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建國后頭兩任總參謀長的任命,軍迷們的基本認知是:建國后首任總參謀長是徐向前,因其有病則由副總參謀長聶榮臻代理,直至1954年10月粟裕接任總參謀長,是為第二任總參謀長。
但這之中還有一個重要的插曲,即1952年7月彭德懷從朝鮮前線回國后,中央政治局決定由他以軍委副主席的身份兼任總參謀長,同時主持軍委日常工作。為此偉人還特地做了說服工作。但為何正式公布時,只公布了彭德懷以軍委副主席的身份主持日常工作,并未公布他出任總參謀長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一,彭德懷兼任總參謀長是誰提名的?他為何不愿意當?
彭德懷是于1952年4月從朝鮮前線回國的。他做了個小手術痊愈后,下一步的工作安排主要有三個去處:
一是繼續回朝鮮前線。但此時朝鮮戰場已進入一個戰略相持的階段,我前線陣地鞏固,處于一個邊打邊談的相對穩定期,再像前五次戰役那樣的大仗很少有了。這樣一來,有鄧華來指揮便足夠了。二是繼續回大西北主持全面工作。但此時中央已著手撤銷大行政區機構,把西南的鄧公、西北的習仲勛、中南的鄧子恢、華東的饒漱石、東北的高崗等都已調進北京。在這樣的大情勢下,彭德懷再回大西北主政顯然也不可能了。三是留在北京接替周恩來主持軍委日常工作。因為周恩來作為國務院總理兼外交部長,政務實在繁忙,軍事上的這一大攤子顯然需要有個人來接替他負責。
于是,在7月初的一次政治局會議上,“周恩來提議把彭德懷留在北京,以軍委副主席身份兼總參謀長,主持軍委日常工作,大家一致同意”。
然而,彭德懷對此卻堅決不同意。他在后來的回憶中寫下了這樣的一段話:“我1952年夏回北京,中央書記處有人提議我當總參謀長,我很不愿意,當時就拒絕了。我從紅軍改編為八路軍時,我就不愿做軍事工作,我想做地方工作,我想離開軍隊工作,是一次又一次的反復”。
據《彭德懷傳》記載,彭德懷不愿當總參謀長,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因為當時總參謀部的工作確實繁重,自己難以勝任。原來的總參謀長徐向前同志久病不能工作,粟裕同志也有病,聶榮臻同志的身體被拖垮了,曾有一次昏倒在地”。這使彭德懷覺得總參“需要有一個身體強健的人來頂住這個繁重的任務”。
第二,彭德懷推薦哪兩人當總參謀長?偉人為何都不同意?
彭德懷不愿當總參謀長,茲事體大。他必須求得毛澤東主席的同意。然而,當主席聽了彭德懷的想法后,并不采納彭德懷的意見。
至于彭德懷推薦的高崗和鄧公兩個總參謀長人選,當彭德懷說了不少高崗的優點時,主席甚至反問彭德懷,“高崗難道就沒有缺點嗎?”而關于鄧公出任總參謀長問題,主席“肯定了鄧公的才能,并認為他同軍隊有著較多的聯系,是合適的人選,可是他從現在的崗位上抽不出來”。
我們看,彭德懷不想當總參謀長,他推薦的高崗和鄧公偉人也不同意。這樣一來,彭德懷并不好再表示什么,只有同意中央的安排。
回過頭來看,從周恩來提議彭德懷以軍委副主席的身份兼總參謀長主持軍委日常工作,到政治局會議一致通過,這些都是早就擬定安排好了的重要人事調整。甚至我們也不難揣測周恩來提議彭德懷主持軍委日常工作,肯定也是事先同主席早就商量好了的事。
我們不妨再順著中央的安排再延伸想像一下,當時能主持軍委日常工作的除了彭德懷建議的高崗和鄧公外,還有一個便是林彪。而林彪在此之前,曾代替周恩來主持軍委日常工作三四個月,便病倒了。
這樣一來,彭德懷以副主席兼這個總參謀長來主持軍委日常工作,可以說是不二的人選。正是基于此,主席非常堅定明確,那就是要彭德懷擔任總參謀長。
第三,政治局決定彭德懷兼任總參謀長,但他的總參謀長任命為何沒公布?
經政治局決定,彭德懷以軍委副主席兼總參謀長的身份主持軍委日常工作后,周恩來于7月9日便向軍委毛澤東主席和朱德、劉少奇、彭德懷、林彪幾位副主席寫了一個報告,以此作為正式向彭德懷交接工作。
然而,有意思的是,決定好了的事但在軍辦的通知中卻出現了一個重大的變化,那就是彭德懷并沒有兼總參謀長一職。《彭德懷傳》對此是這樣注釋的:“在中央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辦公廳的通知中,只寫了彭德懷主持軍委日常工作,沒有寫兼任總參謀長職務。總參謀長仍是徐向前,聶榮臻代理總參謀長。”
費了好大的勁才使彭德懷同意兼任這個總參謀長,結果在通知中卻又沒有這項任命,也未做任何說明。我們無法猜測為何會下這樣的一個通知。但有一點,通知肯定是經過主席同意后才這樣發的。這使得彭德懷經政治局決定的這個總參謀長,最終并未任命而成了歷史的一個小懸案。
或許,主席考慮到徐向前的總參謀長、聶榮臻的代總參謀長不好突兀地變動。于是先維持原來的總參領導架構不變,僅只讓彭德懷以副主席這一個身份主持軍委日常工作。當然,這只是我們的一個大致的猜測。真實情況如何,還有待后續深入研究和檔案史料的進一步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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