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金榮因為對方人多勢眾,再加上賈瑞逼迫,被迫賠了不是,還給秦鐘磕了頭,寶玉這才不再鬧騰。放學后,大家都散了,金榮回到家里,越想越窩火,嘴里嘟囔道:“秦鐘也不過是賈蓉的小舅子,又不是賈家的親生子弟,來這兒附學讀書,和我有什么兩樣?他仗著和寶玉關系好,就目中無人。他要是正經一點,別人也不會說閑話。他平時就和寶玉偷偷摸摸的,還當別人都瞎了眼,看不見似的。今天他又去招惹別人,偏巧被我撞見了。就算鬧出事來,我也不怕他!”
金榮的母親胡氏聽到他嘟嘟囔囔地說個不停,便問道:“你又在爭什么閑氣呢?好容易我才求你姑媽,你姑媽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在璉二奶奶面前說通了,你才有了這個上學的機會。要是不靠人家幫忙,咱們家里哪有錢請得起先生?再說,在那個學里,茶水現成,飯也是現成的。你這兩年在那里讀書,家里省了不少開銷。省下來的錢,你還不是都用來買那些花哨的衣服了?再說了,要不是因為你在那里讀書,你能認識什么薛大爺?薛大爺這一年半載的,也接濟了咱們七八十兩銀子。要是你現在鬧著不讀書,再想找個這樣的地方,我告訴你,比登天還難!你還是老老實實玩一會兒,早點睡覺去,這樣對你有好處。”于是,金榮只好忍氣吞聲,不多一會兒,自己去睡覺了。
第二天,他還是照常去上學。一大早,金榮進了學堂。因為昨天給人跪下賠禮道歉,他覺得臉上無光,垂頭喪氣地躲在屋后的花園里,撕著樹枝,無聊地扔著玩。這時,薛蟠和賈蓉從茅廁里出來,兩人嘰嘰咕咕說著什么。他們忽然看到金榮哭喪著臉躲在一邊發悶,薛蟠走過來笑道:“小榮兒,今天怎么了?看見人也不打招呼。是誰欺負你了?我替你報仇。”金榮抬眼看了看,沒有說話,只是把頭扭到一邊。賈蓉在一邊低聲說:“大哥昨天沒來,不知道昨天出了天大的事,有人打了金榮。他現在正煩著呢。”薛蟠瞪大眼睛,像銅鈴一樣,說道:“竟有這種事?誰敢欺負我的兄弟?他不想活了!快告訴我,是誰?”賈蓉在他耳邊悄悄說了昨天的事情。金榮撇撇嘴說:“薛大哥,你就忍下這口氣吧。他們都是仗著府里有頭有臉的,連大哥的朋友都搶,誰敢不從。以后還不是任由他們欺負。”薛蟠因為有了新朋友,早就把金榮的事拋到腦后,本不想管這種閑事。沒想到賈蓉在耳邊挑唆說,是寶玉和他搶秦鐘,導致秦鐘總是不理他,他這才突然大怒,罵道:“秦鐘這小子反了!他算哪根蔥?我這就找他評理,看我不打死他!”金榮和賈蓉假意笑著去拉他,卻被薛蟠一甩手掙開了。
薛蟠大步流星地奔入學堂,正好看到秦鐘、寶玉、茗煙、賈瑞、賈薔都在里面。他指著茗煙的鼻子罵道:“你小子敢打我的兄弟,反了天了!今天不打你個腦袋開花,我不姓薛!”說著就要動手打人。茗煙嚇得躲到墻角。寶玉用身體擋住茗煙,喝道:“是你的兄弟先惹事,不可魯莽!”賈瑞和賈薔笑著上前拉勸,說:“事情都過去了,何必再提,大家放開手吧。”薛蟠不依不饒,拿起書本朝茗煙頭上扔去,結果砸到了賈菌的額頭。薛蟠又上去抓秦鐘,兩人撕扯起來。薛蟠罵道:“我對你哪一點不好?天天見我就躲,像個避貓鼠一樣。他們都好,就我不好?你打我兄弟是一回事,你勾引寶兄弟也就罷了,為什么連我的香憐也去搶?看我不打死你!”秦鐘喘著氣辯解道:“薛大哥誤會了,我什么時候勾搭過他們?”薛蟠上去掐他的脖子。寶玉氣得大喊:“薛大哥也不顧這邊的情義,只管打人。我回去一定告訴寶釵姐姐!”薛蟠聽了這話,如同被冷水澆醒,立刻垂下頭來,一聲不吭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大家都驚得東張西望,不敢說話。
再說金榮的姑媽,原本是嫁給了賈家玉字輩的嫡系子弟,名叫賈璜。不過,賈家其他族人的家境并不能像寧國府和榮國府那樣富有顯赫,這一點自然不必多說。賈璜夫妻靠著一些微薄的產業維持生計,還經常去寧、榮二府請安,尤其擅長奉承鳳姐和尤氏。因此,鳳姐和尤氏也時常接濟他們一些財物,他們才能勉強維持生活。
這一天,天氣晴朗,家中又沒有什么事,賈璜的妻子便帶著一個婆子,坐上車,回娘家看看寡嫂和侄兒。
在閑聊中,金榮的母親忍不住提起了昨天賈家學房里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小姑子(璜大奶奶)。璜大奶奶沒聽則罷,一聽之下,頓時怒火中燒,說道:“這秦鐘不過是個賈家的遠親,難道榮兒就不是賈家的親戚嗎?人都太勢利了!再說,他們干的那些事也見不得人!就算是寶玉,也犯不著這么偏袒他!等我去東府找珍大奶奶,再跟秦鐘的姐姐說說,讓她評評這個理!”
金榮的母親一聽這話,急得不行,連忙說道:“這都是我嘴快,不該告訴姑奶奶。求您別去攪和了,別管他們誰對誰錯。要是鬧起來,榮兒在學校還怎么待得下去?如果待不下去,家里不僅請不起先生,還會在他身上多花好多冤枉錢呢。”但璜大奶奶根本不聽,說道:“哪里顧得了那么多!等我說了,看他們到底是個什么態度!”也不容嫂子再勸,她立刻叫婆子備好車,坐上就往寧國府趕去。
金氏到了寧國府,進了車門,來到東邊小角門前下了車。她走了一會兒,因為害怕遇到賈珍,只想找秦可卿理論,所以腳步有些慌亂。不知不覺,她來到了會芳園,看到遠處臨水的地方有一座軒堂,上面題著“凝曦軒”三個字。她感到身體很疲憊,便走進去歇腳。
這時,她忽然看到賈珍的妻子尤氏從那邊走過來,臉上帶著怒氣,身旁跟著兩個丫頭。金氏聽說尤氏是賈珍原配夫人去世后娶的繼室,賈蓉并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如今尤氏是寧國府的當家人。金氏躲在柱子后面,偷偷地看著她們走遠了,才松了口氣,坐在石凳上。
沒過多久,賈珍的兩個侍妾佩鳳和偕鴛走了進來。金氏慌忙迎上去行禮,態度十分謙卑,殷勤地寒暄了幾句,說了些閑話后,才問道:“今天怎么沒見到蓉大奶奶(秦可卿)?”佩鳳說:“她這些日子生病了,躺在家里,懶得動,連話也不想說,眼神也發暈,只能靜靜養病。她的病本來就不輕,又因為弟弟不學好、不好好讀書,導致學里鬧事,她一氣之下,今天連早飯都沒吃。姐姐要是認識好大夫,麻煩幫忙推薦一個。”金氏聽了這番話,知道秦可卿也為學堂里的事情生氣,而且還在生病。她原本在嫂子家攢的一肚子火氣,早就被嚇沒了。她心里想:“剛才看到尤氏一臉怒氣,想必也是為弟弟的事情生氣。她本來就病著,我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找她理論?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還是回去吧。”
于是,她對佩鳳和偕鴛笑道:“我聽說寧府花園里有幾樣花兒開得很好,特地趕來賞花,誰知根本沒有這回事,原來是聽幾個奴才說謊,真是掃興。我也該回去了。”說完,她向兩人告辭,怏怏不樂地離開了。
佩鳳看著她走了,笑著說:“這個人說了半天,我卻不太認識,大概是那府里的管家吧。”偕鴛也說:“我也不認識她。別管她了,你說尤姐姐這會兒怒氣沖沖的,是要去哪里?好好的怎么生起氣來了?”佩鳳說:“我也不知道。”她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悄悄說:“這里有個緣故,說不定她是為這事生氣呢。”偕鴛說:“不妨說說看。”佩鳳說:“我不是愛搬弄是非的人,也是聽別人說的。珍大爺這個人,總是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那天他在我屋里睡著了,喝得醉醺醺的,夜里總是念叨著他兒媳婦的名字。白天起來,他又失魂落魄地說府里沒見過像他兒媳婦那么溫柔嬌媚的。我猜他一定是看上他兒媳婦了。怪不得尤夫人會生氣呢。”
偕鴛說:“真是胡說八道,哪有公公愛兒媳婦的?不想和你說了,越說越離譜。”佩鳳說:“妹妹別生氣,你不信我的話,難道沒看到珍大爺天天往兒媳婦屋里噓寒問暖嗎?他兒媳婦長得比別人好看,而且我常見賈薔來他家找賈蓉喝酒,兩人還眉來眼去的,難免讓人起疑。”偕鴛說:“真是無聊的話,不想聽了,咱們走吧。”佩鳳笑了笑,起身和她一起走了。 ?
尤氏一大早就聽家里的老婆子說起秦可卿那天讓寶玉在她屋里睡覺的事情,心里便起了疑。她叫來老婆子詢問詳情。那老婆子說:“我跟他說了,哪有叔叔到侄兒房里睡覺的道理?他反而笑著說,他能有多大,還忌諱這些。我沒再說什么,等了好一會兒進去看時,發現小哥兒(寶玉)的褲子都濕了,我還以為他尿床了,正要給他找條褲子換上,卻發現他那里黏黏糊糊的,不像是尿床。我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半。后來又聽到小丫頭議論說,她們偷看到你兒媳婦(秦可卿)用手替小哥兒‘打手銃’(手淫)。我想雖然不至于是什么大事,但終究有些猥褻。也許小丫頭是看花了眼,她可能只是在幫小哥兒蓋被子。如果是這樣,這些小丫頭也該死,怎么能胡說八道呢?”
尤氏聽了老婆子的話,心里一沉,心想:“小丫頭們絕不敢非議主子,一定是兒媳婦見寶玉生得俊俏,沒忍住做了這種不恥之事。”但她又不好直接去問秦可卿,心里憋著氣,滿臉怒色地出門去了。 ?
秦可卿看到婆婆尤氏一大早說話就帶著情緒,還故意找茬,心里有些納悶,但也沒太放在心上。自從上次賈薔來約賈蓉喝酒,秦可卿看到他生得風流俊俏,便對他動了心思,不時用言語撩撥他。賈薔是個聰明人,察覺到秦可卿的意圖后,也被她的美貌和風姿所吸引,兩人漸漸開始眉來眼去,背地里偷偷約會。他們在天香樓寬衣解帶,肌膚相親,已經有過幾次私密的接觸。幸好無人察覺,兩人還意猶未盡,計劃以后再找機會。
秦可卿是個風流成性的人,看到俊俏的年輕男子,就會眉目傳情,不肯放過。寧國府里有幾個小廝因為容貌清秀、純樸可愛,也被她看中,主動勾引。這些年輕人都沒有接觸過女色,面對佳人的主動投懷送抱,就像蒼蠅聞到臭味、蚊子見到血一樣,哪里會拒絕?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要風流一回。秦可卿的作風越發放蕩起來,恨不得把府里大大小小所有壯男都納入自己的石榴裙下。這也是一種冤孽,所謂“人以類聚”。
這一天,賈蓉不在家,賈薔和秦可卿暗中約定中午過后在天香樓繼續幽會。秦可卿在自己房里準備好木盆,梳理頭發,擦紅嘴唇,解開金釵,放下云鬢,熏香沐浴,等待賈薔的到來。她的心腹小丫頭瑞珠在門口玩耍,負責把風。
誰知賈珍在外面多喝了點酒,醉醺醺地趕回來,大聲嚷道:“賈蓉那小子跑哪里去了?他眼里越來越沒有老子了!”下人回稟說:“蓉大爺上街買筆墨紙硯去了,說是學習用。”賈珍不信,說:“這小子哪里知道讀書?一定是躲在家里不想見我。”于是他往賈蓉的房間找兒子訓話。路過秦可卿的門口時,他聞到一陣脂粉和香皂的氣味,十分怡人。看到房門緊閉,還聽到里面有撩水的聲音,他知道兒媳婦在里面洗浴,心里頓時怦怦直跳,忍不住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熱氣騰騰,水汽彌漫。秦可卿正坐在木桶里洗浴,看到賈珍進來,大吃一驚,連忙說:“你進來干什么?還不快出去!”賈珍醉醺醺的,看到秦可卿嬌美的模樣,頓時淫念大起,忍不住伸手去抓她。秦可卿又驚又怒,哀求著推拒他,一只手緊緊抓著盆沿,不肯起身。賈珍笑著說:“美人,依了我吧。”秦可卿怒道:“豈有此理!公公怎么能這樣輕薄兒媳婦?這是哪家的道理?”賈珍聽到這話,心里一驚,自責道:“我是老糊涂了,怎么打起兒媳婦的主意來了?我不是人,我該死。”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秦可卿看到賈珍身材魁梧,面容老成英武,眼神邪氣,別有一番風情,不禁心動,嬌喘著說:“門外沒人,你把門閂上吧。”賈珍有些疑惑,秦可卿含羞笑著說:“還不快來替我擦背。”賈珍遲疑了一下,趕緊插上門閂,轉身坐在盆邊,撩水為她擦身。秦可卿回頭一笑,抓住他的手為自己揉搓。賈珍咽了口口水,正要繼續,突然聽到門外瑞珠急促地喊道:“夫人,賈薔來找賈蓉了。”兩人嚇了一跳,不知所措。賈珍急忙放手起身,打開門閂,匆忙溜了出去。
賈薔興沖沖地趕來赴約,滿心歡喜,卻看到賈珍迎了出來。他驚訝地笑道:“老爺不是在十里街和朋友喝酒嗎,怎么回來了?”賈珍笑著說:“你是來找賈蓉的吧?他去街上買紙筆了。進來坐坐吧。”賈薔笑著說:“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薛大哥想請賈蓉喝酒,讓我來找他。既然他不在家,我改天再來。薛大哥還在那邊等我回話,我就不多留了,告辭。”賈珍笑著說:“也好,等賈蓉回來,我會告訴他。”于是他讓小廝送客。賈薔擺手笑道:“不用了,我先走了。”說完匆忙離開。賈珍目送他走遠后,急忙趕回來找秦可卿,卻發現秦可卿已經穿戴整齊。他上前懊悔地說:“我多喝了幾杯,竟然做出這種糊涂事,實在慚愧。”秦可卿笑著說:“老爺不必自責,做兒媳的伺候老爺是應該的。有話就說,不必客氣。”賈珍沉默不語。秦可卿低聲說:“這里人多眼雜,我馬上要去天香樓的廁間更衣,那里沒人。你到樓上看看焦大打掃得怎么樣了。”說完,她讓瑞珠跟著一起出去了。賈珍心領神會,見無人旁聽,也匆忙走了出去。
賈珍趕到天香樓下,看到焦大正在嘟嘟囔囔地打掃落葉,便嚴肅地說:“最近聽說有人抱怨奴才們打掃得懶惰,所以我來看看。你們可不能懈怠,把樓下再打掃一遍,我上樓去檢查一下。”說完,他快步上樓去了。焦大看著他上了樓,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慢悠悠地掃著地上的垃圾。
賈珍到了廁間,沒看到秦可卿,只見瑞珠向他招手。他喜滋滋地走進室內,看到里面放著一張床榻,秦可卿歪在榻上,粉面含羞,笑而不語。瑞珠退了出去。賈珍上前攬住她的肩膀,兩人卿卿我我,親熱一番,十分愜意。
從此,賈珍和秦可卿多次在天香樓幽會,被奴仆察覺,漸漸起了疑心。焦大暗想:“平時賈薔就常和她私會,怎么連老公公也來了?實在令人不解。”于是他慫恿小廝上樓偷窺,結果看到兩人親熱糾纏,云翻雨滾,小廝大吃一驚,下來后告訴了焦大。
焦大對這種淫亂行為深惡痛絕,又氣又恨,逢人便說。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漸漸傳到了眾人耳中。
事情總有敗露的一天。有一天,賈珍和秦可卿在天香樓偷情回來后,不小心丟了一支金簪。秦可卿的丫鬟寶珠上樓曬衣服時,偶然發現了這支簪子。簪子是一枝蝶穿銀花絞絲發簪,寶珠認出這是秦可卿的東西。她心想:“這一定是夫人上樓如廁時丟的。如果我占為己有,大家都知道這是夫人的東西,我肯定會被當作小偷。還是謹慎一點,把簪子上交,討好主子,也能落個好名聲。”于是,她興沖沖地去找秦可卿。
寶珠在廳堂遇到了尤氏,趕忙低頭行禮。尤氏看到她手里拿著簪子,笑著說:“你拿著主子的簪子干什么?要去當鋪換錢嗎?”寶珠忙說:“這是我剛撿到的,正要交給夫人呢。”尤氏接過簪子仔細看了看,說道:“我認得這個,這是你主子戴的。你是在哪兒撿到的?”寶珠笑著說:“我去天香樓曬夫人的衣服,在樓上的廁房撿到的。”
尤氏平時就聽到府里奴才們偷偷議論秦可卿和賈珍的風言風語,雖然沒太當回事,但看到這支簪子,也起了疑心。她心想:“如廁何必去天香樓?近處就有茅廁,這里面肯定有貓膩。”又想起秦可卿之前替寶玉“打手銃”的事,尤氏早就心懷怨恨,知道媳婦不是正經人。沒想到她竟然和公公有染,這是天地不容的丑事,絕對不能不管。
于是,尤氏怒氣沖沖地拿著簪子去找賈珍理論。這時,賈蓉走了進來。尤氏心生一計,把他叫到一邊,說:“蓉兒過來,我有話對你說。”賈蓉笑著說:“太太請講。”尤氏讓寶珠退下,然后把秦可卿在天香樓丟簪子的事告訴了賈蓉。賈蓉問:“太太是什么意思?”尤氏說:“最近府里的人十有五成在說你媳婦和她公公在天香樓不清不楚,我還不信。今天看到這個簪子,我也起了疑心。你看這事該怎么辦?”賈蓉想起秦可卿夜里做夢時曾喊過父親的名字,心里也覺得奇怪。聽了尤氏的話,他心里騰起一股怒氣,說:“今天一定要去天香樓捉奸,看他們怎么解釋!”于是,他和尤氏偷偷商量起來。
中午過后,尤氏借口要去探望老太太,帶著小丫頭走了。賈蓉也說薛蟠叫他去街上幫忙看古董扇子和鳥雀,要晚上才回來,然后急匆匆地走了。秦可卿讓瑞珠去給賈珍遞暗號,賈珍興沖沖地趕來,兩人約好再去天香樓幽會,然后分頭行動。
尤氏和賈蓉躲在天香樓下的耳房里,等待時機。忽然,焦大拿著掃帚急匆匆地走來說:“他們已經上樓很久了,現在正是時候。”尤氏和賈蓉立刻推開門,快步登上樓梯。他們看到瑞珠守在樓梯口,正打盹呢。兩人的腳步聲驚醒了瑞珠,他嚇了一跳,急忙往樓上跑。賈蓉沖上去,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耳光。
尤氏在各個房間里尋找,果然看到賈珍和秦可卿赤裸著相擁在一起。尤氏氣得沖上去,又打賈珍又打秦可卿,嘴里罵個不停。賈蓉也沖了進來,看到這番丑態,一把按住秦可卿,揮拳就打。賈珍怒喝道:“小子無禮,還不住手!”他伸手去推賈蓉,卻被賈蓉推開。賈蓉氣憤地說:“你們做出這種人神共憤、天地不容的事,把家里名聲都敗壞了,我以后還怎么見人?”賈珍吼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再給你娶一房就是了。”尤氏哭喊道:“這也是你做老公公說的話?我今天也不要臉了,一定要讓大家都知道,看看兒媳婦和老公公是怎么做的!”說完,她捂著嘴哭著跑了出去。賈蓉急忙去追。
賈珍和秦可卿一臉沮喪,面面相覷。兩人慌忙穿衣整理,然后趕了出去。秦可卿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暈倒在地。賈珍一邊扶她,一邊喊瑞珠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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