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是少年游小塘,青年游湘江,老年游長江。”
這句話是郭沫若先生在參觀毛主席故居時,對毛主席一生游泳歷程的高度概括。
按照常理來講,生長于山區的孩子,水性一般并不會特別好。
然而,偉大領袖毛主席的水性卻是出奇的好,1966年仍以73歲高齡暢游長江的故事至今為人津津樂道。
毛主席一生中曾先后18次游長江,他第一次暢游長江是在1956年。
鮮為人知的是,毛主席這一次游長江其實并不一帆風順,身為毛主席“大警衛員”的羅瑞卿,更是第一個站出來堅決表示反對。
關于毛主席游長江的趣事,我們還要先從羅瑞卿任公安部部長開始講起。
毛主席
毛主席的“大警衛員”
自1949年7月6日中央軍委公安部成立后,身為公安部長的羅瑞卿就負擔了保衛毛主席安全的重任。
進入20世紀50年代后,毛主席開始前往全國各地視察,作為毛主席“大警衛員”的羅瑞卿對于毛主席的出行安全十分的重視,每次毛主席外出前,他總要親自過問并安排保衛工作。
不過,眾所周知,毛主席是一位“率性而為”的領導人,這也為羅瑞卿的工作帶來了一些“困擾”,比如1953年2月14日,毛主席突發奇想要和人民群眾一起迎接春節的到來,于是帶著羅瑞卿等人去了黃鶴樓。
從黃鶴樓下來后不久,毛主席跑到一個油炸豆腐攤位前,問攤主油炸豆腐賣多少錢?生意如何?
這時,兩名正在旁邊吃油炸豆腐的小姑娘認出了毛主席的身份,輕輕地叫了一聲:“毛主席?”
毛主席聽后轉過身笑呵呵地看著兩位小姑娘,那兩位小姑娘確認了主席的身份后,當即大聲地喊了起來:“毛主席!毛主席!”
毛主席(前右)和羅瑞卿(中)外出視察
春節期間黃鶴樓游客本來就多,當大家聽兩位小姑娘高聲喊“毛主席”時,紛紛涌上前來想要和毛主席握手,毛主席也笑呵呵的將手伸了出去,結果他一伸手不要緊,熱情的游客們更加拼命的往前擠,他們都想要和毛主席說說話,握握手。
羅瑞卿擔心毛主席出現什么閃失,勸他離開,結果毛主席堅定地表示自己要和人民群眾聊聊天,無奈之下羅瑞卿只得和其他警衛人員結成一道人墻,護衛著毛主席上了一條渡輪。
這起事件給羅瑞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上了渡輪后他還后怕地表示:“好險啊,萬一出了個什么差錯,我這個公安部長該怎樣向人民群眾交代呀!”
毛主席卻覺得羅瑞卿是在大驚小怪,說道:“怕什么?你呀,看見一條繩子就以為是條蛇!”
“黃鶴樓事件”后,黨中央命令有關部門加強了毛主席的護衛工作,并制定了一條規定:毛主席如果再想深入群眾中去,和群眾交流,警衛人員要予以勸阻,盡量避免主席在未確認安全的情況下與人民群眾接觸。
毛主席和羅瑞卿
“游長江”風波
1956年5月,毛主席在廣州視察時,在珠江口游了一次泳,覺得在珠江口游泳不過癮的毛主席跟衛士長李銀橋表示:自己過幾天要去武漢游長江。
“游長江”可以說是毛主席自少年時代就產生的愿望了,三年前在武漢時,他就跟羅瑞卿等人打聽過可不可以在長江里面游泳,結果在場的人紛紛表示長江太過危險不能游泳,毛主席當時也沒再說什么,羅瑞卿等人也因此以為毛主席放棄了游長江的念頭。
毛主席游珠江
當羅瑞卿聽李銀橋報告說毛主席想游長江時立馬慌了神,游長江可非比尋常,萬一出了什么閃失,那誰也擔負不起。因此他迅速跟劉少奇作了匯報,劉少奇當即下達指示:“主席下長江游水,要經過中央常委討論。”
羅瑞卿知道毛主席的脾氣,不讓他和人民群眾接觸已經讓毛主席有些不滿了,他要是知道黨中央不讓游長江,難免會發脾氣。但茲事體大,羅瑞卿還是硬著頭皮前往毛主席的住處,堅決勸他不要游長江。
羅瑞卿見到毛主席后說道:“主席,長江不能游??!萬一出點事,這責任我擔不起啊。”
毛主席聽羅瑞卿說完后不耐煩地回答道:“出什么事?無非就是我死在那個地方嘛,你怎么知道我會淹死?”
毛主席這話一說出口,羅瑞卿立馬嚇了一大跳,他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情,趕忙說道:“主席,我不是這個意思,保護你的人身安全是黨和人民交給我的任務,作為您的‘大警衛員’,我不能讓您遭受任何的風險,哪怕只有一點點的風險也不行!”
毛主席火氣也上來了,冷笑一聲,回道:“哪里能一點風險也沒有呢?就是坐在家里,房子還有可能塌呢!”
羅瑞卿
看到毛主席發火了,羅瑞卿不敢再說什么,主動退出房間找到中央辦公室副主任、中央警衛局局長汪東興以及毛主席的保健醫生,請他們兩個幫忙去勸主席。
湊巧的是,中共湖南省委第一書記王任重也在此時前來廣州跟主席匯報工作,當他得知毛主席打算去游長江時,趕緊和汪東興及保健醫生一同走進房間,勸說毛主席放棄游長江的打算。
可是,不管他們怎么勸,毛主席就是不肯放棄去游長江的打算。
不過根據規定,如果沒有羅瑞卿這個“大警衛員”的首肯,那么毛主席是不能“擅自行動”的,很明顯,為身系國家安危的毛主席的安全考慮,生性謹慎的羅瑞卿是絕對不會同意毛主席去冒險游長江的。
羅瑞卿和毛澤東
看著在自己身邊苦口婆心勸說自己不要冒險的汪東興等人,毛主席嘆了口氣,將警衛一中隊中隊長韓慶余叫了過來,讓他親自去武漢實地考察一下,確認長江到底能不能游泳?
韓慶余帶著溫度計到達武漢后,和武漢市公安局長一起對長江的水流、水溫狀況進行了調查。
當時,韓慶余本人其實也并不支持毛主席下長江游泳,因此他回到廣州后,選擇了撒謊:“長江水溫低,現在又值漲水,漩渦又多,水里面還有江豬和血吸蟲,建議主席不要去游泳?!?/p>
毛主席皺著眉頭耐著性子聽韓慶余說完后,問道:“那么,你親自下水了沒有啊?”
韓慶余聽后紅著臉搖了搖頭,說道:“沒有?!?/p>
毛主席接著問道:“沒有下水你就知道不能游泳?你親眼看到江水里面有江豬、血吸蟲嗎?”
面對毛主席的質問,韓慶余小聲回答道:“我是聽當地群眾說的。”
毛主席直接擺了擺手告訴他:“你別說了,你也不要再在我這里待了,你走吧!”然后毛主席將副衛士長孫勇叫來,讓他親自去長江里游一圈,看看長江到底能不能游泳。
毛主席
孫勇到了武漢江邊后,先用專業設備測量了一下水溫和水速,然后親自下水游了一會兒。趕回廣州后,孫勇迅速找到毛主席,說道:“報告主席,長江水沒問題,可以游泳!”
準備游長江
有了孫勇親自示范,羅瑞卿等人也不好再說什么,王任重迅速趕回武漢部署毛主席游長江事宜。在王任重看來,毛主席游長江是一件高度機密的事情,因此要求武漢市政府對此高度重視。
為了保密,武漢市公安局以舉辦游泳比賽的名義,動員公安干警參加比賽,準備在上萬名警察中挑選出若干名精通水性的好手。
經過嚴格選拔,3000名報名參賽的公安干警中只有20名合格,他們全部被送至市警衛處進行集中訓練,等待毛主席游長江那一天到來。
王任重
羅瑞卿這邊為了避免出意外,安排毛主席于5月30日游了湘江。
羅瑞卿當時不會游泳,只能站在一條木船上,眼睜睜地看著毛主席在洶涌的湘江水里忽上忽下,心里異常地著急,當毛主席游到橘子洲附近時,身后突然間出現了一個大浪,毛主席完全來不及躲閃,眼見就要被浪打到,好在長沙方面安排的游泳健兒迅速上前,幫毛主席擋下了這一個大浪。
目睹全過程的羅瑞卿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直到確認毛主席安全后才松了一口氣。
中流擊水
5月31日,毛主席和汪東興等人乘坐飛機抵達了武漢,早已在機場等候多時的王任重迅速走上前去對毛主席說道:“主席,是先到駐地休息還是先游泳?”毛主席大手一揮,說道:“游水去!”
羅瑞卿
之后,毛主席一行人乘汽車抵達了漢江關碼頭和羅瑞卿匯合,羅瑞卿提前乘飛機趕來了武漢,確認毛主席即將乘坐的武漢輪渡公司“輪渡二號”客輪的安全。
客輪的路線是事先安排好的,“輪渡二號”駛離碼頭后,從蛇山、黃鶴樓下的江面掠過,繞過正在施工的武漢長江大橋工地,在距離漢陽門100米遠的江中停了下來。
毛主席看著寬闊的長江,對身邊的羅瑞卿打趣道:“游長江,危險嗎?”
羅瑞卿聽后笑著回答道:“危險還是有的,但是主席不怕,我們也就不怕了!”
之后,毛主席慢慢順著舷梯走到水里時,緊接著松開雙手,仰身躍入滾滾長江中,只見毛主席入水后先在江面上游了兩圈,然后像一條靈活的魚一樣潛入水中,過了三分鐘之后才重新浮出水面,之后其他會水的領導干部、護衛人員也下了水。
毛主席
5月底的長江水溫并不算高,只有22度,39歲的王任重陪著毛主席游了一會兒泳后,就覺得渾身發冷,只得爬上船披上了棉大衣,看著已經63歲的毛主席,在水中自由自在的游泳。
正在此時,一個浪花突然間打到了毛主席的臉上,然后毛主席不緊不慢地往外吐了一口水,身邊的護衛人員見狀急忙問他嗆到了沒有,只見毛主席幽默的回答道:“長江的水很甜啊!”
置身于長江之中,看著遠方修建中的長江大橋,毛主席感覺心中滿是豪情壯志,不由地加快了游泳的速度,正在這時他注意到自己身邊不知何時多出了幾條小船,知道這是羅瑞卿專門派過來保護自己的,于是他立刻對船上的保衛人員喊道:“走開,都走開!”
然后毛主席轉頭對站在客輪上觀察四周環境的羅瑞卿喊道:“羅長子!你也下來么?”
毛主席
雖然羅瑞卿也有心下水陪毛主席游一圈,但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旱鴨子”,因此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對毛主席說道:“我不會游泳,我是一個‘秤砣’,下水,就沉底嘍!”毛主席聽后哈哈大笑,繼續在水中游了起來。
毛主席這次在長江中游了整整兩個小時零4分鐘,當毛主席游到漢中濱江公園江面時,在羅瑞卿、王任重等人的勸說下從水里爬上了船。
上船后,毛主席得意地對羅瑞卿說道:“誰說長江不能游,我一游就是十幾里,你不讓我游,我偏要游,明年我還要來,還要把你拉下水!”
這時,一名隨行人員上前問毛主席道:“主席,您游了兩個小時,累不累?”毛主席笑著回答道:“如果給我一個饅頭,我還可以再堅持兩個小時哩!”
暢游長江后的毛主席
人民萬歲
對于5月31日的這次游泳,毛主席感覺有些意猶未盡,因此,6月2日上午他聽取完武漢重型機械廠黨委書記史梓明關于機械廠工作的匯報后,叫上羅瑞卿和王任重等人一起乘坐輪船視察長江兩岸。
當天下午2點,輪船抵達漢陽附近的長江南岸時,毛主席跟羅瑞卿等人打了個招呼,然后再次下到了長江水中。
再次浸身于長江之中,毛主席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變年輕了,朝著長江與漢水的交匯處游去,當他游到漢陽東門附近時,發現有一群兒童正在淺灘邊嬉戲,毛主席見狀當即朝著孩子們游了過去,當他察覺到江水只有齊腰深了時停了下來,笑呵呵的看著孩子們,只見孩子們你潑我一臉水,我潑你一臉水,玩的不亦樂乎。
長江上的毛主席
在水里佇立了3、4分鐘后,毛主席轉過身去繼續游泳。很快毛主席就穿過了武漢長江大橋的一、二號橋洞,并抵達了長江漢水交匯的龍王廟附近,這一次,他一直游到武昌徐家棚北邊 的 “八大家 ”江面才上船,游了兩個小時零40分鐘,近30華里。
毛主席上了船后,對著圍上來的羅瑞卿、王任重等人說道:“這是多么好的游泳場所啊,就應該號召大家到大江大水里面游泳!有些人害怕大的東西,美國不是很大嗎?我們頂了他一次,也沒什么了不得的嘛!”
然后他別有深意地看了羅瑞卿一眼,說道:
“凡水皆是可以游泳的,這是一個大前提,除了一寸之水不可游,100溫度之水不可以游,零下之水結了冰不可游,有鯊魚的水不能游,有漩渦的水也不可以游,除此之外,凡水皆可游!”
毛主席
第2天下午2點,毛主席在武漢造船廠碼頭再次登上了輪船,一個半小時后在武昌平湖門江面第三次下水。
當時的天氣其實并不適合游泳,天下著蒙蒙細雨,江面上刮著四級北風,長江水面也并不平靜,不斷地涌現出大浪,雖然羅瑞卿予以了勸阻,但毛主席還是堅持下了水。
下著雨游長江無疑是極其引人注目的,而毛主席兩次游長江目擊者也不少,因此長江兩岸的人民群眾在毛主席下水后不久就看到了他,一傳十十傳百,數萬民眾趕到岸邊觀看毛主席游長江的壯舉,并不斷的歡呼著:“毛主席萬歲!”
當毛主席游到武昌化家路一帶時,神色如常地登上了船只,然后頻頻對著長江兩岸的人民揮手高呼:“人民萬歲!”
毛主席
4天之內三次游長江,毛主席心中的詩情迸發了出來,于不久后寫下了著名詞作:
《水調歌頭·游泳》
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
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今日得寬馀。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風檣動,龜蛇靜,起宏圖。
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
更立西江石壁,截斷巫山云雨,高峽出平湖。
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
毛主席在長江里游泳的時候,一直盯著他的羅瑞卿可擔心壞了,羅瑞卿一直擔心毛主席在長江中會遇到什么意外狀況,雖然毛主席身邊有20名游泳健將保駕護航,但羅瑞卿還是感覺不放心,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學會游泳,以便在水中保衛毛主席的安全!
羅瑞卿
這一年羅瑞卿剛滿50歲,達到了孔子所說的“知天命”之年,以50歲高齡去學新的技藝,無疑是十分困難的事情。然而羅瑞卿卻憑借著頑強的毅力硬生生地克服了困難,成功掌握了游泳技巧。
1959年毛主席在江西九江再游長江時,羅瑞卿主動提出要和毛主席一同暢游長江,毛主席笑著對羅瑞卿說道:“56年我第一次游長江的時候,就說過要把你拉下水,沒想到,這句話還真的實現嘍!”
之后羅瑞卿陪著毛主席在韶山水庫、十三陵水庫等地點進行了游泳,可想而知,年過半百的羅瑞卿為了能和毛主席一塊游泳,付出了多么大的精力和體力。
1959年9月,羅瑞卿被任命為中共中央軍委常委、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退出了公安戰線,他也因此再也沒有機會和毛主席暢游長江了。
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
圣賢有言:“仁者樂山,智者樂水”。
出身于山區,又愛好游泳的毛主席可以說是“既樂山,又樂水”。
毛主席以63歲高齡暢游長江,除了因為他喜好游泳外,也與他提出的“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有關,毛主席一生中18次暢游長江,就是他一直提倡的“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魄”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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