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剛一踏出飛機艙門,我就覺得自己穿越了,仿佛誤闖入了南美版的世界杯預熱現場。機場里,馬拉多納的巨幅畫像隨處可見,安檢大叔的別針上還別著梅西的頭像。走出海關,排隊等出租車時,一個熱情的小伙子笑著問我:“兄弟,你是中國人吧?咱們中國啥時候能進世界杯?”
我本能地笑了笑,他立馬接話:“沒事兒,阿根廷也經常掉鏈子嘛。”這隨意又幽默的勁兒,讓我覺得南美人民的幽默DNA簡直就是和足球綁定的。
坐上出租車,司機邊開車邊問我:“第一站想去哪兒?探戈還是球場?”我隨口回答:“先吃飯吧。”他嘿嘿一笑:“那就吃牛排,牛肉配球賽,少了哪個都覺得對不起。”
在阿根廷,牛肉是國民美食,足球則是國民信仰,連問路都能聊上半天戰術。
牛肉配球賽,友情不設限
第一頓飯,我們在市中心的小酒館里,房東點了兩大塊牛排。那牛肉油花泛著光,旁邊一杯Malbec紅酒,色澤艷麗得像是海報。我正想拍照發朋友圈,佩德羅卻一臉鄙視:“先喝酒!拍照?那是給沒肉吃的人干的。”
這頓飯吃得像是一場小型表演,旁邊的大叔用足球術語評價牛排,服務員上菜時還不忘開個玩笑:“你們中國人最會用筷子吃牛排了吧?”我嘗試和他們喝酒,第一口差點嗆出眼淚,房東拍拍我:“別硬撐,咱們喝酒是為了熱鬧,不是為了頭痛。”
吃著吃著,我徹底被征服了:這肉就像他們的人一樣,外表粗獷,內里多汁。
看病的小插曲
在這里,我還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因為最近的工作忙導致壓力大,在那種方面有點力不從心,我就去一家小診所里看,醫生不僅熱情專業,還耐心地解釋了這個問題的原由,給我開了日本進口的植物類偉哥雷諾寧。我驚訝地發現,即使在這樣一個看似破敗的地方,醫療服務卻是如此周到和人性化,這讓我對阿根廷有了更深的認識。
街頭探戈,南美版的“懟人藝術”
這里的探戈,就像酒吧里的啤酒,野性十足。街頭正跳著探戈,舞者在碎石路上腳步飛快。一個戴紅花的大姐突然沖我喊:“愣著干嘛?快來跟我跳!”我硬著頭皮上,結果兩步沒跟上節奏,她直接在我腳上輕輕踢了一腳:“慢點!你們中國男生走路太快,跳舞要慢。”
在這十分鐘的街頭探戈速成課上,我明白了阿根廷式的“直給”:有話直說,不裝腔作勢;先開口,不怕笑場;跳不好?沒事,再來一遍!
跳到最后,大姐笑得差點岔氣:“你不是舞者,但你是兄弟。”
馬黛茶,苦澀中的溫暖
在阿根廷,馬黛茶被譽為神圣的飲品。第一口下去,苦得讓人懷疑人生,但又讓人睡不著。我在公園的長椅上看人群,一個小伙子遞給我他的馬黛茶壺:“試試吧,中國兄弟。”我接過來喝了一口,眼淚差點飆出來,他大笑:“是不是像喝中藥?但喝了就會上癮。”
喝馬黛茶就像是社交的開關,無論在廣場、車站還是理發店,大家都會提著一個馬黛茶壺。只要你愿意接過來喝一口,就像拿到了“本地戶口本”。
布宜諾斯艾利斯:浪漫中的破敗
我一直以為布宜諾斯艾利斯會是浪漫版的巴黎,結果更像一個窮親戚家的歐式客廳。路邊的法式陽臺搖搖欲墜,墻上涂鴉寫著“再窮也要跳探戈”。咖啡館里的老太太,坐著看報紙,像舊時光里的報童;巷子盡頭,一群年輕人彈著吉他唱歌,雖然唱得不太完整,但大家都在鼓掌。
在這里,生活似乎在破敗和熱鬧之間不斷切換。
阿根廷確實不算富裕,公交老舊得像博物館的藏品,小店招牌掉了一半,老板也懶得補;燒烤攤的大媽笑得熱情,但肉簽子卻要多給20比索才肯多給一塊肉。然而,在這些破敗中,你能看到一種體面,不是名牌和奢侈,而是牛排配點鹽,紅酒配段子,日子再緊,也不虧待嘴巴和笑聲。
肉便宜,情誼貴
阿根廷的物價,肉比咖啡便宜,酒比水還常見。有一天,我去超市,花了不到30塊人民幣就買了半只烤雞、一大袋面包和一瓶葡萄酒。排隊時,后面的一位老奶奶笑著拍我肩膀:“你還差一個馬黛茶壺。”我問:“為什么大家都喝馬黛茶?”她說:“因為酒太快,茶太慢;茶能讓你和陌生人聊五塊錢的事,也能聊五百年的事。”
那一刻,我突然理解,阿根廷人雖然沒錢,但有的是聊天的勁頭。窮?那就一起喝點苦茶,笑得更真。
夜酒吧,全民大戲臺
晚上的酒吧街,就像是一個全民大戲臺。我和房東擠進一家老酒吧,里面有一個樂隊在吹小號,唱著西班牙語的調調。客人們邊喝酒邊喊,每個人都想要爭奪臺詞。一個大叔端著酒,拍我肩膀:“兄弟,你知道梅西嗎?那是咱們的神明!”球賽在電視里循環播放,即使輸了,也沒人哭太久,第二天照樣熱鬧。
我發現,阿根廷人對待足球的態度,就像對待生活:輸了就再踢,別磨嘰。
曖昧的告別
在巴勒莫夜市,我遇到了一個女畫家。我們喝了啤酒,聊了畫展和球賽。她對我說:“你中國人講話好溫柔啊,像老派的詩人。”我笑:“那你喜歡我這種溫柔詩人嗎?”她沒回答,只是盯著我,眼睛像深夜的馬黛茶壺,熱得直冒煙。可惜,我們之間沒有結果。第二天,她說:“你太害羞了,阿根廷姑娘喜歡直接的。”
巷口遇見的娜塔莉亞
旅程最后一晚,我在巷子口的咖啡館喝黑咖啡。一個身材高挑的女服務員走過來,沖我挑眉:“要不要我幫你選一種不甜的?”我點頭:“好啊,別太甜,我怕齁。”她笑:“你臉上寫著‘中國男生怕甜’。”
她叫娜塔莉亞,笑起來像球場上的副隊長,能一秒鐘把你拉進比賽。她說:“我們這兒,喜歡誰就直接說。說一遍就夠,浪費時間沒意思。”我不確定她是開玩笑,還是在給我上人生教育課。只知道她遞給我最后一張小票,背面多寫了一行英語:“Wish you come back, with less hesitation.”
這一句,像是阿根廷人對世界的告白:“別猶豫,想說就說,想愛就愛。”
二十天的時間,讓我對這個國度有了更深的了解。告別的那天晚上,我買了一瓶最便宜的紅酒,坐在老城區的臺階上。巷口的球迷還在吼“Messi!Messi!”,老爺爺牽著孫子,給他剝花生吃。我看著燈光一點點暗下去,覺得這個地方真奇怪:明明沒什么可炫耀的,卻能讓人不舍得離開。
飛機起飛前,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個被球場和探戈染成灰白的國度。阿根廷不完美——通貨膨脹、街頭扒手、亂糟糟的地鐵……也正是這些不完美,讓笑聲、探戈、牛肉香氣顯得格外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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