后總會因為孩子,因為夫妻情分而妥協。
他們萬萬沒想到,她會這么剛,直接把事情捅到了警察那里,還請了律師。
這下,不是還不還錢的問題了。
是錢秀蓮,可能會坐牢。
04
當天晚上,葛旭堯就找到了月子中心。
他被前臺攔下,根本上不了樓。
他就在樓下大廳里,一遍又一遍地給蒲蔚清的微信發消息,打電話。
在發現自己被拉黑后,他開始轟炸蒲蔚清父母的手機。
蒲爸爸直接把電話交給了同來的公司法務,一板一眼地跟他談法律,談后果。
葛旭堯徹底慌了。
他開始在月子中心的業主群里發小作文,說自己妻子如何“無情無義”,不顧嗷嗷待哺的孩子,要把自己的親婆婆送進監獄。
他試圖用輿論來綁架蒲蔚清。
可惜,他打錯了算盤。
能住進這個月子中心的人,非富即貴,誰會去共情一個偷竊兒媳巨款的婆婆?
大家看到的,只有一個事實:錢秀蓮偷了500萬。
葛旭堯的行為,反而讓他自己成了一個笑話。
第二天一早,更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
錢秀蓮被警方暫時釋放,取保候審。
她一出來,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帶著丈夫葛建國,小兒子葛旭輝,直奔月子中心。
他們被保安攔在門外,進不來。
于是,錢秀蓮心一橫,“噗通”一聲,就跪在了月子中心的大門口。
緊接著,葛建國和葛旭輝也跟著跪了下來。
一家三口,整整齊齊地跪在地上,場面蔚為壯觀。
錢秀蓮開始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拍著大腿。
“我不是人啊!我豬油蒙了心??!我偷了兒媳的錢,我對不起她啊!”
“蔚清,媽知道錯了!你饒了媽這一次吧!媽給你磕頭了!”
她一邊說,一邊真的開始“咚咚咚”地磕頭。
柏油馬路上,很快就見了紅。
葛建國在一旁抹著眼淚,嘴里念叨著:“蔚清,你就看在孩子的面上,饒了她吧。”
葛旭輝則低著頭,一言不發,但那緊握的拳頭和不時瞥向大門的怨毒眼神,出賣了他內心的不甘。
這一幕,很快就吸引了路人圍觀。
有人拿出手機開始拍攝。
月子中心的保安幾次三番想勸他們起來,但三個人就像是鐵了心一樣,跪在地上紋絲不動。
經理沒辦法,只能打電話給蒲蔚清。
“蒲小姐,您看這……影響實在太不好了。要不,您下來跟他們談談?”
蒲蔚清正抱著女兒喂奶,她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冷冷地看著樓下那場拙劣的表演。
談談?
有什么好談的?
如果他們真的知錯了,就該在警察局里好好反省,而不是跑到這里來,用下跪這種方式進行道德綁架。
這不是懺悔,這是逼宮。
他們跪的不是她,是那500萬,是能讓他們免于牢獄之災的希望。
“不用管他們?!逼盐登逭Z氣平靜地對電話里的經理說,“他們愿意跪,就讓他們跪著。另外,幫我接通樓下大門的監控視頻,我想看看?!?/p>
經理很快照辦。
蒲蔚清的手機上,清晰地出現了樓下大門口的實時畫面。
她看見錢秀蓮一邊磕頭,一邊偷偷抬頭觀察周圍的反應。
她看見葛建國眼神閃躲,毫無愧色。
她看見葛旭輝滿臉的屈辱和憤恨。
沒有一個人,是真心悔過。
蒲蔚清冷笑一聲,關掉了視頻。
她拿起另一部手機,給周律師發了條消息。
“他們跪在門口了,你之前準備的第二套方案,可以開始了?!?/p>
放下手機,她看著懷里吃飽了奶,砸吧著小嘴的女兒,眼神一點點變得溫柔而堅定。
她不會妥協的。
為了自己,也為了女兒。
這場鬧劇,從中午一直持續到下午。
葛家人跪得膝蓋都麻了,錢秀蓮的額頭也磕破了皮,看起來好不凄慘。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說什么的都有。
“這家兒媳也太狠心了吧,怎么說也是長輩。”
“你知道什么,聽說這婆婆偷了人家500萬!500萬?。Q你你不報警?”
“跪在這里有什么用,這是綁架啊,想讓兒媳妥協唄?!?/p>
議論聲中,幾輛警車悄無聲息地開了過來。
車上下來幾名警察,直接走到了葛家人面前。
“錢秀蓮,葛建國,葛旭輝,你們涉嫌在公共場所尋釁滋事,跟我們走一趟吧。”
錢秀蓮懵了。
她以為自己跪在這里,蒲蔚清早晚會心軟。
她怎么也沒想到,等來的不是心軟的兒媳,而是冰冷的警察。
“警察同志,我們沒有滋事??!我們就是來給我兒媳認錯的!”錢秀蓮慌忙解釋。
“在公共場所下跪哭嚎,聚眾圍觀,嚴重擾亂公共秩序,這不是尋釁滋事是什么?”為首的警察義正辭嚴,“有什么話,到局子里去說。”
三個人,就這么被警察從地上拉起來,帶走了。
一場鬧劇,終于收場。
蒲蔚清站在窗前,看著警車遠去,心里沒有一絲波瀾。
她知道,這只是開始。
葛家的人,不會就這么善罷甘甘休的。
果然,到了晚上,周律師的電話就打來了。
“蔚清,他們被關了幾個小時就放出來了。不過你放心,都留了案底。主要是,葛旭堯那邊,又出幺蛾子了?!?/p>
“他又干什么了?”
“他向法院提起了訴訟,要求確認你那500萬是夫妻共同財產。”周律師的語氣很凝重。
蒲蔚清愣了一下,隨即氣笑了。
“他憑什么?”
“他說,你雖然有銀行卡,但是婚后,你父母為了表示對他們婚姻的祝福,曾經口頭表示過,這筆錢是贈與你們夫妻二人的,所以應該屬于共同財產?!?/p>
這簡直是無恥到了極點。
“他有證據嗎?”
“口頭贈與很難取證,他這就是在耍無賴,想拖延時間,把水攪渾。”
蒲蔚清沉默了。
她真是小看了葛旭堯的無恥程度。
為了錢,他連臉都不要了。
“我知道了?!逼盐登逭f,“那就讓他告,我奉陪到底?!?/p>
05
接下來的幾天,臨淵市下起了連綿的冬雨。
天氣陰冷潮濕,就像蒲蔚清的心情。
葛旭堯起訴她是夫妻共同財產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
親戚、朋友,甚至以前的同事,都或多或少聽說了風聲。
有表示同情和支持的,也有在背后指指點點,說她太強勢,不給男人留情面。
蒲蔚清一概不理。
她父母和律師團隊成了她最堅實的后盾。
父親動用自己的人脈,找到了當初為蒲蔚清辦理這張銀行卡和做財產公證的負責人,拿到了最直接的證據,證明這筆錢的來源和歸屬都與葛旭堯毫無關系。
周律師則條分縷析地準備著應訴材料,信心十足。
“放心,他這就是癡人說夢,法院不可能支持的。”
蒲蔚清的情緒,在最初的憤怒之后,反而慢慢沉淀了下來。
她每天按時吃飯、休息,配合護士給寶寶做撫觸、喂奶,仿佛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她無關。
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自己的身體。
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保護好女兒。
這天下午,她正在看育兒書,負責這個案子的張警官忽然打來了電話。
“蒲女士,你好,打擾了。”張警官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同尋常。
“張警官,你好,是案子有什么新進展嗎?”蒲蔚清問。
“是的。”張警官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我們對被凍結的賬戶進行了追查,也再次傳喚了你的婆婆錢秀蓮。在審訊過程中,她大概是心理防線崩潰了,說了一些……之前沒提過的情況。”
蒲蔚清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她說什么了?”
電話那頭的張警官沉默了幾秒鐘,然后用一種非常嚴肅的口吻說道:“錢秀蓮堅稱,這次轉賬,你的丈夫葛旭堯不僅知情,而且是主謀?!?/p>
這一點,蒲蔚清早就猜到了。
“她還說,”張警官的聲音壓得更低了,“這筆錢,根本不是為了給你小叔子葛旭輝還債。她說,葛旭堯惹上了一個比高利貸……麻煩得多的東西。這500萬,是用來救他的命的。”
救命?
蒲蔚清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葛旭堯到底惹了什么麻煩?
“最關鍵的是,”張警官繼續說道,“為了證明她沒說謊,錢秀蓮提供了一個線索。她說,在你和你丈夫的婚房里,書房那個上了鎖的抽屜里,藏著一個文件袋。她說那個文件袋里的東西,可以證明一切?!?/p>
書房上了鎖的抽屜?
蒲蔚清想起來了,葛旭堯確實有一個抽屜總是鎖著,他說是放一些公司的重要合同,怕弄丟了。
她從來沒懷疑過。
“張警官,那個文件袋里……是什么?”蒲蔚清的聲音有些干澀。
電話那頭,張警官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蒲女士,根據錢秀蓮的描述,我們還無法確認。但是……她說,你丈夫葛旭堯,可能遠比你想象的要復雜。”
“她說,你最好有心理準備,你嫁的這個人,可能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p>
掛斷電話,蒲蔚清呆呆地坐在床上,手里還握著手機。
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雨點敲打在玻璃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腦子里一片混亂。
騙子?
從一開始就是?
那他們之間那些溫情脈脈的過往,那些深夜的等待,那些無微不至的關懷,又算什么?
全都是演出來的嗎?
一個巨大的、冰冷的漩渦,似乎正在她的腳下慢慢形成。
她感到一陣眩暈,手一抖,旁邊的溫水杯“哐當”一聲掉在了地毯上。
水灑了出來,洇濕了一小塊地毯。
她看著那塊深色的水漬,就像看到了自己千瘡百孔的婚姻。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灰色的城市。
她必須回去一趟。
她必須親眼看看,那個抽屜里,到底藏著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