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1月10日,劉鄧首長按照上級部署,全面取得淮海戰役的勝利,決定攻取宿縣。攻堅主攻任務,落在了3縱的身上。9縱負責配合。
劉鄧首長指出了攻占宿縣的重要性:“我們占領了宿縣城,控制了徐蚌兩側廣大地區,就有了戰場,就可以騰出手來,對付黃維兵團。”3縱司令員陳錫聯深知肩上擔子的分量,會議一結束,立即揚鞭催馬,直奔縱隊部西二鋪,連夜召集各旅領導開會,傳達首長指示和野司部署,討論作戰方案。
宿縣,是一座古城。當地人稱“南徐州”,在徐州以南、蚌埠以北,扼南北交通要沖,自古就被稱為“地處襟要”、“枕徐豫而控江淮之郡”,是兵家必爭之地,是蔣介石徐州重兵集團的后方補給基地,積存了大量武器、彈藥、被服、裝備等軍需物資。
宿縣城有高厚的城墻,堅固的工事,護城河寬約3丈、水深可以沒頂,易守難攻。宿縣四關,最為堅固的是東關,日寇修筑的兵營,方圓占地3里,號稱“小東京”。連接火車站,構成宿縣的外圍據點。宿縣的城墻是經過改造過的,筑有多層暗堡。宿縣的城內街道,大多都筑有路障、地堡等工事,與各駐守要點配套,構成若干能獨立作戰并能以火力相互支援的支撐點。國民黨軍裝備了10多輛裝甲車,配置在各要點和主要通道上,既可掩護步兵沖擊,也可固守要點,阻止我軍前進。
宿縣的守備之敵有25軍148師,交警第16總隊、第2總隊之3大隊,陸軍第6支隊,裝甲第7營等部共1.3萬余人。
此次擔任主攻宿縣的中野3縱隊,自挺進大別山以來,經過長期的無后方作戰,而且在部隊出大別山的時候,又留下3個團在皖西軍區作戰,現在全縱共6個團,約1.6萬余人。
敵我人數雖然相差不大,但是攻防有別。敵人是在堅固設防城市里防御,而3縱則是進攻。敵人在工事內,而我則在開闊處。所以要打贏這樣的仗,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陳錫聯當然知道這是場硬仗!在部署任務時,他先是看著各位旅長,說道:“這一仗,是硬仗、苦仗,能不能勝,就看我們與敵人誰的骨頭硬。是軟骨頭,還是硬骨頭,咱們在戰場上見。”
陳錫聯的攻城部署是這樣的,由8旅從東、北面包圍宿縣,占領東關、北關和宿縣火車站,掃清外圍據點,并破壞符離集至宿縣間鐵路,然后該旅作為縱隊預備隊。7旅擔任東門主攻,9旅從西南面包圍宿縣,切斷宿縣至固鎮間鐵路,從西門攻城。來配合的9縱27旅80團,為攻西城的預備隊。
就在陳錫聯即將部署完攻城任務的時候,接到了野司通知,1縱和9縱的炮兵營,將配屬3縱,攻擊宿縣。這樣一來,就更增強了攻城力量。但是也使3縱上下更感到宿縣一戰的重要性。
各部隊接受任務后,立即出發。恰值此時,下起滂沱大雨,滿地泥寧,部隊在大雨中晝夜兼程,直撲宿縣。
九孔橋,位于宿縣北十里鋪以北,是橫跨唐河南北的大鐵橋。早在日本侵華時期,就在九孔橋構筑了密密麻麻的鋼筋水泥地堡和碉堡。國民黨軍在這個基礎上,又加修了許多地堡和碉堡,還有掩蔽部和掩蓋壕溝,以及各種障礙物,形成了十分完整而堅固的核心支撐點。敵人火力配系也十分嚴密,有幾百人的兵力扼守。而如果要想攻克宿縣,那首先就要炸斷九孔橋,阻止徐州敵人從鐵路南援宿縣。
炸橋的任務,落到了3縱8旅23團的肩上。陳錫聯要求他們以一部分兵力殲滅九孔橋防守之敵,然后炸斷徐宿之間的大動脈九孔橋,切斷徐蚌線。遲滯徐州之敵的可能救援。隨后視情況向宿縣和符離集進攻。
1948年11月12日9點,3縱負責炸橋的23團2營,向九孔橋開進,10點30分,與守護九孔橋之敵接火,展開了激烈戰斗。解放宿縣的戰斗正式打響。
守衛九孔橋的國民黨軍,憑借堅固的支撐點,和地堡與碉堡之間的交叉火力網,頑強死守,盼望南面宿縣,東面符離集的敵軍增援。
2營打得很艱苦,敵人猛烈的火力,讓戰士們很難迅速接近。激烈的戰斗進行了兩個小時,一直打到了中午12點30分左右,此時敵人的增援部隊上來了!
一列滿載著敵軍的火車,從符離集方向朝著九孔橋緩慢的開過來了,火車越開越慢,離橋越來越近。九孔橋的守敵,為了保障援軍軍車能夠強行的沖過九孔橋,在火力掩護下,瘋狂向2營左后方沖擊。與此同時,援軍軍車上的敵人也向2營正面不斷射擊,敵我雙方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雙方形成了對峙。半個小時后,敵人另一邊的援軍也開來了。
此時從宿縣也向九孔橋開來了一輛裝甲列車,他們先后以高射機槍、重機槍,以及輕機槍和步槍向2營背后猛烈射來,隨即步兵下車,向2營發起進攻。敵裝甲列車在離2營南約300至400米的鐵路線上來回運動和射擊,以瘋狂的火力支援步兵前進。
下午1點鐘,九孔橋和車上的敵人,又一次向2營左側后和正面猛烈沖擊,使2營腹背受敵。
23團副團長嚴大芳急中生智,命令旅配屬的工兵分隊,在九孔橋南200米左右,先將一涵洞炸掉,又接連爆破了幾處鐵軌。轟隆隆震天動地的巨響,使反沖擊的敵軍傷亡很大,沒有達到趕走2營的目的。
2營又經過數十分鐘的奮勇激戰,迫使敵軍火車向符離集方向退去,敵裝甲列車也逃回了宿縣去了。
當晚,8旅由東、北,9旅由西南逼近城垣,13日晨完成了對宿縣城的包圍。就在8旅對宿縣實施包圍的時候,偵察員報告,由符離集東逃之敵約1個營,向旅部方向運動,企圖從東關進宿縣城。
旅長黃林馬上命令旅特務營從北,22團特務連從南夾擊敵人。這伙敵人由于在符離集已挨了痛打,已如喪家之犬,8旅南北一打,立即潰不成軍,300余人乖乖地當了俘虜。
這段小插曲過后,當天晚上,8旅就向宿縣主要的外圍防御陣地東關發起了攻擊。22團3營首先對東關東側敵人防御兵營發起了攻擊。
東關敵軍的兵營內,有許多座樓房,敵人在樓房周圍構筑了防御工事,在樓房高層設置了火力點。
3營戰士在輕重機槍火力掩護下,用手榴彈開路,猛打猛沖,很快就占領了兵營。宿縣的守軍見東關兵營失守,惟恐城池難保,趁我立足未穩,連忙組織兵力連續反撲,拼命爭奪兵營。
3營的戰士們,像釘子一樣牢牢地釘在敵兵營里,頑強戰斗,與敵人反復爭奪。戰斗在你爭我奪的激烈戰斗下,一直持續到天亮,我軍打退敵人的多次進攻,鞏固了陣地。戰斗中,22團團長涂學忠同志在指揮部隊反擊敵人時,光榮負傷,3營楊文海副營長英勇犧牲。
如果要攻占宿縣城,必須先掃清外圍。部隊利用隱蔽地形,巧妙偽裝,秘密向敵人接近,迅速進至沱河西岸堤壩,占領了沖擊出發地區。
沱河河寬40至50米,水深過腰,水平如鏡,從宿縣北城門邊流向車站、東關,再向西南流去。敵人想借沱河這個天然障礙確保宿縣城。因此,在宿縣下游不遠處,敵人把沱河水給堵住了。
我軍要奪取車站和東關,掃清外圍,為明晚發起總攻創造條件,就必須首先通過沱河。
3縱8旅23團為了摸清水勢及敵人防守情況,夜晚,由副團長嚴大芳親自帶領了兩人趟水過河偵察。
此時正值秋末冬初,西北風嗚嗚地吼叫著。他們把棉褲、棉衣脫掉,剛下水,一股寒氣就直刺人心骨,禁不住渾身打顫,上牙嗑下牙。當他們趟到沱河當中時,敵人發現了他們,地堡群里的輕機槍噴出長長的火舌,在他們前后左右打得水花亂翻。但他們仍不顧一切地向敵岸撲去。
經過偵查,他們終于摸清了敵人的防守情況:敵人陣地前沿在車站的西邊,構筑了許多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地堡群,還修了屯兵的地下掩蔽部。地堡與地堡之間,有很深的交通溝,上面用樹木和1米多厚的泥土掩蓋。
這些交通溝是用于兵力運動和互相支援。敵人的活動已完全轉入地下,地表面只能望見大大小小的地堡,所有地堡的槍眼有明有暗,各種火力交叉,視界非常開闊,既能扼守前沿,又有穩固的縱深陣地。
陣地前沿、車站、東關和兵營,地形都很復雜,長約3里,形成一套完整的防御體系,極為堅固。
嚴大芳在偵查時發現,在1營正面有一條人行道,應該是敵人拉民工修的,以備戰時進出城用。離敵人前沿約七八米的地方,用木頭搭了一個小橋。敵人在與我軍對峙中,把棉花倒上汽油,點燃后偷放在橋上,以便在陣地不保時燒掉它,以防萬一。
根據分析,大家考慮最好能從這小橋上強行沖擊,這樣突擊敵人一點,如果一旦能夠得手,那么向敵縱深發展的速度就會很快。既然敵軍認為我軍不敢也不能從小橋沖擊他們前沿陣地,那我們就來他個出其不意的打法,勇猛沖擊,先機制敵。
就這樣,1營集中幾個投彈既遠又準的戰士,接二連三地投了很多手榴彈,終于把棉花炸得到處飛,沒有將橋燒毀。
就在激烈戰斗的時候,傳來旅部的嚴令:必須在50分鐘沒拿下車站和東關!因為如果今晚拿不下車站和東關,勢必要影響縱隊明晚的總攻。
唐興盛團長、嚴大芳副團長、尹志龍參謀長立刻召集可1營王營長、2營營長馮鴻章、炮兵營長馬有福,向他們布置任務。決定由1營1連擔任主攻,從小橋沖擊敵人的堡群。其他各營連密切協同作戰。最后,嚴副團長對他們說:“要前仆后繼,不顧一切地沖過去。在50分鐘內拿不下來東關要殺頭!”
3發紅色信號彈騰空而起,攻擊開始了!驟然間,我軍的10多挺重機槍,30多挺輕機槍和炮兵營的火炮,一齊猛烈開火射擊,頓時摧毀和壓制了敵地堡群的火力,一下子把敵人打懵了。
2連迅速沖到小橋頭,槍炮聲、手榴彈爆炸聲、戰士們的喊殺聲匯集在一起,地動山搖。敵人慌忙抵抗。
沖擊的隊伍中,不斷有戰士倒在了沱河里,但是英勇的戰士們,絲毫不怕流血犧牲,前仆后繼,拼命沖過小木橋與敵人扭打在一起。緊接著1營全營,就冒著彈雨直撲火車站。
受到1營猛烈攻擊的敵人,頓時炸了窩,一個個發瘋似的向后面陣地上涌去。但是火車站的兩輛裝甲車,仍然在鐵軌上來回地駛來駛去,不斷向沖擊部隊猛烈射擊。
1營長大喝一聲:“給我炸了他”!隨著聲音,工兵爆破小組,迅速躍起,很快接近了一輛裝甲車,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塵埃飛揚,硝煙彌漫,南面的一輛烏龜殼不動了。北邊軌道上另一輛見勢不妙,嚇得向北落荒而逃了。戰士們一看敵人的烏龜殼這么不經打,頓時信心倍增。
50分鐘就要拿下車站!這可是旅部下的死命令!時間就是生命!1營副營長趙和堂大吼道:“同志們!給敵人喘息,就等于讓自己同志傷亡。快沖呀!”
趙和堂沖在最前頭,端起剛剛繳獲的沖鋒槍,向著敵人一陣猛烈掃射,打得敵人四處逃竄。
1營的戰士們緊跟其后,一個個龍騰虎躍,直搗敵兵營,和敵人血戰在一起。
就在1營向兵營左沖右打的同時,2營營長馮鴻章帶領全營插到兵營北側,向東南沖擊,配合1營圍殲敵人。
這一下把敵人的建制打亂了,敵人完全失去了指揮,如毀了巢的馬蜂,胡奔亂竄,不知所措。密密麻麻的敵兵,拼命向宿縣城里跑,一個個撒開雙腿,跑得比兔子還快。
城里的敵人,想穩住陣腳,慌忙組織了部分步兵和4輛裝甲汽車,出城進行反沖擊。敵我雙方又展開了激烈的戰斗。敵軍在東門外約200米大街上,組織了綿密的火網地段,并把東關東西大街、靠南側大街燒著,熊熊火焰把建筑物燒得劈啪作響,把東關兵營和東西大街照得如同白天。
經過激烈戰斗,敵軍反沖擊的步兵和裝甲汽車,被打的狼狽逃進城里,東門被緊緊關死了。
1營和2營,經過激戰,在限令的50分鐘內,將宿縣外圍敵人的主要據點肅清了。11月15日的總攻如期順利開始。
15日17時,總攻開始,先是進行火力準備,30分鐘的猛烈炮火,打得敵軍抬不起頭。隨后向宿縣城墻發動進攻。
守軍憑借著高大堅固的城垣和環城水道,進行拼命頑抗。3縱7旅主攻東門,9旅與9縱80團主攻西門,26團2營佯攻南門,8旅22團為7旅19團的二梯隊。23團1營,因為攻打東關時,做出了較大犧牲,在馬家冰整頓補充。2營在東門為22團的預備隊。
這個戰法,是明顯的圍三缺一,目的是防止敵人做困獸之斗,留下北門的缺口,就是讓敵人向徐州方向潰退的。但是,北門還有23團3營在等著敵人突圍呢。
9旅是攻擊宿縣的主攻部隊,他們的攻擊方向是宿縣西關。
宿縣城西關守備工事堅固,城墻外面有護城河,西門前的橋已被破壞。城墻為磚石結構且很厚,高達10余米。敵火力點分上中下3層,城墻前有地堡,城墻根有暗堡,城墻腰、頂都有射孔,城墻外部的橋頭筑有暗橋頭堡。有直射、側射、斜射火力,明暗火力相結合。城門前后縱深配備有較強的兵力和火器。敵情表明,9旅的攻城任務是十分艱巨。
9旅擔任主攻的是25團3營,他們碰到的難題首先是架橋。在敵人機槍、火炮直射之下,要把橋板伸到河中心的橋墩上,沒有準確快速的動作,是難以完成任務的。
3營設想了多種方案,但是都未能解決把橋板一次伸展到河心橋墩上這個難題。經過大家集思廣益,決定按照一個叫楊成業的戰士所想出“滑竿架橋”的辦法。就是一個人將竹竿伸至河中心橋墩上,竹竿搭上后,由六人把橋板放在竹竿上,一齊用力推,橋板就可以滑到橋墩上,稍加固定就可以通行。
3營為了架好橋,由吳銀河副營長帶領了4名會游泳的戰士,利用夜暗潛行到河邊偵察。由一個戰士身上掛根繩子悄悄游到對岸,利用繩子測量了河的寬度。然后,按繩子的長度制作了橋板,按實際需要做好了準備。
11月15日下午5時整,隨著旅部一聲令下,9旅以猛烈的炮火壓制和摧毀敵前沿火力點,集中所有輕重機槍嚴密封鎖敵20余處城墻火力孔。
10分鐘后,25團3營7連冒著敵人居高臨下的射擊開始架橋。戰士楊守業首先扛著滑竿躍出戰壕,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到護城河邊,一次成功,把滑竿搭到了對面的橋墩上。楊守業為架橋立了第一功。
隨后架橋小組立刻抬著橋板出動了,他們冒著敵人密集的彈雨,奮不顧身地開始架橋。這時,敵人橋頭一個非常隱蔽的暗堡突然開火,輕重機槍像颶風一樣掃來。架橋小組的戰士們都被打下去了。隨后又一批戰士們沖了上來,就這樣前赴后繼,但是接連出動了5次都失利了。
3營長毛孝義隨即集中全營火力,封鎖敵人暗堡的射孔。在強大火力壓制下,不怕犧牲、前仆后繼的7連勇士們,終于在第六次用1分鐘時間架橋成功,為突擊隊鋪平了道路。
但是,為了架橋,7連多數指戰員英勇犧牲了,全連100多號人只剩下了16個人。西門這座橋,是7連指戰員用生命和鮮血連接成的。戰后,7連榮獲了“架橋能手”的錦旗。
7連滑竿架橋成功以后,工兵排長劉風城就率領爆破組一躍而起,風一般的跑過了橋。爆破組的戰士,個個機智靈活,幾個躍跳,就接近了敵人的暗堡。在連續3次在敵人暗堡下面投放炸藥包,終于將城墻炸開一個斜坡缺口,為部隊開辟了通路。工兵排的戰士無一傷亡。
隨著工兵的爆破后,8連就像老虎一樣沖了上去。敵人集中了城墻上和地堡里所有的武器,組織成交叉火力,子彈像雨點一樣打在木橋上、橋基上,發出“撲撲”的嘶叫聲。炮彈爆炸后的濃煙和燒夷彈的火光,把整個橋頭上、城腳下打成一片火海。
8連的勇士們毫不畏懼,一個接一個的勇猛向前,他們沖過木橋,躍過鐵絲網,通過了30多米寬的大馬路,但是在這一段完全暴露的開闊地上,有10幾個戰士接連倒了下去。
8連的指戰員在這緊急關頭沒有畏縮,1排長負傷了,副排長李四法就帶著沖鋒;李四法負傷了,3班長申正西就帶領沖鋒;3班長申正西負傷了,小組長劉用喜就帶著沖鋒。戰士們一個個無懼危險,緊跟著沖上去。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仍然奮不顧身地往上沖。
激戰中,投彈突擊班的新戰士周玉明提了一筐炸彈,沖在最前面。忽然,一顆子彈飛來,小周應聲倒地,但他躺在地下還向敵暗堡里扔過去18個炸彈。
經過幾番舍死忘生的激戰,連長高玉岐帶領10幾個戰士終于撲上了城墻的缺口。敵人憑著居高臨下的有利地形,拼命反撲,一場激烈的爭奪戰在這2丈高的突破口上展開了。一場血戰,連長的胳膊負了傷,排長高金城的嘴被炸傷,但是勇士們終于鞏固了突破口。很快,強大的后續部隊從這個突破口擁進來,一直向街心敵人巢穴殺去。
25團3營占領突破口后,1營迅速登城,在城門樓上遭到了來自三面之敵的猛烈反撲。2連干部全部傷亡,全連只剩下20多名戰士。
3連緊跟2連攻入城內,協同2連戰士擊退了敵人3次反撲,連長率領戰士直插敵縣政府,殲敵一部。1營營部和1連沿城墻向北,尾追逃敵插向北門。
9旅旅長童國貴帶了少數參謀人員在橋頭指揮。25團第2梯隊剛通過架好的木橋,城墻上敵人的幾個火力點又復活了,彈雨潑灑在我軍攻擊的隊伍中。
童國貴當即命令各火力點集中火力向城墻上冒火花的敵人火力點射擊,各火力分隊看到哪里冒火花,就向哪里射擊,有效地壓制了敵人的火力,保證了團二梯隊順利過橋和登城。
25團全部登城后,童國貴即率輕便指揮所入城,在西大街街頭附近指揮二梯隊和預備隊投入縱深戰斗。隨著縱深戰斗的發展,旅指揮所向東移至西大街東頭靠近十字路口處。
城中的守軍發現北門處尚未受到攻擊,于是紛紛涌向北門準備逃跑。早已奉了縱隊司令員陳錫聯命令的8旅23團3營,突然對北門發起了攻擊。
3營由鉗制堵敵變為攻擊,以迅猛異常的進攻,打得敵人措手不及。營長龍廣銀命令各種火力壓制城墻上敵人火力點,投彈組迅速跑過護城河,向城墻上接二連三投擲手榴彈。敵人被炸得死傷狼藉,亂跑亂竄。搭梯組緊跟投彈組,搭好云梯。
龍廣銀帶領9連2排、3排,冒著彈雨登上城墻,與敵人展開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戰。敵人原本就是潰逃之敵,沒有料到在北門也遇到了如此強硬的對手,頓時驚恐萬狀,又發瘋似地向城里亂跑,有些敵人戰戰兢兢地丟下武器當了俘虜。
隨后3營采取翻墻和打通墻壁的辦法,機智靈活地向敵人縱深猛插,小群多路圍殲,防敵逃跑。在與敵進行激烈的巷戰中,7連以2個排的兵力向兩邊沿城墻進攻,爾后向西北約250米處教堂敵指揮所沖擊前進。敵指揮系統被打亂,在友鄰我軍猛烈打擊下,防御之敵迅速解體,被我軍各個殲滅。至此宿縣守軍幾乎全部被殲。
宿縣城攻堅戰是一次硬仗、苦仗,有許多的連隊打得只剩下了一二十個人。但是這也是一次大勝仗。11月16日拂曉,經過四天四夜的血戰,戰斗全部結束,3縱全殲宿縣城守敵1.3萬余人,攻占了宿縣城。
毛主席是這樣評價宿縣之戰重要性的:這一行動“對于保證淮海戰役取得大勝,將有極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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