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4月25日,這是星期六的一個晚上,夜黑風高。南京中山路上的國民黨中統總部,徐恩曾的機要秘書錢壯飛和平時一樣在值夜班,處理一些特殊情報。而就在這一晚,他做出了一件驚心動魄的大事件。
就在這一晚,他破譯五封絕密電報,當他打開后得知顧順章已經叛變,情況危急,當務之急是必須想辦法把消息送到上海給周恩來。
01、絕密文件
當年,受周恩來和陳賡的委派,錢壯飛、李克農、胡底三人都潛伏進了國民黨的內部。組長李克農在上海無線電管理局工作,當時為了保密工作,他們三人都是單線聯系。
此時,錢壯飛看到案頭上有一份密封文件,上面寫著“絕密”二字,并注明“徐恩曾親譯”。
徐恩曾于1929年12月任國民黨中統局調查科主任,中統在他的帶領下,他們的特工專干一些對共產黨不利的壞事。僅僅一年多的時間,中共在上海的臨時中央就被他們破壞了十幾次。
之前,徐恩曾曾經策反了一個名叫白鑫的軍委秘書,在他的幫助下,抓住了當時來上海開會的澎湃。澎湃就是在1929年8月30日在上海被國民黨中統特務殺害的。
徐恩曾當時更想抓也要來上海開會的周恩來,不巧的是周恩來當時身體出現不適臨時缺席,才幸免于徐恩曾的圍捕。
然而讓徐恩曾不明白的是,剛剛被策反的白鑫沒幾天就被顧順章干掉了,他不知道是誰泄漏了中統局的情報。更讓他想不到的還在后頭呢,他身邊的機要秘書錢壯飛竟然是中共地下黨,已經在他身邊潛伏了三年。
錢壯飛此刻并沒有把那封“絕密文件”放在心上,因為中統局每天的“絕密文件”都很多,他每天都能看到這樣的“絕密”文件。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不能不引起錢壯飛的注意,一個小時之內先后從武漢發來的電報一共五封,都注明:“徐恩曾親譯”。
錢壯飛有點驚慌和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大事情會如此緊急,電報才會一封接著一封發過來呢?
國民黨特務有規定,凡是注明“徐恩曾親譯”的電報,別人是無權也無法破譯的,因為對應的密碼本只有徐恩曾有。
不過,錢壯飛和李克農兩位潛伏特工,很早之前已經通過非正常手段復制了徐恩曾的密碼本。
錢壯飛看到連續發過來的五封絕密電報,心里覺得有點不踏實,決定冒險打開電報破譯一下,看看這五封緊急的電報到底是什么內容。
02、破譯密碼
錢壯飛打開第一封電報看到這樣的內容:負責特科工作的顧順章已經在武漢碼頭被捕。
電報內容讓錢壯飛大驚失色,因為顧順章是地下黨整個特科的領導人,他掌握的秘密太多太多。如果顧順章出事,那么后果不堪設想。
錢壯飛強迫讓自己鎮定下來,他畢竟是一名優秀的特工,能潛伏在敵人的中心位置,證明心理承受能力是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
錢壯飛繼續破譯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電報,得到一個驚天大消息:顧順章已經叛變,將要乘船到南京,親自跟蔣介石面談!
錢壯飛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他不能確定顧順章是不是真的叛變了。如果現在他的決定稍微有偏差,那么這幾年的潛伏將會前功盡棄。怎么辦呢?
深思熟慮后,錢壯飛覺得此事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他鎮定地把五封電報復原后,放到徐恩曾的辦公桌上。
必須要把消息送到上海的黨組織,但是錢壯飛現在不能離開上海,一旦出事,他就暴露了。他迅速出門找到自己的女婿劉杞夫,叫他即刻前往上海,把一份重要文件交給李克農轉呈周恩來。
劉杞夫離開后,錢壯飛又回到辦公室,心急如焚地等待黎明的到來。
到了26日凌晨的時候,第六封電報發了進來:“電報內容不要讓徐恩曾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否則把共產黨一網打盡的計劃就會落空。”
錢壯飛譯完第六封電文后,反倒沒那么焦慮了。他知道自己將要暴露,因為潛伏在敵人內部的我黨特工,只有少數幾個重要領導人知道。
所以,錢壯飛已經能肯定顧順章叛變了。
此時的錢壯飛身陷險境,卻臨危不懼。他鎮定地把現場整理得不留任何痕跡后,悄然走出辦公室,來到隔壁中央飯店四樓。
這是錢壯飛跟其他聯系人的聯絡點,他在一張桌子上用小刀劃了一個“十”字,表示切斷一切聯系。
錢壯飛今晚能提前截取消息,是因為當時抓捕顧順章的蔡孟堅立功心切,沒有聽顧順章“千萬不要發電報”的警告,連發了五封電報。
等到他冷靜下來后一想,感覺不對勁,急忙發了第六封電報,但是一切都已經太晚。
03、緊急應對
劉杞夫在一夜的奔波后,終于在26日的上午見到了李克農。李克農當時得到消息后大吃一驚,情況緊急,迫在眉睫,這也是對李克農的一個嚴峻的考驗,因為他們都是單線聯系,他唯一的聯系人是陳賡,此時他不知道陳賡在哪里。
去哪里找陳賡呢?假如找不到陳賡,黨組織就會遭遇不測,情況萬分危急。
緊急情況緊急應對,李克農想了想,決定破壞保密工作的規定。他越級去找到陳云,把情況匯報之后,陳云趕緊找到聶榮臻,消息最后終于到了周恩來那里。
但是時間太緊迫,運送顧順章的輪船即將抵達南京。而機關幾百號人分布在上海市各個區域,在那個連電話都還稀罕的年代,通知的難度可想而知。
于是他們分頭行動,一個一個去通知。很多人都是拖家帶口,人和設備一起轉移,難度非常大。
周恩來在陳云、聶榮臻、陳庚等人的幫助下,組織把一切和顧順章有關聯的聯系全部切斷。
這邊李克農趕緊發電報給單線聯系的另一名潛伏者胡底,胡底得到情報以后第一時間得以安全逃離。
28日,在顧順章叛徒出賣下,地下組織遭受重大損失。來不及轉移的機關和保衛組以及報社等,全部被國民黨破壞,先后有八百多人被捕。
因為顧順章的叛變,被暴露的共產黨主要人員惲代英、蔡和森等在這場劫難中英勇犧牲。
這一次脫險的人員有:周恩來、翟秋白、王明、博古、鄧穎超、葉劍英以及鄧小平等。
如果不是錢壯飛截取破譯了這五封電報,那么后果不堪設想,那么錢壯飛能安全逃離嗎?
04、正義終會勝利
1895年,錢壯飛出生在浙江湖州。1926年錢壯飛加入中國共產黨,他聽從組織的安排到了被白色恐怖籠罩的上海。
1927年,32歲的錢壯飛考入上海國民黨無線電管理處。
才華橫溢的錢壯飛被同鄉徐恩曾看中。1929年徐恩曾調到國民黨組織部調查科工作時,任錢壯飛為機要秘書。
當時“龍潭三杰”錢壯飛、李克農、胡底三人組成特別小組,潛伏在敵人內部,曾多次把蔣介石的軍事部署情報等輸送出去。
錢壯飛把情報送走后,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忍痛把家人留了下來,并給徐恩曾留下一封信。信中寫別牽扯他的家人,否則,他就把徐恩曾貪污經費等丑聞公之于眾。
后來,錢壯飛、李克農、胡底最終被安全轉移。在這個突發事件中,錢壯飛經受了嚴峻的考驗,他機智果敢地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周恩來后來曾多次說過,如果沒有錢壯飛,他們這些人都會死在反動派手里。
而幾十年后,徐恩曾在《一個特工的自述》一書中,悔恨自己這一生犯下最大的錯誤就是重用錢壯飛。
徐恩曾這一生肯定假設很多如果:如果早發現啊,如果不重用錢壯飛啊等等。可惜歷史沒有如果,勝利永遠站在正義的一方。
中國歷史上不斷涌現出一批又一批優秀的共產黨員,在挽救民族危亡、實現革命勝利的道路上寫下一頁頁輝煌的歷史篇章。
我們難以想象,如果沒有錢壯飛截取并破譯密電,及時把它送了出去,事態會怎樣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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