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成都，霓虹燈在濕潤的柏油路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許曉燕被人從麻將館里拖出來的時候，雨水混著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三個男人的手臂像鐵鉗一樣箍著她，她的高跟鞋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摩擦聲。

"放開我！我會還錢的！"她的聲音在雨夜中顯得格外凄厲。

麻將館門口昏黃的燈光下，幾個打牌的人探出頭來，又很快縮了回去。這種事見多了，誰也不愿意多管閑事。

黑色轎車的后備箱被打開，許曉燕看到里面鋪著塑料布，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她想起了什么，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卻又帶著某種奇異的解脫。

車門重重關上，引擎聲漸漸遠去。

兩天后，當警察在郊外的廢棄工廠找到她時，許曉燕坐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嘴里反復念叨著一句話："我終于可以告訴你真相了..."

01

三個月前的許曉燕還是這座城市里最讓人羨慕的女人之一。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春熙路，手里端著剛煮好的咖啡。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精致的臉龐上，四十二歲的年紀在她身上留下的只是成熟女人特有的韻味。

"媽，我今天不回來吃飯了，要和同學聚會。"女兒陳若曦從房間里走出來，背著名牌包包。

許曉燕轉過身，看著這個二十歲的女兒，心中涌起復雜的情緒。若曦長得很像她年輕時的樣子，但眼神里卻有著她從未有過的純真。

"又要花錢？"許曉燕的語氣帶著寵溺。

"就一點點嘛。"若曦撒嬌地抱住她的胳膊，"媽媽最好了。"

許曉燕從包里拿出兩千塊錢遞給女兒，看著她歡快地跑出門去。房子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墻上掛鐘的滴答聲。

她走到梳妝臺前，對著鏡子仔細端詳自己的臉。保養得很好，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不少。但她知道，這張臉背后藏著多少秘密。

手機響了，是閨蜜劉雅琴的電話。

"曉燕，今晚有局，來不來？"劉雅琴的聲音里帶著興奮。

"什么局？"許曉燕一邊問著，一邊開始換衣服。

"老地方，金碧輝煌。聽說今晚有幾個老板要來，牌局會很大。"

許曉燕的手頓了一下。金碧輝煌是城里最高檔的娛樂會所，她去過幾次，每次的牌局都不小。但最近她的手氣一直不好，已經輸了不少錢。

"我考慮一下。"

"哎呀，你這么會打牌，怕什么？再說了，你老公那么有錢，輸點小錢算什么。"

許曉燕苦笑了一下。如果劉雅琴知道她老公陳建平的公司早就出了問題，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

"好吧，我去。"

掛了電話，許曉燕站在衣柜前猶豫了很久，最后選了一件黑色的連衣裙。這件裙子是陳建平去年給她買的，當時他還說這顏色很適合她。

現在想來，那時候他們的關系就已經開始變得微妙了。

晚上七點，許曉燕打車來到金碧輝煌。會所的裝修極盡奢華，水晶吊燈在頭頂閃閃發光。她熟練地走向三樓的包間，心跳卻莫名其妙地加快了。

推開包間門，里面已經坐了幾個人。除了劉雅琴，還有兩個她不認識的中年男人，以及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孩。

"曉燕來了！"劉雅琴熱情地招呼她，"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趙總，做房地產的。這位是何總，開礦的。"

兩個男人都站起來和她握手，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時間有些長。許曉燕心中警鈴大作，但表面上依然保持著得體的笑容。

"這位是小韓，韓雨萱，我們今晚的美女荷官。"劉雅琴指著那個年輕女孩說道。

韓雨萱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長得很漂亮，但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精明。她朝許曉燕點點頭，開始洗牌。

"今晚玩什么？"許曉燕問道。

"還是老規矩，四川麻將。"趙總笑著說，"不過今晚的底注可能要高一點，一萬起。"

許曉燕的心跳又快了幾拍。一萬起的底注意味著一局下來可能要輸贏幾萬甚至十幾萬。她現在手里的流動資金并不多，但話已經說出口了，再退縮就太丟人了。

"沒問題。"她坐下來，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輕松。

牌局開始了。前幾局許曉燕的手氣還不錯，贏了兩萬多。但隨著夜色漸深，她的運氣開始變壞。一局接一局地輸，很快就把之前贏的錢全部輸光了。

"曉燕，要不要休息一下？"劉雅琴看出了她的緊張。

"不用，繼續。"許曉燕咬著牙說道。她不能在這些人面前示弱，特別是在那兩個男人面前。

但牌運就像是和她作對一樣，越打越背。到了凌晨兩點，她已經輸了十五萬。

"我先欠著，明天給你們轉賬。"許曉燕的聲音有些顫抖。

趙總和何總對視了一眼，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當然可以，許太太的信譽我們還是相信的。"趙總說道，"不過我們有個規矩，欠賬的話需要留個抵押。"

"什么抵押？"

韓雨萱從包里拿出一張紙，推到許曉燕面前。

"簽個字就行，很簡單的。"

許曉燕看著那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很多條款，她的眼睛已經有些花了，看不太清楚。但她知道，如果不簽這張紙，今晚就走不出這個房間。

她拿起筆，在紙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02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許曉燕躺在自己的床上，頭痛欲裂。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刺得她眼睛發疼。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記憶卻像被蒙上了一層霧。

她記得自己輸了很多錢，記得簽了一張紙，但具體的內容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手機在床頭柜上震動，是陳建平打來的。

"曉燕，你昨晚去哪了？"陳建平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和雅琴她們打牌去了。"許曉燕坐起身來，感覺頭更疼了。

"打牌？"陳建平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你最近是不是打牌打得太頻繁了？"

許曉燕心中一緊。陳建平雖然平時不怎么管她，但對于錢的事情一向很敏感。

"沒有啊，就是偶爾玩玩。"

"我昨天查了一下賬戶，發現少了不少錢。"

許曉燕的心跳開始加速。她最近確實從家里的賬戶上取了不少錢，用來打牌。

"可能是我買東西花的吧，你知道女人買東西從來不看價格。"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自然。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曉燕，我們需要談談。今晚我回來，我們好好聊聊。"

掛了電話，許曉燕癱坐在床上。她知道陳建平已經起疑了，而她現在還欠著十五萬的賭債。

她拿起手機，想給劉雅琴打電話，卻發現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陌生號碼。

正猶豫著要不要回撥，手機又響了。

"許太太嗎？我是昨晚的趙總。"

許曉燕的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掉在地上。

"趙總，有什么事嗎？"

"昨晚您欠的錢，我們想和您商量一下還款的事情。"趙總的聲音很客氣，但許曉燕能聽出其中的威脅意味。

"我說了明天給你們轉賬，今天還沒到明天呢。"

"是的，但是我們想當面和您談談。您看今天下午方便嗎？"

許曉燕想拒絕，但想到昨晚簽的那張紙，又不敢輕易得罪這些人。

"好吧，在哪里見面？"

"還是金碧輝煌，下午三點。"

掛了電話，許曉燕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有種預感，事情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簡單。

下午兩點半，許曉燕提前到了金碧輝煌。她特意化了妝，穿了一套正式的套裝，希望能給對方留下好印象。

包間里只有趙總一個人，他正在喝茶，看到許曉燕進來，臉上露出了笑容。

"許太太，請坐。"

許曉燕坐下來，心中忐忑不安。

"趙總，關于昨晚的錢，我今天就可以轉給你們。"

"不急，不急。"趙總擺擺手，"我今天找您來，是想和您商量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趙總從包里拿出一張紙，正是昨晚許曉燕簽的那張。

"您昨晚簽的這個協議，不知道您還記得內容嗎？"

許曉燕接過紙張，仔細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白，到最后，她的手都在顫抖。

這哪里是什么簡單的欠條，分明是一份借貸協議。上面寫著她向對方借款五十萬，月息百分之十，如果逾期不還，將承擔相應的法律后果。

"這不對！"許曉燕猛地站起來，"我昨晚只輸了十五萬，怎么變成了五十萬？"

"許太太，您仔細看看，這上面寫得很清楚。您昨晚輸的十五萬，加上我們墊付的三十五萬，總共五十萬。"

"什么墊付？我什么時候要你們墊付了？"

趙總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許太太，您昨晚喝了不少酒，可能記不清楚了。但是這份協議是您親自簽的，上面有您的簽名和手印。"

許曉燕看著紙上自己的簽名，確實是她的筆跡。但她完全不記得有什么墊付的事情。

"我不承認這份協議！"

"許太太，您這樣說就不對了。"趙總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做人要講信用，特別是您這樣有身份的人。"

許曉燕感覺到了威脅，后退了幾步。

"你們這是詐騙！我要報警！"

"報警？"趙總笑了，"您盡管報。這份協議完全合法，您的簽名和手印都在上面。警察來了也只能按照協議執行。"

許曉燕癱坐在椅子上，感覺天旋地轉。五十萬，對于現在的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我沒有那么多錢。"她的聲音小得像蚊子。

"沒關系，我們可以想辦法。"趙總重新坐下來，"您老公不是做生意的嗎？五十萬對他來說應該不算什么。"

"他的公司現在也有困難..."

"那您女兒呢？聽說在國外留學，家里應該很有錢吧。"

聽到女兒，許曉燕猛地抬起頭。

"不許動我女兒！"

"許太燕，您別激動。我們只是想要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趙總的語氣變得溫和，但眼神中卻透著一絲冷酷。

"我會想辦法還錢的，給我一點時間。"許曉燕的聲音顫抖，心中卻暗自思索著逃脫的可能。

"時間是個奢侈品，許太太。我們希望盡快解決這個問題。"趙總的笑容依舊，但許曉燕能感受到他話語中的威脅。

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或許可以找劉雅琴幫忙。她和雅琴的關系一直很好，或許能借到錢。

"我需要和我的朋友商量一下。"許曉燕試探性地說道。

"當然可以，但請記住，時間不等人。"趙總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下周再見。希望到時候您能帶來好消息。"

許曉燕目送趙總離開，心中一陣恐慌。她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找到解決辦法，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03

回到家中，許曉燕的心情沉重。她坐在沙發上，手足無措，腦海中不斷回想著趙總的話。

"我該怎么辦？"她自言自語，眼淚不自覺地滑落。

這時，手機再次響起，是劉雅琴的來電。

"曉燕，怎么了？你看起來心情不好。"劉雅琴的聲音透著關心。

"雅琴，我有件事想和你談談。"許曉燕深吸一口氣，決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

"好啊，在哪里見面？"

"金碧輝煌吧，今天下午我有事要處理。"許曉燕心中暗自祈禱，希望雅琴能幫她。

下午，許曉燕提前到達金碧輝煌，心中忐忑不安。她知道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關系到她的未來。

劉雅琴很快趕到，看到許曉燕的神情，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你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劉雅琴關切地問。

"我輸了很多錢，欠了趙總五十萬。"許曉燕的聲音顫抖，眼淚再次涌出。

"五十萬？你怎么會這么不小心？"劉雅琴驚訝地捂住嘴，"你簽了什么協議嗎？"

"我不知道，我只記得簽了一張紙，但具體內容我完全不記得了。"許曉燕無助地說道。

劉雅琴皺起眉頭，"這可麻煩了，五十萬不是小數目。你打算怎么辦？"

"我想找你借點錢，幫我渡過這個難關。"許曉燕的聲音低沉，心中充滿了絕望。

"我手頭也不寬裕，最近剛投資了一個項目。"劉雅琴猶豫著，"不過我可以幫你想想其他辦法。"

"謝謝你，雅琴。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許曉燕感激地握住了劉雅琴的手。

"我們先冷靜下來，想想辦法。"劉雅琴的眼神堅定，"我會幫你的。"

04

幾天后，許曉燕的生活陷入了無盡的焦慮之中。她每天都在想著如何還清那筆巨款，心中充滿了恐懼。

這天晚上，許曉燕在家中翻看著舊照片，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快樂時光。那時的她無憂無慮，生活充滿了希望。

"我不能就這樣放棄。"她對自己說道，心中暗自下定決心。

第二天，許曉燕決定去找陳建平，向他坦白一切。她知道隱瞞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老公，我有件事要告訴你。"許曉燕坐在餐桌前，心中忐忑不安。

"什么事？"陳建平抬起頭，眼中透著疲憊。

"我在外面打牌輸了很多錢，欠了趙總五十萬。"許曉燕的聲音顫抖，心中充滿了不安。

陳建平愣住了，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你怎么會這么不理智？"他怒聲質問，"你知道這對我們家庭的影響嗎？"

"我知道，我很后悔，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許曉燕淚水奪眶而出。

"你怎么能這么輕率？"陳建平的聲音冷漠，"我現在也有困難，沒辦法幫你。"

"我會想辦法還清的，給我一點時間。"許曉燕懇求道。

"時間？你覺得他們會給你時間嗎？"陳建平冷冷地說道，"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

許曉燕感到無比絕望，心中充滿了無助。她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找到解決辦法。

05

幾天后，許曉燕再次接到了趙總的電話。

"許太太，我們很期待您的消息。"趙總的聲音透著一絲不耐煩。

"我正在想辦法，請給我一點時間。"許曉燕努力讓自己聽起來冷靜。

"時間不等人，您最好盡快解決這個問題。"趙總的語氣變得嚴厲。

掛了電話，許曉燕感到一陣恐慌。她知道自己必須采取行動，不能再拖下去。

這時，劉雅琴給她發來了信息，約她見面。

"曉燕，我有個主意，也許能幫你解決問題。"劉雅琴的消息讓許曉燕心中一亮。

在金碧輝煌的包間里，劉雅琴神秘地告訴她，"我認識一個人，他可以幫你解決這筆債務，但需要你付出一些代價。"

"什么代價？"許曉燕心中一緊。

"他需要你幫他做一件事情，具體的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保證你能還清債務。"劉雅琴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