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許梓涵的手機第118次響起。
屏幕上閃爍著二哥許俊杰的名字,她沒有接聽,只是靜靜看著那串數字跳動——今晚從八點開始,八個不同的號碼輪番轟炸她的手機,每一通電話都像刀子一樣扎在她心上。
三個月前,娘家的老房子被拆遷,補償款890萬。
她沒有爭,沒有鬧,甚至沒有問過一句為什么自己這個女兒沒有份額。
但今晚,當父親許建華突發心梗被送進ICU時,那些平時對她視而不見的家人們,卻瘋狂地撥打著她的電話。
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是大嫂的號碼。
許梓涵深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01
"梓涵,你快來醫院!爸爸不行了!"
電話那頭傳來大嫂徐雪梅撕心裂肺的哭聲,背景是醫院急救室嘈雜的聲音。
許梓涵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她站在自己租住的小公寓窗前,看著外面霓虹閃爍的城市夜景。
"大嫂,現在什么情況?"
"醫生說需要手術,要交十萬塊押金!"徐雪梅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你快來吧,爸爸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
許梓涵閉上眼睛,那個從小疼愛她的父親的面容在腦海中浮現。
即使在拆遷款分配的問題上,父親也從未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只是那雙原本慈祥的眼睛里多了一絲愧疚和無奈。
"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后,許梓涵迅速換衣服,收拾錢包。
她看了看銀行卡余額——七萬八千塊,這是她這些年在外工作攢下的全部積蓄。
打車趕到醫院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
急救科的走廊里坐滿了許家的人:大哥許國棟和大嫂徐雪梅、二哥許俊杰和二嫂鄧雨桐,還有三弟許宇辰和他的女朋友胡雨薇。
看到許梓涵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梓涵,你終于來了。"大哥許國棟迎上來,他的眼睛紅腫,顯然哭過,"醫生說爸爸的情況很危險,需要立即手術,可是..."
"可是什么?"許梓涵急忙問道。
"押金不夠。"二嫂鄧雨桐接過話頭,她的表情有些尷尬,"我們幾個臨時湊了五萬,還差五萬。"
許梓涵環顧四周,這些平時開著豪車、住著新房的家人們,此刻卻為了五萬塊錢發愁。
她心中涌起一陣苦澀:三個月前分拆遷款時,他們可是毫不猶豫地將890萬分成了四份,大哥、二哥、三弟各得200萬,剩下的290萬給了父母養老。
而她這個女兒,連一分錢都沒有。
"我這里有八萬。"許梓涵平靜地說道,從包里拿出銀行卡。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了,一位中年醫生走了出來。
"患者家屬在嗎?"
"在,我們都在。"大哥許國棟連忙上前。
醫生摘下口罩,表情嚴肅:"患者情況很不穩定,必須立即進行心臟搭橋手術。但我必須告訴你們,手術風險很大,而且費用..."
"費用多少,醫生您說。"許梓涵搶先問道。
"初步估算需要三十萬左右,這還不包括后續的康復費用。"
走廊里瞬間安靜下來。
三十萬,這對于剛剛分了拆遷款的許家來說并不是天文數字,但此刻卻沒有人主動開口。
許梓涵看著這些面面相覷的家人們,心中五味雜陳。
02
"醫生,手術必須現在做嗎?"二哥許俊杰小心翼翼地問道。
"患者隨時可能出現心跳驟停,不能再拖了。"醫生看了看手表,"如果決定手術,請盡快辦理相關手續。"
醫生離開后,走廊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許梓涵看著這些平時在她面前趾高氣揚的家人們,此刻個個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
"大哥,你剛分了200萬,拿出30萬應該不難吧?"許梓涵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人心上。
許國棟尷尬地搓著手:"梓涵,你不知道,我那200萬已經交了新房子的首付,現在一分錢都動不了。"
"二哥呢?"許梓涵轉向許俊杰。
"我...我的錢投資了理財產品,短期內取不出來。"許俊杰支支吾吾地說道。
三弟許宇辰更是直接低下了頭,裝作沒聽見。
許梓涵忽然笑了,這笑聲在寂靜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真有意思。"她緩緩站起身,"三個月前分拆遷款的時候,你們一個個算得那么清楚。男孩有份,女孩沒份,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現在需要救命錢了,卻又想起我這個沒有份額的女兒了?"
"梓涵,話不能這么說..."大嫂徐雪梅試圖辯解。
"怎么不能這么說?"許梓涵打斷了她,"當初分錢的時候,你們說我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家里的財產跟我沒關系。現在父親生病了,我反倒成了理所當然要出錢的那個?"
二嫂鄧雨桐臉色漲紅:"梓涵,那是兩回事!拆遷款是按照戶口分的,但爸爸生病,我們做子女的當然都有義務!"
"義務?"許梓涵冷笑,"那請問我有繼承家產的權利嗎?"
沒有人回答。
因為他們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這次父親突然生病,他們根本不會想起許梓涵這個女兒的存在。
就在氣氛降到冰點的時候,急救室里傳來了急促的警報聲。
所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醫生匆忙沖進急救室,幾分鐘后又出來了。
"患者情況惡化,必須立即手術!家屬決定了嗎?"
許梓涵看了看周圍這些面如土色的家人們,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簽字,手術費我來想辦法。"
醫生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卻被許梓涵叫住了。
"醫生,我有個要求。"
"您說。"
"除了我之外,不允許任何人探視病人,也不允許任何人參與治療決策。"
走廊里的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她。
許梓涵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既然只有我一個人出錢救他,那么治療期間,他就只是我一個人的父親。"
03
手術持續了六個小時。
許梓涵一個人坐在手術室門外的長椅上,其他家人早已散去。
凌晨五點,她接到了閨蜜胡雨薇的電話。
"梓涵,你瘋了嗎?把自己家人都趕走?"胡雨薇的聲音充滿了不解,"現在網上到處都在說你不孝,說你獨占病床不讓別的子女探視。"
許梓涵苦笑:"網上?他們還把這事發到網上了?"
"你三弟發的朋友圈,說你因為拆遷款的事情記仇,故意刁難家人。現在轉發的人可多了,大家都在罵你。"
許梓涵拿出手機,果然看到了許宇辰發的那條朋友圈:
"我姐因為拆遷款沒分到錢,現在報復家人,不讓我們看望住院的父親。錢重要還是親情重要?寒心..."
下面已經有上百條評論,清一色都是批評她的聲音。
"真是惡毒的女兒!"
"為了錢連親情都不要了!"
"這種人活著有什么意思?"
許梓涵看著這些惡毒的評論,手指微微顫抖。
她想要解釋,想要告訴所有人事情的真相,但是鍵盤打了又刪,刪了又打。
最終,她還是選擇了沉默。
因為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人們更愿意相信簡單的善惡二分法,而不愿意了解復雜的真相。
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
主刀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手術很成功,患者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需要在ICU觀察48小時。"
許梓涵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謝謝醫生。"
"不過家屬要有心理準備,后續的康復治療可能需要很長時間,費用也不會少。"
許梓涵點點頭:"我明白。"
醫生離開后,許梓涵一個人坐在ICU門外,透過玻璃窗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父親。
插滿管子的父親看起來那么脆弱,完全不像她記憶中那個高大威嚴的男人。
小時候,父親最疼她這個唯一的女兒,總是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
那時候的許梓涵以為,父親會永遠保護她,永遠站在她這一邊。
但現實卻給了她重重一擊。
就在她陷入回憶的時候,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
許梓涵回頭一看,發現是大哥許國棟。
他手里拎著保溫盒,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梓涵,你一夜沒睡,肯定餓了吧?大嫂給你煮了粥。"
許梓涵冷冷地看著他:"現在知道關心我了?"
許國棟在她身邊坐下,嘆了口氣:"梓涵,我知道你心里有氣,拆遷款的事情確實是我們做得不對。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咱們畢竟是一家人啊!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為什么要鬧到網上去?"
許梓涵冷笑:"是我鬧到網上的嗎?"
許國棟臉色一紅:"那是老三不懂事,但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不讓我們看爸爸啊!"
"你們想看爸爸?"許梓涵轉過身,直視著大哥的眼睛,"可以,先把拆遷款的事情說清楚。"
04
許國棟沒想到許梓涵會如此直接,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梓涵,拆遷款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爸爸現在病成這樣,我們就不要再提錢的事了好嗎?"
"不提錢?"許梓涵站起身,聲音提高了幾分,"大哥,你覺得這合理嗎?當初分錢的時候你們說得頭頭是道,現在要花錢了就不提錢了?"
許國棟搓著手,顯得很不自在:"梓涵,你聽我解釋。當時分拆遷款,我們也是按照村里的規矩來的。你知道的,咱們家是農村出來的,傳統觀念比較重..."
"傳統觀念?"許梓涵打斷了他,"那我問你,這個傳統觀念里,女兒就沒有贍養父母的義務嗎?"
許國棟被問得啞口無言。
許梓涵繼續說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按照傳統,那好,傳統里男人負責養家糊口,女人負責相夫教子。既然這樣,爸爸生病的費用應該你們三個兒子承擔,跟我這個已經嫁人的女兒有什么關系?"
"這..."許國棟額頭開始冒汗。
"還是說,你們想要的是既得利益都是你們的,義務和責任卻要大家一起承擔?"許梓涵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鋒利。
就在這時,二哥許俊杰也來了,身后還跟著二嫂鄧雨桐。
"梓涵,我聽說你不讓我們看爸爸?這是怎么回事?"許俊杰一上來就興師問罪。
許梓涵冷眼看著他們:"二哥,你們來做什么?不是說我是潑出去的水嗎?現在又認我這個妹妹了?"
鄧雨桐臉色漲紅:"梓涵,話不能這么說。雖然拆遷款沒有你的份,但是爸爸生病,我們做子女的當然要盡孝道。"
"孝道?"許梓涵笑了,"那請問二嫂,你的孝道體現在哪里?是昨晚那118個電話,還是今天來這里指責我不孝?"
許俊杰護著妻子:"梓涵,你說話注意點!"
"我說話注意點?"許梓涵站起身,"二哥,你知道昨晚爸爸手術的時候,你在干什么嗎?"
許俊杰愣了一下:"我...我在家里照顧孩子。"
"照顧孩子?"許梓涵拿出手機,翻出一張截圖,"這是你昨晚十二點發的朋友圈,在KTV和朋友喝酒。你告訴我,這叫照顧孩子?"
截圖上清楚地顯示著許俊杰在包廂里舉著酒杯的照片,時間正好是許梓涵在醫院簽手術同意書的時候。
許俊杰的臉瞬間紅得像煮熟的蝦。
"我...那是..."
"那是什么?"許梓涵步步緊逼,"當時醫生說爸爸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需要立即手術,你們一個個都找借口不出錢。現在手術成功了,你們又來這里裝孝子?"
走廊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這時,ICU的護士走了出來。
"患者家屬,病人醒了,想見女兒。"
許梓涵心中一動,跟著護士走向ICU。
透過玻璃窗,她看到父親許建華虛弱地睜著眼睛,嘴唇微微蠕動著什么。
護士說:"他一直在叫梓涵的名字。"
許梓涵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不管怎樣,這個男人始終是她最愛的父親。
05
許梓涵穿上無菌衣走進ICU,父親許建華看到她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梓涵...爸爸對不起你..."許建華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許梓涵握住父親的手,發現原本厚實的手掌現在變得如此枯瘦。
"爸,您別說話,好好休息。"
"不...爸爸必須跟你說清楚..."許建華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身上的各種管子讓他無法動彈,"拆遷款...爸爸本來想給你留一份的,但是你媽媽她..."
許梓涵心中一緊:"媽媽怎么了?"
"你媽媽查出了腫瘤,醫生說需要很多錢治療。"許建華的眼淚流了下來,"我們不敢告訴你們,怕你們擔心。那290萬,其實是給你媽媽治病用的。"
許梓涵感覺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愣住了。
"爸,您說什么?媽媽她..."
"醫生說最多還有一年時間。"許建華的聲音哽咽了,"我們本來計劃等你媽媽的病情穩定了,再把這件事告訴你們。可是沒想到我自己先倒下了。"
許梓涵的眼淚奪眶而出。
原來,在她埋怨父母偏心的這三個月里,母親一直在與病魔作斗爭。
而父親,承受著即將失去妻子的痛苦,還要面對女兒的誤解和怨恨。
"爸,媽媽現在在哪里?"
"在市里的腫瘤醫院。"許建華緊緊握著女兒的手,"梓涵,爸爸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你三個哥哥都不爭氣,只有你最讓爸爸省心。但是..."
"爸,您別說了。"許梓涵已經泣不成聲。
"不,爸爸必須說。"許建華的聲音變得堅定起來,"梓涵,爸爸在心里一直把你當成最重要的女兒。如果爸爸有什么不測,你們兄妹幾個一定要好好相處。家和萬事興,這個道理你要記住。"
許梓涵點著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就在這時,ICU外面傳來了爭吵聲。
透過玻璃窗,許梓涵看到三個哥哥和嫂嫂們正在與醫護人員發生沖突。
"憑什么只讓她一個人進去?我們也是病人的兒子!"許俊杰情緒激動地喊著。
"就是,這里是醫院,不是她家!"鄧雨桐也在一旁幫腔。
護士長被吵得不耐煩了:"家屬請安靜,這是ICU,不允許大聲喧嘩!"
許建華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他嘆了口氣:"梓涵,讓你哥哥們也進來吧。畢竟都是一家人。"
許梓涵擦干眼淚,點了點頭。
她走出ICU,對護士說:"讓我的哥哥們也進來看看父親吧。"
三個哥哥聽到這話,臉上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但許梓涵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不過,在進去之前,我有幾句話要說清楚。"
06
許梓涵站在ICU門外,看著面前這些急切想要見父親的家人們。
"大哥、二哥、三弟,還有各位嫂嫂,我剛才和父親談過了。"她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清晰得讓人心顫,"父親告訴我,媽媽得了腫瘤。"
"什么?媽媽得了腫瘤?"許國棟聲音顫抖地問道。
"是的,醫生說最多還有一年時間。那290萬拆遷款,是父母給媽媽治病用的。"許梓涵的眼中閃過一絲諷刺,"所以說,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埋怨父母。我埋怨的,是你們。"
走廊里再次陷入死寂。
許俊杰結結巴巴地說:"梓涵,我們...我們不知道..."
"不知道?"許梓涵冷笑,"那你們知道什么?你們只知道分錢的時候一分不少,出錢的時候一分不出。你們只知道在網上抹黑我,說我不孝順,說我因為錢記仇。"
鄧雨桐臉色漲紅,想要辯解什么,但被許梓涵的眼神制止了。
"二嫂,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許梓涵的聲音如刀鋒般鋒利,"昨天晚上,當我一個人在這里簽手術同意書的時候,你在家里睡覺。當我掏出自己全部的積蓄為父親墊付醫療費的時候,你們在朋友圈里編排我。現在你們還有臉站在這里,說要盡孝道?"
沒有人敢回答。
許梓涵繼續說道:"我現在可以讓你們進去看父親,但是有幾個條件。"
"什么條件?"許國棟小心翼翼地問道。
"第一,刪除所有在網上詆毀我的言論,公開道歉。"
許宇辰不服氣地說:"梓涵,這是不是太..."
"太什么?太過分?"許梓涵打斷了他,"三弟,當你在網上說我惡毒、不孝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太過分?"
許宇辰被說得面紅耳赤,低下了頭。
"第二,父親的醫療費用,按照拆遷款的分配比例來承擔。你們三個人各分了200萬,那就各自承擔20萬的醫療費。"
"什么?20萬?"鄧雨桐驚叫起來,"這么多錢我們哪里有?"
"沒有?"許梓涵冷冷地看著她,"那你們的拆遷款呢?不是說買房子、做投資了嗎?那就把房子賣了,把投資套現。反正當初分錢的時候你們都那么痛快,現在出錢也應該一樣痛快才對。"
許國棟為難地說:"梓涵,你也知道,房子剛買,現在賣的話要虧很多錢的。"
"虧很多錢?"許梓涵的笑容越發冰冷,"那我問你,我拿出全部積蓄為父親治病,算不算虧?我被你們在網上污蔑,名譽受損,算不算虧?"
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就在氣氛降到冰點的時候,許梓涵的手機響了。
是腫瘤醫院打來的電話。
"您好,請問您是許建華的女兒嗎?您母親趙秀英的病情出現了惡化,需要家屬立即到醫院來。"
許梓涵握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
屋漏偏逢連夜雨,現在連母親的病情也惡化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面前這些面面相覷的家人們說道:
"現在媽媽的病情也惡化了,需要有人去照顧。"
許俊杰試探性地問道:"那...那怎么辦?"
許梓涵看著他們,心中涌起一陣絕望。
到了這個時候,這些人想的還是如何推卸責任。
"既然你們都這么忙,那就都別管了。從現在開始,爸爸媽媽就只是我一個人的父母。"
07
許梓涵的話如同晴天霹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