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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6月16日,北京醫院,一位重病的老人正處在彌留之際。突然間,她開始喃喃自語:“我暴露了,他們抓人了,從后門跑……”,說完便駕鶴西辭。
現場的醫生和護士們、而老人身邊的親人,以及在場的知情人,聽到她的臨終遺言,都默默紅了眼眶。
這位老人不是別人,正是著名的“諜戰玫瑰”,被譽為“按住蔣介石脈搏的人”,中共傳奇特工沈安娜。
沈安娜青年
沈安娜的一生堪稱波瀾壯闊,潛伏在國民黨內部長達十四載,屢立奇功。
據傳,上午蔣介石在重慶罵了句“娘希匹”,在延安的毛主席,下午就和周總理開起了蔣介石的玩笑!
這樣一位神奇的女特工,到底有著怎樣的傳奇人生?
隨姐出走的少女
1915年,沈安娜出生在江蘇泰興的一戶讀書人家。她自幼很有主見,曾拒絕母親裹腳的要求。幸運的是,由于深受父親寵愛,沈安娜從小就有機會學習文化,一手楷書寫得很是漂亮。
可惜好景不長,隨著父親的離世,沈家不免家境中落。為了養家糊口,沈安娜的姐姐沈伊娜由母親做主,嫁給了附近一戶地主家的兒子,婚姻十分不幸,經常遭受丈夫家庭暴力。
終于,沈伊娜不堪忍受這種痛苦的生活,決定離家出走。而沈安娜不想重蹈姐姐覆轍,她深知自己如果一直留在家里,未來同樣會面臨封建包辦婚姻壓迫,于是毅然陪同姐姐逃往上海。
沈安娜年輕時
1932年,17歲的沈安娜考入了上海南洋商業高級中學。那時的她面容姣好身材窈窕,夢想成為電影明星。模糊的進步思想像粒種子,等待有人澆水發芽。
投身革命的青年
1934年的春節對于沈家姐妹而言分外難熬,一窮二白的她們無法回家,只能去老師毛嘯岑夫婦家過年。禍兮福所倚,沈安娜意外結識了同學華明之。
正是少男少女青春萌動的年紀,一個英俊瀟灑滿腹經綸,一個風姿綽約秀外慧中,二人很快墜入愛河。開明的毛老師非常鼓勵學生自由戀愛,積極充當月老給他們創造獨處機會。
沈安娜與華明之
華明之還有一個秘密身份:中央特科地下黨員。在與沈安娜熱戀的同時,他還向戀人宣傳黨的理念。華明之帶來的新思想對沈安娜而言就像精神的水源,她放棄了明星夢,跟隨戀人的腳步投身革命。
無獨有偶,她的姐姐沈伊娜也走上了黨的革命道路,啟蒙她的人是華明之的學長兼同志——舒曰信。不久之后,沈伊娜與舒曰信結為愛侶。
舒曰信與沈伊娜
婚后的舒曰信夫婦出于對沈安娜的關心,拿出了部分收入支援她去速記學校學習。沒人能夠預料到,這份親人的幫扶將來會引起怎樣的蝴蝶效應,沈安娜的書法功底派上了用場,她的速記成績名列前茅。
1934年11月,浙江省政府秘書處來學校招收實習生,選中了沈安娜。
出于不想“去衙門伺候官老爺”的心態,沈安娜本打算拒絕,然而舒曰信帶來的一則消息使她改了主意。共央特科下達任務:
沈安娜前往浙江省政府出任速記員,收集內部情報。
曾經模糊的進步思想此刻經過共產主義理論灌溉已茁壯成長為堅定的革命意志,接到任務的沈安娜毫不猶豫地告別了親人、戀人,孤身前往杭州。曾經的明星夢早已煙消云散,面對她的是比電影兇險千萬倍的諜戰舞臺。
傳奇開幕
工作能力出類拔萃的沈安娜很快成為了正式速記員,在浙江省政府初步站穩腳跟。出于對其身份的保護,上級指派她的戀人華明之為聯絡員。
幾乎每個周末,華明之都會乘車在上海與杭州之間往返。既是戀人的久別重逢,也是秘密的情報傳遞,共同的革命理想和奮斗目標成了愛情的助燃劑。
1935年中秋,經過組織批準,沈安娜與華明之在上海榮諧伉儷,從此攜手近七十載光陰。
這對“諜戰鴛鴦”的婚后生活堪稱真人版《潛伏》:沈安娜搜集情報,華明之秘密編輯整理、藏匿傳遞,夫妻二人相濡以沫共同扶持,積累了豐富的情報工作經驗。
1937年,抗日戰爭打響,杭州淪陷,沈安娜夫婦與上級失去聯系。是等?還是走?夫妻二人綜合多方面信息后,判斷組織已轉移至內陸地區,決定前往武漢聯系組織,夫妻二人的情報嗅覺十分準確。
1938年春季,沈安娜夫婦終于在武漢見到了周恩來等中共領導人,同時,他們收到了更加重大的任務:深入國民黨中央,收集決策層的情報。
受到周恩來等領袖的感召,沈安娜的革命決心愈加堅定,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準備為黨做出更大貢獻??墒巧夏膬赫掖蛉雵顸h高層的門路呢?暫無頭緒的沈安娜夫婦思索著抵達了重慶。
機會說來就來,原浙江省主席朱家驊現已高升國民黨中央黨部秘書長,國民黨素有各立山頭的“優良傳統”,這位新鮮出爐的黨部領導也未能免俗,初來乍到的他急于培養親信班底。
沈安娜猜到了這位好大喜功的前上級的心思,干脆設法毛遂自薦。某天下班的路上,朱家驊意外“偶遇”了曾經的速記員沈安娜。正苦于“自己人”太少的朱家驊聽到沈安娜說希望“跟老領導討口飯吃”,大喜過望,二話不說安排她進了中央黨部任職。
自此,沈安娜開始負責國民黨高級會議的速記工作,成為一顆插入國民黨金字塔頂的“釘子”,跟權力最大且最狡猾的敵人斗智斗勇,巧妙周旋。
大放異彩
沈安娜很快憑借精湛的業務能力在秘書處嶄露頭角,朱家驊覺得自己提拔對了人,洋洋得意,每次蔣介石主持的會議,都專派沈安娜進行記錄。
蔣介石對這位工作干脆利落、處事周到圓滑的美女速記員印象甚好,決定重用沈安娜。
1939年1月21日至1月30日,國民黨在重慶召開五屆五中全會,沈安娜負責記錄、整理會議資料。
沈安娜速記現場
與會人員可都是響當當的大人物:軍閥李宗仁、白崇禧、閻錫山,特務頭子戴笠、毛人鳳,蔣介石親信陳家兄弟……沈安娜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瞞天過海,大展拳腳。
彼時國共第二次合作已經達成,國民黨表面合作,實則從未放棄“反共”陰謀。蔣介石召開一場場秘密會議,同中央高層、幕僚親信策劃“反共”方案。而這些會議的記錄者,均是沈安娜。
沈安娜利用整理資料的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情報一一記下,然后由丈夫華明之設法移交給延安。
沈安娜夫婦的工作效率有多高呢?
通常國民黨的地方政府官員還沒收到中央文件,共產黨領導人就已經明了蔣介石的計劃,先其一步調整應對方針、洞若觀火以逸待勞了。
1941年皖南事變爆發,國軍放著日本鬼子不消滅,反而蓄意圍擊新四軍。身懷六甲的沈安娜不顧身體不適堅持工作,蔣介石大為感動,更加信任倚重這位“對黨國忠誠”的速記員。
其實,沈安娜多日連軸轉工作,是為寶貴的情報爭取時間和機遇。在沈安娜夫婦的努力下,蔣介石的后續指揮方案被新四軍原封不動知曉。
1943年,蔣介石夫人宋美齡因頻頻公開演講的需要,向黨部中央提出指派一名速記員記錄演講內容。秘書處自然不敢怠慢,層層篩選之后,蔣介石“愛將”沈安娜毫無疑問拔得頭籌。
沈安娜馬上意識到,這份兼職可以幫助自己、幫助我黨獲得更多高價值情報。于是她分外上心,完成工作后還主動將宋美齡的演講內容整理成文匯編成冊,精心裝裱敬獻“國母”。
蔣介石與宋美齡
馬屁拍得剛剛好,宋美齡看到禮物后非常高興,親自拍板,讓沈安娜負責自己的會議速記。同時負責蔣介石夫妻兩個人的會議記錄,沈安娜開了秘書處的先例。
得到蔣介石和宋美齡兩個人的賞識信任,不要說秘書處,就是整個黨部中央,做到這點的人都寥寥無幾,沈安娜在國民黨內部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
沈安娜擅長交際,在同事間人緣很好,甚至不同部門的情報人員都會給三分薄面。他們萬萬想不到,眼前這個笑臉迎人的美女,蔣介石夫妻身邊的紅人,就是自己苦苦搜尋的“共諜”。
一份份絕密文件、機密情報、內部資料,就這樣通過沈安娜和丈夫華明之傳遞給了延安,傳遞給了我黨中央。
曾有人開玩笑,蔣介石上午罵一句“娘希匹”,毛主席下午就能知道。戲謔調侃暫且不提,沈安娜的確對我黨情報收集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如果說我黨的情報網絡像一片大海,那沈安娜毫無疑問是一根不可或缺的“定海神針”。
奇功與危機
1945年5月,國民黨召開全國大會,一本正經討論“戰后和平”。會后當晚,蔣介石召集親信秘密開小會,主題是“剿共”。大會片湯兒話小會搞密謀,同樣是國民黨的“優良傳統”。
國民黨一意孤行堅持發動內戰,備戰時期需要大量人手,秘書處也不例外。沈安娜順勢推薦了自己的丈夫華明之協助抄寫,很快得到批準。
夫妻二人拿到新鮮出爐的資料后,因為局勢緊張,找不到送出情報的機會,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我黨情報戰線領導人吳克堅理解他們的難處,冒險深夜與沈安娜夫婦親自接頭。
吳克堅同志的冒險沒有白費,我黨以這批材料為依據,公開批評蔣介石破壞和平,取得了輿論的先機,沈安娜再次立下奇功。
國民黨情報部門不是傻子,他們很快意識到秘書處有內鬼,當即展開大搜捕。查來查去,就查到了沈安娜夫婦的身上。
多年的情報生涯早已練就了沈安娜的強大定力和無畏勇氣,心細如發的她愣是沒讓國民黨特務們抓住一處漏洞。
早已忘卻少女時期明星夢的沈安娜,此刻展現了影后級別的演技,面對盤問淡定回應,時不時借宋美齡的名頭敲打對方,最終成功解除危機。
解放站爭進行到中后期,蔣介石“微操”節節失利,惱羞成怒的他把敗局全部歸咎于情報泄露,因此召開秘密會議時,他對與會人員防范十分嚴密。
據沈安娜事后回憶,每當會議商討秘密軍事部署時,都會有人在背后命令自己停止速記,沒有筆頭還有耳朵,沈安娜靠大腦記憶會議內容,回家后立即謄寫出來,通過這種方式向解放軍傳遞作戰情報。
功成身退
1949年,國民黨已注定無力回天,我黨開始著手安排沈安娜夫婦安全撤離。2月,華明之以治病為由撤到上海;4月,沈安娜借口看望孩子,回到上海與丈夫匯合。
5月,上海解放。沈安娜夫婦徹底安全了。在人民的熱烈歡呼聲中,在彼此激動的淚水中,這對傳奇特工伉儷接受了吳克堅同志的嘉獎。
1949年10月1日,毛主席在天安門城樓莊嚴宣布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沈安娜和華明之的生活同億萬中華同胞一樣,掀開了嶄新的一頁。
1983年,夫妻二人從國家安全局退休,晚年生活平靜恩愛。
2003年,華明之逝世。愛人的離去給了沈安娜很大打擊,加上曾經千鈞一發危在旦夕的潛伏生涯始終令她心弦緊繃,使得沈安娜過世前幾年的精神狀態不甚良好,這才有了文章開頭的一幕。
2010年6月16日,沈安娜病逝于北京,享年95歲,四天后葬于八寶山革命公墓。
沈安娜暮年
縱觀巾幗英雄沈安娜的一生,開始夢想成為電影明星的少女,后來潛伏敵營十四載屢立奇功,冒著巨大風險為我黨提供無數重要情報,為革命勝利做出巨大貢獻,堪稱傳奇。
同沈安娜一樣的英雄有很多,值此國慶佳節來臨之際,讓我們記住這些英雄,正是他們的英勇付出和犧牲,才有我們今日的美好生活。
對此,大家怎么看?不妨在評論區留言,留下你想對這位巾幗英雄說的話,讓紅色革命精神,永久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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