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伊12天的軍事對抗,被美國總統特朗普6月24日凌晨1:08的貼文宣布結束。
“停火協議現已生效,請勿違反!唐納德·J·特朗普,美國總統!”(THE CEASEFIRE IS NOW IN EFFECT. PLEASE DO NOT VIOLATE IT! DONALD J. TRUMP, PRESIDENT OF THE UNITED STATES!)
這條貼文發布在伊朗對卡塔爾的美軍烏代德空軍基地發動導彈襲擊之后。白宮一名高級官員表示,在與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和伊朗官員通話后,特朗普突然宣布以色列和伊朗達成停火協議,卡塔爾則在一旁協助調解。
有關停火的信息在經歷一段時間混亂后,據新華社報道,伊朗總統佩澤希齊揚24日在致伊朗人民的公開信中表示,經過伊朗人民英勇抵抗,這場由以色列挑起、持續12天的戰爭宣告結束。他要求各機構從即日起把精力投入到重建工作中。
在美國總統特朗普指責以色列違反停火協議并對此表達不滿后,以色列總理辦公室24日說,以總理內塔尼亞胡同特朗普通話,以方已同意不對伊朗發動進一步打擊。停火協議于當地時間24日7時(北京時間12時)生效。
這場對攻距離超過1000公里的中東戰火,從地中海蔓延至波斯灣,伊朗與以色列兩國長達20多年的暗戰,一夜之間升級為導彈、無人機與核設施打擊的生死存亡消耗戰,并在美國22日突然對伊朗境內的3處核設施進行軍事打擊后,面臨可能陷入全面戰爭的危機。盡管特朗普內閣高層對外的表態一直是“針對伊朗核設施”,無意長期戰爭。
當地時間2025年6月16日,伊朗德黑蘭,伊朗國家電視臺大樓遭以色列襲擊。視覺中國 圖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高級國際研究學院菲利普·梅里爾戰略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前美國國務院以巴談判小組的高級政策顧問勞拉·布盧門菲爾德(Laura Blumenfeld)向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表示,即便雙方達成停火,也很可能會出現間歇性的襲擊,如同以色列此前針對黎巴嫩真主黨的行動。另外,特朗普通過沖突積累了政治資本和中東事務籌碼。
“既然特朗普已宣稱‘實現世界和平’,內塔尼亞胡很難公開與他唱反調。特朗普此舉是否像以色列對伊朗發動先發制人打擊一樣,在中東搶先締造了一場“先發制人的和平”?得益于這次停火,以色列和伊朗得以喘息,改日再戰——而他們也必將再戰。以色列將毫不猶豫地通過致命武力來應對其所認為的違反停火協議的行為。這場戰斗不僅壯大了以色列的聲勢,也令伊朗蒙羞。但結果并不明確。伊朗的核計劃是否被徹底瓦解?政權的更迭情況如何?‘十二日戰爭’以懸而未決的結局告終。敬請關注后續發展。”布盧門菲爾德分析道。
核談判的希望
美東時間6月21日凌晨0:01,美國對伊朗核設施發動突襲,7架B-2隱形轟炸機攜帶14枚重達13.6噸的GBU-57“巨型鉆地彈”,從密蘇里州懷特曼空軍基地起飛,飛行了18個小時,途中多次加油。
美東時間21日下午5點前,就在這些轟炸機即將神不知鬼不覺潛入伊朗領土之際,一艘位于中東的美國潛艇向伊朗的伊斯法罕核設施發射了20多枚戰斧巡航導彈。當B-2轟炸機飛越伊朗上空時,戰斗機先發制人地向伊朗的防空系統發射了導彈。下午6:40至7:05之間,這些轟炸機向福爾多和納坦茲核設施投下了14枚巨型鉆地彈。
當地時間2025年6月22日,衛星圖片顯示,在美國對伊朗福爾多鈾濃縮廠發動空襲后,該地出現多個彈坑。視覺中國 圖
美國是否成功摧毀了伊朗的核計劃,仍存在諸多疑問。美國空軍上將、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丹·凱恩23日告訴媒體,需要進一步評估損毀情況。
“特朗普聲稱戰果輝煌,但我敢打賭軍方指揮官的表態會謹慎得多。至少還需要數天時間完成轟炸損害評估,我們才能真正搞清楚那些核設施到底受損到什么程度。”曾擔任美國國家情報委員會主席的南加州大學國際關系實踐和空間科學教授格雷戈里·特雷弗頓(Gregory Treverton)告訴澎湃新聞,“不過特朗普顯然希望一勞永逸地解決伊朗核問題。”
“即便這些設施遭到嚴重破壞,伊朗仍可能進行修復,或者啟用其他備用設施。”美國佛羅里達州國際大學政治與國際關系系副教授兼政治學研究生項目主任埃里克·洛布(Eric Lob)告訴澎湃新聞,“有報告稱伊朗人早已將濃縮鈾庫存轉移至他處。更重要的是,正如人們常說的那樣:你可以摧毀實體設施,卻無法抹去知識。盡管以色列暗殺了多名核科學家,但伊朗仍擁有大批在該領域工作多年的科研人員。”
洛布同時強調,“一個關鍵問題是:是否發生了輻射泄漏?這將對伊朗乃至整個地區造成災難性后果。目前國際原子能機構聲稱放射性物質泄漏有限或為零,但這一評估的準確性還有待觀察。”伊朗核事務負責人穆罕默德·埃斯拉米表示,正在對以色列和美國襲擊對伊朗核設施造成的損害程度進行評估。
國際原子能機構24日在一份聲明中說,伊朗的核研究堆和動力反應堆未受到攻擊,伊朗鄰國的人員和環境未受到放射性影響。關于伊朗福爾道核設施,國際原子能機構評估認為,靠近其地下設施的多條通道及地下設施的一個入口被擊中。關于納坦茲核設施,國際原子能機構根據其地下車間存儲物品的情況推斷,美國的襲擊可能已造成局部污染和化學危害。
據伊朗總統府網站24日消息,佩澤希齊揚當天在與馬來西亞總理安瓦爾通話時說,只要以色列不違反停火協議,伊朗也不會違反。伊朗已準備好重返談判桌,捍衛伊朗人民的合法權利。當天,佩澤希齊揚與沙特王儲兼首相穆罕默德通話時表示,伊朗準備在國際框架內解決與美國之間的問題。
“考慮到特朗普曾表態稱這次空襲只是‘一次性行動’,我認為重啟談判的可能性實際上相當大。”特雷弗頓認為,“如果特朗普想促成停火,他完全可以對內塔尼亞胡施壓。關鍵在于美國能否提出足夠優厚的條件,并設法將以色列拉回談判桌。當然,以方也有可能拒絕參與。畢竟以色列對伊朗的主要戰略目標已基本達成,現在以色列只需專注應對伊朗的核計劃。”
若伊朗核計劃的部分設施已被美國損毀甚至摧毀,洛布認為,伊朗會提出兩個談判條件,“首先,若仍有可能通過談判達成核協議——即以伊朗接受核限制換取制裁解除——這需要特朗普真正回到談判桌,并將其立場從零濃縮回調至允許民用級濃縮。問題在于,特朗普此前已帶著零濃縮立場進入第六輪談判,而他支持以色列空襲的動機之一,或許正是為了增強談判籌碼。”
“另一個潛在談判焦點耐人尋味:特朗普政府官員近期暗示,希望與伊朗討論其從被襲設施轉移的濃縮鈾庫存的去向。這既可能成為談判議題,也可能是美國試圖脅迫伊朗交出庫存的手段。而伊朗自遭襲后已明確表態:在持續遭受攻擊的情況下拒絕談判。”
洛布同時強調,伊朗現在手握法理武器,美國襲擊的3個核設施均為伊朗向國際社會申報的場所。“與以色列不同,作為《不擴散核武器條約》(NPT)締約國,伊朗有權在監督下運行這些設施。盡管國際原子能機構(IAEA)曾指控伊朗違反NPT(如其濃縮度超過3.4%),但伊朗仍將此次襲擊定性為對國際防擴散體系的破壞——因為這些公開場所曾不同程度向核查人員開放。伊朗正以此挑戰美國行動的合法性。”
除了美以對伊朗已知濃縮設施的打擊可能造成的重創之外,以色列還襲擊了其他關鍵設施。其中包括用于生產可濃縮鈾的轉化設施,以及一個將濃縮鈾轉化為制造核彈所需金屬的設施。以色列還襲擊了伊朗各地的離心機生產設施,這些設施對制造用于鈾濃縮的機器至關重要。
《華爾街日報》指出,雖然伊朗核計劃所需的許多部件可以重建,但要秘密重建制造核武所需的設備供應鏈將是困難的,尤其是考慮到以色列情報部門在監視伊朗核工作方面非常高效。
英國廣播公司(BBC)分析稱,對特朗普而言,真正的難題是在停火之后:如何確保伊朗無法取得核武器。白宮宣稱伊朗的核計劃已被徹底摧毀,但除非伊朗允許國際觀察員進入當地,否則沒有人能夠確定這一點。
伊朗的下一步
據《以色列時報》報道,前以色列國防部長和外交部長阿維格多·利伯曼警告稱,一份制定不力的停火協議可能會在幾年內為以伊的另一場戰爭鋪平道路。
伊朗最高國家安全委員會當地時間24日午間就與以色列停火發表聲明說,伊朗武裝部隊不輕信敵人的言論,“準備對敵人任何進一步侵略行徑作出果斷、有力的回應”。稍早前,伊朗伊斯蘭革命衛隊總司令穆罕默德·帕克普爾表示,如果美國再次對伊朗發動攻擊,伊朗將作出更猛烈回應。
以色列總理辦公室24日上午發表聲明說,將對任何違反停火協議的行為予以“強力回擊”。
“(伊朗)可能暫時限制與以色列的軍事對抗,轉而考慮對美國實施更長期的報復。因為如果直接報復美國,特朗普總統已明確表示將動員美軍反擊。”洛布分析認為,“伊朗導彈庫存可能見底,以美兩國的攔截彈儲備同樣面臨耗盡風險。且不論庫存問題,持續攔截伊朗低成本導彈和無人機的經濟代價也極其高昂。”
當地時間2025年6月24日,停火首日,伊朗德黑蘭,車輛在一條主干道上行駛。視覺中國 圖
洛布強調,只要敵對狀態持續,地區沖突擴大的風險就始終存在:美國可能被進一步卷入,駐有美軍的阿拉伯海灣國家乃至伊拉克、敘利亞都將成為伊朗潛在的報復目標。更嚴峻的是,若伊朗決定封鎖或擾亂霍爾木茲海峽的油輪通行——無論采取全面封鎖還是局部干擾——其引發的經濟沖擊波將不僅席卷中東,更會重創美國和全球經濟。
在核設施遭美國打擊后,伊朗議會國家安全和外交政策委員會成員伊斯梅爾·庫薩里22日表示,鑒于美國對伊朗發動打擊,伊朗議會一致同意,“應該關閉霍爾木茲海峽”。
“全球約20%的石油運輸需經過該航道。一旦被封鎖,將對國際油價產生劇烈沖擊。盡管美國自身是產油國且進口來源多元,但此舉仍將推高全球油價(包括俄羅斯石油價格)。在當前美國內外通脹高企的背景下,這不僅會給美國經濟造成損失,同樣會反噬伊朗自身——除非伊朗能找到替代運輸路線。實際上,中國也將受到波及,因為其從伊朗和其他海灣國家進口大量石油。”洛布說道。
但特雷弗頓則認為,“縱觀整個沖突,伊朗對以色列的報復行動其實相當克制。現在確實存在一個促成談判的有利窗口。”
新華社報道稱,伊朗外長阿拉格齊22日下午前往俄羅斯首都莫斯科,并于23日會見俄羅斯總統普京。路透社援引一位高級消息人士的話報道稱,阿拉格齊向普京轉達伊朗最高領袖哈梅內伊的口信,并請求俄羅斯為伊朗提供支持。
在與普京會晤前夕,阿拉格齊表示,鑒于“全球秩序正面臨真正威脅的新的危險形勢”,與莫斯科之間的磋商至關重要。克里姆林宮發言人佩斯科夫在普京與阿拉格齊會晤前宣布,俄羅斯對伊朗的援助將取決于后者的需求。中東事務專家安德烈·烏季科夫向半島電視臺表示,伊朗未來的行動將部分取決于俄羅斯在中東沖突中的立場,尤其是鑒于伊朗本身也認為,沒有俄羅斯就無法討論其與以色列之間的沖突。
捉摸不透的特朗普外交
分析指出,內塔尼亞胡一直在等待特朗普今年上臺。對于特朗普從2018年退出伊核協議,到如今打擊伊朗核設施,洛布認為,特朗普極大程度受到內塔尼亞胡、美國的親猶太復國主義實體以及美國政府內外的對伊鷹派的影響。
當地時間2025年6月21日,美國華盛頓,美國總統特朗普在白宮就襲擊伊朗核設施發表全國講話。視覺中國 圖
美伊今年已經舉行了5輪談判,采取與2015年類似的方式,討論限制伊朗的核計劃,以換取解除制裁。在第六輪談判即將到來之際,以色列對伊朗發動先發制人的打擊,鑒于特朗普此前在競選中“不讓美國卷入更多中東戰爭”的承諾,特朗普對打擊伊朗核設施一直猶豫不決。
“談判期間的某個時間點,特朗普可能在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和其他人的影響下,將其立場轉變為不妥協的強硬派(maximalist)。”洛布表示。
此前,特朗普一周內兩次否認了美國國家情報總監特爾西·加巴德稱伊朗尚未制造核武器的評估。然而今年3月,特朗普曾同意,伊朗尚未發展核武器,哈梅內伊也未授權重啟核武器生產計劃。
特雷弗頓于2014年9月至2017年1月擔任美國國家情報委員會主席,負責監督美國國家情報評估報告(NIE)的編寫。他坦言,美國情報機構長期以來的評估都顯示:伊朗人顯然在濃縮鈾材料,但尚未將其武器化。根據已知信息,美國情報界多年來始終維持同一判斷——伊朗確實在大量提純濃縮鈾(遠超民用核能需求),但尚未完成武器化所需的步驟。
“特朗普選擇質疑這一結論是欠妥的。無人知道他質疑的原因。以色列方面聲稱已向美國提交情報,暗示伊朗即將造出核武器。這個說法真偽難辨,畢竟只是以色列單方面主張。推測特朗普要么選擇采信以方情報而非本國情報機構的判斷,要么他發動打擊另有隱情——可能與伊朗是否擁核根本無關。”特雷弗頓告訴澎湃新聞。
特雷弗頓進一步提到,政策與情報之間始終存在張力:決策者或許想要采取某些行動,但情報機構可能會指出——這些行動缺乏充分依據,或根本沒有正當理由。這種矛盾本就根植于體制之中。“但本次事件尤為特殊:總統公開否定本國情報機構的判斷堪稱史無前例。我擔心,隨著時間的推移,本屆政府不僅會像這次一樣無視情報,還會試圖操縱情報來佐證其既定政策——這種政治化傾向始終存在重大隱患,而當前尤其危險,因為特朗普似乎把情報機構當作政治工具。”
除了情報工作,特朗普的外交政策及其依賴的外交團隊令人捉摸不透。美媒Vox稱,特朗普在干涉主義和孤立主義之間搖擺不定,這取決于他獨特的本能以及當天與誰交談時的互動。
洛布告訴澎湃新聞,最近有記者要求白宮新聞秘書用一句口號概括特朗普的外交方針時,她只能搬出“讓美國再次偉大”或“美國優先”這樣的陳詞濫調。然而對于既非迫在眉睫、又非完全必要的對伊朗發動打擊的行動,洛布不禁疑惑:“特朗普是否真正踐行‘美國優先’?此次行動究竟服務于美國國家與安全利益,還是將以色列等他國利益置于美國之上?”
“眾所周知,特朗普身邊的幕僚分為兩派:一派是反對任何干預、抵觸海外戰爭的‘孤立主義忠實派’;另一派則是將伊朗視為重大威脅的傳統共和黨人。但據我觀察,這位總統最終多半還是會憑直覺行事——無論是福是禍。眼下的局勢恰恰印證了這一點。正如我所說,圍繞在他身邊的多是忠臣,而非真正能勝任職務的專業人士。不過說到底,我認為特朗普本來就不太聽得進別人的意見。”特雷弗頓坦言道。
洛布也認為,美國國內關于是否應對伊朗采取軍事行動的辯論從未停止——干預派與孤立主義者的角力,正是特朗普政府在打擊伊朗核設施問題上釋放矛盾信號的根源。最終,特朗普還是展現了美國總統作為最高決策者的一貫定位(盡管宣戰權屬國會,但軍事行動的最終拍板權歷來在總統手中)。
當下局勢的吊詭之處在于:當特朗普本人發表“政權更迭”的鷹派宣言時,其幕僚卻忙著澄清這將是“一次性打擊”而非全面戰爭。“顯然,干預派目前占據上風——他們中既有受國內親以勢力影響的意識形態強硬派,也包括部分將支持以色列視為宗教使命的福音派基督徒(即便拋開猶太因素)。”洛布認為。
然而對于內閣成員一事各表的現象,特雷弗頓則認為,特朗普未經國會授權就做出開戰決定的合法性存疑,圍繞總統行政權的爭論也在發酵。“為規避這個問題,特朗普及其內閣成員堅稱‘這不是戰爭,只是一次打擊’。但這種文字游戲騙不了人——伊朗視此為宣戰行為。而根據美國憲法,宣戰權專屬于國會。白宮試圖用‘打擊’替代‘戰爭’的說辭,恰恰暴露了其行動在法律層面的脆弱性。”
雖然有民主黨人站出來聲稱要彈劾特朗普,稱其未經國會授權的軍事行動“絕對構成明顯的彈劾理由”,但特雷弗頓認為,彈劾程序根本不可能啟動。“國會中的共和黨人已完全淪為特朗普的附庸,他們絕不會采取任何行動。”至于明年11月3日的美國中期選舉,特雷弗頓則認為,影響因素還是經濟狀況,“畢竟特朗普在這方面的表現遠未達到他承諾的‘讓美國再次偉大’。此外,頗具爭議的移民政策也將成為關鍵變量”。
至于外界對美國地緣政治戰略是否重回中東的疑問,洛布認為,“2015年伊朗核協議的邏輯本是通過遏制伊朗核計劃,讓美國得以從中東抽身,將戰略重心轉向亞太以應對中國——這正是奧巴馬政府的‘亞太再平衡’戰略。但如今出現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矛盾:部分干預主義者認為特朗普本應暫緩對伊朗動武,以避免被中東牽制,從而集中資源應對烏克蘭局勢和中國挑戰。這并非孤立主義觀點,而是一種地緣優先級的博弈。
“這暴露了美國中東戰略的根本性問題:多年來,美國在中東是否真有連貫戰略?抑或只是被動應對局勢?對伊朗核設施的打擊更像是戰術行動而非戰略決策。人們更應追問的是:美國的整體戰略究竟是什么?這次行動如何服務于該戰略?可惜這類深層討論在當前輿論中嚴重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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