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師傅，前面怎么那么多人圍著？”柳青青透過車窗向前望去，眉頭微皺。

司機老張放慢車速，仔細觀察著前方的情況：“主任，好像是村民在路中間，不知道在干什么。”

劉遠放下手中正在審閱的鄉村振興項目報告，抬頭看向前方那群聚集的人：“停車，我下去看看到底什么情況。這種事情可不能馬虎。”

1

2023年春季的陽光格外溫暖，梧桐縣剛剛脫貧摘帽不久，正值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關鍵時期。縣委書記劉遠帶著調研組前往古槐村，了解扶貧項目轉型和產業發展情況。

三輛黑色轎車組成的車隊沿著蜿蜒的山路緩緩前行，路兩旁是剛剛泛綠的田野和零星的農舍。劉遠坐在第二輛車上，手中拿著厚厚的調研材料，這是他擔任縣委書記以來第十三次下鄉調研。

車隊剛駛到古槐村口的主干道，突然十幾名村民從路邊的樹叢中沖出來，迅速聚集在道路中央。為首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壯漢，穿著褪色的藍色工作服，臉上帶著不容商量的表情。

“停車！所有車輛都給我停下！”馬石頭大聲喊道，同時張開雙臂橫在路中央，其他村民也迅速站成一排，完全阻斷了前進的道路。

司機老張緊急踩下剎車，車隊被迫停下。后面兩輛車的司機也趕緊下車詢問情況，整個車隊陷入了停滯狀態。

劉遠透過車窗仔細觀察著眼前的情況。

老張搖下車窗，禮貌地詢問：“各位鄉親，我們是縣里來的，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請讓一下路，好嗎？”

馬石頭走到車前，用力拍了拍車門，聲音洪亮地說道：“想從這里過去，先交過路費！村長有令，外來車輛一律收費，五十塊錢一輛車，一分都不能少！”

他說得理直氣壯。其他村民也紛紛點頭附和，顯然對這個“規定”已經習以為常。

老張有些愕然，連忙出示縣政府的車牌，指著上面的標識說：“師傅們，你們看清楚了，這是縣政府的公務用車。我們是來村里辦公事的。”

村民們圍過來看了看車牌，但馬石頭毫不退讓，甚至態度更加強硬：“管你什么政府車、私家車，在我們古槐村的地界上就得按規矩辦事！這是我們村長親自定的規矩！”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他滿頭銀發，腰背挺直，眼神中透著軍人特有的剛毅。

古天祥老人快步走到馬石頭面前，憤慨地質問：“馬石頭，你在胡說什么？這是國家的公路，什么時候輪到你們收費了？”

古天祥是村里的退伍軍人，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在村民中有很高威望。他一向耿直，見不得不公平的事情。

馬石頭轉身瞪著老人，毫不客氣地說：“古老頭，這事兒不關你的事，別多管閑事！村長說了，修這條路花了村里不少錢，現在收回成本是應該的。你要是不服，去找村長理論去！”

“什么成本？這條路明明是國家財政出錢修建的！你們這是在撒謊！”古天祥據理力爭，聲音雖然蒼老但依然有力。

圍觀的村民開始議論紛紛，有人支持馬石頭，有人傾向于古天祥，現場氣氛越來越緊張。

劉遠見狀推開車門走下車，他身材中等，相貌樸實，穿著一件普通的深藍色夾克，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中年干部，絲毫沒有縣委書記的架子。

“大家先別爭了，我想了解一下這個收費到底是怎么回事？”劉遠語氣平和，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馬石頭上下打量著劉遠，警惕地問道：“你是誰？也是外地來的？看你們這車隊，不會是什么大領導吧？”

劉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詢問：“能詳細說說收費的標準和用途嗎？”

村民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解釋起來。一個戴著草帽的中年村民說：“我們村修這條路確實花了不少錢，現在車來車往這么多，收點過路費補貼一下很正常。”

“就是啊，別的地方也有收費站，我們村為什么不能收費？”另一個村民附和道，“況且我們收的也不多，就五十塊錢，比高速公路便宜多了。”

古天祥憤怒地反駁：“你們在撒謊！這條路從設計到施工，每一分錢都是縣財政出的，什么時候用過村里的錢？你們這樣做就是搶劫！”

爭論越來越激烈，有些村民開始推搡，現場一片混亂。劉遠靜靜地聽著各方的說辭，心中已經對情況有了基本判斷。

柳青青也下了車，她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作為縣委辦公室副主任，她敏銳地察覺到這里面可能存在嚴重的問題。

2

僵持持續了近二十分鐘，現場的爭論聲越來越大。柳青青實在忍不住了，她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中掏出工作證件。

“我們是梧桐縣委縣政府來村里調研的工作組，請你們立即讓開道路，不要妨礙公務！”柳青青亮出證件，聲音嚴厲。

工作證上鮮紅的印章和莊嚴的國徽讓現場瞬間安靜下來。村民們面面相覷，剛才還理直氣壯的馬石頭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

“縣里的？”馬石頭聲音開始顫抖，他意識到事情可能鬧大了。

其他村民也開始竊竊私語，有人顯得緊張，有人露出擔憂的表情。只有古天祥老人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馬石頭慌張地掏出手機，快步走到路邊，壓低聲音撥通了一個號碼：“滕村長，不好了，縣里的大領導來了…是的，就是剛才收費的那幾輛車…他們有工作證，怎么辦？”

電話里傳來急促的聲音，馬石頭連連點頭：“好，好，我知道了，您快點過來。”

掛斷電話后，馬石頭回到隊伍中，神色不安地對其他村民說：“村長馬上就到，大家先別慌。”

但村民們已經開始議論起來，有人擔心會受到處罰，有人開始埋怨馬石頭把事情搞砸了。

約十分鐘后，一輛黑色本田轎車急速駛來，車還沒停穩，滕海峰就匆忙跳下車。他三十八歲，中等身材，相貌周正，平時總是西裝革履，但今天明顯是急匆匆趕來的，頭發都有些凌亂。

“哎呀，縣里的各位領導，真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滕海峰滿臉堆笑，搓著雙手小跑著迎向劉遠一行。

劉遠仔細打量著這個村長，從他的穿著和舉止來看，生活水平明顯超出了一般農村干部的標準。那塊手表和皮鞋都不便宜。

“剛才村民攔路收費是怎么回事？”劉遠開門見山地詢問，語氣平靜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滕海峰連連擺手，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誤會，誤會啊！都是村民的自發行為，我這就讓他們散開，散開。”

他轉身向村民們揮手：“都散了，都散了，別在這里堵著領導的路。”

馬石頭等人看到村長的眼神暗示，立即讓開了道路，但動作顯得有些不情愿。

古天祥老人依然站在原地，神情嚴肅地看著滕海峰，眼中滿含憤怒。

“滕村長，我想詳細了解一下這個收費的具體情況。”劉遠并沒有立即上車離開，而是繼續追問。

滕海峰眼珠轉了轉，迅速組織語言：“是這樣的，劉領導，我們村民為了維護這條道路的整潔和安全，自發組織了護路隊。收取的費用主要用于道路清掃、維護和綠化，完全是為了公共利益。”

他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掏出幾份看起來很正式的文件：“您看，這些都是相關的申請報告和批復文件，我們的做法是有依據的，上級部門對此也是知情并默許的。”

劉遠接過文件仔細查看。這些材料制作得很精美，有各種印章和簽名，但仔細研究后發現很多地方都有明顯的疑點。比如某些部門的印章規格不對，文件編號也有問題。

柳青青在一旁小聲提醒：“劉書記，時間不早了，我們還要去看產業基地，按原定計劃進村調研吧。”

古天祥老人走到劉遠身邊，欲言又止。他的表情告訴劉遠，這件事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劉遠注意到老人的神態，心中明白必須深入了解情況。他點頭說道：“好，我們先按計劃進村看看各項工作的進展情況。”

滕海峰如釋重負，熱情地說：“好好好，我親自給各位領導引路。我們村這幾年發展得很不錯，有很多亮點值得展示。”

車隊重新啟動，緩緩駛入古槐村。劉遠透過車窗觀察著村里的情況，注意到路邊不少村民都在遠遠地觀望，表情復雜。

有些人顯得緊張不安，有些人眼中透著期待，還有一些人臉上寫滿了擔憂。這種復雜的民情讓劉遠意識到，古槐村的問題可能比想象的要嚴重。

3

車隊到達村委會時，滕海峰早已安排好了簡單但隆重的歡迎儀式。村委會大院里拉起了橫幅，還有幾個村民代表等候迎接。

但劉遠對這些形式化的東西并不感興趣，他更關心的是實地了解村里的真實情況。

“滕村長，歡迎儀式就免了，我想到村里各處走走看看，了解一下鄉村振興項目的具體進展情況。”劉遠直接提出要求。

滕海峰連忙答應，但神情顯得有些緊張：“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我來給您詳細介紹我們村這幾年的發展變化和取得的成就。”

在參觀過程中，劉遠注意到剛才被收費的那條道路確實是連接縣城和鄰縣的重要交通要道，平時車流量很大，不僅有本地車輛，還有很多外地貨車和客車經過。

如果真的在這里設卡收費，每天的收入確實不菲。按照每輛車五十元計算，一天少說也有幾千元的收入。

古天祥老人找了個機會，趁滕海峰被其他人拉去談話時，悄悄走到劉遠身邊：“領導，我有重要情況要向您反映。”

老人壓低聲音，神情嚴肅地說：“滕海峰這幾年借各種名義斂財，收過路費只是其中一項。我們村民敢怒不敢言，希望您能為我們做主。”

劉遠心中一震，但表面保持鎮定：“能具體說說是什么情況嗎？”

“這條路根本不是他修的，是縣里財政撥款修建的。他卻對外宣稱是村里集資修建，現在收取過路費都進了他個人的腰包。”古天祥憤憤不平地說。

“除了收過路費，他還有哪些問題？”劉遠繼續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