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于今 蔡楠

向警予

向警予，原名向俊賢，土家族，1895年出生于湖南溆浦。她是毛澤東的湘籍契友、蔡和森的紅色戀人，30歲便被稱為“革命的老祖母”。她是中國共產黨早期重要領導人及黨的唯一女創(chuàng)始人、第一位女中央委員、第一位女中央局委員，首任中共中央婦女部部長，中共湖北省監(jiān)委第一任書記，被譽為“中國婦女運動的先驅和領袖”。她關于婦女解放的思想一直影響著她的戰(zhàn)友和革命同志，包括后來倡議“婦女能頂半邊天”的毛澤東。向警予為了中國共產黨的婦女運動和革命事業(yè)獻出了年輕的生命，犧牲時年僅33歲。

向警予與中共一大

向警予求學長沙，結識了蔡和森、毛澤東。1919年秋，向警予加入了新民學會。同年12月25日，向警予和蔡和森、蔡暢及蔡母葛健豪等30余人踏上了赴法勤工儉學的郵輪。在漫長的旅程中，向警予、蔡和森經常一起談心，一起研究政治和學術問題，一起學習馬克思主義學說。1920年5月，向警予、蔡和森這對戀人在法國蒙達尼舉行了簡樸的婚禮。兩人并肩而坐，捧著一本《資本論》。遠在國內的毛澤東得知消息后，立刻給他們寫信：“我聽得‘向蔡同盟’的事，為之一喜，因為向警予和蔡和森打破了‘怕’?！辈毯蜕?928年撰寫的《向警予同志傳》一文中說：1920年1月15日，“警予和森戀愛之后，一切熱情集中于共產主義運動的傾向，一到法國遂糾集同志及華工中的先進分子形成這種傾向的組織”。大意是說，蔡和森和向警予到法國蒙達尼后便開始組織共產主義運動?！熬枧c和森多次談話之后，開始放棄‘教育救國’的幻想而相信共產主義，同時警予與和森之戀愛亦于此發(fā)生?！毕蚓柙诮o父母的家書中曾寫道：“和森是九兒的真正所愛的人。”

1920年7月6日至10日，在留法新民學會會員召開的蒙達尼會議上，蔡和森提出了新民學會的方針為“改造中國和世界”，向警予等會員一致贊成。蔡和森和向警予共議后，公開提出組織共產黨的主張，并且試圖在新民學會建立共產黨組織，與會多數(shù)人反對組織共產黨。這次建黨嘗試未能成功。但是，蒙達尼會議成為蔡和森在法國公開從事建黨活動的標志，“為在旅法勤工儉學學生中創(chuàng)建黨組織的工作揭開了第一頁”。會議期間，向警予支持蔡和森提出的“中國共產黨”的名稱與計劃。向警予提議蔡和森寫信給毛澤東商討組建共產黨的事項。

1920年8月13日、9月16日，蔡和森在兩封信中催促國內的毛澤東盡快把共產黨建立起來，并說“我在這面業(yè)已醞釀組織”，計劃今年冬聯(lián)絡工學勵進會、新民學會等成員開一個聯(lián)合討論會，“將來討論如得一致，則擬在此方旗鼓鮮明成立一個共產黨”。毛澤東回信說，對蔡和森和向警予的主張“沒有一個字不贊成”。在12月27日至30日召開的工學世界社年會上，“向蔡同盟”倡議，修改工學世界社宗旨為信仰馬克思主義和實行俄式革命。在李維漢看來，“工學世界社實際上成為以新民學會會員為核心、以蔡和森為精神領袖的一個馬克思主義革命組織”，從而為建立中共旅法組織奠定了基礎。

1921年7月23日至25日召開工學世界社大會，蔡和森和向警予、李維漢等人首先提出行動大綱，并要求討論通過，提出將工學世界社改名“少年共產黨”，以做到名副其實。可見，“少年共產黨”是在蒙達尼建立的中國共產黨組織。這次成立“少年共產黨”的會議，與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同一天（7月23日）舉行。1936年，毛澤東在與美國記者斯諾談話時說：在1921年上海成立共產黨的同時，法國的勤工儉學學生也成立了中國共產黨的組織，蔡和森是法國支部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他承認蔡和森在法國蒙達尼創(chuàng)立的“少年共產黨”是中國共產黨的組織。中共一大設立了中央局，將中國共產黨作為黨的正式名稱。大會通過中國共產黨的第一個綱領和決議。從此，中國共產黨正式成立。此時在法國，向警予、蔡和森與周恩來、趙世炎等積極籌建旅歐的中國共產黨早期組織。向警予等領導并參加了勤工儉學學生請愿斗爭，在請愿斗爭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向警予于1921年12月啟程回到祖國。

向警予與中共二大

1921年底，向警予輾轉回到上海。1922年1月，她在上海辦理正式入黨手續(xù)。向警予開始領導中國最早的無產階級婦女運動。1922年4月，向警予和蔡和森參與籌備中共二大，制定二大黨的最高綱領和最低綱領。7月，中國共產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正式設立了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作為黨的核心領導機構。黨的二大創(chuàng)立了中央婦女部，向警予擔任中央婦女部第一任部長。她還當選為中央委員，成為第一個女中央委員。中共二大以政黨的名義通過了《關于婦女運動的決議案》。該決議由向警予參與起草。這顯示出共產黨人以馬克思主義為指針，發(fā)動、領導婦女在社會階層、斗爭實踐、自身解放中提升地位，發(fā)揮能力，實現(xiàn)價值。中共二大后，向警予積極投入到婦女解放運動中，撰寫了大量關于婦女解放運動的文章，開始領導中國最早的無產階級婦女運動。她用馬克思主義理論探討了中國婦女問題，呼吁廣大婦女為解放自身團結起來，投入到熱火朝天的革命運動中去。

1922年8月5日，在向警予的策劃、領導下，14家工廠萬余名女工紛紛群起罷工。罷工持續(xù)16天，最終迫使資本家答應了工人的要求。向警予在多種刊物上發(fā)表文章，盛贊女工運動。1922年9月，中共中央在上海創(chuàng)辦第一份公開發(fā)行的機關報——《向導》周報，蔡和森擔任主編?！盀閶D女特辟一欄”，作為宣傳馬克思主義婦女理論與黨的婦運方針的理論陣地。向警予參與《向導》周報的工作，既負責編輯、組稿、通信和聯(lián)絡工作，也負責撰稿。根據(jù)《決議案》要求，中華女界聯(lián)合會創(chuàng)辦了第一份機關報《婦女聲》，由李達、蔡和森、向警予等人撰寫、編審、解讀、宣傳《決議案》的文章。向警予還從事《婦女周報》的編輯工作。這些報紙在促進婦女解放進程中發(fā)揮出了巨大作用。婦女在中國革命運動中日益壯大成為一支生力軍。

1920年5月，向警予和蔡和森在法國蒙達尼學校舉行婚禮。他們的自由結合被譽為“向蔡同盟”

向警予與中共三大

1923年6月，中共三大在廣州召開，向警予當選為中央委員，并擔任婦女運動委員會第一任書記。大會通過的《關于婦女運動的決議案》，由向警予起草。該決議案提出，女黨員應指導并聯(lián)合女權運動、參政運動等，強調引導女性參與國民革命運動的重要性。這一思想與當時世界范圍內的女性爭取選舉權和參政權的運動不謀而合。在此期間，向警予起草了婦女運動的一系列文件和決議，還直接領導了上海絲廠女工聯(lián)合大罷工和上海南洋煙廠工人大罷工。向警予發(fā)動組建了婦女解放協(xié)會，高達30萬名婦女加入協(xié)會，培養(yǎng)了大批婦女干部，在反帝反封建的斗爭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1924年1月，國民黨一大在廣州召開。當時，毛澤東、羅章龍、鄧中夏、向警予等都進入了中共中央核心領導層。在國民黨一大上，他們又被選為國民黨中央候補執(zhí)行委員。4月，向警予等中共黨員開始在國民黨上海執(zhí)行部相關部門開展日常工作。

1924年11月16日，中共中央明確支持孫中山的主張。向警予在上海與其他代表一起領導了國民會議運動，并在孫中山途經上海時代表國民黨上海執(zhí)行部婦女部呈遞了公函。1925年3月12日，孫中山因病逝世。在上海，為紀念孫中山舉行了盛大的政治活動，向警予代表婦女界，惲代英代表青年界，在上海公共體育場“各據(jù)一壇，進行講演”。向警予、楊之華等人多次赴寓所探望宋慶齡。

中共三大是中國共產黨歷史上的一個轉折點，不僅標志著與國民黨合作的開始，也是黨內核心領導層形成的關鍵時期。毛澤東、羅章龍、蔡和森等人在這一時期扮演了重要角色。蔡和森與向警予一起帶著孩子居住在上海，同時參與國民黨上海執(zhí)行部的工作。他們的“三戶樓”作為中共中央局的決策中心，組成了一個革命的家庭團隊。

向警予與中共四大

1925年1月11日至22日，中共四大在上海召開。向警予與蔡和森等20人出席了大會。5月，向警予被增選為中共第四屆中央委員、中央局委員，繼續(xù)擔任中共中央婦女部主任，成為黨的早期重要領導人之一。蔡和森、向警予夫婦成為中共歷史上第一對中央局委員夫妻。向警予貫徹中共四大關于婦女運動的方針，組織團結全國各階層婦女，使廣大婦女真正參與到國民革命運動中來。她還創(chuàng)辦女工夜校，并發(fā)起成立上海女界國民會議促成會，培養(yǎng)了大批婦女干部。向警予是五卅運動、省港工人大罷工的領導人之一。她因為深沉堅毅，處事穩(wěn)健，加之在黨內資格老，越來越多的同志開始尊稱她為“革命的老祖母”。

1925年10月，向警予和蔡和森受黨中央派遣，從上海前往蘇聯(lián)莫斯科。蔡和森的主要任務是在蘇聯(lián)接受更高級別的馬克思列寧主義教育，同時擔任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負責與共產國際溝通和交流的工作。向警予則前往莫斯科東方勞動者共產主義大學學習。這是她第二次出國留學。在蘇聯(lián)學習期間，她不僅提升了自己的理論水平，還加深了對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理解。1926年3月17日，蘇聯(lián)工農婦女代表在共產國際執(zhí)行委員會舉行的擴大的第六次全體會議上向中國女工獻旗，以表彰中國上海革命女工的巨大貢獻。向警予代表中國女工受旗并致答詞。

向警予與中共五大

1927年3月，向警予從莫斯科回國，在廣州周恩來、鄧穎超家里住了約一個星期，在這里還作了一個蘇聯(lián)見聞的報告。4月初，向警予赴武漢向中共中央報到，途中回湖南蔡和森家住了一夜，看望葛健豪老太太和一雙兒女蔡博、蔡妮，第二天急赴武漢。到達武漢后，瞿秋白極力懇請向警予重回中央婦女部工作。向警予認為楊之華從各個方面來說都是佼佼者，堅持向中央推薦楊之華擔任中央婦女部部長。向警予認為基層組織的擴大和鞏固對黨的革命事業(yè)有著重要作用，因此堅持要到基層搞工人運動。根據(jù)中共中央安排，向警予先后在中共漢口市委宣傳部和市總工會宣傳部、中共湖北省委工作，領導工人階級、勞苦婦女開展反帝反封建革命斗爭。

4月12日，蔣介石在上海悍然發(fā)動反革命政變，革命形勢發(fā)生急劇變化。

27日，向警予作為代表出席了黨的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并參與了大會主席團的工作，參與討論和決策。中共五大以后，中共中央和湖北省委開始組建湖北省監(jiān)察委員會。6月27日，中共中央決定向警予任湖北省監(jiān)委負責人。8月7日，中共中央在漢口召開緊急會議（八七會議）。這是由大革命失敗到土地革命戰(zhàn)爭興起的歷史性轉變。向警予認真領會八七會議精神，并接受中共中央指示，轉入地下開展黨的各項工作。中共中央考慮到她留在武漢太危險，三次命令向警予盡快撤離，但她都拒絕了。10月上旬，中共中央機關從武漢遷回上海后，經中央研究，決定向警予接替羅亦農任中共湖北省委負責人。在此期間，向警予參與制訂年關開展武裝起義的計劃，在中國革命緊要關頭對毛澤東領導的湘贛邊界秋收起義給予了堅定有力的支持，對中國革命作出了重大貢獻。向警予還親自主抓黨內刊物，積極探索適應武漢工人特色的宣傳形式，形成堅定理想信念、發(fā)揚報人精神、推動婦女解放、愛國主義與教育救國的報道思想。

1928年3月20日，由于叛徒宋岳靈（又名宋若林）出賣，向警予不幸在漢口法租界被捕。她始終堅貞不屈，忠于信仰，對黨忠誠，至死不渝，保守黨的秘密，于1928年5月1日慷慨就義。蔡和森得知這一噩耗后，悲痛不已，揮淚寫下《向警予同志傳》，其中寫道：“你不是和森個人的愛人，你是中國無產階級永遠的愛人！”

1939年三八婦女節(jié)時，毛澤東在延安發(fā)出號召：“要學習大革命時代犧牲了的模范婦女領袖、女共產黨員向警予，她為婦女解放、為勞動大眾解放、為共產主義事業(yè)奮斗了一生。”2009年，向警予被評為“100位為新中國成立作出突出貢獻的英雄模范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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