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繼愈
1997年3月,季羨林先生對記者說:“我不是搞中國文化的,更不是搞哲學的。毛主席最推重任繼愈。說中國文化、中國哲學,你們最好去找任先生。說我是國學大師,是外行話。”
季先生說的沒錯,主席確實非常看重任繼愈先生,并評價他說“鳳毛麟角,人才難得”。作為一個學者,得到主席如此高評價的少之又少。如去向大家介紹一下吧。
任繼愈,字又之,1916年4月15日,出生于山東平原,是任繼周(中國工程院資深院士、中國草業科學奠基人)的二哥。任繼愈先生師從湯用彤、賀麟,是我國著名的哲學家、佛學家、歷史學家、國學大師,并曾任國家圖書館館長。
"繼愈"這個名字是入學時老師給他取的,意思是"繼承韓愈"。老師當時希望他將來能在文學上有所建樹,估計老師怎么也不會想到他的弟子,在哲學、史學、國學、佛學等方面都取得了很大成就。
1959年10月14日凌晨2點半(習慣說是13日深夜),毛主席派車把任先生接到中南海。任繼愈曾這樣回憶:“毛主席把我找去,我戰戰兢兢的,以為出什么問題了,能驚動主席。沒想到,見面第一句話,主席說,你的書我都看過,我們過去都是搞無神論,搞革命的,沒有顧得上宗教這個問題,宗教問題很重要,要開展研究。”
任繼愈(中)和圣嚴法師、季羨林
在這次談話中,主席首先提及任先生寫的幾篇研究佛教的文章,并稱贊說梁啟超沒有講清的問題、任先生講清楚了。主席還指出“研究宗教非外行不行,宗教徒搞不清楚”,“因為他們對它有了迷信”。
事實上,不“迷信”而研究宗教的,不僅在國外、在國內,在任先生之前也已有了許多先例。任先生的導師湯用彤先生,就是“不迷信”而研究佛教且取得了卓越成就的。
主席說的不迷信才能看到事物的本質的表述,信仰者聽來也許不舒服,但從研究取得的成果和對社會的貢獻看,無神論者的研究不能被替代、也無法被替代。
交談時,主席還問北京大學有沒有人研究道教和福音書。任先生回答說沒有。主席說北大500多人的哲學系怎能沒人研究宗教呢?
他們還談到了中國的哲學問題。主席贊成任先生對孔子的評價,認為孔子是重要的思想家、政治上是保守派;但主席不贊成先生說老子哲學是唯物主義的,并背誦了《老子》中“道常無名”以及“視之不見"等,說明老子是唯心主義者。
任先生對于這次談話的印象極深,他后來說沒想到,作為政治領袖,主席在哲學、宗教方面書讀過很多,而且真看透了,記憶也很準確,談話中準確引經據典、加強對觀點的支持。
事實上,如去發現,任先生對于中國社會的很多看法都和主席有著共識,比如農民問題。任繼愈在《開始學習馬克思主義》一文中寫到:“作為一個中國哲學史的研究者,不了解中國的農民,不懂得他們的思想感情,就不能理解中國的社會;不懂得中國的農民、中國的農村,就不可能懂得中國的歷史。”
任繼愈和妻子馮鐘蕓、女兒任遠
1963年冬天,周總理訪問亞非十四國后,給中央寫了一個報告,建議加強研究外國的工作,籌備建立包括以美國、蘇聯為對象的14個研究所。主席在這個報告上有這樣一段批示:
- 這個文件很好。但未提及宗教研究。對世界三大宗教(耶穌教、回教、佛教),至今影響著廣大人口,我們卻沒有知識,國內沒有一個由馬克思主義者領導的研究機構,沒有一本可看的這方面的刊物。
《現代佛學》不是由馬克思主義者領導的、文章的水平也很低。其他刊物上用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寫的文章也很少,例如任繼愈發表的幾篇談佛學的文章,已如鳳毛麟角,談耶穌教、回教的沒有見過。
不批判神學就不能寫好哲學史,也不能寫好文學史或世界史。這點請宣傳部同志們考慮一下。
1964年,任先生奉毛主席和周總理之命,籌建我國第一個宗教研究機構“中國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
中國無神論學會初創于1978年底。選舉了兩位理事長。一位是任繼愈先生,一位是牙含章先生。第二年,又成立了“中國宗教學學會”,任繼愈先生任會長。這兩個學會,都掛靠在世界宗教研究所。
任先生有一個著名的觀點,就是在1978年時,提出的“儒教是宗教”。這個觀點一經提出,引起了中國哲學史界持續20年的學術紛爭。任先生認為:儒教作為完整形態的宗教,應當從北宋算起,朱熹把它完善化;儒教最為顯著的特點就是,高度的政教合一、政教一體。在中國,如果沒有儒教,就不可能維系一個有著五千年文明史的國家和民族的。
2009年7月11日,任繼愈在北京醫院病逝。此去經年,如去給大師叩安,愿大師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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