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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我去過一次西藏，當海拔上升到四千多米的時候，坐在車上的我感覺自己身輕如紙，好像周身血液都要掙脫重力束縛了，此時看著車窗外一座連著一座的高壓電力鐵塔，我不禁由衷贊嘆：沒有社會主義抵達不了的遠方。

這兩天，華為首席執行官任正非接受人民日報的專訪刷屏了，文中談了很多重要問題，其中講到先進的電力網絡、發達的高速公路以及通往鄉村的水泥路……這些并不賺錢，但墊起一個發達的社會基礎，社會主義的一個目的就是為了發展社會。讀到這里時，我一下子想到這次以及很多次的旅行感受。

無論是在茫茫雪域高原，還是云貴地區的崇山峻嶺，高鐵、公路、電力、網絡已經深入到國家的每一個角落，云南的雨崩是一個遠在塵世之外的小村落，即使在那里人們依然可以充電上網。從經濟效益的角度講，基礎設施建到這些地方的確很難收回成本，但正因為有了路電網編織起來的系統，每一個地方都被納入到國家整體發展的大車上，而不至于掉隊。同時基礎設施的普及，讓人才、物資、信息等要素可以更快速地在更大范圍內流動，進而產生更大的社會效益，其價值已經遠超靠基礎設施賺錢本身。

可以從全局維度調配資源，在更寬尺度上衡量綜合收益，而不是糾結于一時一事是否“賺錢”，這的確是我們獨特的思想智慧和體制優勢。

很多人注意到任正非在專訪中提到了理論研究、法治化、開放的重要性，但其實他提到次數最多的是一個“形而下”的要素——電力。他說人工智能在技術上的要害，是要有充足的電力、發達的信息網絡，中國的發電、電網傳輸都是非常好的。我數了一下，整篇專訪中一共八次提到與電力有關的概念，而能讓他念念不忘的事情，一定對企業發展很重要。

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識到，我國的居民電價已經20多年沒有漲價了，能做到這一點，正是因為電力這種關系國計民生的基礎性行業主要都是由國有企業在經營，而他們可以不追求短期利益。長期低電價不但讓群眾受惠，更催生了巨大的家電消費需求，家電、電動汽車下鄉，低電價是一個非常重要、但卻容易被忽視的前提。

此外，中國的人工智能這幾年能蓬勃發展，相對低價且供應穩定的電能，同樣是重要基礎。這就是一個非常鮮活的例子，不片面追求一個行業短時間的高利潤，但卻實現了社會的整體進步。任正非呼吁重視那些不直接產生效益的理論研究，每年投入600億做基礎理論研究而不考核，其實也是長期主義和全局思維的體現。

而且我有一種感覺，科技越發達可能越需要這種思維方式和發展模式，比如任正非提到的“可控核聚變”，這種體量的科技探索需要巨大的人財物投入，但短期內又見不到回報，通過國家力量在更大范圍內調配資源，能更有力推動前進。而一旦這類基礎性科研成果轉向應用推廣層面，包括民企在內的各類市場主體，就可以通過市場化的方式，迅速實現其商業價值。

經驗和教訓都需要定期總結，但更重要的永遠是實干，正如任正非所說的，“干就完了，一步一步往前走。”

（文/于永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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