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7月19日,陳賡經過長途跋涉來到陜北中央所在地,參加軍事會議,晚上毛主席特意準備酒菜招待他。
席間,陳賡似乎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表達,但是又吞吞吐吐讓人捉摸不透。
毛主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后坦言:“別在這演戲了,有什么就直說吧。”
聽到這番表態,陳賡也喝完了酒杯里的酒,小心翼翼地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主席,恕我直言了,你的決策不夠英明,我認為是決策失誤!”
出乎他意料的是,毛主席非但沒有生氣,聽后反而一把握住陳賡的手對他贊賞有加,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毛主席的虛懷若谷讓陳賡十分欽佩,兩個人的深厚感情可見一斑。
陳賡的話到底是何用意?什么事情能讓陳賡覺得主席決策失誤?
一、和主席一見如故
陳賡,生于1904年,湖南湘鄉二都柳樹鋪人。他1922年受到共產主義的鼓舞,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兩年后,他成為黃埔軍校第一期的學員,頗得學校教員的賞識。
剛畢業時,就委以警衛連連長的重任。
在國共合作失敗后,他毅然決定離開蔣介石身邊,積極擁抱我黨。經過多次實戰,很快成了我黨的一名優秀指揮員。
陳賡和毛主席也在這個時期相識。他們兩位是湖南老鄉,又恰好是湘鄉縣東山學堂的跨屆校友,兩個人一見如故,談話總是很投機。
毛主席比陳賡大九歲,在我軍中,他以足智多謀、善出奇兵而著稱,多次為我軍打了勝仗,得到毛主席的表揚。
1947年,蔣介石憑借著清一色的美軍裝備,從東西兩側同時向我軍解放區進攻。西線直逼革命圣地延安,東線又從蘇北往北延伸,直取山東兗州而來,號稱“啞鈴戰術”。
我主力部隊為了避開敵人鋒芒,故而繞道魯西南過了黃河,任由國民黨胡宗南部占領延安。
作為回應,毛主席決定急調陳賡的第四縱隊西渡黃河,和彭德懷部協同作戰保衛陜甘寧地區。
接到命令后,陳賡立即攤開地圖仔細查看,觀察再三不由得愁眉緊鎖。已經制定的方案當然有其可行之處,因為黨中央已經主動撤出延安。
而山、陜交界的黃河兩岸為胡宗南和閻錫山部所控制,我軍的力量腹背受敵實在難以周全。雖然有彭德懷大軍固守,但是陜北農村的防務依然薄弱。
調集陳賡部隊前來,一來可以支援彭德懷,二來也能對閻錫山的部隊形成有效牽制。有鑒于此,毛主席才做了這樣的安排。
不過陳賡對此卻抱有不同意見,他認為不如南下來得更為有效。
為了讓毛主席知道自己的想法,陳賡風塵仆仆前往黨中央所在地靖邊縣小河村,參加中共中央前委擴大會議。
在為期7日的會議上,各位老總各抒己見,大致的方向都是同意毛主席的想法,即執行西進方案。
然而陳賡卻一反常態,數次想表達自己的想法,每一次卻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他深知這次作戰方案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況且中央已經有了既定方案,此時貿然出擊,萬一出了問題,嚴重的后果誰都難以承受。
毛主席洞若觀火,早就料定陳賡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所以在散會后把他單獨拉到一邊,主動提出為他接風洗塵。
“家里早就為你準備了好菜好酒,就等著為你踐行哩。”
聽到主席的表態,陳賡當即詢問:
“主席,你這次帶的警衛人員太少,我們大家都想著把你保過黃河呢!”
主席哪里不知道這是陳賡有意試探,也就順水推舟地回答:
“這次是讓你們過黃河,可不是來保護我的喲!”
陳賡知道這是主席在重申西進的決策,所以他瞬間沉默不語,毛主席則依然笑臉相迎。
二、陳賡酒諫毛主席
到了晚上,陳賡準時到毛主席的住所赴宴,兩個人是湖南老鄉,因此家宴上少不了湘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毛主席倏地站起身來舉起酒杯說道:
“為你接風,祝賀你在晉南立下赫赫戰功,所以今天喝的是慶功酒。今天也同樣是踐行酒,預祝你一路順利,前方征戰大獲成功!”
兩個人一飲而盡后,毛主席慢慢地說道:“別跟我演戲了,有什么話但講無妨。”
陳賡此刻有些激動,原來自己的心思早就被毛主席看穿,索性自斟一杯酒一飲而盡,把自己的心里話全部抖了出來。
“主席,恕我直言了,你的決策不夠英明,你調我來參加陜北保衛戰,只算得上是消極防御,絕非積極進攻,并非明智之舉,我認為是決策失誤了!”
“哦?你有什么想法,說吧。”
毛主席停下手中的筷子,雙眼凝視著陳賡,和善的眼神鼓勵陳賡繼續說下去。
“主席,你讓我單純到陜北防守,就會失去一舉痛殲敵人的大好時機。目前,劉、鄧大軍的主力已經順利挺進大別山區,陳粟大軍也在魯西南地區大顯身手。
這兩路大軍無異于兩把尖刀,直插敵人心臟。不過要取得戰局的徹底成功,還需要有人來補上最后一刀。
如果由我帶領部隊挺進豫西,就能夠和另外兩路人馬形成鉗形攻勢,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蔣介石大軍在劫難逃。”
毛主席聽罷眼睛發亮,帶著贊許的口吻說道:
“好你個陳賡,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了新的想法,在會上還不肯拿出來說。”
劉鄧大軍在大別山攪得國民黨天翻地覆,胡宗南也被彭德懷老總搞得頭疼不已。如果你乘虛而入直取豫西,國民黨部隊自然兩頭難以兼顧。
蔣介石頭上懸著三把刀,他在陜北和山東的部署還有什么作用可言?”
熟讀兵書的毛主席思如泉涌,講起了當年項羽救巨鹿破釜沉舟的故事。他要求陳賡效法西楚霸王,一鼓作氣打入蔣統區。
聽到主席深入淺出引經據典,把自己的想法進一步升華,陳賡佩服得五體投地。
毛主席沒有因為自己是下屬,就忽視自己的意見,讓他更加感動不已。毛主席虛懷若谷的胸襟,從善如流的品格,旁人無法企及。
在第二天的會議上,毛主席就把這個新方案公之于眾,與會人員紛紛表示這是一個極好的方案。
隨即,會議決定:陳賡率領第四縱隊,和第九縱隊、三十八軍等一起組成南下兵團,由陳賡擔任司令員,直取豫南地區。
帶著中央的重托,陳賡立即從陜北回到晉南,并召開了軍事會議,討論進攻豫南的具體作戰計劃。
8月22日夜,陳賡率部乘著月黑風高突然展開行動,發起了渡河戰役,直奔豫南而來。蔣介石主力此時被劉鄧大軍幾乎拖垮,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只能疲于應付。
毛主席得知陳賡初戰告捷后,立即電告其乘勢追擊,迅速占領蘭州以東、平漢路以西、漢水以北、長城以南的廣袤地區,在豫西周圍建立革命根據地。
陳賡不辱使命,根據中央的最新部署大舉展開攻勢,在半個月時間內就殲敵3萬多人,完全割斷了中原的國民黨軍隊同西北戰場的聯系。
劉鄧大軍和陳粟大軍也備受鼓舞,戰士們英勇作戰,取得了不俗的戰績。
戰斗結束后,陳賡酒諫毛主席的故事被廣為流傳,在我軍中成為一段佳話。
這次的勝利,離不開陳賡據理力爭,更離不了毛主席英明決斷。
三、當校長再立新功
解放后不久,陳賡接到中央軍委的命令,遠赴越南參戰,協助越南部隊指揮了邊界大戰并取得勝利,打得法國侵略者落花流水。
回國不久,抗美援朝戰役就打響了,陳賡備受鼓舞,主動向黨中央請纓要求入朝參戰,得到了毛主席的批準。
到了朝鮮后,陳賡立刻和彭德懷交流了作戰計劃,他認為:雖然敵軍在武器裝備上占據絕對優勢,但是我軍如果堅持發揚靈活和頑強的作戰風格,就一定能取得勝利。
經過縝密分析,他定下了大膽迂回、包抄分割的戰術,擾亂的敵軍的部署。后來,他被任命為志愿軍副總司令,為朝鮮戰爭的勝利嘔心瀝血。
1952年6月,陳賡接受了金日成首相授予的一級獨立勛章后,回到國內。這時候毛主席又交給他一個艱巨的任務:組建軍事工程學院。
我國的部隊指戰員大多是士兵出身,有著豐富的實戰經驗,但是在理論上卻存在明顯的缺陷。為了盡快改變這一局面,加快培養我國高素質軍事人才,成立軍事學院勢在必行。
在學院校長的人選上,毛主席著實動足一番腦筋。軍事學院的校長必須擁有豐富的作戰指揮經驗和獨到的實戰心得,也必須有很高的理論素養和組織協調能力,兩者缺一不可。
思來想去,只有陳賡大將最合適。
陳賡黃埔軍校出身,對古今中外各種軍事理論和流派都十分了解,又身經百戰。另外陳賡還有執教經驗,早在蘇區時期他就曾經擔任過紅軍步兵學校校長。
所以陳賡剛剛回國,就被緊急召喚前往中南海商議大事。
當他走進中南海時,毛主席、周恩來等中央領導同志已經在那里恭候多時了。毛主席主席看到陳賡后,立刻起身握住他的手說:“你來的真快,我們坐下談。”
在聽取了陳賡對于朝鮮戰場的簡要匯報后,毛主席高屋建瓴地指出:
“要在朝鮮戰場上取得勝利,要在今后復雜的國際形勢下立于不敗之地,就必須加快部隊的人才梯隊建設,掌握最新的技術,目標把我軍改造成為現代化強軍。”
周總理也在一旁附和,認為人才是關鍵中的關鍵。
這時候毛主席不失時機地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這次這么著急叫你回來,就是決定要組建軍事學院,我們商量由你來當這個校長,為我們部隊好好培養幾個英才。”
陳賡聽后大吃一驚,連忙擺手推辭:“主席、總理,成立軍事學院我完全贊成,可是我個人能力實在有限,當校長不堪重任。還是再找合適的同志來做吧!”
“你還不會當校長?當時在蘇區時不時當得很好嘛?”毛主席給予陳賡鼓勵,給他信心。周總理也認為陳賡一定可以勝任。
就這樣,在中央領導人的充分肯定下,陳賡臨危受命,接受了創辦新中國我軍第一所軍事工程院校的重任。
然而真正做起來又談何容易?當時我國正處于百廢待興的狀態,很多硬件設備還不完善,也沒有現成的校舍可供使用。
在這種一窮二白的情況下,陳賡不畏艱險、埋頭苦干。在經過了充分論證后,他選擇哈爾濱作為學校的選址,把海陸空炮兵裝甲兵等一系列兵種囊括其中。
相比于硬件來說,師資隊伍的構成是一個更大難題。為了把軟件建設好,陳賡多次不遺余力四處奔波,并向周總理匯報進展。
總理十分關心新學校的建設,指示教育部從各大學挑選精兵強將,支援哈軍工。
很快,陳賡就集合了78名教授、副教授,并集中300名大學生擔任學校助教。在中央的關心支持下,哈軍工校舍拔地而起。
從1953年9月1日正式成立至今,歷時70多個年頭,為我國的培養和奉獻了一批又一批杰出人才。
首任校長兼政委陳賡大將終究沒有辜負毛主席的殷切期望,主席也盛贊新學校對于我國的國防和教育事業具有極其重大的意義。
參考資料:
1、黨史縱橫 2011-10-01 《陳賡酒諫毛澤東》
2、領導文萃 2002-01-15 《陳賡直諫 毛主席拍案》
3、人民網 2019-04-12 解放戰爭時"大膽"陳賡曾經"叫板"毛澤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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