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甘蔗的小伙

文/楊之藏

走在路上，就聽到喇叭里循環播放：“甘蔗，云南甘蔗，15塊錢一根！”忙停下腳步打電話問妻子，要不要買根嘗嘗？

妻子的老家在沅江，吃甘蔗是他們的日常。但是衡陽的甘蔗價格近年來水漲船高，一度曾從20元每根漲到30元每根，現在甚至按斤稱，3.98元每斤或是4.98元每斤。一根甘蔗至少有五六斤。

我走到裝滿甘蔗的三輪車旁，問賣甘蔗的小伙：“你這甘蔗是15元一根不？”小伙指了指車上的三堆甘蔗：“中間的15元每根，左邊的20元，右邊的18元。”原來，喇叭里的叫賣聲，都是招徠客人的花招而已。就像很多房地產公司售房時，巨幅廣告上打著3500元/平方，“方”字后面寫著一個小小的“起”字。

當我正在挑選甘蔗時，又有一位老婦人過來詢問價格。小伙子立馬改口了：“中間的15元每根，左邊的3.98元每斤，右邊的20元每根。”原來，這小伙做買賣，是見客起價，客不同價不同呀！無人問津時，低價誘人。人多聚集時，就地起價。

我看了一下，左邊的一根甘蔗按斤稱，要將近25元。這比論根賣，要多賣5元。

衡陽售賣的甘蔗品質總是趕不上沅江的甘蔗。沅江的甘蔗水分足，味道甜，價格又很便宜。記得是8元一根，衡陽售賣的甘蔗不是缺少水分，就是甜度不夠，而價格幾乎是它的兩倍了。

小伙的三輪車上似乎是他的大半家當。裝水的壺，掛在座位的一邊，還有兩條白狗，用繩子系在車子旁，或蜷縮在地上，陽光斜照在車身上，地上拉扯出一片陰影，它剛好躺在陰影里，瞇縫著眼。或耷拉在座位上，將頭埋在雙腿之間。

有人倚著車身過來閑聊，談起時下季節變化引起的咳嗽，說是可以用甘蔗頭（就是根的那頭）洗凈了，熬水喝，效果很好。老婦人就趕忙在底下成堆的甘蔗皮里翻找，找出許多個甘蔗頭來，用袋子裝了，說是家里有人正咳嗽，試試這個土方子。

聊起售賣甘蔗的工具，有一個切甘蔗的架子，還有一把削甘蔗皮的刀。小伙說，這刀是賣甘蔗的地方送的，而這架子卻是自己花了兩百塊錢做的。那刀真利，看著小伙子左手拿起甘蔗的一頭，右手握刀，“刺啦”一下，就去了一層堅硬的甘蔗皮。如是連續十來下，削一段皮，再放架子上切一段甘蔗，甘蔗結節的地方與其他地方是分開裝的，底下套上塑料袋，切好的甘蔗就自動滾入塑料袋中了。一根甘蔗這樣三四個來回，就切好了。

在耀眼的陽光下，看著小伙子干凈利落地削甘蔗，看著他麻利地裝好甘蔗遞到手上，心中忽然多添了幾分踏實感。

（本文圖片由楊之藏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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