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聲,小品,魔術雜技,評書,笑話,說唱藝術,東西南北中,君請看——《曲苑雜壇》。”
汪文華,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旗袍,站在臺上不慌不忙地報幕。
對于無數70后、80后來說,《曲苑雜壇》不僅是一個節目,更是一段歲月的背景音樂。
每個周末的晚上,一家人圍坐在電視機前,看她主持,看洛桑學藝,看買紅妹演小品,看評書先生搖頭晃腦地說著“書接上回分解”。
那是一個沒有手機、沒有短視頻的年代,電視是最熱鬧的窗子,而汪文華,就是這扇窗里最溫暖、最熟悉的臉。
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深入人心的央視主持人,會在節目最火的時候,突然消失。
一夜之間,連人帶節目,統統被“封存”。
有人說她是得罪了姜昆,被“封殺”了;有人說她自己不想干了,退出了江湖。
可真相,遠沒有那么簡單。
出身普通,靠韌勁闖出一條路
1955年,河北保定,汪文華出生在一個家境拮據的普通人家。
母親早年癱瘓,父親一個人拉扯五個孩子長大。
作為家中最小的女兒,她從小沒什么玩具,也穿不上幾件新衣。
可只要有人唱上一段小曲、說一段快板,她立馬就精神起來了。
別人覺得那是玩,她覺得那是寶。
17歲,她當了兵,被分進了武漢軍區文工團。一開始唱合唱、報幕,啥都干。
但她心里明白,想要出頭,光靠勤奮不夠,得有“拿得出手”的真本事。
于是她開始自學評書、京韻大鼓、快板書。別人休息她練嗓,別人吃飯她背臺詞。
1976年,她厚著臉皮找到評書大師袁闊成,說想拜他為師。老師沒答應,說她基礎薄。
結果她每周寫一封信,一寫就是幾個月。最后袁闊成被她這股韌勁打動了,收她為徒。
學藝的路不輕松。她拿著六塊津貼,拎著幾斤米,從武漢坐火車到營口,每次探親假都不回家,直奔師父家里。
學《烈火金剛》的時候,她連夜在招待所給鍋爐工人說書,看人家笑不笑,判斷自己講得好不好。
這種死磕勁兒,打下了她往后成名的底子。
創辦《曲苑雜壇》,成央視臺柱子
1982年,她調到北京。幾年后,遇見了自己的人生伴侶王建寧——一位日語翻譯出身的博士。
這邊婚剛結,那邊機會就來了。
1991年,央視想辦一檔弘揚傳統藝術的節目。
試了好幾個主持人,導演組都不滿意。后來有人想起了她,說這個女人不光能主持,還懂評書、懂戲曲。
她被叫去試鏡,一段評書一出口,全場安靜了三秒,然后是一片叫好。
就這樣,她成了《曲苑雜壇》的“定海神針”。
剛開始條件艱苦得要命,欄目組才三個人,連布景都要親自搭。
她白天寫策劃、聯系演員,晚上錄節目、審片子。有時候忙到凌晨,直接睡辦公室沙發上。
可她不喊苦,因為她知道,這節目不是單純為了娛樂,而是想讓更多人重新喜歡上老祖宗留下來的這些“寶貝”。
節目一播出,火得一塌糊涂。
“洛桑學藝”“買紅妹演小品”,一次次爆紅。觀眾都說,看她主持,就像聽鄰家姐姐講故事,既親切又舒服。
她也拿下了“金話筒獎”,成了央視的當家花旦之一。有人甚至說,她和倪萍是央視的“雙生花”。
節目播到國外,連日本電視臺都來挖她,希望她移民去主持節目。
她拒絕了,說:“曲藝的根,在這片土里。”
感情經歷:分居17年,從未動搖
事業如日中天時,她的家庭并不容易。
丈夫王建寧出國讀博,留在日本做跨國律師,一干就是17年。女兒還小,公公婆婆身體不好,全靠她一人扛起家。
她既是央視名嘴,又是家里的保姆、廚子、護士。
公公常年有病,她就天天給他熬藥、剪腳趾甲;婆婆風濕腿腳不利索,她天天給削水果、按摩。
有一年公公鬧著想住海景房,她硬是自己掏錢,在大連給買了一套。
旁人笑她傻,說老人年紀大了住不了幾年。她卻說:“哪怕就住一年,也得讓他們住得舒心。”
這些年,她把自己的節假日全用來陪家人,甚至自己睡沙發,把最好的房間留給老人。
女兒胳膊骨折,她從外地演出連夜趕回北京,剛下火車就直奔醫院,抱著孩子哭了一宿。
這些細節,電視里看不到,媒體也不報道。
但她,就是這樣一寸一寸,把自己活成了別人難以模仿的樣子。
被“封殺”?從舞臺中央到悄然離場
可天有不測風云。
2005年,姜昆公開在采訪中點名批評《曲苑雜壇》,說節目變味了,“相聲唱成了響聲,小品唱成了小貧”,完全脫離了正統。
這番話一出,汪文華坐不住了。
她回懟得很直接,說對方是因為節目沒給他開設相聲專場,心里不服,才出來“挑刺”。
話一出口,炸了鍋。
有人支持她,有人覺得她太剛。但不管是誰,這一戰讓節目組背上了沉重的輿論包袱。
從那以后,《曲苑雜壇》處處受限,排播被壓縮,預算被削減,演員資源也變得緊張。
終于,在2011年10月13日,這檔陪伴了觀眾20年的節目悄然停播。
沒有告別,沒有儀式,只有一頁淡淡的公告。
汪文華那天坐在辦公室很久,沒說一句話。節目組散了,她也慢慢從幕前退到了幕后。
外界傳她“揭姜被封”,有沒有證據?沒有。但很多人都信。
可她一句都沒辯解。只說:“到了這個年紀,該放的,得放。”
如今70歲,退而不休,仍心系傳統文化
2015年,她正式退休。
丈夫也早已回國,兩人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團聚生活。
每天種花、做飯、打掃衛生,偶爾和鄰居聊聊天,過得簡單卻踏實。
女兒也早成家立業,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但她沒徹底離開舞臺。
只要有機會,她仍會參與公益活動,出席傳統曲藝的講座、演出,有時還捐款給山區的孩子們買書、買文具。
前不久,有人拍到她在助學活動上獻唱,短發銀白,臉上布滿歲月痕跡,但眼里仍有光,氣質一如當年。
她不紅了,也不爭了。
但她留給觀眾的印象,卻像《曲苑雜壇》的片頭曲一樣,永遠烙在腦海里。
歲月從不辜負有心人,哪怕她早已退出央視的舞臺,但她,早就成了一種象征。
——不是所有的主持人都叫汪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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