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元帥徐向前,解放戰爭中擔任華北軍區副司令員,名義上他的上級是另一位開國元帥聶榮臻。但其實那段時間,他倆的直接交集有限,也不在一起辦公:聶帥手里的主力兵團是楊成武、楊得志兵團;至于徐向前親手拉起的華北軍區第一兵團,基本上以解放山西為主要任務,他們的戰區在晉察冀根據地以西。
就連1947年徐向前開始組建部隊時,手里的底子也是“劉鄧”留下的,跟晉察冀關系不大。當時徐帥僅有一個不滿編的晉冀魯豫野戰軍8縱,司令員是王新亭。原本中央讓徐向前帶兵,是因為晉冀魯豫的主力,被劉鄧帶著南下了,留下的“真空區”也不能垮塌。
于是上級希望徐向前發揮軍事特長,把這一片撐起來,跟國民黨軍保持周旋狀態,不要給其他戰區增加壓力??删瓦@么一點兵力,沒人期望徐向前解放山西省,能牽制住敵人就很好。
但徐帥是創造奇跡的人。他提出:主力部隊是一點一點練出來的,兵員也是可以增長的。徐向前打算以這些留守的“非主力”為基礎,打造出一個王牌兵團,逐步解放山西全境!徐帥從紅軍鄂豫皖根據地時期開始,就是以練兵、帶兵著稱的。接下來他一邊擴軍一邊投入實戰,連續打出運城、臨汾戰役,隊伍越打越強,閻錫山的地盤也逐步縮小。
徐向前的隊伍漸成氣候,西北彭總那邊卻兵力吃緊,希望借調徐向前的隊伍,用來解放西北省份;聶榮臻也提出,讓徐向前率部北上牽制傅作義。這些提議都有道理,但毛主席沒有立即批準,偉人看出了徐向前的本事,要讓他完成解放山西的壯舉。當48年7月,徐向前又以偏師之力,打出6萬人擊潰10萬人的晉中之戰時,毛主席極為欣喜。
其實徐帥本人,也是壯心不已。他很久沒有帶兵打大仗了,抗戰和解放戰爭前半段,心情比較壓抑。徐向前和麾下將士越戰越勇,做好了打太原戰役的準備。此時他已經擁兵10萬,正如他此前所言,一步步把地方部隊帶成了精銳主力兵團。而在平津戰役勝利后,我軍其他各路部隊也來到太原外圍增援,勝利指日可待。
可不好的消息也傳來了:徐帥身體狀態一直比較差,此時又積勞成疾,偏頭痛和筋膜炎非常嚴重,實在難以堅持指揮了。中央決定讓他脫崗休養,接下來就由彭德懷接替指揮、一舉攻下太原城:彭總還有解放西北的重要任務,毛主席決定在太原戰役結束后,由彭總帶走徐向前兵團(軍改后的第18兵團),老總正好能借這個機會熟悉下部隊。
但其中有一個問題:一年多時間,第18兵團由不起眼的“偏師弱旅”,被徐帥親手打造成響當當的主力。兵團官兵對他的感情非常深,作戰戰術、信心、意志,都是徐向前塑造出來的。一旦徐帥病休的消息公布出來,恐怕會導致軍心不穩,影響關鍵戰役。
彭總一番思忖后,對司令部人員下了命令:先不要對各級部隊講向前的病情,太原戰役一切作戰命令,照舊以向前的名義發出!其實彭德懷的軍內地位,還是要高于徐向前,他正擔任解放軍副總司令、第一野戰軍司令員。可不管是彭老總,還是華北軍區司令員聶榮臻,至少此時此地,對于攻打太原的前線部隊來說,他們的名號或許都不如“徐向前”三個字好使。
彭德懷下的這個命令,是很明智的,也體現出了老總的高風亮節。最終太原國民黨守軍被全殲,徐帥此前的大量工作,功不可沒。隨后第18兵團奔赴西北,跟隨彭總解放了陜甘寧青新五省。此時兵團司令員已經由周士第擔任,徐帥還在青島養病。他傾盡心力干了1年時間,創造了其他人幾年都未必能有的業績。
徐向前究竟是什么水平的指揮員呢?戰功赫赫的開國大將粟裕,曾評價徐帥解放山西的指揮過程:向前同志打的那些仗,幾乎都是絕境,我打出不來。這里面或許有粟裕自謙的因素,但贊嘆和褒揚必然是主要的,徐帥就是這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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